谢堰时靠在沙发上，往窗外看了眼。
  “现在就可以，我在家。”
  程以蔓怔了两秒，“给你送到家里面吗？”
  谢堰时轻笑：“难不成要我亲自去拿吗。”
  “那倒也不用……”程以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去了，也知道他家的位置，于是说道，“那你等我，我马上就到。”
  “好。”
  程以蔓挂了电话之后，就往谢堰时家的位置走去。
  她到了谢堰时的家门口，然后摁响门铃。
  没多久，里面就有人过来开门。
  她本来以为来开门的人是谢堰时。
  不料，来开门的竟然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原来是固定给他家里面来打扫卫生的阿姨。
  这阿姨还以为程以蔓是谢堰时的女朋友，热情的给她招呼进去，顺带着提了垃圾出去。
  程以蔓回头看了眼，然后看向客厅中央的谢堰时。
  他坐在沙发上，挺直的背脊正靠在沙发上玩着手柄游戏。
  他视线虽然看似专注，却是目不转睛的对门口这边的程以蔓说道：“过来坐。”
  程以蔓慢吞吞的走过去，直到走到他的身边。
  屏幕上不知道他在玩的什么游戏，看起来还挺激烈的，屋子里面很安静空旷，衬托着那游戏更加吵了。
  她温声道：“衣服已经给你洗好了。”
  谢堰时：“嗯。”
  程以蔓：“放在哪里。”
  谢堰时：“都可以。”
  程以蔓正准备把衣服放在沙发上。
  然而，就在她弯腰的瞬间，她却是看到了客厅茶几下面的一个东西。
  那个本该属于她的手账本，正被安静的搁置着。
  在雪天，被人扔到了垃圾桶里面。
  结果，现在她却在谢堰时的家里面看到了它。
  程以蔓浑身一震，然后看向面前的谢堰时，“这个东西怎么会……”
  谢堰时的游戏已经输了。
  他根本没有用心在玩。
  不专注的游戏，不可能会赢。
  他把手柄扔到一边，也跟着看向那个手账本，声音自然的说道：
  “被我捡回来了。”
  程以蔓耳膜有些嗡嗡的声音，只听见自己僵硬的问他：
  “为什么。”
  本以为是一份不被珍视的礼物，现在却好端端的出现在他的家里面。
  他抬眸瞬间，眉眼都有着清凛的光芒，直勾勾看她：
  “因为舍不得。”
  第31章
  谢堰时肯说出这话, 就证明他是破罐子破摔。
  他不装了，也不想再去欺骗自己。
  无论程以蔓是因为什么目的来到他身边，他需要承认的是, 他对程以蔓有感觉。
  一开始以为这感觉很微妙, 或许搁置在一旁，没两天自己就消散了。
  结果事实恰恰相反。
  没有程以蔓的消息，他会难受。
  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嫉妒更是不受控制的袭上心头。
  谢堰时一向不亏待自己。
  既然栽了，那就栽了。
  他靠在沙发上, 等着程以蔓的反应。
  跟他想象中的反应差不多, 听他说完这话, 程以蔓安静很久，显然是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程以蔓是在琢磨谢堰时说这话的意图。
  不可否认，现在的她，比过去多了几分警惕性。
  她在观察谢堰时说这话是否含着几分玩味态度。
  是在逗她，还是真心的。
  但从谢堰时的表情来看, 他此刻的表情只能表露出他无比认真的态度。
  谢堰时也知道程以蔓可能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也没打算为难程以蔓，起身道：“衣服既然拿过来了, 那我送你回去。”
  程以蔓觉得这样有点多此一举。
  他让她来, 还要送她回去。
  还挺折腾的。
  但谢堰时不怕折腾，他从衣柜里面拿出了一件新的外套。
  程以蔓看着外套上的logo就知道谢堰时不会在乎一件衣服的钱。
  他从衣柜里面拿出的外套是全新的, 这人也很少穿重复的衣服, 矜贵又奢侈。
  “不用你送我, 外面还是冷的, 你出去别生病了，前段时间不是在咳嗽吗。”程以蔓说道。
  听她这话, 谢堰时倒是勾起唇角。
  “你在关心我？”
  “……”程以蔓心想，早知道就不说话了。
  三四月的天气时不时的还有些凉风，天气说变就变，尤其是没有太阳的时候，京市的风干燥又凛冽，昼夜温差大，一个人走在路上，难免寂寥。
  谢堰时没开车，走路陪她回学校。
  路上，他忽然开口，问道：“徐和畅给你打电话了吗？”
  程以蔓：“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堰时：“随便问问。”
  程以蔓：“打了。”
  谢堰时轻嗤：“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要诡辩的。”
  程以蔓没回这话，见她没有聊天的兴致，之后谢堰时也就没说话。
  二人很安静的走完这段路程，直到走到宿舍楼下。
  谢堰时往楼上看了眼，“天天爬五楼，不嫌累吗。”
  程以蔓：“习惯了就好。”
  谢堰时浅笑一声：“也是，你们跳舞的女孩儿平时体力消耗也很大。”
  程以蔓：“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上楼了。”
  谢堰时：“等下。”
  程以蔓就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但谢堰时迟迟没开口。
  程以蔓视线不自觉被旁边的几对情侣吸引了视线。
  一到晚饭过后，女生宿舍楼下就会聚集几对情侣，分散性的站在宿舍楼下，你侬我侬的说着上楼前的情话，更有甚者，会在楼下亲的忘我投入。
  此刻，程以蔓身边就有这么一对。
  由于距离不算远，她甚至能听到二人接吻时候的一些声音。
  程以蔓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站在这里跟受折磨没什么两样，也不知道谢堰时是怎么忍住的。
  她抬头看向谢堰时，却发现他好像自动屏蔽周围声音，只是垂眸看她。
  程以蔓终于没忍住，低声提醒道：“你快一点说，我可不想在这里继续当观众了。”
  谢堰时往旁边看了眼，眼尾勾勒出笑意。
  他敛了敛神色，薄唇微动，声音低沉的说道：
  “你给我做的那个手账我看了，还有里面的那张纸。”
  而且。
  看了不止一遍。
  程以蔓指尖却是忍不住扣入掌心。
  这对于她来说，是去年雪天的一段不太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