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看着确实不错，视野也挺好，山清水秀的，要是哪天我死了，葬在这里也不错。”严支队心情还可以，居然能开这种玩笑。
  “您？”陆令指了指这里，“可能是不行了，这里有人已经安葬于此了。”
  “有人埋这里了？”严支队有些不信，绕着这里转了转，“好像是有人动过土的样子，但是怎么没有碑呢？”
  “我们也好奇，现在没有坟墓登记制度吧？”
  “公墓有，这种墓怎么可能有，也不知道什么人能埋这里，这距离有人的村子可是不近。”
  “那跟咱们也没关系，”陆令道，“严支队，这边还需要多久？”
  “今天就能弄完，尸体就能全部带回去，然后回填，接着就不用管了，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那行，这地方再怎么山清水秀，也不想再来了。”
  “没事，你们不用考虑了，这边，明天我可能再来看看，我在这边的山上装了两个监控，看看我们走了之后，有没有人再去那个挖掘的地方。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明天来拿录像设备？”
  “嗯，你们别管了，这个事也就能和你们说。”
  “好。”
  聊了一会儿，来这里的车子都到了，四人就开车回去了。
  回去之后，大家都仔细地清洗了一下，这才发现网购的老式的北极星时钟已经有一个到货了。
  刘俪文把钟盘拆了下来，和沉船上面的12钉子的位置进行了对比，发现没什么对应规律。
  “应该不是这一款钟，”陆令道，“当然，也可能这俩东西没有任何关联，所谓的钟表假说就是我们的一个猜想。”
  “那就等吧，c市的案子，感觉会有一个新的突破，这个契机，搞不好就在严支队今天带我们去的这个地方，你看，北区的一哥二哥都被拿下了，他们说不定知道很多问题。”燕雨道。
  “都不会乱咬的，”陆令摇摇头，“他们前面敢隐瞒这么大的事情，后面要被追责了，照样会为别的东西隐瞒，我还是觉得破案的关键在这个12星格这里。”
  “那就再说吧，今天，大家去泡澡去，光是洗个澡实在是不行。”燕雨道。
  “这不给人家澡堂子一池子水给祸祸了？”刘俪文问道。
  “去什么澡堂子啊，找个好点的酒店，有浴池那种，陆令、叶文兴一间，咱俩一间。”燕雨道，“今天严支队还给我们送了一笔经费呢，不花白不花。”
  “老大高见。”陆令立刻点头。警察也是人，虽然之前的环境大家都能忍受，但是回到城里，谁也受不了身上的腐臭味。
  就连车子都被送到了洗车店，加价清洗、除味。
  这一天倒是优哉游哉地过去了，严支队也没有再联系大家，但第二天，就出了一点事情。
  上午九点多，严支队给陆令打电话。昨天去的那个地方，风水宝地那个坟，被人扒了。
  简单地来说，严支队在山坡上安了两个便携式的摄像头，想看看他们离开之后第一天，有没有人来这里动下面的那个死人坑。这个便携式的摄像头电量不够，录不了太久，所以今天一早，严支队就开车过来了。现在c市的案子很多都需要回避，就连昨天这个案子，后续都没有交给严支队等人办，所以严支队难得有自己的时间。
  可是，到了这里，在半山坡上取下摄像头开始检查的时候，严支队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昨天说的那个风水宝地的坟，被人盗墓了。只能这么理解，因为这根本不像是普通的扒坟，就像是盗墓，开了个盗洞，而盗洞还进行了回填。周边大概有四个人的脚印，看起来都是男性。
  严支队检查了一下录像，高倍速播放，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线索，于是就给陆令打了个电话。
  “有人盗墓？”陆令觉得有些离谱，“我们这就过去。”
  四人小队集合，带上了三个勘探箱，就直奔现场。
  在路上，和严支队继续沟通，了解了更多的情况。
  “我觉得就是那个风水师干的，”严支队道，“昨天没有把他放在现场，而是让他在后面的车里待着，他那个位置，很容易看到我上了山，也容易看到我们在这里品头论足，所以，他很可能有好奇心，再专门到这里看看。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一些干部，谁会动这种地方呢？而且，除了他，我估计没人会对墓地感兴趣。”
  “那要不要对这个人进行细致的调查？”陆令问道。
  “要不这样，你们来俩人，剩下俩人去会会这个风水师？”严支队道，“我有他的电话和家庭住址，还知道他的店在哪。”
  “燕雨他们三个人过去吧，我一个人去会会这个人就行。”陆令道。
  “你一个人？会不会不安全？”
  “这样，我喊一下青山，李梦那边，暂时也不需要他陪着了。”
  “那比较稳妥。”
  “好。”
  很快地，陆令等人兵分两路，陆令和青山一起集合，到了这个风水师开的“文化咨询有限公司”的门口，而燕雨等人则是上了山。
  燕雨他们到这里之前，严支队已经做过基础的现场勘查，并且给脚印做了拍照，根据脚印，有一个人的情况确实和风水师很像，因为土质松软，有个脚印上，甚至还踩出了“安踏”的品牌标志。
  很显然，在这里盗墓的人，压根就没想过警察今天还会过来，按理说，警察今天没有任何理由过来。
  到了文化咨询公司，陆令很快地找到了这位风水师，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有问题，因为风水师的状态不太对，虽然没有穿安踏鞋，但是整个人精神非常萎靡，一看就是昨天没怎么睡觉的样子。
  “昨天我们走了之后，你去盗墓了？”陆令开门进山，“怎么这么急？”
  “没，没有的事情，”风水师连忙摆手，“盗什么墓？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急什么……”陆令道，“你们肯定是觉得我们今天不会再去了，现场留下了一大堆的证据，咱也别绕弯子了，说说吧，从里面掏出来什么宝贝了？早点承认对你只有好处。”
  说着，陆令道：“你们到底是信不信风水啊？要是信风水，怎么能做这种事？这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吗？我来之前也找了其他的风水师问了，这样的行为很容易遭难的。”
  “我……”风水师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但是刚刚低了一半，青山就走上来，扶着他的脑袋，让他继续向前看，目视陆令。
  陆令倒是很淡定：“说说吧，挖到什么宝贝了？既然你们盗墓，很快我们就会派专家去检查墓葬，丢了什么都能看出来。”
  “领导……”风水师不得不看着陆令，“什么宝贝也没拿走……你们……你们打开墓……你们就知道了……”
  风水师有些不想说这个话题，并且明显有些恐惧。陆令看得出来，风水师这次盗墓，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想到这，陆令给燕雨等发了个信息，也让青山松开手。
  “给我们讲讲，我们好有所准备，你放心，确实有人会打开墓再次检查。”陆令道，“你别藏着掖着了，也没意思。这样，你这个案子，你只要承认了，我们就不给你到处宣传，以后被处罚之后，接着开你的文化公司。”
  “我一直以为有什么大宝贝……”风水师终于能把头低下了，“但是……”
  说着，风水师抬头看了看青山，确定头不会再被青山拉起，再接着低下头说道：“有个很大很漂亮的楸木棺材，但是里面什么陪葬品都没有，最关键的是，尸骨……尸骨没有头……”
  “只剩下骨头了，但是没有头骨？”陆令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害怕的，“你说的楸木，是很名贵的木材吗？”
  “嗯，也就比楠木差一点，好的楸木可真是不便宜。”风水师道，“真的，你们打开棺材看看就知道了，里面是真的什么宝贝也没有……本来我觉得葬在这种地方的，肯定会有一些好东西，想顺手拿了……”
  风水师唉声叹气，看起来他并不是为被抓到而难过，难过的是没有找到什么宝物。
  不过，说起来，如果真的没有盗走什么东西，就仅仅是个扒坟的行为，处罚的还真不重。
  “除了你，昨天还有三个人去了吧？都是谁？走，带我去找他们。”
  ……
  陆令这边正在找人，燕雨那边都已经开挖了，由于这是昨天晚上刚刚回填的土，所以挖起来非常容易，一个小时后就挖到了棺材。
  昨天晚上，盗墓的人挖到棺材之后，在棺材上打了个小洞，然后伸进去一根探照管进行探查。所以，棺材盖并没有被打开。燕雨等人并没有带这种设备，要么把整个地方挖开，把棺材打开看看，要么他们也得找个探查设备。
  “还是整个挖开吧，不能听信这几个人的一面之词，我再找四五个人，拿着铁锹等工具过来，今天就和这个坟干上了。”严支队道。
  “好，我同意。”燕雨点了点头。
  陆令这边，很快地把四个盗墓的都找到了，有一个是风水师的儿子，另外俩是侄子。这三个人都没有正经工作，平日里游手好闲的，这次被陆令找到，招供得倒是很快，不过说的情况和风水师一模一样，陆令判断，这些人并没有说谎。
  给严支队打完电话之后，陆令把这四个人暂时送到了派出所，接着跟着刑警队的车，去了山沟里。一行十多个人，开始了挖坟的工作。到这一步，不挖已经不行了。
  多人一起奋战，一直到了下午一点多，这个棺材才算是露出了真容，然后经过现场勘查警官的检查，大家开始开馆。
  这个棺材已经被埋了有些年头了，至少十年，里面已经没有异味了，尸体也只剩下了骨架。
  “还真是没有头，”刘俪文说道，“除了头之外，其他的骨头都在，而且看这个骨头散落的样子，之前是有尸体的，这是慢慢腐烂成了这个样子。”
  “有什么财物被盗走的情况吗？”陆令问道。
  “不可能啊，这棺材是第一次被打开。”
  “采样，取dna，拍照，把棺材关上，回填。”严支队指挥道。
  大家继续紧锣密鼓地开始操作。自始至终，谁都不知道死者是谁，也不知道是谁给他葬在这里的，警察想找家属都找不到，只能依靠dna了。
  这要是个普通的尸体，估计没人想查，但是无头尸骨……那确实是得好好查查了。
  看着棺材缓缓合上，陆令感觉不是很好，c市到底还隐藏了些什么事情呢？
  海底之谜、棺材之谜、项玉燕之谜等等……谜团的突破点，到底在哪里呢？或者是，在谁身上呢？
  第593章 陆令的表演
  “严支队，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边正在回填，陆令找了个机会，和严支队单独找了个地方聊了聊。
  严支队看了看正在回填的人群，往一旁走了十几米，示意陆令跟上来。
  “我可能知道这个人是谁，”严支队道，“今天来的人比较多，这个事肯定藏不住了。”
  “早知道如此，就应该只让我们的人过来，慢一点就慢一点。”
  “没事，我是故意的，”严支队道，“我把我怀疑有问题的人喊了过来，就是看看能不能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陆令不解，“那是不是有点早了？等我们确定了尸体是谁，而且没有下一步的路的时候再往外放消息不好吗？”
  “如果不让他们来挖，如果等我知道了确切的结果再往外宣传，他们会以为这是烟雾弹，惊不了任何人的，就得让他们来挖。”严支队道，“而且，我很可能知道这个人是谁。李建唐应该给你讲过他和他弟弟李建成捕鱼的故事，也说过当年港口杨老大的故事，对吧？”
  “嗯，”陆令想了想，“不过，李建唐很早就离开了港口，去做生意去了，开了个夜总会。我听说，是他的远房亲戚家有本事，帮了他一个忙。”
  “嗯，”严支队道，“你看过那个杨老大的案卷吗？”
  “没看完，只看了一部分，主要还是燕雨给我说的。”陆令道。
  正说着，燕雨也从回填的地方走了过来，直言道：“严支队，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当年杨老大杀掉的那个竞争对手？”
  严支队看着陆令说道：“嗯，这也就是我的怀疑。当年，杨老大在港口争夺地盘的时候，还有一个老大，这个人叫孙乾，属于九十年代就有实力的老大。孙乾这个人，在我小时候还没当警察的时候就很有名，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讲义气，他那个团伙，有点像港岛电影里的那种。但是，在不知道哪一次交锋中，孙乾死了，而且脑袋被摆到了港口的码头上。”
  “只有脑袋？”陆令问道。
  “嗯，只有脑袋。孙乾死的时候，我已经在公安工作了，当时只是个分局的刑警，滦县也不是我们的辖区，我也只是听说。”严支队道，“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听说，那天港口闹得非常凶，到最后警察都进不去，后来不得不派了w警才镇压。孙乾的手下的人，被抓了大半，不过基本上都是小问题，抓了几天也就放了，主要是警告他们不要闹事。当时，我们都怀疑是杨老大杀的人，我们天天也讨论这个事，但是最终就是没有找到凶手的证据。直到杨老大最后被抓，判了死刑，他才承认了当初坑害孙乾的事情。”
  “嗯，”燕雨补充道，“那个‘杨老大’，心机很重，他从夜总会找了两个很漂亮的女孩，去陪这个孙乾，并且给孙乾下了药。那个年代的人也没什么防范意识，孙乾也没有24小时跟随的小弟，被迷晕后很快就从招待所被送了出去，然后就被杨老大杀了，并且在半夜的时候把脑袋摆上了码头。码头闹的再凶，杨老大也没出面，警察找他他倒是配合。他在公安局待了好几天，最终还是没有证据，就把他给放了。”
  “那出去之后，这些小弟能善罢甘休吗？”
  “这个事的后续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斗争，可能是小弟也没有证据证明杨老大是凶手，加上群龙无首，那个组织很快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