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太子当小弟后他弯了 第12节
作者:是个打字机      更新:2024-05-14 16:09      字数:3944
  太子生病的第一天,屋内屋外守候着诸多侍卫,陈皎根本没机会见到对方。直到第二日太子好转,陈皎才有机会拜见。
  厢房内,太子躺在床上,身穿白色中衣。陈皎进来时,他正准备喝药。
  病去如抽丝,谢仙卿看上去仍有些虚弱,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殿下,请用药。”银针试过毒后,伺候的太监小心翼翼将药呈上,其他人都盯着太子。
  谢仙卿微微蹙眉,接过药,面无表情地一饮而尽,其他人捧着药碗下去。
  那药闻着便很苦,太子却一饮而尽。陈皎想了想,小心翼翼凑上前,解开身边的一个荷包,递了上来:“殿下要用颗杏脯吗?”
  谢仙卿垂下眼,看向陈皎手中那么杏脯,没有说话。
  周围其他侍卫神情紧张。只是一个照眼,谢仙卿便明白这一定是陈皎自己的主意。
  御医担忧杏脯冲减药效,太监们不敢私下做主,所以这些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向他小心翼翼递上一枚杏脯。
  其实也并不是。
  谢仙卿年幼不过几岁时,先皇后还未逝去。担心儿子惧怕药苦,每每他喝完药,都会亲自递上一枚杏脯,冲减苦味。
  时间已经过得太久,他已经忘记母亲当年的杏脯是什么味道了。
  陈皎见太子沉默许久,怕他担忧,急忙道:“都是我自己平日里吃的,已经试过毒了,殿下您放心……”
  她还没解释完,谢仙卿便漫不经心伸手,指尖滑过陈皎掌心,拿过那枚杏脯,置入口中。
  杏脯味道有些酸,并不全是甜。嘴中的苦味却陡然散去许多。
  谢仙卿生来被立为太子,从小一言一行被按照储君来对待教养。时常有人忘记或是故意忽略,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怕苦。
  他抬起头,看向陈皎,微笑道:“陈世子的杏脯,味道极好。”
  陈皎愣了愣,随后缓缓露出一个笑:“味道还不错吧?我每次喝药都嫌苦,祖父祖母他们便弄来了杏脯哄我。”
  其实做这个决定时,陈皎便意识到不妥,但她还是下意识这么做了。
  太子眉间的愁一直没有散去,她想对方大约也是觉得药苦,所以才会临时起意,递上一枚杏脯。
  陈皎笑起来时很是好看,阳光动人惹人喜爱,眼神清澈无比。
  谢仙卿注视着她的眼眸,想到的却是前日茫茫雨雾中,那股若有似无的桂花气息。
  眉梢的苦意散去,心中却泛起了涟漪。
  第14章
  太子养病这段时间,陈皎便发挥了她当小弟的本领,照前顾后十分体贴,谁看了都得说句细心妥帖。
  她随时侯在太子身边,太子渴了不需伸手,她便殷勤地递上热水,太子乏了想要睡觉,她便坐在,太子醒了,她也跟着第一时间忙活
  其他人都感动极了,觉得陈世子对太子心意真是天地可鉴!当初他们还误会陈世子要抢大家饭碗,现在想想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被众人敬佩不已的陈皎面上笑嘻嘻,心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大明寺的主持名曰慧言禅师,在当朝名声十分显赫,精通星象天文卦象,如今已经近百岁。据说当年高祖征战四方,从大明寺路过,偶遇一僧人批注,后来果真登上龙椅。
  那个传说中慧眼识君的僧人,便是慧言禅师的师父。
  陈皎这次来大明寺,除了陪太子祭奠先皇后,还怀揣着想要见一见慧言禅师,看能不能让对方替自己算一卦的想法。
  陈皎没有忘记自己是穿书,在原书中她只是个工具人炮灰,结局并不好。虽然现在那位点家原男主还未出现,自己也改变身份当了世子,这已经和书中剧情大不相同,可陈皎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担心。
  毕竟命这种东西,玄之又玄。陈皎担心无法改变书中剧情,便想到借这个机会找慧言禅师算一算。
  据说慧言禅师得了师父真传,卦象占星非常厉害,在当朝名声显赫。这些年包括皇太后在内多少王公贵族想要找他相卦,可大多数人都被他拒之门外,大家还都拿他没办法。
  陈皎一个区区侯府世子,自觉没那么大的脸面能够让慧言禅师替自己算卦。
  幸好慧言禅师和太子关系不错,陈皎便打算讨好太子,让对方替自己引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太子需要养病,她当然不能拿这种事去打扰对方。
  太子病了两日,需要静心休息,连带着太子一行人也骤然沉默安静。
  陈皎没事做的时候,便一个人在寺院里闲逛。
  太子殿下现在还未病愈,她也打消了最初的想法,准备另外想办法。
  大明寺佛堂后院,四下安静无人,只有鸟声在山中鸣叫。禅师近来在佛堂闭关不见外客,陈皎来这里也只是为了碰碰运气。
  不说她是否有机会遇见慧言禅师,即使侥幸见到对方,她也不一定能说服对方替自己算卦。
  她独自站在小径处一会儿,觉得无聊,正犹豫要不要溜走呢,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山中复杂,小友可是迷路了?”
  陈皎转过去一看,发现那是一个非常和蔼的年迈僧人,相貌慈善,穿着一身泛旧的僧袍,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小友面生,怕是外人。”
  陈皎隐约猜到了此人的身份,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又纠结要说些什么才能让对方替自己算卦。
  她思考数秒,不想对这位老人说谎,便老实说道:“我本来是来找主持算卦的,听说他闭关了,我来这里碰碰运气……”
  听到陈皎的回答后,年迈僧人先是诧异,随后了然点头,露出和蔼的笑:“也好,你我有缘。”
  他走到不远处菩提树下的石桌旁,放下佛杖坐下,挥手对她示意道:“那便算吧。”
  陈皎睁大眼:“啊?”
  年迈僧人微微一笑,对陈皎说:“我欠你祖母一卦。”
  陈皎:……?!!
  还有这条关系,她居然不知情!!
  她只纠结了一秒便决定回家再问祖母,然后飞快跑到石桌旁,紧张地坐好。
  年迈僧人问道:“你想算什么?姻缘还是前程?”
  陈皎愣住。她不敢告诉对方原书的剧情,最终犹豫道:“前程吧?”
  年迈僧人微微点头,说:“一念之缘,命线已改。世子日后,贵不可言。”
  陈皎眨眨眼,便笑了,自言自语道:“真的吗?我以后这么厉害啊!”
  她还未深想,便起身郑重道谢道:“谢谢慧言禅师。”
  年迈僧人啖笑不语,解下布袋上的一根红带,将它交给陈皎示意对方系在腕间,便摇摇头离开了。
  说来奇怪,僧人年纪颇大,身形不急不徐,脚程却极快,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小径深处。
  陈皎望着对方的背影,回忆着那句批语,脸上露出欣喜轻松的笑容。
  贵不可言……她励志要做太子手下第一小弟,天子近臣,现在看来未来的自己做得很成功嘛!
  正巧有人来寻,张太监急匆匆来了,道:“哎哟我的陈世子,你躲这发呆,太子殿下正找你呢!”
  陈皎来不及回想,当即随对方而去。等见到太子后,发现对方正在跟一位中年僧人安静下棋。
  一局结束,谢仙卿对陈皎引荐道:“这位便是大明寺主持,慧言禅师。”
  陈皎愣住:“他是慧言禅师?!”
  那刚才她遇见那个年迈僧人是谁?他不是主持,干嘛还说你我有缘,叫她去算卦啊!
  想到年迈僧人淡定地说“你我有缘”的场景,陈皎心情十分复杂。这世上总是她将其他人弄得无语凝噎,这还是第一次她尝到了哽住的滋味。
  谢仙卿初初病愈,脸色还有些泛白,轻声道:“不可对禅师无礼。”
  谢仙卿看起来和慧言禅师关系不错,对方收拢棋局时,他回头对陈皎道:“禅师今日输我一局,答应替你算一卦。”
  他话音刚落,慧言禅师却指着陈皎腕间的红带,摇头微笑道:“不可不可。陈世子今日在我们寺中已算一卦,我这卦便罢了。”说完他便抱着一个大棋盘,悠悠地走了。
  陈皎还没从刚才自己被一个朴实无华的老僧人忽悠中醒过来,回神便听见这一句话,顿时捂着心口,觉得自己血压都要上来了。
  慧言禅师走后,谢仙卿看了陈皎一眼,并未出声责怪,倒是旁边急匆匆找来陈皎的张太监红了脸,能得禅师一句批命,是多好的事啊!怎么就错过了呢!
  他低声对陈皎急切道:“陈世子你说这叫什么事,殿下知晓你想找慧言禅师批命,今日病稍好些便找到主持下棋,赢了这局替你求来了这一卦。你倒好,在外面乱找些僧人算命,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
  陈皎捂着心口,嘶嘶抽气:“师父别念了,我错了。”
  谢仙卿本也有些遗憾,回头见陈皎这番作态,勾了勾唇。他对陈皎挥挥手,温柔道:“别装模作样,下次上山时我再替你寻他。”
  陈皎当即放下手,露出笑,开心跑到谢仙卿身边,扶着对方手臂嘘寒问暖:“哎哟我的殿下,这么冷的天您刚病愈,怎么能在外面吹风呢。”
  她就知道自己当初决定加入太子党,抱太子大腿是正确的!别管自己这次是不是被骗了,只要有太子,她失去的机会也会再回来。
  陈皎现学现用,模仿张太监的语气。她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太子身后,殷勤道:“殿下您饿了吗?渴不渴?大明寺的斋饭味美可口,
  您要是饿了,我现在就去厨房给您盛一碗……”
  少年声音欢快动听,谢仙卿听着耳边,觉得又吵又好笑。他停下脚步,睨了眼陈皎,低声道:“好好说话。”
  “哦,不饿的话,殿下您想喝青梅泡的茶吗?”
  “你喜欢喝?好喝吗?”
  ……
  两人先聊着朝院外走去,张太监怔怔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等回神后他忍不住抹了把脸,牙齿泛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另一头的小院中。
  慧言禅师看着自家师父,无奈道:“师父,您今天给陈世子批命了?”他一看到世子腕间那条红带,便知道又是他师父的手笔。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高祖壮年征战归来路过大明寺时,那位给他批注的高僧不过少年,对方至今仍活在世上。
  慧言禅师的师父摸摸下巴,道:“我欠她祖母一卦,今日便是还了。”
  慧言禅师叹息道:“原是师父当年的恩人。只是我瞧这位世子卦象紊乱,倒是个短命福薄之人。”这话原也没有说错,在原书中陈皎便是意外早丧。
  他师父哼笑,道:“你懂个屁,我看她啊,贵不可言!”
  一国之母,凤袍加身。时隔数十年,他终究算是对得起那女子的那碗粥了。
  第15章
  谢仙卿稍稍康复,便准备完成此行目的,为他母亲祈福。先皇后崇信佛祗,大明寺专程为先皇后常年供奉着一盏长明灯。
  太子独自去供奉着长明灯的偏殿祭拜,久久没有出来。时间流逝,眼见天边暮色渐晚,在外守候的侍卫都有些着急。
  从前殿下来大明寺祈福,不过一个时辰左右,如今却已经三个时辰了,远超于大家的预料,所有人都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