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逼朕营业 第116节
作者:
青云上 更新:2024-05-14 16:15 字数:4158
可西北军现在被那个土匪把持住了,孟国公恨得牙根痒痒。
说完了孟将军的封赏,谢景元后面的折子里继续给其他人请功,头一件事儿是抚恤战死的将领士兵,这玩意说白了就是要花钱。
孙太后沉默了,朝廷哪里还有多余的钱。
可谢景元不傻啊,他当然知道朝廷没钱,所以人家自己想办法,他的办法就是截留西北三省的赋税,拿去做抚恤金。
孙太后连个反驳的理由都找不来,气得她心肝儿肺都在疼。
第三件事儿是扩军,西北现在只有几万人马,不足以抵挡胡人,至少还要扩军十万,这得多少钱啊。
孙太后别说没钱,有钱她也不想给,西北军现在又不听她指挥。
第四件事儿是给西北诸位将领请封,袁家、安家、柳家……
孙太后看到柳家人时眉头轻轻皱了皱,继续往下看。
看到结尾,谢景元都没给自己请封,但大伙儿都心知肚明,他是首功。
孙太后看第一遍折子时一目十行,这一次是认认真真看的,看完后合上折子:“三位爱卿看,要如何封赏合适。”
孙侯爷与孟国公都不开口,又是秦孟仁先说话:“娘娘,按例封赏即可。”
孙太后嗯一声:“可,不过哀家有个要求。”
秦孟仁俯首道:“请娘娘示下。”
孙太后冷哼一声:“别人都可以封,谢家这个土匪不封,哀家倒要看看,他一个从三品要怎么统领全军。”
秦孟仁抬起头看着孙太后,这是想让孟家去跟谢家争?还是单纯想出气?
孟大郎是无法跟谢景元争的,不过这样倒是能恶心一下那个土匪。
秦孟仁没反对,继续道:“娘娘,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陛下过继子嗣。”
孙太后有些气闷:“过个几年皇儿大了,自然会有子嗣。”
秦孟仁没有再劝,晋王被打退,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有人来犯,反正皇帝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傻一点机灵一点区别又不大。
孙太后忽然道:“孙大人,孟大人,都察院是不是还缺个佥都御史?你们看秦大人怎么样?”
一个正四品,孙侯爷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孟家刚得了封赏,孟国公肯定也愿意卖这个人情,二人都不反对。
孙太后对孙侯爷道:“既然如此,劳烦孙大人帮秦大人走个流程。哀家乏了,你们跪安吧。”
秦孟仁跪下磕头:“多谢娘娘恩典。”
三人正要走,幼帝忽然从外面兴匆匆跑了进了。
“先生,先生,我抓到了几只小鸟儿。”
孙侯爷看到外甥这个样子就无比心痛,他多么怀念以前那个要跟他掰腕子夺权的外甥啊,至少那个时候他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少年帝王,而不是现在这个只晓得吃喝玩乐的废物。
孙太后看到儿子这个样子更是想掩面而泣。
只有秦孟仁始终微笑地看着幼帝:“陛下抓到了什么鸟儿?多大的?”
幼帝十分高兴道:“几只小麻雀,先生,裴大人说烤麻雀好吃,我们去烤麻雀好吗?”秦孟仁近来领了实差,没时间一天到晚带着幼帝,就把裴谨言拎过来帮忙带孩子。
裴谨言小时候带过弟弟妹妹,要说让他培养未来的帝王他不一定知道怎么教导,让他带幼帝吃喝玩乐他可太懂了。今日掏麻雀,明日去御花园摘花,后天去御膳房烤红薯。反正现在后宫里又没有嫔妃,他可以从早待到晚。
就算外面有什么闲言碎语,也是先落到秦孟仁头上,他一点不担心。
裴谨言刚带着幼帝用网子套了一网兜小麻雀,说要烤着吃,幼帝立刻想到了秦孟仁,要来拉秦孟仁一起去吃。
秦孟仁看着幼帝拉着他的手,反手握住幼帝的手:“陛下别急,我们走慢些。”
师徒两个手拉手一起去了御花园,看到了正在那里忙活的裴谨言。
裴谨言让小太监们弄来泥巴,在地上做了个泥巴墩子,然后让人把麻雀处理好,上面撒上盐和香料,又用纸包起来,上面裹上泥巴,埋在地上,往里面烧火开始烤。
整个御花园里开始冒烟,小太监们吓得在一边准备了好多水,生怕走了水。
幼帝玩得十分开心,眼巴巴地等着麻雀烤熟。裴谨言怕几只麻雀不够吃,还多从御膳房拿了几只鸽子一起烤。
秦孟仁开始跟裴谨言拉闲话:“裴大人小时候经常烤这个吗?”
裴谨言笑着回道:“下官小时候家里不宽裕,只能混个温饱,我爹要去衙门,我娘每日操持家务忙个不停,下官就经常带着弟弟妹妹烤红薯,抓麻雀烤了吃。”
秦孟仁笑起来:“倒是有意思。”
裴谨言开玩笑道:“秦大人就是太正经了,偶尔也得给自己放松放松,不然活着多没趣。”
秦孟仁看了裴谨言一眼,然后又看向面前的火堆后道:“翰林院快要散馆,裴大人想过以后要怎么办吗?”
裴谨言哈哈笑起来:“下官全仰仗秦大人。”
秦孟仁的眼神波澜不惊,他拿起旁边的树枝将火堆扒拉开一点:“裴大人不想成个家吗?”
裴谨言摇头道:“暂时不想,家父家母不在这边,再说了,下官身无长物,一贫如洗,何必让人家姑娘跟着我受罪。倒是秦大人,您好久没回家了。昨儿我去您府上,看到嫂夫人正抱着侄儿哭呢。”
裴谨言时常去秦家帮秦孟仁跑腿,跟赵雅兰接触比较多。
赵雅兰以前对裴谨言是有些敌意的,后来听说他经常劝秦孟仁回家,慢慢对裴谨言也热心起来。又见他一个人在京城,有时候家里给秦孟仁准备什么东西的时候,也会给裴谨言留一份。
秦孟仁听说赵雅兰抱着孩子哭,他的眼神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女人家就是这样,眼泪多。”
裴谨言继续摇头 :“也不是人人都是这样,我从来没看到柳姐姐哭过。”
旁边的小太监们吞了吞口水,好家伙,裴大人可真是敢说。
秦孟仁倒不在意,他和裴谨言经常说起柳翩翩。
“她一向与众不同。”
裴谨言笑起来后道:“女人家哭唧唧的确实没意思,在外忙一天了回家看到一张苦瓜脸,时间长了谁都不想回去。往后我不劝你了,你有什么事儿我帮你跑腿吧。”
秦孟仁嗯一声:“多谢。”
裴谨言闻了闻后道:“这小麻雀天天吃皇宫里的东西,长得也肥,真香。谢我做甚,我要谢秦大人,天天给我好吃好喝的,还提拔我。”
他们两个说着说着就开始称呼你我,也没了敬称。幼帝捧着脸蹲在一边,若不是他身上穿着龙袍,活脱脱就是邻居家的傻儿子。
三人一起吃烤麻雀,幼帝笑得脸上都笑开了花。裴谨言看着刚刚十岁的幼帝,心里有些感慨,十岁的孩子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一个帝位让他过早成熟,一道横祸,又让他捡回了自己的童年。
裴谨言不觉得幼帝傻了,他只是更像个普通孩子。可惜了,普通孩子是不能做皇帝的。
等吃过了麻雀,幼帝又缠着秦孟仁去下棋,裴谨言告辞出宫,去秦家给秦孟仁拿衣裳。秦孟仁经常大晚上从宫里出来,然后直接去衙门,裴谨言帮他送去衣服,有时候陪他说话下棋,分析分析朝廷局势。
按理送衣服这活儿秦家那么多家丁和小厮都能干,但自从裴谨言揽过了这活儿之后,秦孟仁就再也没让别人干过这事儿,好像裴谨言是他的小厮一样。
裴谨言也不在意,他每次去了赵雅兰都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他。
今日又是如此,赵雅兰给秦孟仁做了一身新衣裳,裴谨言也有一套。
裴谨言正要带着东西走呢,垂花门那里传来吵闹声。原来秦孟仁的儿子宁哥儿非要出来玩,赵雅兰没办法,只能跟着儿子一起出来。
因为秦孟仁不着家,赵雅兰把儿子看得非常重要,凡事亲力亲为,不仅自己亲力亲为,还把柳文惠也拉上。
自从秦孟仁不怎么进后院,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斗争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坐在一起相顾无言。
裴谨言见到赵雅兰之后立刻抱拳行礼:“嫂夫人。”
赵雅兰客气道;“裴大人来了。”
裴谨言看了一眼蹒跚学步的宁哥儿,温和地笑道:“侄儿都会走路了。”
赵雅兰高兴起来:“是呢,还走不稳,偏偏哪里都想去。”
宁哥儿认识裴谨言,挣扎着要过来,丫头拉着他的手走了过来。宁哥儿一把抓住裴谨言的衣摆,裴谨言笑着蹲下身抱起他。
“乖,你爹这几天忙得很,暂时回不来,叔叔带你玩好不好。”
宁哥儿十分高兴,搂住裴谨言的脖子,还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裴谨言笑着亲了他一口,伸手将他举得高高的,宁哥儿高兴的直蹬腿。
赵雅兰看着眼前的一幕,鼻头忽然一酸,亲爹从来没有这样抱过他,反倒是这个情敌的暗恋者时常来安抚她们母子两个。
裴谨言带孩子很有经验,逗得宁哥儿笑个不停。
玩了一会儿后,裴谨言将孩子还给赵雅兰,宁哥儿不愿意,死死搂着裴谨言的脖子不放。
裴谨言又在他脸上亲一口:“乖,叔叔明日再来好不好,给你带好玩的。”
赵雅兰强行把孩子抱了过来,裴谨言这才看到站在一边的柳文惠。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问道;“嫂夫人,这位可是柳姨娘?”
赵雅兰点头:“柳妹妹,还不见过裴大人。”
柳文惠低垂着头,礼貌地给裴谨言行了个礼:“见过裴大人。”
裴谨言笑了笑:“柳姨娘客气了,我多嘴问一句,柳大太太和七郎跟你联系了吗?他们当日走的时候没打招呼,柳大哥和柳姐姐担心他们。”
柳文惠脸色一白,片刻后道:“多谢裴大人关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裴谨言没有多问:“如此便好。”这就是裴谨言的特殊之处,他在秦家所有人面前从来不避讳柳家人。
他没有多看柳文惠一眼,抱拳跟赵雅兰告辞:“嫂夫人,我先走了,明日再来。”
赵雅兰点头:“裴大人慢走。”
裴谨言拎着一大包东西走了,一出秦家大门,他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外书房里的赵雅兰看着裴谨言离去的方向发呆,片刻后低声问柳文惠:“柳妹妹,你姐姐莫不是妖精转世,为什么一个二个都被她迷昏了头,一个不愿意回家,一个不愿意成家。”
柳文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过了好久才道:“也许是吧。”
此后,裴谨言每天都会来秦家,有时候单独来,有时候跟秦孟仁一起来。每天他过来都会带着宁哥儿玩一会儿,宁哥儿见了亲爹就跟没看到一样,见到裴谨言却异常亲热。
裴谨言跟赵雅兰也越来越熟,有时候还会安慰她两句,跟她说秦孟仁在忙什么,让她不要相信外头的风言风语,告诉她秦孟仁心里装着家国天下,她应该以这样的丈夫为荣。
裴谨言劝的越多,赵雅兰越沉默,但给裴谨言准备的东西却越来越好,除了衣裳和吃食,还时常以其他理由给裴谨言红包。
裴谨言不在意,赵雅兰给什么他接什么,然后一五一十告诉秦孟仁。
秦孟仁忙翻了天,自从去了都察院,他的权力更大了,他要忙着安抚孙太后和幼帝,要想办法平衡朝廷局势,要想办法补充国库亏空,甚至还要陪太后吃饭……
就在裴谨言成功打入秦孟仁的后院时,朝廷的封赏恩旨终于慢腾腾地到了边城。
众人一听就不对劲,这怎么所有人都有封赏,偏偏落下了谢将军?
谢景元拿着圣旨左右翻了翻,然后笑着对柳文渊道:“子孝你看看,都说秦孟仁是个君子,这般小气。”
柳文渊解释道:“不一定是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