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
  “出问题也算不到你头上。”
  乔茵松了一口气：“那算在谁头上？”
  “我。”
  乔茵刚松的一口气这会儿又原封不动地吞了回来。
  她不再说话，任由那人握着自己的手。
  然后一秒钟过去，一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两个人甚至没人再开口，但是乔茵的心就莫名安定下来。
  外头不停又车经过，也有远光灯偶尔晃进车里，一闪即逝。
  乔茵肩膀渐渐放松下来，轻轻往后一靠，被纪寒声牵着的那只手指缝间已经渗了层细汗出来，她也难得没觉得不舒服，五指松开没抽出来。
  纪寒声的手机又有电话打进来。
  乔茵安安静静地坐着，听手机震动声响起然后又停止，接着是男人的声音：“喂。”
  这次应该不是工作上的事。
  因为乔茵很快听到他笑了一下：“你有病？”
  今天的纪寒声看起来心情好像格外的好。
  乔茵吞了口口水，偏头瞄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的男人，然后视线一低……难道因为她牵了一下他的手？
  她转开视线，嘴角也不知不觉地跟着扬上去。
  电话十有八九是傅晏打过来的，因为乔茵即使听不见他的声音，但是也能感觉到电话那头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不正经的气息。
  乔茵听得有些犯困，强撑着眨了眨眼，意识混沌几分钟，纪寒声终于把电话挂断，“早点休息。”
  然后他手一松，乔茵的左手瞬间空荡荡，她下意识紧了紧手指，又用了半分多钟才反应过来，她“哦”了一声，刚转了下头要下车，结果拉了几下车门没拉开。
  乔茵又转头看过来，“打不开。”
  纪寒声拧眉：“没锁。”
  乔茵也跟着拧，明明是一样的动作，但是放在两个人身上偏偏不是一个表情，一个硬，一个柔，“真的打不开。”
  她说的实在太认真，认真地像是车门坏了。
  纪寒声眉角轻挑，轻轻嗤了一声，以为门是真的打不开，俯身过来替她开车门。
  乔茵摒着一口气，她的手背到身后摸到开车门的拉手，眼睁睁看着男人一点点凑近，然后在距离她几厘米的地方停下。
  下一秒，他手刚从乔茵身侧伸过去，乔茵就突然抬了下头，然后无比准确又迅速地在他嘴角轻轻亲了一下。
  极轻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个吻。
  乔茵把自己亲的面红耳赤，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一只鸭子放进蒸炉里整了半天，热得不行。结果抬眼一看，那人根本没什么反应，眼睛轻轻一眯，看起来不大友好。
  乔茵背在身后头的那只手轻轻扳动那个拉手，刚要把车门打开溜出去，还没转过身去，门又被身侧那只手给拉回来关上。
  纪寒声把她的手腕握住轻轻扣在座椅上，声音低低，眼眸深深：“勾引我？”
  乔茵：“没有。”
  她不认为自己有勾引纪寒声的本事。
  以前没有，现在应该也没有。
  “那是什么意思？”
  乔茵心跳从刚才就一直没有平复下来，整个人又热得快要冒烟，她用了些力咬了一下嘴角，尽量让自己把一句话说得平静：“给你名份的意思。”
  纪寒声不说话，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好一会儿都没把视线移开。
  乔茵和他对视半晌，被他盯得头皮有些发麻，刚不自然地转了转眸子，就听见男人轻问：“什么名分？”
  “……”
  她就不信他不知道。
  乔茵轻哼了一声，“你想要什么名分？”
  纪寒声头一低，唇轻轻覆在她的耳边，声音更低更轻：“老公啊。”
  这三个字声音明明不大，甚至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听在乔茵耳朵里，偏偏像每个字都被拆开放大了几倍，让她听得无比清晰。
  乔茵连更热，热到她觉得自己现在鼻子都能喷气了，她转了下头，“纪寒声，你别得寸进尺……”
  她本意是瞪他一眼的，结果前半句的气势够了，后半句硬生生地在看见男人的眼神时弱了下来。
  纪寒声长得好看，那双眼睛尤其漂亮，眼底幽深暗沉，乔茵就和她对视了一眼，眼神就一下子被攫住，然后一点点陷进去。
  他嘴角轻扯：“不是你问我想要什么名分的？”
  乔茵：“……”
  她哪知道他会想那么远。
  让他当男朋友已经不容易了，结果他倒好，还想直接跳级当她老公。
  乔茵心想，他做梦。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乔茵绷了几秒钟的脸之后，嘴角还是轻轻翘了一下：“我问的是……”
  话还没说完又被堵回去。
  乔茵眼睛瞬间睁大了下，本来刚想眨眼就这么硬生生地僵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又连着眨了几下。
  两唇相碰，呼吸相闻，乔茵咽了咽口水。
  没几秒钟的功夫，男人唇移开，乔茵刚喘了口气，就被人往椅背上一推，下一秒，男人的吻再次落下来。
  他这次吻得又急又凶，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舌尖一点点碾过去，温柔又暴虐。
  乔茵被吻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眨了眨眼，居然真挤出了一滴出来，她双脸憋得通红，因为不会换气，所以呼吸有些困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纪寒声刚偏了下头，乔茵就立马推开车门下去，迎着外头的风，蹲下身大口喘息了几口。
  有路人经过，见她低着头蹲在一辆豪车前，还以为她是被渣男给甩了，好心地停留了几秒，递了张纸过去询问：“小姑娘，谁欺负你了吗？”
  乔茵接过纸巾就开始抹眼泪，“谢谢。”
  毕竟是路人，再好心也不可能当知心姐姐开导她，又递给她一包纸巾之后，又很快汇入北城快节奏的人群当中。
  乔茵又抽了张纸巾擦脸上的汗，刚蜷成了一团要扔到垃圾桶，一双皮鞋就停在她跟前，她视线往上抬了抬，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车的男人。
  男人低低笑：“我欺负你了吗？”
  她气不打一出来，站起身就把纸团往他裤腿上扔，因为起身用力过猛，身形晃了晃，又很快被男人伸手扶住。
  纪寒声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一只手轻扣在她的腰上，稍微一用力把她往自己这边压了压，低头在她耳边轻吻了下：“难道不是疼你吗？”
  第47章 我不好看吗？
  乔茵耳边嗡嗡响, 分不清是因为他的这句话, 还是因为起身太急导致的头晕目眩。
  她借着男人的力稳了稳身子, 用了好几秒才从方才的两眼发花中重又恢复清醒。
  乔茵眨了眨眼，然后脚底下一用力，在纪寒声的黑色皮鞋上留了一个明晃晃地鞋印子。
  她用的力气虽然不大, 但是多多少少还是能让人有点感觉。
  纪寒声就一动不动地任她踩，怕她单脚用力重心不稳容易摔倒，还保持着半搂着她的姿势, 等她踩了几下, 火气基本都消下去之后，才又伸手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乔茵突然就被抱了个满怀, 开始还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后来干脆就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 轻轻往男人怀里靠了一下。
  晚上十点左右，街上灯影重重, 把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映地模糊暧昧。
  乔茵在老实待了几秒，心里琢磨着时间不早了，刚要开口跟他说话, 不远处就有人惊讶的叫了一声：“你你你们——”
  这声来得太过突然, 瞬间把这边的暧昧氛围敲打地连半点碎玻璃渣都不剩。
  乔茵还以为是自己做了梦，耳朵声音动了动想听清楚些，结果刚才那声惊呼的主人的她没再听见，反而没一把从纪寒声怀里拽了出去。
  春末吓出，夜风依旧带着半分的凉意。
  乔茵瞬间确认了刚才不是自己在做梦, 抬手把耳边有些凌乱的头发丝顺了顺。
  这是她觉得不自在、尴尬时的惯常动作。
  纪念一清二楚。
  就是因为一清二楚，所以她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绷着一张脸问她：“小乔，我哥是不是占你便宜了？”
  她觉得自己猜测地八九不离十。
  毕竟就在前不久，乔茵和纪寒声还没有任何进展，而且在她看来，乔茵当时半点想和她哥发展的意思都没有。
  纪念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次依旧是纪寒声自作多情，刚要转头苦口婆心地数落他几句，乔茵就咳了一声：“不是。”
  纪念嘴都张开了，连腹稿都打了一遍，结果半个字没说出来，又被她简单两个字堵了回来，她噎了一下，愣了几秒才转过头来看她，一脸地不可置信：“什么？”
  乔茵重复：“我说不是。”
  纪念还没捋顺她的话。
  乔茵：“我是自愿的。”
  话说出来，乔茵才觉得有歧义。
  两句话连起来一听，跟有什么不可言喻的交易一样。
  乔茵也懒得再多解释，闭了嘴不再说话，干脆把脸转开去看路上的车流。
  纪念这才想起来问：“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身边的男人答：“正当关系。”
  他虽然没明明白白地直说，但是纪念理解能力也不是虚的，很快就明白过来，她伸手指了指乔茵，又指了指纪寒声：“你们……什么时候的事？”
  这次是乔茵答的，简单干脆：“刚才。”
  纪念吃惊：“这么随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