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日子？”
  看着几天没来医院的青年，alpha眸色微深，挥退那几名已经替也换过药的医护人员。
  “你两个月前答应我，今天要跟我去办离婚协议，放了邢意昭！”
  高玚将手里的协议丢到床上，视线扫过alpha脖子中间白得晃眼的新纱布。
  都这么多天了，居然还没好……
  “我不记得了。”
  邢奚厌扫了眼离婚协议上的内容，随即面不改色地将其搁到柜子上。
  “不管你记不记得，都是你口口声声答应过我的事。”高玚重新拿起协议，递到他面前，“你先签字了再说。”
  “我要怎么确定，你不是在骗我？”
  alpha往协议上投去一眼，没有接。
  “这事你可以问周叔，你肋骨受伤那天，他可以作证！”
  高玚指了指不远处的周逢鸣。
  来医院前，他可是做了不少准备，邢奚厌休想用其他借口打发他。
  他满打满算，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却不想周逢鸣听完他的话，第一时间选择了倒戈：“实在抱歉了先生，老仆那天候在病房外，先生当时跟少爷说了什么，老仆并不知道。”
  高玚眼里一跳，立马放弃笼络周逢鸣的打算，搬出家里的那个祖宗：“我爸，还有陈沐觉，他们都可以作证！”
  “你也说了他是你爸，是你们那边的人。我很难不多想，他们是否提前跟你对过口风，替你说话。”
  alpha揩掉高玚颌边的汗珠，意有所指。
  “你分明就是成心赖着不签字！不想放人！”
  高玚捏紧手里的纸张，差点没当场破防。
  当初他就该整个录音钮，把这家伙说过的每句话都给录下来！
  邢奚厌也不想把人逼得太急，松口：“除非我能记起你说的这些，不然我是不会签的。”
  “呵，这可是你说的。”高玚将协议扔回柜面，拽过alpha手腕，“看你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跟我走。”
  “去哪？”
  alpha疑惑发问。
  “挂个神经科，把你那失忆的毛病好好治治。”
  高玚头也不回地说道。
  到了门诊室，高玚愕然发现，事情似乎有些脱离预想。
  “医生，他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看着医生神色愁眉不展，高玚心脏莫名揪了下。
  不会很严重吧？！
  “患者情况有些特殊……”
  “怎么个特殊了？！”
  医生用触控笔轻点光屏上的ct图像：“他脑袋中存储记忆的区域，由于近些时日受了强烈的精神冲击，的确发生了一些异变。您看，这块地方……还有这块地方#￥&*#@^&……”
  听不懂。
  高玚抓抓脑袋：“医生你不防直接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能想起过去的事？”
  闻言，那医生跟alpha视线短暂交汇，模棱两可地说了句：“可能明天，可能下个月……也可能永远想不起来……这种情况并不常见。”
  高玚不禁轻啧一声：“那我要怎么做？”
  失个忆怎么这么麻烦。
  “先生可通过跟患者重温过去发生的一些美好回忆，或是创造相似场景下的回忆，让他从心理上产生熟悉感，从而唤醒被他遗忘的回忆。”
  “非要重温美好？其他事不行？”
  高玚瞥了眼alpha投落在金属仪器上的模糊身影，心口闷得厉害。
  他们能有什么美好回忆？！
  有的不过是未愈的伤痂……
  “理论上是这样。”医生抬眼望向青年身后的alpha，在对方无声的首肯下，接着补充，“过于悲伤跟痛苦的回忆，只会刺激患者大脑，严重时甚至会导致症状加重，精神紊乱，十分不利于记忆的恢复。”
  “真麻烦……”
  找医生看过邢奚厌脑子后，高玚没有把人送回病房，骂骂咧咧地拉着对方，开始往医院外走。
  邢奚厌垂眸，目光落向满脸写着有正事要干的青年：“你要做什么？”
  是把医生的嘱托听进去了？！
  高玚不由分说把人塞进副驾驶：“带你逛逛之前去过的地方——约会。”
  邢奚厌滤掉男人话里的咬牙切齿，眸底划过笑意：“好。”
  玚玚的性情还是一如既往……
  二十分钟后。
  两人在公园前下了车。
  帝国时下的气候已经入秋。
  放眼看去，公园里的一树一草，满目葱茏茂密的树景早已被烈焰般的灿烂金黄取代。
  偶尔还能感受到空气里呼过几缕劲风，不冷，倒有些凉飕飕的，捎走了高玚积在心头的几分烦躁，几分郁气。
  “我们当年一块来过，还记得不？”
  感受着久违的舒坦宁静，高玚心神放松，随手指了下百米开外的长椅，廊亭，人工湖，连同小树林。
  “当年是什么时候？”
  alpha仍是一脸茫然，比身后秋色更要撩人的浅色双眸，节奏缓慢地轻眨。
  比起前阵子，那由内而外散出的时刻让人神经紧绷的侵略感，收敛了许多。
  周身萦绕着一股子术后初愈的羸弱破碎，总让人无意识地卸下心防。
  “当年不就是，我们刚在一起那会儿。”
  高玚错开视线，俯身捡起地上一块薄度适中的小石子，掷向前方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