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鸾 第124节
作者:
云听松吟 更新:2024-05-14 17:03 字数:4285
夏尧颇为不服气地上前道:“我只是来看看太子妃,与你无关。”
萧胤一记爆栗精准扣在他脑袋上:“别以为你是北疆小可汗,孤便不敢动你。这儿可是西祈境内,你若是没有公牒,就该回北疆去。”
夏尧撇了撇嘴,旋即他突地扬眉一笑道:“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萧胤拧眉站在原处,也不知这小子是真打算回去,还是又在做戏,先前竟是跟了一路来到西祈。
……
且说齐靖淮那儿,自是没追到萧胤一行人的身影,他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派人送了封信去西祈邺京,以求获取舒念下落一二。
齐靖淮想起自己忙前忙后这般久,怎料事到临头竟被西祈太子摆了一道,当真是气人!
他进了东楚边境的一家酒馆,刚欲坐下饮口酒,却意外发现了道熟悉的身影。
谢承素孑然一身坐在窗边,手中酒杯倒置,他双目失神地望着窗外,此刻竟也在这儿饮酒。
齐靖淮顿时就笑了:“呦,这不是谢公子么?”
话落,谢承素终于抬眸,目光淡淡地看了眼七皇子,却是一言不发:“……”
齐靖淮毫不介意地坐于他对面,旋即好整以暇地揶揄道:“你一路从凉州到这儿,貌似不是为了公务吧?”
谢承素淡声笑了:“难道七殿下私自调兵出来,就是为了公务么?”
此言一出,齐靖淮身后的两名亲卫顿时要拔剑,却被自家主子抬手制止了。
“你是个聪明人。”齐靖淮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谢承素,他察觉到对方意兴阑珊,显然是比自己还要惨的模样,一时难得出言安慰道,“你见着西祈的人出城了还是怎的?就算谢公子在此借酒消愁,难道想见之人就会出现在眼前么?”
“见到又如何,不见又如何?”谢承素自嘲一笑道,“她都不会回头了,我知道。”
说到最后,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头一歪倒在了桌上。
齐靖淮拧眉看着眼前酩酊大醉的男子,忍不住朝店小二问道:“他这是饮了多少酒?”
“两大坛子,从昨夜就开始了,而且他还没付酒钱。”店小二有些迟疑地答道,“……这位客官要替他结账么?”
“得。”齐靖淮顿时气笑了,一时也没了借酒消愁的兴致,索性丢了个碎银子给那店小二,替谢承素结了账。
说罢,他命人扶起身形不稳的谢公子,之后将对方一路带回了凉州。
很久过后,以齐靖淮的话来说,他与谢承素,叫不打不相识。
第195章
转眼到了回邺京的这一日。
此时恰逢清晨, 百姓们听闻太子萧胤带着寿王平安归来,纷纷走上街巷翘首以盼。眼下他们终于见到一行人的马车出现,欢呼声顿时此起彼伏。
“太子殿下果真神勇无比, 此次能和太子妃一同安然归来,实乃西祈之大幸!”
“是啊是啊,寿王殿下也回来了,今后估计不敢再乱跑了……”
虞昭坐在第一辆马车内, 她略感好笑地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声,想来寿王也能听见,此刻只怕羞愧得无地自容, 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晗哥儿仰起稚嫩的小脸,他有些好奇地问自家阿姐道:“为何这些布衣百姓能当街议论皇族?”
萧胤看了晗哥儿一眼, 难得出言解释道:“西祈民风开放, 你日后便知晓了。”
这些日子里, 三人都是这般同坐一辆马车。
萧胤虽嫌晗哥儿黏人,尤其总黏着虞昭,奈何对方年纪尚小, 独自坐马车确有不便,他只好这般答应下来。
晗哥儿闻言低低地“哦”了一声,旋即朝虞昭小声道:“阿姐, 等我去了魏府, 你可要常来看我。”
虞昭柔声答应道:“放心,阿姐若有空闲便来。”
萧胤见此微微挑眉, 他自是看得出晗哥儿对虞昭十分依赖,一时只觉得接了个烫手山芋。
很快马车先到了魏府门口, 魏老将军和魏旭等人早已候在此地,这会儿众人纷纷行礼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萧胤率先出了马车, 他命袁瑞上前将晗哥儿抱了出来,免得虞昭亲自动手。
晗哥儿还有些不情愿,却仍是规规矩矩地朝魏府诸位长辈问好,毕竟这是他今后要待的地方。舒念也跟着出了马车,这会儿和魏府的几位主子互相见了礼。
所幸魏老将军见到晗哥儿和舒念都十分喜欢,众人一时相谈甚欢。
片刻后,萧胤适时开口道:“人就交给魏府了,孤与太子妃先行告辞。”
话音方落,魏老将军连忙拱手道:“那微臣恭送太子殿下。”
魏旭知晓萧胤和虞昭一路舟车劳顿,此刻定是累了,遂笑着拍胸脯道:“殿下放心,魏府定当好好招待二位。”
萧胤朝好友微微颔首,旋即便扶着虞昭上了马车。
车夫很快挥动马鞭,虞昭坐在车厢内,仍忍不住掀开帘子看了眼。果不其然,只见晗哥儿泪眼汪汪地望着自己,她一时失笑,连忙朝晗哥儿挥了挥手。
直至马车拐入另一条街巷,虞昭方才缓缓放下帘子,没忍住轻叹了声。
她如今已然嫁了人,自是不能如闺阁时期那般,与晗哥儿再住一起。
“不必如此伤怀,如今你若想见虞晗,随时都能在邺京见到。”萧胤坐于她身侧,此刻终于能说出自己的不满,“只是他未免过于依赖你。”
“他如今也只能依赖我,毕竟我是他在西祈唯一的亲人。”虞昭美眸望着萧胤,她轻声解释道,“晗哥儿本想住到东宫来呢,我知晓你嫌他多事,遂没答应他。”
“就算你答应,孤也断然不会准许此事。”萧胤闻言不禁嗤笑一声,他与虞昭在东宫日子过得好好的,自是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他迟早要成家立业,你也别太惯着他。”
虞昭听后莞尔一笑,她将脑袋倚在萧胤肩侧,轻声道:“我知晓,晗哥儿如今只是不习惯,所以才喜欢黏着我,日后慢慢就不会了。”
萧胤抬手搂住虞昭,沉声道:“但愿如此。”
……
凤桐宫内。
建文帝和皇后听闻太子夫妇二人平安归来,自是欣喜不已。这会儿听说萧胤和虞昭已然到了凤桐宫门口,建文帝立时放下手中的折子,笑着吩咐道:“快宣二人进来!”
不久后,萧胤和虞昭的身影便出现在殿内,两人很快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平身,赐座。”建文帝温声开口,却没忍住轻咳了一声。
萧胤顿时眉心微蹙,他敏锐地察觉到建文帝似乎有些轻微不适,一时不禁沉声道:“父皇可是龙体有恙?”
皇后笑着解释道:“这些日子你走后,没人能帮陛下批折子,你父皇应当是累着了。”
说罢,她又眉目慈爱地望向坐于太子身侧的虞昭:“昭儿也回来了,听说你幼弟如今在魏府,可都安顿好了?”
虞昭柔声回道:“托太子殿下的福,魏府待晗哥儿甚好。”
皇后颇为满意地看了眼萧胤,旋即笑着开口道:“改日你带幼弟进宫也无妨,母后甚是喜欢小孩子,如今你二人琴瑟和鸣,母后可就等着抱皇孙了。”
虞昭没料到皇后话锋一转,竟提及此事,她顿时面容微红,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帘。
萧胤倒是面不改色,只是淡声开口替虞昭解围,他悄然转移话题道:“儿臣既回了邺京,父皇那儿的折子不如送一些到东宫来。”
建文帝早已料想到此事,这会儿温和一笑道:“那些折子已在长定殿了,你慢慢批阅便是。”
话音方落,殿外跑来一位小宦官,轻声朝建文帝禀报道:“启禀陛下,贵妃娘娘和四殿下也来了,此刻正候在殿外。”
建文帝听后笑容微敛,片刻后方才淡声道:“宣。”
温贵妃和四皇子萧桓很快走入殿内,此刻各怀心思地行了礼。
皇后不欲拂二人的面子,吩咐赐座后也让侍女上了茶,随后笑着问道:“你二人可有何事?怎不见四皇子妃?”
萧桓目光悄然落在对面的虞昭身上,旋即他面貌恭敬地答道:“四皇子妃她身子有些不适,故而今日并未进宫。儿臣听闻太子殿下回了邺京,特地过来看看。”
萧胤听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嫔妾拿些账册给皇后娘娘过目。”温贵妃微拧着眉说罢,吩咐身侧侍女上前,将账册递给皇后。
皇后见温贵妃这般愁眉不展的模样,她约莫知晓是何事,此刻温声询问道:“本宫听闻四皇子妃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怀有身孕,却不慎小产,如今她身子还未恢复么?”
温贵妃闻言顿时轻叹了声:“晴云她今日还卧床不起,那脾气愈发大了,嫔妾当真头疼不已。”
建文帝沉声道:“她是你侄女,平日里多加留意些。”
温贵妃听后不禁看了眼一旁的虞昭,她心知温晴云这回伤了身子,御医都说今后怕是很难有孕,而太子妃虽说还未怀有身孕,起码瞧着身子康健,只怕不日诞下皇长孙都有机会。
思及此,温贵妃一时忍不住唉声叹气道:“嫔妾知晓了。”
萧胤此刻起身告辞道:“儿臣先带太子妃回东宫休憩片刻。”
建文帝笑道:“去吧,朕已命人今夜设下宫宴,庆贺你二人和寿王平安归来。”
话落,萧胤和虞昭二人很快回道:“儿臣谢父皇隆恩。”
……
大皇子萧林如今给自己洗刷了冤屈,地位已然恢复。他听闻太子萧胤回了东宫,还不等晚上宫宴,便连忙到长定殿笑道:“太子殿下可算是回来了。”
萧胤原本正坐着批折子,此刻他抬眸看了眼行走间健步如飞的大皇子,淡声问道:“何事?”
“我自是来向你报喜的。”萧林丝毫不介意地笑道,“多亏了殿下,冯婆子后来到邺京替我做证,如今我和薛宁月例银子都恢复了,父皇还给我们赏赐了好些宝物。”
萧胤早已知晓此事,他并未面露惊讶之色,只拧眉问道:“真凶还是没查出来么?”
“我正要来和你说此事。”大皇子萧林听后顿时正色道,“当年之事,我怀疑是萧桓做的手脚,只是冯婆子也不知实情,如今萧桓还能招摇过市,当真是气人。”
“你没掌握确凿证据,自是不可随意攀扯他。”萧胤想起此前在东楚获得的消息,他不禁朝萧林沉声道,“孤也怀疑他和东楚皇室勾结,只是不知他下一步打算如何。”
“原来殿下也怀疑他手脚不干净。”萧林拧眉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近日要有大事发生。”
萧胤听后一时沉默,这等不祥的预感,他早在东楚时便有了,却是一直挥之不去。
……
宫宴结束后,萧胤并未打算宿在长定殿,而是来到了虞昭的宁华殿。
虞昭方才更衣梳洗毕,便听闻太子殿下过来了,她一时微愣,自是知晓萧胤的意图。
她原以为萧胤如今有折子要批,便顾不上自己这边,没料到男人还是如此热衷情.事,真是叫她一晚都歇不得。
此刻虞昭的腰带很快被萧胤解开,萧胤重重覆上她的唇,两人勾缠之间,天空突地响起一记惊雷轰鸣之声,宛如在头顶炸开一般。
“唔……”虞昭连忙推了推萧胤,她想起晗哥儿之前说过害怕打雷,这会儿难免有些担忧。
萧胤却是不解,他一把捉住虞昭的小手:“怎了?竟如此不专心。”
虞昭望着男人衣衫半褪的模样,她咬了咬唇解释道:“晗哥儿说他害怕打雷,我想派人去魏府问问……殿下能否先停下?”
“晗哥儿都多大了,难道还如此娇气?”萧胤被她给气笑,他索性一把拦腰抱起虞昭,将她放在床榻上继续吻了下去,“看来孤对你还是手软了,竟让你此时还想着幼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