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其实是……”低下头，佐伊编瞎话，“忽然想起家里的门没关……”话一说出口佐伊就后悔了。
  这假话说得太假了。
  不过幸好，蝙蝠侠却没有介意的意思。
  “是吗？”小奶狗毛茸茸的头发擦过他的脸颊，布鲁斯低头看着明显被他的举动吓住了的姑娘，低低笑出声，“原来是门没关好？那我就放心了。”说着，他松开了擒住女孩儿的手，然后直起身体，又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吓死我了。
  佐伊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看到对面的小金毛果然放松了警惕，布鲁斯暗笑。“你忽然离开，我本来有些担心。”此刻的蝙蝠侠满脸正色，好像真的就只是一位为女伴的不辞而别而担忧的绅士。“后来还是乔伊告诉说他特地安排了车，司机也说看着你回了家，我才放心。”他拿起自己面前的刀叉，动作优雅地切开了面前的牛排。
  布鲁斯·韦恩这样说，佐伊反而更觉得她那晚处事太草率。“sorry”，举起酒杯，佐伊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道歉了。“韦恩先生，真的很抱歉。”刚刚的行为大概只是蝙蝠侠因为气不过，所以逗她吧？
  “布鲁斯。”布鲁斯·韦恩纠正了女孩儿的称呼，“你叫我韦恩先生，我会以为是公司的秘书追到这里来了呢。”他做了个头疼的表情。
  “yes ，布鲁斯。”佐伊从善如流。“还有，我得再谢谢您今天救了我。”她把杯子里的酒喝光。
  女伴喝光了杯里的酒，布鲁斯·韦恩自然不能不喝。“举手之劳。而且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看着你一个女孩子独自面对坏人，不是吗？”他挥挥手，一旁的侍者上前再次帮两人倒了酒。
  “你不害怕吗？”布鲁斯晃晃酒杯，身体靠在了椅子里。他认真地看向对面的姑娘。“佐伊，说实话，当我看见你拿枪的时候，可当真吓了一跳。”明明那晚只让他觉得漂亮的女孩儿眨眼间变成了女战士，他当时可真是惊讶。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蝙蝠侠恢复如常，佐伊也放松下来。对面的高大男人毕竟是她很喜欢的超级英雄。若是抛开一切不谈，和喜欢的男神一起聊天吃饭，谁不高兴？
  “假话呢？”布鲁斯看着对面把耳朵都支起来的小金毛，很有兴致地配合。
  “那当然是不怕。”佐伊做豪气万丈状，“警察马上就来了，我手里又有枪，干嘛要怕他们两个罪犯？而且作为一个有公德心的好市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抢劫案发生在眼前，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为了表示豪气，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对面的小金毛一身绒毛都没褪干净，就呲着牙装凶狠状。布鲁斯这下是真的被女孩儿逗笑了。“那真话呢？”他很好奇。
  “那当然是……”佐伊不自觉间再一次避免使用右手，用左手拉了拉自己的头发。“其实如果事情发生得再慢一点的话，我可能就不会直接冲出去了。”今天若不是蝙蝠侠路过，别说救人了，只怕她自己也得搭进去。“对了，我的枪呢？”她的枪被对面的男神拿走，到现在都没还给她。
  “在我车里。”金发姑娘没有丝毫犹豫地承认她自己的退缩和后悔，布鲁斯却反而觉得对方更真实。
  #系统：用通俗点的话说就是——我们佐伊和外面那群打肿脸也要充胖子的妖艳贱货不一样【骄傲.jpg】#
  “那你一会儿记得还给我。”那把枪可是她防身的东西。“不过幸好是你拿走了，不然没准儿我要吃官司了。”她可没有在哥谭持枪的合法证件。
  “不怕，如果警方敢扣押你，那就让他们去和韦恩集团的律师谈。”布鲁斯耸耸肩膀，把一个仗着有权有势就胡作非为的败家子的形象表演得淋漓尽致。
  “噗哈哈……”佐伊被蝙蝠侠的表演逗笑。要不是事先知道，谁能想到这个屡屡出现在各大时尚娱乐版块头条上、总是被外界吐槽不务正业的富豪先生，会是那位甘愿牺牲一切也要守护哥谭市的黑夜骑士呢？
  “雪更大了。”布鲁斯指了指窗外。
  漫天飘舞的白色雪花此刻已经几乎占领了路灯映照下的所有空间，此刻，积雪已经有半米厚了。街道上，接到任务的市政工作人员们根本来不及等雪停，就已经开始工作了。
  对面的金发姑娘脸上一闪而过的忧虑没有瞒过蝙蝠侠的眼睛。“佐伊，不如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丝毫不带任何私心，布鲁斯·韦恩认真地劝导。“暴风雪的天气，就算我把你送回去，也不如你留在酒店里安全些。”
  他们前晚抓捕的那个犯罪团伙，虽然小喽啰和中层人员被一网打尽，但主谋却被逃脱了。而50年难遇的暴风雪的夜晚，是再好不过的犯罪时机。
  如果遇不见就算了，可他既然在路上遇见了小金毛，那么就不能任由对方一个女孩子独自留在那栋高级公寓里。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不考虑天气状况，执意邀请佐伊来吃晚餐的原因——他名下的这家酒店就在距离哥谭警察总部大楼不到1000米的位置，酒店内设施齐全、安保周密，与女孩儿独居的那栋公寓相比，在这个暴风雪来临、极有可能会断水断电的夜晚，更安全。
  “我会让他们帮你单独安排房间。哥谭的雪夜也是很美的。”布鲁斯朝着对面略有点迟疑的小金毛笑笑，“不过当然，如果你要是喜欢那晚那间套房的话……”他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暗示性地侧了下头，“我们也可以……”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朝着对面的女孩儿再次眨眨眼。
  “不用了，单独给我安排一间就好了。”佐伊赶紧打断了蝙蝠侠的话。这样的雪夜里留在有存粮、有备用发电机、有许多工作人员的五星级酒店，自然比冒雪回家安全。佐伊谢过蝙蝠侠的好意，然后忍不住还是吐槽了一句，“布鲁斯，你的套房还是自己留着吧。”有透明玻璃门浴室的房间？倒找钱她都不住！
  “呵哈哈……”女孩儿脸上嫌弃的表情太明显，布鲁斯·韦恩忍不住笑出来，“哦，sweetheart，你这么嫌弃，我可要伤心了。”说着，他真的做了一个伤心欲绝的表情。
  “我能说件事吗？”对面的蝙蝠侠在接地气地搞怪，佐伊看着霸道总裁脸上的表情，忍不住觉得这位超级英雄亲切。“布鲁斯，你能不能不要叫我‘sweetheart’？”这个称呼总会让她想起自家本命男神。
  “怎么？这难道是某个人的专属称呼吗？”对佐伊的背景了如指掌的布鲁斯不动声色地笑笑，“难道……是那位先生？”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女孩儿脖子上那个浅浅的疤痕。
  佐伊用手摸了摸脖子。“不，我只是单纯觉得这个称呼……有点怪。”总让她有种绿了自家男神的感觉。“而且，这个伤是被一只狗咬的，你别脑补太多。”她满脸正色。
  “一只狗？”布鲁斯放下杯子。
  “是的。”佐伊认真点头——不是狗能咬人吗？
  “那一定是一只……很大的狗。”布鲁斯几乎都有点心疼那位不知名的先生了。
  “非常大。”佐伊赞赏蝙蝠侠这种上道的行为。“特别大。”
  毕竟一人多高呢。
  “希望那只……狗，还活着。”布鲁斯眯了眯眼睛。
  “安乐死了。”佐伊无所谓耸耸肩膀。
  #系统：咦咦咦？啥时候的事？#
  “小姐，这间。”韦恩酒店的大堂经理乔伊非常有职业精神地打开门，然后把房卡交给被自家老板带来的姑娘。“您有任何需要可以打给大堂。”
  佐伊谢过经理先生。
  “看看还喜欢吗？”布鲁斯·韦恩率先走进房间，一只手插兜，满脸“总裁我出钱”的豪气，“不喜欢的话让他再给你换一间。”他回头看向走进来的姑娘。
  “已经很好了。”蝙蝠侠安排的房间自然不可能不好。套房自带一个小客厅，里面是一间舒适的卧室。佐伊目送经历乔伊出去，然后转回头看向已经走进卧室里的布鲁斯·韦恩，“布鲁斯，谢谢你。”折腾了一整天，她也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小奶狗是要有充足的休息时间才能长大的，小时候曾经养过一只金毛幼犬的布鲁斯·韦恩知道这个道理。
  “那么晚安？”佐伊走到床边，转身朝着蝙蝠侠道晚安。“布鲁斯？”一边道别，佐伊一边用眼睛瞟了一下门。
  “你是在撵我走吗？”小奶狗看见床就翻脸无情，本该立刻回房间换衣服变身的布鲁斯·韦恩看着金发姑娘明显在赶人的眼神，立刻脚步一转，站在了对面前面。“佐伊？”他低着头，直视女孩儿的眼睛。
  讲真，蝙蝠侠是怎么练出这种撩妹却又不会让人觉得露骨色情的调情技巧的？
  “是你设定的呀。”系统无奈地插话。
  “一个真正的绅士这个时候就该主动离开了。”佐伊不示弱地回看回去，“请吧，布鲁斯·韦恩先生？”她也眨眨眼。
  “……看来我无法反驳。”布鲁斯笑了笑。他也确实该走了，“那么……”
  佐伊发觉，蝙蝠侠的脸色忽然一变。
  “嗯？”还不等佐伊问出声，站在对面的高大男人就一拉她的胳膊，直接把佐伊拉倒。紧接着，佐伊毫无反抗之力地被蝙蝠侠塞进了床底下。
  “啊……”不等佐伊反应过来，俯身趴在地上的蝙蝠侠就好像用尽了所有力气。支撑在地面上的腿和胳膊直接卸了力道，头也磕在了地上。
  幸好地上有地毯。
  从床上垂下的床单挡住了佐伊的视线，她目瞪口呆地趴在床下。
  “布鲁……”声音还没等从喉咙里发出去，佐伊就听见有人走进卧室的声音。
  “怎么样？”一个低沉的男声问。
  “非常好。”有人回答。“除了下面吃饭的人，都倒了。”
  “嗯。”最开始出声的男人回答，
  “‘黑暗舞会’，果然名不虚传。”
  第68章 美女救英雄
  50年难遇的暴风雪既给哥谭带来了一种别样的风景，同时也严格考验着市政设施和其他政府部门的功能性。
  詹姆斯·戈登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为了避免发生交通瘫痪或者重大市政设施失灵的情况，从今天下午开始，几乎所有政府工作人员都坚守在岗位上。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紧接着，一位警员探头进来，“局长，大家都到了。”比起其他政府部门，哥谭警局的任务要更重一些。暴风雪的夜晚简直就是罪犯狂欢的天堂，他们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一点也不能松懈。
  10年前哥谭经历过的黑暗，一定不可以再次重演。
  “这就来。”戈登绕过办工桌，向门外走去，“第6分局那边怎么样了？”之前发生了一起小规模的珠宝抢劫案，所幸第6分局巡查的警员们反应及时。
  “他们那边已经都结束了。”探员回答，“局长，您说今天真的会出大事吗？”蝙蝠侠与哥谭警局一直有合作，而就在今天早上，对方给他们发来了警告的邮件。
  “不出事最好。”戈登摇摇头，“但是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局长，您见过蝙蝠侠吗？”探员挡住电梯门让自家局长走进去，“我真好奇他是什么人。”蝙蝠侠是拯救了哥谭的英雄。
  想起眼前的探员下午还吐槽说嫉妒布鲁斯·韦恩在这种天气依旧可以吃香喝辣睡高级酒店，戈登难得露出一个微笑，“你会惊讶的。”
  *
  时间格外的漫长。
  佐伊一动也不敢动地趴在床下，从床上垂下的厚床单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也避免了房间里的其他人看见她的可能。
  “这药可真神奇。”她听见的两个声音里，一个略低沉些的比较沉默，而另一个音调稍高一些的则很感叹地说话。
  只是两个人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模糊，像是隔着什么东西一样。
  “这可是黑暗舞会。”略低沉些的声音很平缓，“当年因为这个药，哥谭成了犯罪者的天堂。后来这种药被人带出哥谭，整个事件席卷了全国、死在这种药之下的人不计其数。”
  佐伊听见脚步踱来踱去的声音。“最后蝙蝠侠和正义联盟站出来，与政府合作，关停了生产这种药的研究室，所有科学家都被带走了。”
  “只是在中央空调上动动手脚，没想到这栋酒店的人就睡得像死猪一样。”音调略高些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佐伊听见了枪支上膛的声音。
  “他们没有睡着。”另外那个人回答，“他们的意识是清醒的，身体的感觉也依旧存在，只是不能控制身体而已……嘿，你在干什么？”
  佐伊闭上双眼，紧张到不敢睁开——她根本打不过两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更别提不知外面还有多少敌人。
  黑暗舞会？那不是艾伯特·哈代去找她报仇的时候使用的违禁药品吗？
  “我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好像是被同伙拉住了，佐伊听见男人不满的声音，“布鲁斯·韦恩，亿万富翁。切，我要是有个有钱的爸爸，也能……”
  “别闹了！”而另一个声音低沉些的人却表示了反对，“布鲁斯·韦恩是哥谭的招牌、韦恩集团的大股东，一会儿boss对他还有安排。”
  躲在床下的佐伊松了口气——无论今天把蝙蝠侠药倒的人是谁，上面那句话都透露出了两个信息。
  一是来人不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二是他们暂时还不会杀掉人质。
  “切。”被拉住的男人似乎有点不满，佐伊听见什么东西被重重踢中的声音。然后那个声音低沉的人才开口，“趁着没人，我俩先去找点值钱的东西。”
  佐伊听见好像表链扣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两个人的脚步声向门外响起。
  又等了足足十几秒，佐伊才鼓起勇气，用手指挑开床单，向外看——蝙蝠侠布鲁斯·韦恩仰面躺在地上，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佐伊又缩回了床下。
  “佐伊，你要小心。”系统担忧地提醒。“我现在没办法给你提供什么帮助。”
  没有理会系统，佐伊仔细盘算着目前的情况。
  不知是恐怖分子还是暴力集团的团伙在韦恩酒店内释放了足够量的违禁药品，图谋不轨。从刚刚两个男人的言谈中可以得知，此刻酒店内除了最下一层餐厅里还有人清醒之外，上面楼层里的客人和工作人员，只怕都已经中招了。
  只是如果真像那两个男人所说，药物是通过中央空调传播，那么距离餐厅里的人也被药倒，只是时间问题。
  佐伊把耳朵贴在地上，但酒店隔音效果极好，她根本听不到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