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尔尔 第51节
作者:
若述 更新:2024-05-14 18:11 字数:3881
梁俞哲在此前就跟她说过,他在调查一个人的死因,但在调查的过程中被陆颂衍的人再三干扰,因此怀疑过陆颂衍的为人。
但其实陆颂衍也在调查那个人的死因,归根结底他们有着同样的目标。
至于为什么针对梁俞哲——多半是也把他当成是敌人。
陆颂衍同时沉默片刻,加以思考。
再出声问:“他是因为这件事才会接近薛梦蝶?”
喻忻尔看向他。
不知道该不该说,但犹豫过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她猜到了——陆颂衍是因为薛梦蝶才会查到梁俞哲头上,可惜双方都逼得紧,当下估计陷入僵局。
她再问:“你们不知道么?”
“猜到了。”陆颂衍答。
谈话之余喻忻尔还是松了口气,不管他们的计划是什么,但至少说明了她没看错人,陆颂衍与梁俞哲都是作风正派的人,至少不会走什么歪风邪道。
喻忻尔重新看向那张合影,想了想:“所以,薛梦蝶跟那件事有什么关系?”
“她是路锦之前资助过的一个人。”陆颂衍告诉她。
“路锦?”
“就是你正在看的那个人。”
陆颂衍终是愿意与她讲述与他有关的那些过往,从他与路锦的关系开始。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独自在国外生活,刚开始特别不习惯,于是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愿去接触新的人,后面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路锦,是他时常约着他前去各种派对,带他认识更多人,让他看到自己更为开朗的一面。
路锦是个尤其心善的人,经常做各种慈善事业,一次在路边碰见个乞讨的女孩,觉得她十分可怜所以出钱供她上学,允许她住在自己家,即使后面那个人不学无术时常找他拿钱他都会给。而这个女孩就是薛梦蝶。
路锦去世的时候薛梦蝶是唯一在现场的人,她当时情绪非常崩溃,说是在去找路锦拿钱的时候发现他倒下的,送去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原因是对安眠药过敏导致的意外死亡。
既然是意外,警方便这么结案,唯有与路锦交好的一群人察觉异样——路锦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没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事发前也没有主动购买安眠药,这一切都显得很蹊跷。
但只是个毫无证据的猜疑,达不到立案标准,只能在暗中调查。
排除过监控以及其他物证,他们的其中一个目标锁定在唯一的目击证人薛梦蝶身上。起初没能查到消息,他们被迫将这件事搁置几年,直到去年才有点眉目——薛梦蝶背后与一家违法集团有关系。
“你们之所以怀疑梁俞哲,就是因为他是薛梦蝶的男朋友?”喻忻尔蹙眉问道。
陆颂衍告诉她:“他在监测到我们的调查后直接摧毁了我们的系统,况且始终进行着保护薛梦蝶的行为。”
喻忻尔小声囔囔:“他把你们当成是攻击的对象,能不摧毁才怪。”
陆颂衍直问:“他手上还有多少信息?”
“我不知道。”喻忻尔实话实说,“他没告诉过我,你自己去联系他。”
既然他们有同样的目标,那喻忻尔认为他们应该联合起来共同对抗,但她毕竟是局外人,哪有那个指指点点的权利。
倒是对那个故事挺好奇的:“可是薛梦蝶为什么要那么做?杀了路锦对她有什么好处?”
“是意外。”陆颂衍回答,“她估计没想到路锦会对安眠药过敏,至于下药的原因,估计另有所求。”
“那路锦岂不是这么多年都养了个白眼狼?”
“嗯。”
“人性果然是最不能考验的东西。”喻忻尔感慨。
但转念一想,路锦可是陆颂衍关系最好的兄弟,她无法想象在路锦去世后的那段时间陆颂衍都是怎么过来的。
注意力从其他事情上抽离,她侧头撑在自己的手上,情绪复杂盯着男人。
又问:“你们认识多长时间?”
“十年。”陆颂衍回答。
“他离开后,你还能找到之前的那份快乐吗?”喻忻尔若有所思。
但这回陆颂衍并没出声。
反而蹙眉,深邃眉宇夹杂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与喻忻尔相视很长时间。
喻忻尔知道自己又问了句不该问的问题,抿唇收回。
同时将u盘拔出来,站起身。
主动结束这个话题:“既然确定了你跟梁喻哲是同根绳上的蚂蚱,那么也没必要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算了这是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先回房间了。”
可当她准备走的时候,背后的声音却将她拉了回来——
“找不到。”
喻忻尔脚步顿住。
她背对着陆颂衍,这样可以不直面他的表情,但却能清楚捕捉到他话语里的怅惘。
他说:
“我们之前是室友,但他去世后那个地方很虚空。”
“你知道的,我在我父母那是累赘,我没跟他们同住过,家里也不会有其他人的存在,这里从来都是死气沉沉。”
后来,她住了进来。
第35章 打赌
喻忻尔猜到过, 在那样的家庭长大的人一定很孤独,他们不擅长与人分享心事,也知道对方不会在意, 渐渐地,便自成一套待人接物的准则。
但那只是她的想法,与从陆颂衍口中听到的描述是不同的概念。
她回头对向男人毫无波澜的瞳孔,他永远镇定到好似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扰乱他的情绪。
可他却用了累赘这个词。
原来他一直是这么想的吗。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显然陆颂衍也不打算将注意力过多放在那些纠结杂乱的过往中,同样将电脑合上,站起身:“回房间吧。”
喻忻尔点点头, 一路未语,依旧思考着陆颂衍的那几句话。
她先上床,陆颂衍很快过来,但也只是靠着翻阅一份杂志, 本分得没有与她再续已经有半个月没进行过的活动。
喻忻尔翻了个身,撑着头面向他, 就这么盯着他看了许久。
片刻后才说:“或许你可以把你的快乐寄托在其他事情上, 没必要把自己框死在你心里的那间小房子里, 总有其他事情能让你敞开心扉。”
陆颂衍动作一顿,放下手头的东西:“比如?”
喻忻尔想了想:“比如, 你在工作上拿下了一个非常好的项目,并取得优越的成效, 这难道不是能产生成就感的事情吗?再比如你在很疲惫的时候回头看见窗外的晚霞, 那瞬间能扫空你所有烦恼。再庸俗点的话,可以是你吃了非常喜欢的食物, 闻到很治愈的味道,是在忙里偷闲的那几秒, 也是在见到想见的人的那瞬间。”
“想见的人?”陆颂衍调整了下眼镜,继而反问,“你认为我会有么?”
喻忻尔盯着他,却大胆点点头。
用指尖点了点自己。
“你?”陆颂衍仿若听见什么趣事,“你这是在自荐?”
“也可以这么说吧。”喻忻尔点点头,跟着从床上爬起身,认真看着陆颂衍,“但是你之所以会急于把我留在这,不就是想见到我么?”
陆颂衍没否认。
只是道:“但你认为你现在的状态还有让我将你留下的冲动么?”
“就算是没有,你不也不舍得我离开。”喻忻尔款款弯唇,眼里同样含着看透陆颂衍的得意。
她不需要得到陆颂衍的回答,继续自己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让自己看起来更讨人喜欢,毕竟你帮了我不少忙,我们约定过的,至少会在这一年的时间内让自己对你死心塌地。哦对了,现在只剩九个月。”
陆颂衍开始有了些兴致:“你会怎么做?”
“对你好一些呗,当你的情绪调节师。”喻忻尔笑说道,“你有什么问题欢迎来找我,我很乐意替你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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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忻尔一向说到做到,自打这事过后她果真开始尝试舒缓陆颂衍心底的孤独。
知道他很讨厌空荡的区域,便找了戴安将他那个家中布置上些没用的小物件,尽管确实没什么实质性用处,但不得不提装上后整个家充实了不少。
她在工作比较清闲的时候会先提前回家做饭,等着陆颂衍回来再一起吃,偶尔他回来得晚了些也会在他耳侧软声抱怨,再领着他吃下她捣鼓出来的各种特殊意义上的黑暗料理。
除此之外,她发现自己学的钢琴恰好派上了用场,陆颂衍回家时她先弹一首曲子欢迎他,他在楼上办公她就挑着时间演奏一两首悠扬的曲子,有时他空闲时下楼找她,她也会边弹着琴将目光投向他,弹错了也不在意,抬头像个娇柔小女友样索吻。
这种生活,不光是陆颂衍,连她也享受其中。
日历上的数字翻到了12月,她才从陆颂衍的口中听说他与梁俞哲那件事的最新进展。说是拍到了薛梦蝶与接头人碰面的照片,能够初步锁定她背后的犯罪集团范围。但梁俞哲那边防得紧,他们至今没能建立与梁俞哲的合作。
喻忻尔能理解,梁俞哲是直接接触薛梦蝶的人,他肯定很警惕。但看陆颂衍这边并没有一定要与他有合作的打算,她倒也没提出帮忙。
舒南笙的婚礼在月初,她专门准备了不少结婚礼物送过去,就连打扮都很用心。
这日常裳专门从国外飞回来参加,她与舒南笙虽然算不上熟,但也会基于两家人的往来将礼数做全。
常裳依旧是孤身一人,她在国外虽然认识了不少帅哥,却还是始终保持单身。
因此,喻忻尔想过,若是常裳还对陆颂衍有心思,那她不如尽所能为他们两人创造了解的机会——毕竟她与陆颂衍只有一年的接触时间,他余下的几十年总要跟别人一起度过。
这种场合比那些再普通不过的兄弟聚会正式太多,参与的人不仅仅只是来宾身份,更计划着借此机会结实更多人拉拢生意。
在见到那些有过来往的伙伴时,陆颂衍会坦然介绍喻忻尔的本名,对方不会将注意力过多在她身上停留,继而谈起他们的话题。
喻忻尔没有参与性,所要做的仅仅是弯唇陪着微笑,本分不给陆颂衍丢脸,难度并不高。
但她有时候也会想,她到底是以怎样的身份参加的这场婚礼——是陆颂衍的女朋友,还是舒南笙的朋友,甚至是陆颂衍带过来的一个助理。
见到常裳时婚礼即将开始,喻忻尔一眼在人群中看见她。
小声在陆颂衍的耳侧提起:“常裳来了。”
陆颂衍想了想:“谁?”
喻忻尔反倒一顿,示意那头的人:“我过去找她。”
“嗯。”
得到男人允许后喻忻尔才扑向常裳,两人很长时间没见,她发现常裳的变化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