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作者:水灵妖十二      更新:2024-05-14 18:44      字数:4001
  王珠朝着容太后挑衅笑了笑,然而容太后非但不怒,反而一派悲悯之态。
  纵然之前容太后有那么几分失态,如今却也是荡然无存。
  这反而让王珠痛快之情淡了些,比起容太后,眼前白薇薇实在过于稚嫩。
  容太后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缓缓说道:“今日之事,若说出去只恐有损静怡公主的名声,便是谢家恐怕也会有所不满。此事,还是不要传出些许风声,陛下你看可否?”
  容太后看着夏熙帝,夏熙帝不觉轻点头。
  白薇薇虽只是皇族养女,然而这桩婚事成了,也算对谢家有几分笼络。
  王珠不置可否,眼底忽而流转那几许讽刺。
  如今前朝旧贵虽不如以前风光,却仍是极为自负。就如谢玄朗一般,不自禁的流露些许孤傲之态。这样子的人,一旦有什么风言风语,必定会有人想要狠狠踩上一脚!
  或许正是这个样子,谢玄朗处处追求完美,从来不许有丝毫的瑕疵。连被一个草包公主喜欢,谢玄朗都厌恶到了极点。
  如此白薇薇更宛如白璧蒙尘,恐怕谢玄朗也会不那么喜欢。
  只恐白薇薇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为何会中招。那合欢草早下在今早白薇薇饮用的羹汤之中!至于苏胶香,王珠知晓白薇薇善于装柔弱,前世也将那安茹做的一件素衫穿在身上。苏胶香味道被檀香压住却也并不明显,如此一来难免药性减弱并不会立刻发作。
  可等到这宴会之上,白薇薇穿得久了,又饮了两杯寿酒。在酒的刺激之下,白薇薇自然露出几许丑态!
  至于太后身边的人,又如何会检查那件安茹亲手缝制又已经撕得七零八落的衣衫?
  容太后虽然泰然自若,白薇薇却以身体不适而告辞。
  陈后余光扫见悄然离去的王洵,眼里更添忿色!
  白薇薇一边对太子用药,一边又引诱王洵,看似怯弱却是颇有手段。只不过太后寿宴,陈后也绝无离开的道理。
  夜凉若水,王珠饮了几杯酒顿时面颊绯红,更添了几分娇美之态。
  回寝宫路上却忽而一道黑影掠出,惹得王珠身边宫人惊叫连连。
  王珠一双漆黑的眸子顿时流转几许冷漠,讽刺无比说道:“何必担心,不过是六皇兄逗着吓人而已。”
  王洵死死捏住了王珠的手,眼底更流转要将人吞噬的狠辣光芒!
  “王珠,纵然你一直欺辱白薇薇,可是今日之事却也是未免太过分了。”
  王珠嗅到一股子淡淡的香料味道,如此气味自然并非是王洵自己熏香,恐怕是方才温香软玉投怀送抱。
  一腔迷魂汤更是将王洵灌得不知东南西北。
  想来在白薇薇楚楚可怜姿态之下,惹得王洵来为她讨个公道。
  不过以白薇薇心计,想来这处子之身还是待价而沽,绝对不会便宜王洵。若非如此,只恐怕王珠也是会更加头疼。
  “你到底要做什么?将薇薇活生生逼死?王珠,你若仍然这样子咄咄逼人,我不介意抛开兄妹情分,让你身败名裂!”
  王洵怒到了极点,眼底更是流转了一丝嗜血光彩!
  王珠没有挣扎,一双眸子却是清冷若冰雪。
  王洵已经生生被她逼疯,明明是自己心尖尖的人,可是被屡屡伤害,为何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一刻,王洵甚至有一丝疯狂的想法,要不要弄折王珠的手。
  这养尊处优的公主,唯独吃了苦头,方才也是会知道怕。
  然而不知为何,王洵一时却又不好下手。
  蓦然王珠靠近了王洵,膝盖猛然一顶,顿时撞得王洵重要部位生生发疼。
  一股哀嚎顿时从王洵喉咙之中溢出,而一旁的宫女们顿时也是瞧得呆住!
  九公主,纵然是自幼习武,可是,可是这般举止未免也是太过于粗鲁了些吧?
  王珠却不以为意,前世她为了保护自己贞操,这种防身手段早就用得轻车驾熟。旋即王珠那雪白娇嫩的手指拔开自己发钗朝着王洵一划,王洵顿时咚的栽倒在地。
  第057章 窃听
  王珠容光清淡却不觉缓缓说道:“将他绑起来吧。”
  含黛等人顿时也是瞧得痴了,好歹六皇子也是王珠的兄长,如此被放倒似乎也是于礼不合。
  然而纵然是提心吊胆,几个宫女内心之中不约而同升起的居然是一丝快意!
  这六皇子空有好皮相却不知好歹,只为了白薇薇那外姓公主为难自家主子,处处挑剔可当真是令人气恼之极!
  王洵醒来时候,却发现自个儿已经是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就连嘴唇也被一条帕子给生生系住!
  王洵可是生生气疯,王珠这个歹毒妹子,端是不分尊卑。
  “六皇兄,你若知道我为何要针对白薇薇,等一下无妨好生瞧瞧。”
  一道清润的嗓音顿时也是响起来。
  王珠已经换上了那一身淡蓝色裙子,耳戴明珠,越发衬托面容莹润,只是一双眼睛黑漆漆的越发深邃。
  如此姿容,配上王珠清润的嗓音,纵然尚有几分青涩之意,却自有一番清冷威仪。
  可王洵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恼怒之意。
  王珠也不以为意,自己这个哥哥本来就为了白薇薇蛮不讲理。
  “许嬷嬷,你给大哥说说,白薇薇到底做了什么。”
  许嬷嬷是陈后身边得力的人,王洵也是知晓的。
  闻言,王洵眼底怒意略敛,却分明添了疑惑。
  许嬷嬷不觉叹了一口气:“六殿下,你可当真是糊涂啊。”
  随即许嬷嬷将白薇薇勾引王曦的腌臜之事讲述一遍。
  王洵听得端是震惊无比,白薇薇在他心里如点尘不染的白莲花,怎会做出这等下贱事情?
  他原本不该半点怀疑,可是却忽而记得白薇薇那神志不清时候的言语,白薇薇似乎当真对王曦有意?
  一股子内心酸楚顿时也涌到王洵的心头!
  眼见王洵不似之前那么激动,似乎也将话听进去几分,许嬷嬷也去了王洵嘴里布条。
  她也是那皇后身边老人,自然也是看着王洵与王珠长大,素来是疼爱的。
  看着王珠将王洵绑成这个样儿,许嬷嬷嘴里不说,可还是觉得王珠对王洵刻薄了些。
  六殿下也并不是那等不通情达理,不过九公主倒是一贯刁蛮。
  王洵倒也并未如何吵闹,可是面上却不觉流露出愤愤讥讽之色:“我原先还道母后怎么也处处针对白薇薇,还打发她嫁出去,原来因为她发现了薇薇喜欢大哥。可是那又怎么样?白薇薇本来就对那谢玄朗没什么情分,还逼得她嫁过去,母后,母后真是不够仁厚。”
  一番话只将许嬷嬷听得目瞪口呆,原本以为王洵必定义愤填膺却何曾想到王洵居然说出这样子的话。
  唯独王珠当真是丝毫不意外,也没有什么愤怒之色,只慢有条理的饮了那一口茶水。
  王洵冷笑之余却也是讽刺似的扫了王珠一眼:“所以王珠你便只为了让我听这个?只因为白薇薇喜欢太子哥哥,你们就如此设计这么一个孱弱女子,你们简直于心何忍!就因为薇薇妹妹情之所至,你们就觉得你们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王珠,你简直令我恶心!”
  “我只相信薇薇妹妹就算喜欢大哥,也是绝不会做出那等卑劣的事情,不过是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罢了。可就算她当真做出这种事情,那也是情之所至!”
  许嬷嬷简直被气得面颊涨红,原本想要将王洵给解开,如今却也是不好动手就是。
  许嬷嬷不觉痛心疾首:“六殿下,你可知道若让那白薇薇得逞,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后是何等尴尬,姜家本为太子支持,又合该如何看待太子?”
  王洵有些不耐说道:“说来说去,无非是些利益纠葛罢了。”
  许嬷嬷诸多言语也是塞在咽喉之中,却也是说不出话儿来。
  王珠则清脆说道:“许嬷嬷,你何苦跟他多言什么。再如何剖析利弊,人家还只当我们俗气,不懂这真情真爱。王洵,今日原本没安排你的,可是如今倒是不得不让你听听。这旁边偏殿,则是安排白薇薇母女相会的地方。”
  那安茹看似寻常妇人可确实颇多古怪,否则白薇薇前世已经是破身的女子,可是却又能嫁给谢玄朗为妃。
  安茹虽是深得那容太后的喜爱,然而毕竟大夏宫中自然有宫规,所以安茹入宫能出入的地方并不多,陈后若有意安排必定也不算什么。况且如今白薇薇也是受辱,必定忍不住跟安茹多说几句。虽然如此,白薇薇到底能不能透出口风,这其中也是并不一定。
  不过对王洵,王珠也早没什么期待。
  王洵更不觉恼恨:“王珠,你可真是处心积虑,心机深沉。”
  王珠轻轻抽出一枚长匣子,慢慢的打开:“若你的白妹妹是清白的,听听又有何妨。”
  她抽出了一枚长长金针,刺入了王洵的哑穴之中,王洵顿时也是说不出话儿来。
  许嬷嬷叹了口气,原本还觉得九公主有失分寸,可如今见这王洵如此姿态,许嬷嬷也是有些心寒。她一伸手,就按了巧妙设置好的小扇,通过一旁铜孔,这旁边房间说话声音也是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也不多时,白薇薇和安茹一道前来。
  安茹容颜秀美,虽然一把年纪,却风韵犹存。
  王洵原本恼恨王珠,现在却也是不觉望了过去。他只觉得安茹容貌秀丽,温温柔柔,样子很像白薇薇,一时之间,也是不觉多了几分好感。
  王洵甚至禁不住暗暗寻思,这个美妇人,也许少了几分心计,多了几分纯粹。
  白薇薇哭得梨花带雨,轻轻偎依在安茹怀中,十分凄惨。
  而王洵看在眼中,更觉得自个儿的心头隐隐发痛,更不觉添了几许怜爱之意。
  若不是不能动弹,王洵也是恨不得扑过去安抚白薇薇。
  白薇薇抬起头,却柔柔说道:“母亲,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今天女儿可是丢尽脸面。我要那个王珠,遭受与我一般的屈辱。可只让她衣衫破了,女儿绝对绝对不甘的——”
  白薇薇脸颊犹自挂着泪珠,却宛如明珠美玉,可那眼底却流转一丝漆黑怨毒。
  若在王洵面前,白薇薇必定会柔柔弱弱的,委曲求全,只盼望王洵莫要寻事。
  王洵并非蠢人,他虽然打心眼里不愿意怀疑白薇薇,可这一刻内心之中忽而就有那一丝十分古怪的感觉。
  眼前的白薇薇仍然是柔柔弱弱的,却让王洵觉得似乎跟平时不一般。
  “母亲不是让你处处就忍,讨得别人欢心,别的不说,许多事情你就自行其是,据说你还勾结杨家,陷害王珠这个公主。”
  安茹不觉皱起眉头。
  白薇薇虽看似亲热偎依在安茹怀中,闻言却是一僵。
  一抬头白薇薇却是楚楚可怜的姿态:“母亲,女儿被王珠欺辱,那也是迫不得已。”
  安茹慢慢的掏出了手帕,擦去了白薇薇脸颊上的泪水:“你自幼在宫中养大,没得母亲教导,自然少了几分沉稳。”
  白薇薇嗤笑了一声:“母亲你自然知晓,那陈后怎么会将我当成亲女儿。我嘴里虽然称呼她一声母后,可我心里亲娘只有一个。我见到那陈后,心里就不舒服,很是厌恶,却不得不应付于她。只有见到母亲,我方才会心里真正高兴。”
  安茹淡淡的说道:“真是孩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