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暴君宠幸了 第21节
作者:
宋昭昭 更新:2024-05-14 19:00 字数:4253
当年是韩桃亲口对他说,从前种种皆为利用,韩桃既然已靠他站稳了脚跟,就将他一脚踢开,又转投承欢于韩武礼。他恨意滔天地离开南燕,却没想到,韩桃最终也成了被韩武礼一脚踢开的人——
送入了南风馆。
纵使这苦果算得韩桃活该,他也绝不允许韩桃真的尝到一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韩武礼被抽得浑身是血,却还撑着身子大笑起来,“朕知道了,朕知道了!”
韩武礼一下吐出血来,眼中带着强烈的不甘与疯狂。“是南风馆吧,朕听说赫连异来了都城,定是这件事不错!”
“砰”一声,赵琨手中的茶盏就毫不留情地扔在韩武礼头上,碎瓷片一下溅开去,茶水混着额头的血滴答往下淌。韩武礼被砸得一下昏去,又被掐醒。
而赵琨缓缓站起身来,沉眼看着他。
“韩武礼,你当真是不要性命。”
“他是怎么与你说的?”韩武礼一下被人压着面颊狠狠贴在地砖上,额头上的血不断往外冒着,眼神阴狠,已经料到赵琨是因此来折辱,又强撑着想要起来,“……当初赫连异来救他,他可是怎么都不肯跟着离开,今日怎么叫你来报复了……怎么,他现在觉着委屈不值当了,明明当年他可是求着朕,叫朕送他去南风馆呀!”
赵琨猛然从高位走下,一脚狠狠踹向韩武礼,直将人踹到柱子上又倒吐出一口血来。他冷厉看着,看着因为受屈几近癫狂的亡国皇帝。
“韩桃求你送他去南风馆?”赵琨怒极反笑,“韩武礼,你疯了吧。”
“朕……咳咳,朕没疯呀,”韩武礼虚弱地趴在柱子旁,只是几息之间他已浑身是血,看不出本来面貌来,他抬起头看着赵琨,语气几分奇怪,“朕好端端送他去南风馆做什么?难道叫那些嫖客与朕同用一人吗?朕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
赵琨的眼睛微微眯起。
“你这话什么意思?”
“当年明明是韩桃勾着朕上了几回榻——这也是你知道的。然而朕登基之后要什么人没有?自然也就不需要他了。”韩武礼仓皇笑着,一双浸了血的眼看向赵琨,几分狰狞,“所以明明是韩桃为了取悦朕,主动提出去南风馆学那些个房中术!你没见过他学着红倌谄媚塌腰的样子吧!”
赵琨的眼流露过杀意。“韩武礼,你找死。”
“这件事,朕身边的宦官宫婢,南风馆中的老鸨红倌都是知道的。”韩武礼眼中流露过讥笑,当初他那样吩咐底下人,即便赵琨亲自去查也查不出什么,,“你不会还以为他是那个无辜可怜七皇子?他现在需要你,所以才对你这么说……让朕猜猜,他与你说这些的时候是不是哭得很厉害?是不是一边哭得叫人心疼,一边又求你别问?”
韩武礼紧紧盯着赵琨,看着赵琨的面色逐渐阴沉。“你不是已经被他诓过一回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手中捏玩着的半块青玉佩,逐渐攥紧,磨钝了的边角刺着赵琨的手心,叫他得了几分清醒。
不可能。
然而往事桩桩件件刺激着赵琨,催促着赵琨认清韩桃是个怎样的人。
打从韩桃来到他面前的第一天起,赵琨就发觉当年的事情他大可以尽数原谅,他不在乎当初韩桃待他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如果当年的七皇子是为了活下来才会如此做,那他就要让如今的韩桃,能倚靠的只有他一人。
因此他灭了南燕,叫韩桃做了他的俘虏,他不介意韩桃因此依靠他利用他,因为他想要的本就是如此。
但此后韩桃想要利用的人,永远只能是他一个,不能再骗他,不能再背叛他,只能对他一人承欢蒙恩,只能在他的身下哭或迎合。
手指渐渐攥紧,赵琨冷厉地看着地上的韩武礼,眼神逐渐沉了下来。总要先收拾了韩武礼,再回宫收拾韩桃。
“寡人刚刚想到一个招呼你的主意,”他冷冷道,“想必你会十分欢喜。”
韩武礼脸色一变。“你要做什么?”
他扫了眼旁边侍奉的宦官们,幽幽看向韩武礼,语气几分残忍。
“让你和他们一样。”
第26章 赵琨在线疯批
韩桃回宫的时候已经快申时,赫连异也先回都亭驿去了。
宫道上没有多少人,午后有些寂静,连着微风拂过已经有些暖意,好像他来齐国没多少天,来的时候还是乍暖还寒,现在却有几分春与夏的味道了。
韩桃认出一个宫婢是赵琨身边的,随手拦下问陛下现在何处,宫婢行了个礼,说陛下在寝殿。
看来赵琨是已经回来了。
他就放下心,转身往长英殿的方向慢慢走去,走到一半路过抚辰殿的时候,听见道上有几个洒扫的小黄门在闲聊。
“陛下竟真的那样对南燕皇帝?”
“听说……那亡国皇帝现在还在蚕室里,一刀师傅刚从宗人府回来,先两下割了球,又一刀削了棍,在蚕室外都能听到惨叫声,你说一个皇帝被人插了麦管绑门板上,这是何等羞辱啊——”
“噫,你说得我都瘆得慌。”
“这和我们那会儿可不一样,你说人家是皇帝,被这样对待还不如死了算了,但陛下偏偏又派了御医,不准让他死。”
“多大仇多大怨啊……”
韩桃缓缓停住脚步,看向边洒扫边说闲话的两个小黄门,眉头微微皱起。“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小黄门一看是他,许是想到韩桃与南燕之间的关系,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跪下。韩桃沉着脸走到他们跟前,明明白白地听到南燕皇帝四个字,忽然就意识到赵琨今早去了何处。
“你们说南燕皇帝,如何了?”
“南燕皇帝……南燕皇帝被陛下施了宫刑,如今正被关在蚕室之中——侯爷恕罪!侯爷饶命!奴才们再也不敢说闲话了!”
韩桃闻言心一抽,被宫刑二字吓了好大一跳,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不知为何服过药后的心又跳得几分猛烈。
宫刑。
赵琨竟对韩武礼堂堂帝王之身用了宫刑,羞辱之意溢于言表,然而赵琨晨间却未对他提起只言片语,甚至于还言笑晏晏地离开长英殿,仿若无事。
赵琨是在为他报仇吗……韩桃心微微抽紧,赵琨如果是为他报仇,就不该是这个态度瞒着他。
分明是赵琨对于他在南风馆待了半年的事不能谅解,只因为他昨夜的可怜,才转而将隐忍的怒意与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全都发泄到了韩武礼的身上。
宫刑,残忍至极,赵琨将自己的心思藏了起来,不再让他知道。那他又该假装不知这一切,还是明明白白地向赵琨问个清楚?
韩桃面色微白,低头看向两个伏着身子发抖的小黄门,缓缓松开攥紧的手指。
“起来吧。”他的嗓音不知为何几分低哑,一下又有些无助起来。
袖中藏着的是暗卫给他的药瓶,余毒未清,始终都是命悬一线。
他总怕将当初的事情全都告诉赵琨,赵琨会彻底地内疚崩溃,他怕赵琨开始真心真意地对他好了,他却不能再留在赵琨的身边。
所以与其到时候徒留痛苦,还不如就让赵琨一直误会下去,然而他却又心存妄念,想要赵琨的爱。
真是疯了。
韩桃望向寝殿的方向,冷意侵遍全身,沉默了会儿,转身又改道一步步往赵琨寝殿的方向而去,他想去看看赵琨,哪怕能少几分患得患失也好,也想再听听赵琨的声音。
几个小黄门急急站了起来,拿着扫帚畚箕退下了。
韩桃迎着向西去的日头一路走着,直走到侵遍身体的冷意缓缓减淡,胃里又开始涌起久违的难受感,心悸感一遍遍冲击着肺腑,他好像一件易碎的瓷器,独自往那个方向行去。
·
“陛下,承恩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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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宦官看见他来了,毫不意外地进去通禀,长长的宫墙好像一只朱红的蝴蝶穿过身子。
韩桃站在殿外停住脚步,恍然回过神来。
直到“吱呀”一声门打开,老宦官伸手迎韩桃进去,然而他自己却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带上门。
韩桃转过头看了一眼,对上老宦官善意提醒的眼神,微微一愣。
他转回头,一眼望去看不见赵琨在哪里,又往前走了几步向左右看去,看见赵琨正一个人坐在左边屏风旁的书桌前,桌上没有奏折,铺着宣纸,赵琨既没有提笔也没有磨墨,殿中空无一人,好像只有赵琨一人坐在桌前。
看起来并无异样。
韩桃不知为何有些松了口气,朝赵琨走去。
“微臣回来了。”他轻轻说,“乐容在别院将养了几日,还有王女作伴难得安适……微臣回来得早,申时还未到,便为陛下带了些南市的糕点——”
“你想问寡人今日去了哪里?”赵琨淡淡打断他的话。
韩桃一愣。“是糕点……”
“承恩侯倒是会关心,素日里从不在意寡人的行程,如今却学会多问一句——寡人今日去了宗人府,看望你的几位皇兄,这是否又是承恩侯所惦念的?”赵琨转头看向他,脸上缓缓划开一个冰冷的笑来,“他们都过得十分好。”
韩桃怔愣着看向赵琨,像是从未看见这个样子的赵琨。过得好,如何过得好,韩武礼都被阉了命根插上麦管,也算是过得好吗?
更何况,他又何时问起赵琨的行程,惦念宗人府的几个皇兄了。
韩桃走近了,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迟疑地抬起手来,要为赵琨磨墨。赵琨却一把拍掉了他的手,好像是怕他脏了上好的墨一般。
韩桃神色微变,脸色都有些苍白起来。
“陛下……”
“——南风馆,你到底是怎么去的?”赵琨抬起眼来,冷淡的眼中又像是藏着愠怒的神情,极为讥诮地看着他,赵琨从不介意韩桃在南风馆都经历了什么,他如今只想知道韩桃是被迫,还是主动。
“所以你是为了讨好韩武礼,才南风馆和红倌学那些取悦人的法子吗?”
韩桃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是韩武礼与你说的……?”
赵琨只消看这面色,就知了真假。他缓缓站起身来,气得几乎要笑了。“韩桃,你就是这样不要尊严的?”
韩桃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袍,他一时哑然,想解释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枉寡人对你还生出可怜之心,”手掌猛然拂过桌面,连着宣纸洒了一地,赵琨一下盛怒起来,“当年你一口一个皇兄对着蒙你眼的人叫得热烈,如今在寡人面前却一副悲惨的模样——韩桃,你真当寡人是傻子不成!”
韩桃想要往后退去,猛然被赵琨攥紧了衣衫裹挟带入怀中,他重重磕上赵琨的肩头,闷哼一声,又抬手想要抗拒。
“赵琨,你听我说!”
“承恩侯——”赵琨捏起他下巴,仔细审视着他的眼,也不管这话说出会不会后悔,“七殿下在南风馆,都学到了什么,也让寡人瞧一瞧七殿下的床技啊。”
话音未落,“啪”一声脆响,韩桃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扇了赵琨一巴掌。
第27章 巴不得你喜欢
巴掌声落下之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为何要这般说我。”韩桃垂下手,像是蒙上莫大的屈辱,连着手指都在发颤,“你明知我会难过,为什么又要这样说?”
他打的力道并不重,何况也并不舍得打重,赵琨一下被打得微微偏头,措不及防间神情微愣,随即啧了一声,转回头来。
韩桃看着赵琨转头来看他的神情,那般陌生,想起当初赵琨也是这般看着他,明明才用过药,但韩桃的手指又开始发麻,连着胃也开始抽痛,摇摇欲坠。
“抱歉……”他后退道,感觉事情都因为自己说不清道不明而变得一团糟。“但你若还要说,我还要打。”
“韩桃,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赵琨猛然伸出手,韩桃下意识想躲,却被人一把圈入怀中,强势禁锢。他又一次磕上赵琨的肩头,耳边传来人嗤笑声。“怎么,以为寡人要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