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绝色美人光环[快穿] 第3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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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番茄树 更新:2024-05-14 19:09 字数:6191
只是想起明年三月的会试,穆岩的心情便忍不住有些低落。皇城距离此地有千里之遥,他曾去镖局问过,府城至皇城,至少需要一个月的车程,那么妹妹很有可能一过完年便会出发了。此刻是农历十月,距离过年只剩下两月,60天。他和她相处的时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苏墨墨并未清闲多久,很快,那帮收到消息的朋友便赶了过来。陆敏老远便大喊着:“苏解元!”
其他同窗也纷纷道喜,将贺礼递给穆家的小厮,甚至扬言要替自己这解元好友大摆宴席。苏墨墨笑着拒绝了,邀请几人留下一同用饭。
这是大喜事,大家都愿意沾沾喜气,便都留了下来,加上各自的小厮,一时间,这院子倒真有些狭窄了。
陆敏走到苏墨墨身前,笑道:“看来是我这半吊子卦师算错了,苏解元不仅桃花旺,前途更旺!为表歉意,苏解元便收下我送的礼罢!”
苏墨墨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这陆敏要说什么。果不其然,下一秒,陆敏道:“我新搜罗了几个美人,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苏解元,如何?”
只是还没等苏墨墨回话,远处便响起了一阵重物落地声,两人侧头一看,便见穆岩匆匆忙忙地弯下腰,捡起那小石磨,头也不回地朝着灶房走去。
见状,陆敏微微皱起眉头。看了眼那男子的背影,又看了眼自己这容色出众的好友,她不禁问道:“墨墨,你这哥哥年龄几许,可曾有中意的女郎?”
苏墨墨摇了摇头,随意道:“哥哥长我两岁,至于爱慕之人,这我倒是不曾知晓,反正随他自己去吧。”
陆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好友,她还是咽下了这些话。
无论如何,对陆敏而言,好友的前途是最重要的。她不知道这义兄的心意最好,免得知道了还会心软。现在好友中了解元,未来可能便是会元、状元,届时,凭借着好友的才华容貌和品行,满皇城的贵公子岂不都是任她挑选?
这义兄,无才无貌,家里也无法给好友帮助。贤惠懂事又如何?几个男子不贤惠懂事。陆敏是个商人,她很冷血,她知道,为了好友的前途,墨墨是绝对不能和这人在一起的。
想到这里,陆敏状若无事道:“不知我们的苏解元几时启程去皇城,拿下那会元之位?”
苏墨墨思考几秒,摇了摇头:“约莫是过完年以后罢。但具体的还得看路途,倘若雨雪封山,或许会提前启程。”
毕竟古代的交通并不发达,路上随便出点意外,便很有可能会耽误行程,误了科举的时辰。以防万一,出发之事宜早不宜迟。想到这里,苏墨墨看向陆敏道:“陆姐姐,倘若我去了皇城,贺爹和哥哥便要劳烦你多多看顾几眼。”
无论如何,陆家是府城的土著,虽未曾入仕,但商人的手段更加圆滑,路子也多,不可小觑。而穆家父子是她的任务对象,苏墨墨自然要多番保险。
陆敏爽快地点了点头,应道:“无妨!你的哥哥爹爹,那便是我的哥哥爹爹!”
两人笑谈几句,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声,陆敏恍然,对着苏墨墨笑道:“报喜人已至。”
远远的,一行穿着红衣的报喜官差出现在眼前,只是随后,一群围着报喜人的孩子却跑得更快,一下子窜到了穆家院子前方,嘴里连声喊着:“恭喜苏解元,贺喜苏解元!”
这些是住在城北街的一些孩子,孩子素来最喜凑热闹,听闻报喜的敲锣打鼓声后,便一大帮地循声而来。随后抢先来到中举的人家,卖乖讨好,想要换颗糖吃。这是岚朝的风俗了,大家也都喜欢孩子来,热热闹闹的。若是那大人来候榜讨要赏钱,便有几分惹人嫌了。
小院外无比热闹,贺正君早就闻声前来。他素来低调,这次却换上了新作的衣衫,颜色鲜艳,更加衬托出满脸的喜气。
看见这些孩子后,贺正君连忙让小厮散糖果,每个孩子都有份,嘴里喊得更甜了。而这时,那报喜人也来到了穆家门口。
远远的,看见穿着白衫的女子后,为首的官差便是眼睛一亮。明明是大喜之日,所有人都穿着红色或亮色,偏偏这正主穿着白色。只是这白色在她的身上却没有分毫不喜,反而显得更加脱俗,仿若鹤立鸡群一般。
“苏解元,恭喜恭喜。”为首的官差行了礼后,笑眯眯地递上一张捷报。苏墨墨回了一礼,接过捷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有劳大人。”
“不敢不敢。”官差赶紧推辞,眼前的女子可是解元,风姿又如此出众,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岂是她可以拿捏的。笑着接过了小厮递来的香囊,只是她却连重量也不曾颠一颠。毕竟这钱只是个彩头罢了,和这苏解元结交,可比那几两银子珍贵多了。
苏墨墨扫了眼捷报,只见捷报上方有一条火红色的凤凰在翱翔,下方则是山川河海,中间是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兆烨二十四年高中乡试第一名苏墨墨”。
看着上面自己的名字,她的心情倒是无波无动。倒是贺正君,凑过来看了眼捷报,几乎又要流下眼泪了。见苏墨墨有事,他连忙接过了捷报,小心翼翼地收进房间柜子,打算回头仔细地裱起,挂在墙上。
为首的报喜官差急着回去复命,但寥寥数语,她对苏墨墨的印象便是极好。想起府尹大人的吩咐,官差脸上的笑容更甚,对待苏墨墨更加恭敬,这才告辞离开。
随后苏墨墨和同窗们畅聊了一番,当然,主要是同窗夸,苏墨墨应和,一般来说她的话总是不多。饭后,大家又玩起了投壶蹴鞠等项目,直到戌时才带着笑意,各自散去。
……
知晓苏解元便是那名姿色出众的女子后,无数人忍不住扼腕叹息。早知如此,在那苏解元方出贡院之时,就应当绑回家当个赘妻!
可惜为时已晚,放榜当日苏墨墨也未曾出现,大家总不能跑到她家里去绑人吧?便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罢休。而那些八月初考完后便见过苏墨墨的公子们,更是芳心碎了一地。
只是这些事情苏墨墨便不曾知晓了,翌日,收拾齐整后,申时她便前往府尹明府,开始参加这新科举子的鹿鸣宴。
距离上一次来明府,已有两年之久。但败苏墨墨良好的记性所赐,来到明府后,她倒也颇为自在。
比起上一次的坐在最后靠近门的位置,全程安静吃饭,这一次,苏墨墨是当之无愧的亮点。一来因着她是解元,在这举子宴上,可不就格外引人注目么。二来,则是苏墨墨的年纪了。17岁,及笄两年,高中解元,这无疑是天之骄女,就连官场上的大人们都不禁高看她几眼。这最后么,则是苏墨墨的容貌么。
宴会在花园举办,才被小厮引导至前排座位,苏墨墨便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的目光冲她而来。随后,座位上竟开始小声喧哗,这新科举子们都未曾想到,那压过她们、夺得第一的女子,竟如此年轻,竟如此绝色!
在岚朝,才华是形容女子的,绝色则多指男子。但谁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这两个词语,竟会汇聚于同一人身上!
且见过这苏解元后,大家方才知晓,从前认定的有“才华”之人或许仍旧有才华,但从前认定的“绝色”,却必然不是绝色!绝,便是极、最之意。只有眼前之人,方才称得上绝色!
举子们无比哗然,那张妹妹也心服口服,对李姐姐的话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上首几位姗姗来迟的大人,却也无比讶然。
主考官姓阑,是皇城的三品官员,和明大人同级,两人便一同坐在上首。阑考官一开始便听说了第一号房那名绝色女子,如今看见这苏解元,立刻便知晓了分考官议论纷纷的究竟是何许人也。她忍不住叹道:“此女才华横溢,兼之容色出众,世间难得,世间难得啊!”
随即阑考官侧首,对着明大人道:“明大人,我听闻容王府世女的宠侍便来自西府城,他的美貌在全皇城都是闻名的。我曾有幸得见,但如今看见这苏解元,我方得知那清栎公子称不上一句绝色。不过你这西府城,倒真的是人杰地灵啊!”
其实将解元和一名身份卑贱的侍君相提并论并不大好,但阑考官并无恶意,她和明大人当年也是同窗,见苏解元实在容色出众,这才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当然,她也是压着声音的。
明大人扯了扯嘴角,随口道:“阑姐姐谬赞了。”
实际上,明大人心中的震惊并不输于阑考官,只是她并不为那苏解元的容色震惊,她震惊的,是她的身份。
苏墨墨,子墨。
原来竟是一人。原来两年前那便寻不至的人,竟一直都在府城!难怪,难怪明笠一直不愿嫁人!
明大人身居高位,第一时间心中便是不悦。但很快,敏锐的政治嗅觉让她知晓,这是一件好事。
儿子起初心仪那赏花宴上的子墨秀才,而现在,他心意的那名女子,却是17岁高中解元的苏解元。甚至她的画作让女帝都忍不住称赞,想要嘉奖她。若不是苏解元半途消失,两年前,她说不定便在皇城当了女帝的近侍了。
不过现在也不迟。有如斯才华,如斯美貌,甚至在女帝那里还有赠画之缘。
如此多的筹码压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明大人坚信,即便不用她插手,此女的未来也前途不可限量。整个府城,现在没有人比苏解元更适合当儿子的妻主了。
明大人想通其中关窍,想起自己即将拥有一个如此出众的后辈,心情也不禁好了起来。她便侧头对着阑考官夸赞了一番:“这苏解元,那可不是靠脸吃饭的男子。她在书院期间,次次排名都是第一,才华横溢,与同窗相处融洽,颇得夫子夸赞。”
这些话,都是府尹正君还有明笠对着明大人夸赞过的,只是那时,她只当那是“苏秀才”罢了。也是因着这种种优点,明大人才能忍受儿子一直不婚,才能忍受让一个家境普通的秀才取自己的儿子。
现在一切如常,只是苏墨墨表现得比正君和明笠承诺过的还要好。明大人自然更加心甘情愿。
闻言,阑考官心中也不禁多了几分欣赏。谁不喜欢这样既有才学,又品行出众的后辈呢?因此,侍卫敲响锣鼓,苏墨墨作为解元,率先上前敬酒时,阑考官便表现得格外和蔼,一点三品官的架子都没有,夸赞了她好几句。让下方的举子们心中震惊更甚。
随后大家又一同诵了诗歌,鹿鸣宴也到达了高潮,不少举子读着读着流下了眼泪。而看着不卑不亢的苏解元,明大人心中的满意也越来越甚,到现在,她恨不得让儿子和苏解元立刻成亲。好让苏墨墨一边金榜题名,一边洞房花烛。
宴席尾声已至,等到阑考官和明大人退席后,大家便陆续离开。只是苏墨墨才走到一半,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厮,恭敬道:“苏解元,明大人请您一叙。”
第206章
明大人?苏墨墨微微凝眉,想起了那气度儒雅的中年女子。
只是这明大人找她所谓何事,莫不是还在气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亦或是想要再求幅画?
斟酌片刻,苏墨墨浅笑道:“那子墨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侍从垂着头,不敢直视这位容颜极盛的苏解元,快速朝前走前,将其带至明大人的院落。随后推开门,低声道:“就是这儿了,苏解元。”
苏墨墨缓步踏入这古朴的院落,这应当是明大人的书房所在。屋檐下的灯笼明亮,可惜清晰看见外面晾着的大大小小的狼毫,院子一侧则有一个洗墨池,池水颜色沉沉。看着倒是极为文雅。
推开房间门后,果不其然,明大人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虽则并未起身相迎,但明大人还是主动道:“苏解元。你可知我唤你何事?”
苏墨墨随意地找了张椅子坐下,随意道:“子墨不知。”
她并未行礼,但明大人也未曾恼怒,眼中反倒划过一抹欣赏。听她自称子墨,这才佯怒道:“子墨?苏解元,不知该唤你苏墨墨,还是苏子墨?!”
苏墨墨格外镇定,甚至轻笑了声:“明大人,子墨乃字也。子墨未曾蒙骗大人。说起来,还是多亏了大人两年前的解囊相助,子墨才可专心学业。在此子墨多谢大人。”随后,她便站起身,深深地做了一辑。
一番唱念做打下来,明大人是彻底没脾气了,也不禁笑道:“苏子墨,好一个苏子墨!”
亲自上前,将那白衫女子扶起来后,明大人顿了顿,问道:“子墨,我听闻你及笄两年,尚未婚配?”
苏墨墨:“……”
破案了。又有人想要让她吃软饭。
无奈地笑了笑,苏墨墨看向明大人,真挚道:“明大人,大女子不立业何以成家?于子墨而言,如今科举一途更为重要,这时娶夫,亦是耽误了对方,实为不妥。且就算子墨高中,也未必会立即娶夫。女子在世,当有更重之任。当今岚朝繁盛,仰的是前朝各代忠烈。子墨虽渺小,自读书识字以来,却也立志成为这般之人。哪怕是九品小吏,亦有自己的职责所在,子墨这辈子,唯愿无愧于国。至于这家,子墨却是分不出心神的。”
一番言谈,明大人听得是异彩连连。试问哪个读书人最初没有这般抱负?如她,能登上这三品之位,最初不也是仰仗的一腔热血和忠心吗?
只是后来,她顾虑的太多太多,此刻才被这年轻人唤起了初心。明大人不禁叹息一声,如此女子,明笠不可攀也。
她的心中满是江山社稷,有这样的人在,是岚朝之福,是百姓之福。唯独不是明笠之福。
明大人实在想象不到,这般惊才绝艳的女子,究竟何等男子才能配得上。她的心中全是家国,个人情爱皆置之不理。倘若真的要娶夫,凭借着才华容貌,有的是贵公子前来。但她的品行又是如此出众,与自己坦诚直言,不愿耽误了男子,不愿她这个母亲看着儿子独守空闺。
明大人叹息一声,最终却化做一抹赞赏的笑容。儿子又如何,她可以有许多儿子。但苏墨墨,整个岚朝却只有一个!
拍了拍苏墨墨的肩膀,明大人语气沉稳:“子墨,你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抱负。”
随后,明大人便与苏墨墨探讨了一番学问,兴致越发高昂,两人直至丑时方才散去。
至于那嫁子之说,明大人却再也不曾提过。
……
昨晚被明大人的马车送回后,苏墨墨便沉沉睡去。翌日,她便收到了不少同窗发来的邀请函,甚至还有那府城的官家小姐。
鹿鸣宴过后,更多的人见识过这位苏解元,她的绝色之名与天才之称一同远扬。大家都对这苏解元格外好奇,府城的上层也以邀请到苏解元为荣。
而苏墨墨,却还是思考一件事情。翻阅了地质、询问了信蓝镖局的人之后,她做出了一个猜测:今天冬天,或许会有暴雪。
只是这暴雪,却不是在这西府城,而在南边。
原主早早逝世,因此,苏墨墨并不知晓前世的这一年是否有暴雪。但据镖局几人所说,最近南边粮商们不若以往一般囤货。俗话说“四九降雪粮价贱”,南边是鱼米之乡,倘若降下暴雪,滋润了土地,那么明年的粮食便会长得更好。商人逐利,粮商们不屯粮,便是一个信号。
而镖局的朱姐也和她说过,等到四九,也就是农历的腊月十五那天,镖局便会停止走镖,直到来年的九九,也就是快至惊蛰时,才会重新走镖。而惊蛰是二月十五,距离三月的会试只有一旬多5天,时间远远不够。
虽则只是猜测,但苏墨墨本就谨慎,即便只是有一定的几率,她也不会漏过。以防万一,为今之计只有提前出发。
做出决定后,苏墨墨便去了趟信蓝镖局,约了三天后最近的车队后,她才松了口气。随即,她才回到家里,告知了穆家父子此事。
贺正君不用说,自是哭得满脸泪痕。日子好过之后,这独自扛着9年家、养活两个孩子的穆家鳏夫,似乎也恢复了一些男子的脆弱。随后贺正君很快收拾好情绪,帮着苏墨墨收拾行李,打点细软。
而穆岩的情绪则有些低落,虽则不如贺正君显眼,但他的情绪却持续了很久。这世界的男子总是多情善感的,苏墨墨也不奇怪。只是她还是找到穆岩,叮嘱了一番,让他莫要去些险地,以性命为重。
随后,苏墨墨也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此去皇城,路途遥远,她其实应该带一个小厮的。只是家里的小厮都是男子,唯一的张姐家眷也在府城,也需要她看家护院,那自然是不能一同前去了。
就在她犹豫着是否要和牙婆买一个小厮时,却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这次的走镖,是蓝姐带队。
蓝姐是谁?那是仅仅相处过三日,却让苏墨墨很有好感的人。在她最落魄之时,除了穆家父子的支持,便是蓝姐的相助了。
在苏墨墨心中,蓝姐一直是姐姐一样的存在。她性子沉稳,却又格外细心。赠她银子,却是私底相赠,甚至藏于饭盒夹层,任谁也看不出分毫端倪。
这般温润的情谊,又有谁能拒绝?也是因此,苏墨墨未曾立刻偿还蓝姐,便是抱着长久相处的心理。可惜两年来,蓝姐一直没有消息,苏墨墨也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