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心里还在可耻地给他找借口——万一他真忙呢？万一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呢？也许晚上就来哄着她道歉了？没想到别人一给他发微信，那是不到一秒钟就看到了。
  能怎么办呢？游湉气归气，所有委屈心酸还不都得自己受着。
  谁让她非要上赶着喜欢人家。
  蒋湛挂了电话，瞧着游湉一脸紧张的表情，不屑地哼了一声。
  没出息。
  早知道她这么没出息，玩着玩着把自己玩进去了，当初就不该把她弄过去。
  不过说什么也晚了。
  “你霍总让我看好你。”
  蒋湛懒洋洋地没收了游湉面前的酒瓶。
  勾勾手指，喊来服务员，给她换了软饮。
  “你霍总说了，但凡你喝多一点，都要拿我试问。”
  “那他怎么不自己给我打电话？”
  游湉嘴上不饶人，但心里到底好受了一点。
  蒋湛是真看不惯她这副德行，也不知道霍文肖是怎么养的，给惯成这样了。
  不过下一秒，他就脸色一凛。
  游湉就感觉有什么目光在她身上扫了几眼。
  她刚喝了点酒，脸还有点红扑扑的，尽管双手杵在桌子上，维持一个略微俯着的姿势，但是从侧面看，腰细臀圆的，身材曲线特别好。
  女人的直觉都很准，她就觉得刚才扫她几眼的眼神挺下流的。
  游湉自己都能感受到，蒋湛就更不必说，他掐着手中的烟头，冷冷地朝着那人刮了一眼。
  大概才看清游湉对面坐的是谁，经常混场子的顽主儿，很少有不认识蒋湛的。
  男人这会儿头皮一麻，刚要摸向女人揩油的手也讪讪收了回来，眨眼的功夫，就脚底抹油地溜了。
  蒋湛脸色却还是不怎么好。
  “以后少给我穿成这样。”
  游湉觉得冤枉。
  “我又什么都没露。”再说，穿什么是自己的自由，那男人真要犯了罪难道还要怪女人穿的少吗？
  “穿得跟个女大学生似的，很难不让人有扒光你的冲动。”蒋湛的声音也有点克制，像是有意压抑着什么。
  游湉吓得赶紧捂了捂胸口。
  但是蒋湛的歪理，她当然不会赞同。
  不过她知道这会儿和他对着干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也不说话了。
  酒也不让喝，脱衣舞表演也不让看，游湉也不知道，蒋湛这么一个开放的人，怎么管起她来比霍文肖还死板。
  而且他怎么这么听他的话？霍文肖给他钱了？
  “嗯，给了我一块地。”
  游湉就没话说了。
  反正这一趟白来了。
  蒋湛像是还有场子要赶，手机铃声就没断过，他看她的眼神也烦躁了起来，游湉知道这是赶她走了，倒也痛快，拿上包包就站了起来。
  “我自己打车就行了。”反正也没喝多少。
  蒋湛却大手搂了上来：“地不是白拿了，赶紧了，早把你送到早交差。”
  “他真给了你块地？”
  蒋湛哼了一声，没回她，只是搂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游湉还在震惊，也忘了从蒋湛怀里抽出来。
  “他怎么还干上房地产了？”又一想，霍家本来就有遍布全球的生意，房地产这么大块的蛋糕，自然不会缺席。
  霍家跟蒋家的生意，总归不是游湉想得那么简单。
  那块地，本来就是蒋湛先盯上的，只不过霍家咬着不松口，因为这个，蒋湛其实也有日子没和霍文肖联系了。
  刚才在电话里，霍文肖只是提了一嘴，那块地，会帮蒋家争取。
  蒋湛笑死了。
  他又不会真对游湉怎么样，霍文肖还真当真了。
  为个女人吃里扒外，蒋湛头一次对霍文肖大跌眼镜。
  不过白白捡了个大便宜，他心情好多了，这会儿看游湉，也顺眼了点。
  答应的自然会做到，蒋湛直接就把游湉送回家了。
  只是这女人一到家门口，没看见预想中等在楼下的某人，一张小脸跟着又丧了起来。
  蒋湛特烦游湉这样儿。
  就像个傻逼一样，没有爱情活不了了似的。
  等游湉上了楼，他坐在车里抽了几根烟，也不知在想什么。
  就那么盯着那盏窗，灯亮了，人晃了下，人没了，灯暗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大半夜了。
  操。
  法拉利的发动机嗡嗡地响了起来，很快，他就开出了小区，飙上了高速。
  有时候觉得啊，他才是那个傻逼。
  真的。
  ……
  霍文肖挂了电话，有点失神，身后的售楼经理礼貌地提醒他：“霍先生？”
  他回过神来。
  “刚刚看的那套户型，您还满意吗？”
  售楼经理趁热打铁：“那套全景大阳台真的是非常稀缺了，无论从景观、朝向还是户型和通风，都没得挑的，绝对是咱们的楼王户型。”
  300平米的大平层，南北通透，5房四卫，作为单身公寓的话，倒是不小。
  就在市中心的黄金位置，江边，风景没得说，二十万一平，顶尖豪宅top3。
  当然，霍先生也是他们的老客户了，老总亲自接待，特地嘱咐主管经理陪同看房的。
  “先把定金交了吧。”
  “好的霍先生。”
  经理微笑着，在一侧小心礼貌地引领着霍文肖往前走。
  “不然，”他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买了吧。”
  想着带她过来看一眼的，但是现在看，也没多大意义。
  反正也没有比这套更合适的了。
  经理道：“好的，那我就去走手续了，名字是写——”
  “我女朋友。”
  霍文肖淡淡道。
  经理毫不意外，毕竟富豪给女人买房子，在他们这里是常有的事儿。
  “好的，那就加上您女朋友的名字，稍后还要麻烦您提供一下那位小姐的身份证复印件。”
  “只写她自己的名字吧。”霍文肖看了看表，觉得这会儿游湉该到家了，他得去找她。
  售楼经理笑道：“霍先生对您女朋友可真好。”
  “嗯，生气了，得哄哄。”
  他处理好这边的事，就打算去找游湉。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周晓晚的电话打来了。
  “画廊我看上一家，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陪我去实地考察考察？”
  “你决定就行。”
  “你不过来看看吗？我觉得价格有点高……”
  霍文肖道：“不用管价格，还有事吗？”
  周晓晚顿了顿，声音忽然变得有点委屈：“你现在，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霍文肖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坐了好一会儿，听到对面女人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
  “你没必要针对游湉。我和你分手的时候，也不认识她，就算没有她，我也不会跟你复合。”
  “我怎么针对她了？”周晓晚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霍文肖却不想再多说。
  “还有别的事吗？”
  周晓晚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因为我吵架了？”
  霍文肖直接挂了电话。
  车子开出地库，疾驰在灯光阑珊的夜晚。
  十分钟后，霍文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