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作者:苏弥烟      更新:2024-05-14 19:36      字数:3994
  努力忍住自己想上前给霍凌整理衣服的想法,正事要紧的叶晓对霍凌这番话不敢苟同,“殿下,你忘了那一天吗?”
  “哎?”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叶晓,霍凌眨了眨眼,“那一天?哪一天?”
  面无表示的叶晓直视霍凌的双眸,轻点了下头。
  霍凌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终于恍然大悟,“你是说……?”他当时真的就是随便说说,不会真的有什么人藏在这些百姓中吧?
  叶晓再次点头。
  “不可能吧?”霍凌不太相信,“我说话没那么毒……哦不,没那么准吧。”父皇跟叶晓相信他随便一说没什么证据的话就算了,为什么还真的有这种情况出现?
  自从成为太子,霍凌发现自己真的不能再随便说话了,难过。
  叶晓好整以暇的反问,“您觉得呢?”
  被叶晓的反问噎到,四目相对之间,霍凌率先败下了阵。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和狗毛,放心大胆的将权力授予给了叶晓,“既然如此,那就做你想做的吧,查不到也没关系,查错了也没事。”
  “诺。”
  除了需要处理流言,叶晓还需要确保“地龙”没有翻身后导致的后果如何处理的安排万无一失,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忙,然而叶晓临走之前,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坚持”。
  叶晓在霍凌疑惑的目光注视下上前,为他理整齐了衣服上弄乱的地方不说,还将沾在他头发上的狗毛也捻了下来。
  霍凌:“……”无话可说,唯有微笑。
  面对神色淡漠却耐心而又细致的叶晓,霍凌下意识抬头挺胸的站好,直到对方去忙别的事情并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霍凌才终于松了口气。
  霍凌这口气松得过于明显,就连一边的李公明都注意到了,不过比起好奇霍凌和叶晓之间的相处情况,他更好奇的是霍凌和叶晓谈及的“那一天”,总觉得有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发生了。联系叶晓刚刚禀报过的所谓流言,想想先太子霍澧出事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再看看捡了漏后的霍凌,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已经有所怀疑,越发想弄明白当初为什么脑子进水一般的要举荐太子殿下来盐池县。
  不等他想清楚,霍凌一扭头,就对上了没来得及将怀疑收起来的李公明,“李大人,你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奇怪?”
  “你不会怀疑我跟叶晓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我告诉你,虽然我以前是个招猫惹狗喜欢惹是生非的纨绔,但是你不能怀疑我对我家阿玥的忠诚,更不能怀疑叶晓的本性!”
  李公明满脸茫然,完全不知道霍凌在说什么,“……殿下?”
  他这番表现,反倒让霍凌更加误会,直接气得跳脚,“我跟叶晓才不是什么‘抵足而眠’,可以‘断袖分桃’的关系!”
  李公明更加茫然了,“断袖分桃?”他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说,殿下现在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跟叶晓之间是清白的!”
  霍凌更加生气了,气势汹汹的朝李公明走过去,准备好好向对方摆事实讲道理的说明他同叶晓之间的清白,结果他才抬脚,一声“汪”突然响起,而他也被“大将军”直接扑倒在地。
  不等霍凌一巴掌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大将军”,晴空突然一个霹雳,吓得霍凌一个激灵,因为他看到——
  距离他不到一尺的地方,大地裂了个刚好能让他一脚踩进去的缝。
  作者有话要说:
  【不负任何责任的·小剧场】
  霍凌:今天的我,也仍旧是你最亲亲有爱的甲方(笑)
  公孙·乙方·珣:……我谢谢您了。
  第31章 天选之
  霍凌等人不止通知了一个县,然而只有太子霍凌所在的盐池县,所有人都撤了出来。
  多日来的折腾早已让盐池县百姓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不过在叶晓去见太子之前,也不过只是交头接耳的讨论“太子究竟靠不靠谱”这个问题而已,但是等叶晓回来的时候,在一些有心人的煽风点火下,不少百姓开始闹着要向太子讨个说法。
  “我们要见太子!”
  “早就听说太子以前是个纨绔,做事不着调,但是——凭什么耍我们这些老百姓?我们做错了什么?”
  “太子殿下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交代!”
  “我们要交代!”
  一句接着一句,一声接着一声,百姓群情激奋,仿佛霍凌做了什么罪大万死的事情一般。
  抬手止住副手的汇报,叶晓倒提着绣春刀,面无表情的绕着这些听风就是雨的百姓走了一圈,目光所过之处,骤然安静。
  视线扫到某个男子,叶晓手腕翻转之间,绣春刀就砍下了对方的头颅。
  叶晓出刀快,退得也快,他身上没有溅到半点血,旁边几个平时无所事事现在借机惹事的男子却被溅了一脸血,有个神色激动没来得及闭嘴的还不小心咽了一口血。
  “啊!!!”
  “呕!”
  众人或尖叫或呕吐或惊恐不安或胆战心惊,场面突然变得混乱起来,然而叶晓一声冷哼……混乱的局面再次骤然一静。
  一出现就镇住了场面,叶晓的存在搅乱了某些人的计划。偶尔一个不经意的对视,或一个轻微的摇头,他们就因为叶晓的存在而改变了最初的计划。
  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做的叶晓表情未变,目光一动的他用绣春刀挑起了地上的头颅,懒懒的抬眸看向骤然安静得呼吸可闻的人群,“还有什么事?”一个二个的不动脑子跟着别人瞎折腾就算了,真当他们锦衣卫让人退避三舍的名声是大风刮来的吗?
  没有人回答叶晓,有人甚至闻到了连血腥味都盖不住的尿骚臭,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随手拎着人头,叶晓半点不在意是否有人回答,他直接扭头朝一边的手下吩咐,“扰乱民心,破坏秩序者,杀无赦。”
  “诺。”
  叶晓一声令下,原本能用刀背就用刀背的锦衣卫和鲁军拔/出了他们的刀。
  在阳光的照射下,刀光璀璨生辉,亮得能灼伤人眼。
  这下子,是真的谁都不敢乱说话了。
  杀鸡儆猴的效果是显著的,哪怕叶晓已经离开,也没有人敢造次。
  叶晓拎着人头进了属于自己的营帐,一进去就将手中的人头往身后的副手杜宇怀中一丢,并直接冷声表示,“去领罚。”
  “大人?”
  接住叶晓丢过来的人头,杜宇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一掀下摆,叶晓往椅子上一坐,他面无表情的对杜宇扬了扬下巴,“仔细看看。”
  下意识的低头看向手中的人头,杜宇眉头先是一皱,随后表情从疑惑到恍然再到疑惑……这之间的表情转换,快得身体跟不上思维的杜宇眼角一抽。
  顾不上突然一抽的眼角,杜宇连忙顺着自己的发现,撕掉人头脸上薄如蝉翼的面具,拿掉其额头上和鼻子上给人触感和面团有点像的东西。
  待得用手帕仔细擦干净脸上的血迹,一张明显属于异族人的脸映入眼帘。
  “北疆人?!”
  杜宇本以为是隐藏了身份的大周人,却没想到居然会是北疆人,瞬间意识到失误并发现背后有更大/阴谋的他连忙跪下,向叶晓请罪,“大人,卑职有罪。”
  叶晓砍掉的这个人,明面上的身份是一个外地商人,杜宇跟对方偶然接触过几次,不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甚至还从对方手中买过东西,谁知道居然会遭遇灯下黑。
  他万分懊恼,但更怕的是叶晓放弃他,杜宇心甘情愿领罚之余,也没忘记向叶晓表忠心,“请大人再给我一个机会。”
  “嗯。”叶晓本身也还没准备放弃杜宇,“去查查是怎么回事。”希望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如果赵郡王的私生子真的跟北疆人搅和在了一起……那家伙还真是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要慎重考虑是否要遵照皇帝陛下的建议,锻炼一下霍凌了。北疆人真的掺和进去的话,变数太大。
  这样想着,叶晓对杜宇挥了挥手,“下去领罚。”
  “诺。”
  杜宇恭敬应道,然而脚下却未动半分。
  “嗯?”叶晓抬眸,看向杜宇,“还有事?”
  “大人,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叶晓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你问。”
  “您怎么知道这个人有问题?”杜宇晃了晃手中的人头。
  对方隐藏得如此完美,就连易容手段都精妙到不上手琢磨就无法被发现,叶晓究竟是怎么发现不对的?难道就不怕砍错人?
  杜宇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放弃思考,选择直接问叶晓。
  看着真心实意为此疑惑的杜宇,感觉对方还需要再历练历练的叶晓心下一叹,面上则一脸平静的直接给了答案,“耳洞。”
  一个男子,为什么会有耳洞?
  一个商人,手上为什么会有勤于练箭之人才有的老茧?
  一个大周人,为什么身上会有一股羊膻味?
  发现不对的那一刻,叶晓直接手起刀落,都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是为了试探某些尾巴还没露出来的人,也是为了震慑那些想去找太子讨说法的无知民众。
  事实证明,他难得一次学霍凌凭感觉行事,效果很不错。
  叶晓站起身,先杜宇一步走到帐门前,他扭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杜宇,看在对方行事还合他心意的份上,叶晓难得多说了一句,“没有最完美的伪装,只有不够利的眼睛。”
  如果霍凌在场,他必然会拍着杜宇的肩膀,笑眯眯的自顾自对叶晓这番话作出解释——这就是叶晓是都指挥使,而你没了叶晓就什么也不是的原因,年轻人你就认命吧。
  幸好霍凌不在,所以杜宇没遭受到打击不说,甚至还对叶晓越发崇敬起来,“谢大人教诲。”他会努力,至少不能比那个撬开李月月嘴一次,就过来跟他炫耀一次的家伙差。
  “嗯。”
  叶晓轻点了下头,随后掀开帘子,直接向外走。
  突然一个踉跄,还没等叶晓对自己的功夫产生自我怀疑,晴空一个霹雳。
  天崩地裂,不过一瞬。
  叶晓瞳孔微缩,反应迅速的让杜宇带人同鲁军一同维持秩序后,他连忙朝霍凌和李公明所在的方向奔去。
  ——谁都可以死,但是太子不能。
  即使知道霍凌身边有足够的暗卫跟着,叶晓也要亲眼看到安然无事的霍凌。
  当叶晓出发的时候,有一批人也跟着往霍凌所在方向而去。
  这些人来盐池县原本是准备来浑水摸鱼的,谁知道会因为不着调的太子检回一条命,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地龙翻身”,深感机会来临。
  至于趁着混乱找到太子以后要怎么办?
  他们也不知道,因为领头人早已经被叶晓砍了。
  在他们发现叶晓之前,叶晓先发现了他们,考虑不过三秒,提着绣春刀的他直接现身,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想动殿下?”一脚将某个偷袭的家伙踢入骤然裂开的地缝中,叶晓咧了咧嘴,难得勾起了一个清浅的微笑,“从我尸体上过去。”
  受到这批人的干扰,叶晓虽然被拖了时间,但他手下的动作却越发狠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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