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
作者:君心长乐      更新:2024-05-14 20:09      字数:1992
  如果说,一开始知道他真实身份,不少女人哪怕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也一定会前仆后继地相拥而上,为了他的那份家世,还有身份地位,权力财势,也要留在他的身边,做一个“当牛做马”,还有“不离不弃”。
  叶檀不太一样,她捡到他的时候,不知道他是谁。
  被许多女人用过不少套路,想近他身,全部被他毫不留情地识破,甚至反讽回去之后,那些女人的表现也各不相同。
  要么是嘲讽回来,说他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拽上天,了不起了还是什么的;
  要么是还想用假的痴情来接近他,靠拢他。
  叶檀不太一样。
  在医院送饭,风雨无阻的十一天时间里,叶檀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了。
  以至于现在真的有点塞不下其他任何的人。
  从卫生间里洗完澡出来,叶檀稍微用干毛巾擦了擦头发。
  医院里没有吹风机,叶檀也没自备过来,更没想到今天会在病房的独立卫生间里冲一把澡。临时擦净身体以后,又暂且换回了那身脏衣服,打算明天白天回去就把全身再好好洗一遍。
  走出来,闹得动静有点大。
  因为不小心绊到门口的压脚线。
  江湛随着这个动静,眼皮也跳了跳。
  但是在她走出来之后,赶紧地闭起了眼,也把头偏正了回去。
  叶檀一出来,发现江湛已经睡得很熟。
  拉开阳台的拉门,把毛巾挂了出去。
  把门重新关好,随便搬了一张陪护椅,可折叠式的那种,铺展下来,就是一张随时可以躺在上面的床。
  往江湛的身边拉了拉,尽量也不发出特别大的声音,防止吵醒他。
  趁着他熟睡,目光再度专注到他的脸上,已经关了灯,只有月光倾泻在室内。也只有在安静睡眠的时候,他的面庞才能那么安详。
  整个病房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张床,叶檀往陪护躺椅上面丢了一件叠起的外套,简单地当成枕头。
  躺下来,也拿背对着他,发窝正好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江湛的目光就沉静地停在那个发窝上,大概十分钟之久,谁知道叶檀突然翻了一个身,害得他赶紧又闭起了眼,假装呼吸很沉,睡得很深。
  室内有点热,叶檀有点睡不着,翻身过来的时候,也是睁着眼的。
  江湛还在睡,她瞄了床边两眼,从她的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闭紧眼时,有点长有点密的睫毛。
  这个男人确实长得很犯规,帅得如同一件上天垂青的完美艺术品。
  大概他的容貌,是他的命运赐福给他的最好礼物。
  叶檀忽然又没来由的有点心酸,脑海里乱乱的,不知道在想宋承,还是在想什么。
  翻过身,又不想看他的脸了。
  趁她背过身,那个动静又惊扰了他,江湛始终装睡,悄悄睁开眼,她果然又拿背对着他,有点庆幸的同时,没来由的是更多的失落。
  过了很久很久,才渐渐听到她睡熟的呼吸。
  叶檀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宋承追车的一幕。
  他戴着头盔,穿着火红颜色的外卖服装,骑着哈雷,像从烈火里走出来的英雄。
  一脚,两脚,三脚踹在严柏轩的车门上。
  好几次都有惊无险,踹在门上的时候,差点因为反作用力而被哈雷甩出去。
  叶檀不敢大力地拍着窗户,害怕宋承因为她的乱喊乱叫而乱了阵脚。
  然后亲眼看着宋承被严柏轩用点小计打到了树前,后脑勺撞在树上,很痛苦的表情,他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想方设法伸出手,想要再一次拉住她的手。
  叶檀伸出去,没接住,直直地看着他的手臂垂落。
  然后噩梦就来了。
  她耐心等到他醒了,他变得特别冷淡,眼里容不下她,觉得她是一粒污染眼球的沙。
  叶檀想起来给范思远说过的话,感情不是建立在没有自尊的情况下的附属品。
  因为她从前男友那里迷失过了,振作起来了,也希望身边的朋友们都能一样振作。
  毕竟往好处想想,风雨过后还能见到彩虹。
  这次的暴风雨有一点久,他不仅冷,还很反感她。
  有几次,叶檀想退缩,坚持下来了。
  他的眼睛,就像寒冰铸就的剑,架在内心深处,时刻剜着她的血。
  她知道,这不是宋承的错。也不应该是江湛的错。
  忍不住。
  江湛一直睡不着,侧耳静静听着她的呼吸,浅浅的,如同有情人的手,挠在耳边。
  张开右手完好的手掌,手心纹路在月光下淡淡的,有点看不清楚。
  做生意的人都喜欢拜财神,还喜欢走点偏门,请点风水师看看什么的。家里以前找大师给他算过命,大师看完他的手相,以及他的面相之后直言不讳地说:“这孩子以后必定飞黄腾达,一定能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天生就是富贵星降命,一辈子不用愁名利关系,只是他这一辈子的情路……”
  大师摇摇头,说出剩下的话:“有点坎坷。”
  以前江湛不相信这段话,反正女人都是麻烦的存在,他不可能和任何女人有任何关系。
  传宗接代的事也没想过。家里有一个哥哥,重担会被分流,好一些。
  但是现在……
  江湛的眉头轻轻一皱,听到身边的那道声音有些痛苦。很快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一般的哭声。
  他侧翻了身,但是位置的变换,使得颈部固定器让他的整个后颈很不舒服。
  左手被打了石膏,叶檀睡在他的左边,江湛只能拿右手前伸而去。
  差一点从床上掉下来,已经半撑着身体,有点吃力,甚至是痛苦地在边缘处。一只脚已经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