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深情 第7节
作者:
一颗甜樱桃 更新:2024-05-14 21:04 字数:3166
即便是周日,这家电影院依旧很冷清,上座率很低。
桑贝和郁忱川取了票,买上一大桶爆米花,按时间检票入场。
他们坐在最后排,放映厅里空荡荡的,一眼看过去,全场竟然不到七个人。
桑贝高中那会儿,学校在早恋这方面抓得特别严,她们的教务主任外号“灭绝师太”,落在这位教务主任手里的情侣,都逃不开棒打鸳鸯的下场。
桑贝的同桌有一次和男朋友偷偷约会,去电影院看电影,忍不住卿卿我我,没想到,坐在他们背后的就是教务主任,当场把他们逮住,回去之后写检讨,请家长,最后被迫分手。
桑贝有前车之鉴,当时怕被老师撞见她和郁忱川在一起,就挑了这个偏僻的电影院。
放映厅内光影浮动,明明灭灭地映照在郁忱川的俊脸上。
他的侧脸轮廓立体分明,渐渐和桑贝记忆里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从校服到西装,都是他。
桑贝唇角上扬,抱着一桶爆米花,捏起一粒,递到郁忱川的唇边。
“这个爆米花好香,你尝尝?”
郁忱川侧眸看了她一眼,低头,把她指尖的爆米花咬进嘴里。
微凉的唇瓣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的指尖。
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从指尖蔓延到心脏。
桑贝缩回手,又从桶里捏起一粒爆米花放进嘴里,然后,轻轻地亲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这算和他间接接吻了吗?
郁忱川注意到她的动作,眸底有些晦暗。
桑贝挑的是一部爱情片,但是没有提前做功课,不知道这部电影拍得这么烂,前排的几个观众看不下去,陆续都走了,只剩下郁忱川和桑贝。
桑贝的心思也不在电影上,她扭头对郁忱川说:“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
郁忱川转眸看她,低声问:“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不是桑家的大小姐,被赶出桑家,我灰头土脸地去找你,你却一脚把我踹开,看都不看我一眼。”桑贝半真半假地说,“也没人买我的设计,我最后只能沦落到在街头乞讨,好可怜啊。”
郁忱川没有说话。
“如果我有一天真的被赶出桑家,你会不会也对我那么绝情?”桑贝话音刚落,就见郁忱川的手伸过来。
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张卡。
桑贝眉梢一挑:“干嘛?”
“我的副卡。”郁忱川说,“给你。”
桑贝微怔:“你把你的副卡给我干嘛?”
郁忱川:“拿去花。”
第6章 你是我的未婚妻
“给我花?”桑贝目光落在他的卡上,轻轻地眨了眨眼,“我可以随便刷?”
郁忱川颔首:“无限额度。”
哪个女人面对这样的话,不会怦然心动呢?
桑贝心中欢喜,唇角忍不住扬起,盯着郁忱川:“郁忱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郁忱川默了一下,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是我爱的人,给你花钱,天经地义。
桑贝:“那如果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会对我这么好吗?”
她顿了顿:“或者说,如果你的未婚妻不是我,你也会对那个女人这么好吗?”
大屏幕的光影明明灭灭,郁忱川的俊脸看不清神情,他没有给她答案,声线有点低:“不要?”
“要啊。”桑贝不客气地把他的卡拿过来,放进自己的包里,“不要白不要,你以后不许停卡,不许收回去。”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郁忱川:“嗯。”
电影很烂,但桑贝不介意,和郁忱川在一起,似乎做什么她都不觉得无聊。
而且,所有的故事,她都想要知道一个结局,所以坚持看到了最后。
好在,结局是好的。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是傍晚了,夕阳落在山头,余晖脉脉。
郁忱川今天是自己开车,他去取车,让桑贝等他一下。
桑贝戴着口罩,站在电影院门口,低头看了一会儿微信消息,一抬眸,看到一辆蓝银双拼色的劳斯莱斯从眼前经过。
视线掠过车牌号,桑贝的目光一顿。
那是桑向南的车。
桑贝觉得有点奇怪,梧桐西街这边很偏僻,并没有什么高档的场所,桑向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桑向南的车子在前方路口转弯,停在对面的一个巷子口。
从车里下来一个穿着牛仔裤,格子衬衫扎在牛仔裤里的女孩,女孩看起来和桑贝差不多大。
桑向南也一起下车,从后备箱里提出一大堆高档商品的纸袋,都交给了女孩。
女孩接过东西,满脸笑意地看着桑向南。
桑向南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发,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点点头,跟他挥手作别,然后提着东西转身走进那条巷子里。
桑向南随后上车离开。
桑贝怔怔地看着对面。
看桑向南的态度,那个女孩应该不是他的小情人,更可能就是那个当年被抱错的,真正的桑家大小姐。
即便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也渐渐能够接受,但此时眼看着自己叫了这么多年爸爸的人,把关爱给另一个女孩子,桑贝的心里还是不禁涌上一股难言的滋味。
有一点失落,也有一点酸涩。
正走神间,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桑贝的面前,车窗半降,郁忱川转眸看过来,声线清冷:“上车。”
桑贝走上前,却没有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只是看向车内的男人,带着一丝歉意说:“郁忱川,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我今晚还有点事。”
郁忱川默了一下:“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挺远的,我等下自己打个车过去就行了。”桑贝冲他甜甜一笑,“我的车暂时停在你家,我改天再去取。”
郁忱川颔首:“好。”
桑贝对他挥了挥手:“明天见。”
郁忱川没有再说什么,升起车窗,驱车离开。
等他的车子看不见影子了,桑贝才穿过马路,走向对面的那个小巷子。
她有点好奇,自己真正的亲生父母是谁,现在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巷子的名字叫梧桐巷,巷子有些逼仄,汽车进不去。
小巷的尽头是一片破旧的筒子楼,墙皮斑驳,红砖外露,显然已经有些年月了。
院子里各式各样的电动车停得杂乱,晾衣绳上晾晒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和床单。
正是做饭的时间,油烟味从楼道里飘散出来,有点呛。
桑贝穿着一袭高级定制的纱裙,手里拎着爱马仕的铂金包,秀发半挽在身后,唇红齿白,明艳动人。
她浑身上下透出来的白富美气息,与这里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惹得一个站在三楼走廊上抽烟的中年大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桑贝并不确定从桑向南车里下来的那个女孩住在哪里,被三楼的目光盯得不自在,转身正要走,这时,一个女孩从她旁边的一个楼梯口走了出来。
女孩穿着牛仔裤和格子衬衫,就是从桑向南车里下来的那个。
女孩扎着马尾辫,长得清秀,注意到桑贝,不由多打量了几眼,她在现实生活中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然后径直走到院子中,收起晒在晾衣绳上的一条小碎花床单。
“啊!”女孩突然惊叫一声,疯狂地抖动着手中的床单。
桑贝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地看着女孩。
只见女孩从床单上抖落出一条黑色的毛毛虫,毛毛虫掉在地上,女孩一脚踩上去,把毛毛虫踩烂。
目睹这一幕,桑贝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情一时很复杂。
原来,真正的桑家大小姐是住在这种环境里的吗?
而她这个假千金,却是锦衣玉食地长大,住着大别墅,出门有豪车,去国外留学,挥金如土。
衣帽间里的奢侈品多不胜数,甚至她现在脚下穿的高跟鞋,半只的价格或许比他们全家一整年的收入还多。
这些,本应该是属于这个女孩的。
还有郁忱川……
“阿静,怎么了?”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匆匆跑过来。
“没事,一只毛辣子爬到床单上了。”
“床单被毛辣子爬过就不能睡了,你把床单给我,明天我再拿去洗一洗。阿静,你就要到有钱人家里生活了,我听说他们有钱人一张床都要几十万,你以后就不用再睡这么廉价的床单了。”
女孩拉住妇女的手:“妈,无论我在哪里,你永远都是我妈。”
中年妇女:“妈舍不得你,但只要你过得好,妈也就不奢求什么了。”
桑贝怔怔地看着中年妇女,这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可为什么她没有生出一丝的亲近感,像是在看一个和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等真正的桑家大小姐被接回桑家了,她就要离开桑家,和眼前的中年妇女相认,以后生活在一起吗?
这时,中年妇女才注意到桑贝,上下打量了她一圈,问:“这位姑娘,你找谁?”
桑贝回过神,连忙摇头:“没有,我只是……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