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尸体在哪里？”星河童吾沉沉地开口，声音变得格外沙哑。
  “我把他葬在了山里......”
  目暮警官连夜带人去寻找尸体，星河童吾几人也跟了过去，到头来屋子里只剩上川瞬他们和几个取证的警察。
  “还吃饭么？”
  上川瞬很不合时宜地打破了他们惆怅的情绪。
  十年前的事情毕竟是十年前的事情，结局无法更改，惆怅也无法让死人活过来。现在关键的还是填饱自己的无脏腑。
  “虽然没啥胃口，但回家也没东西可吃......”快斗兴致不高，但还是和上川瞬一起下楼去了。
  “我以为你会跟着一起过去的。”
  快斗摇头，“等过段时间再去祭拜吧......”
  现在跟过去没有什么意义，遗体要重新挖出来葬入墓园里，说不定还会登报，想要祭拜也不差这一会儿。
  上川瞬早就饿了。因为早就说了在外面吃饭，家里根本没有給他留晚饭。他要是不在这里吃的话回去只能找点甜品填填肚子。
  服部几人也走了下来，大概是这种事遇到的多了，心情倒也很快恢复了正常。
  菜做的不少，小兰很贴心地将一些才放进冰箱里，等他们回来了直接加热就能吃。
  快斗没什么胃口，草草填了填肚子就没在动筷子。服部和和叶打打闹闹，两个人就像小孩子一样争抢起一块肉。旁边的小兰不时给柯南夹菜，柯南红着脸闷头吃饭。
  上川瞬看着他们，思绪飘远。
  如果园子在的话......
  吃完饭回到家时间还早，上川瞬坐在院子的长椅上望着天空发呆。
  今晚的星星很稀疏，倒是月亮非常明亮。冬季的大树上几乎没有什么叶子，干枯的树枝就如同炭笔画出来的线条横亘在上川瞬的一方视野中。
  他发了一会呆，然后拿起手机给安室透打电话。
  那把手枪早就还给他了，里面的子弹也都换成了正常的子弹。这几天也没怎么去看他，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安室透并不是需要人担心的人，只是那家伙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没有什么娱乐消遣，上川瞬不是很放心。
  “伤怎么样了？”
  安室透正在整理各种文档，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将这些内容记录下来，制作成报告。
  左手虽然受了伤，但并不代表不能动，只是敲键盘时带动肌肉运动难免隐隐作痛。
  接到上川瞬打来的电话，他将手机放到桌面上，腰部靠上椅背，双手从键盘上离开，右手轻揉有些发酸的左臂。
  “不用担心，没什么大碍。”
  夜晚安静，即使不开免提，也不影响他从手机听筒里听到上川瞬那边的话。
  “别太折腾自己，受伤了正好给自己放个假。”
  上川瞬并不担心安室透的伤口无法愈合，主要是安室透这人闲不住，一有空闲就总想做点什么，否则也不会打这么多份工。
  上川瞬劝得苦口婆心，他感觉自从遇上了安室透，自己就变得唠叨了。
  “知道知道......”
  安室透无奈，难道他在上川瞬眼里就是一个工作狂人吗？
  他看了看自己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好像..却实有一点......
  他倒不是不想休息，只是一旦停下来时脑海中总会闪过很多面孔，不管是那些逝去的老友们，还是被他杀死的赤井秀一，这些面孔就如同一块块大石头，压在心口让他无法呼吸。
  他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的大脑，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无关的东西，以此来获得充实感。
  零组的身份是无法暴露在人前的，他们就像暗夜里的守护者，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事迹无人知晓，成绩无人述说，所有勋章被封存在一个个加密文档中，直到死去。
  他也需要肯定，也需要鼓励，需要有人在迷茫时拉上那么一把。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隐姓埋名多久，好在他没有需要牵挂的亲人的，否则这份愁绪大概还要增多几分。
  “注意忌口，多吃点有助于伤口愈合的食物，别喝酒，也别吃辛辣的东西......”上川瞬絮絮叨叨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比喜欢唠叨的老人家还要跟唠叨几分。
  “我知道的......”安室透静静地听他说完，脸上的无奈没有散去，只是唇角微微扬起，散发着由自内心升起的宠溺和暖意。
  他不由得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上川瞬的样子，少年有礼而又疏离，对他抱有极大的戒心。
  他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向来习惯了照顾人，下意识地就把他当成了需要照顾的人。日渐相处之下，上川瞬的疏离和戒备缓缓消散，逐渐认同了他这个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的外人。
  阿瞬向来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他认可你之后，你赠他一分温暖，他回赠你十分温情。
  原本一开始只是闲着没事随便找了份工作，谁知道会演变成这么深厚的羁绊呢？
  “早点睡。”
  “恩。”安室透轻轻应下，将电话挂断。
  他看了看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报告写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明天再写也不迟。
  合上笔记本，他走到阳台看星星。
  夜空的星星稀疏，沉静的夜空却也让人平静。
  挂断电话，上川瞬继续看着天空发呆，天空中星星连在一起好像组成了一个影子，他看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继续打电话。
  “阿瞬，晚上好啊。”
  园子轻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她听上去心情很好，声音充满活力，让上川瞬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恋爱中的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明明见过才没几天，但就好像好久没见了一样格外想念。身份发生的事情也想要跟对方分享，连听到对方的声音都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有点想你了。”
  他很少说这样的话，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连自己都有些羞臊。
  电话那头的园子脸上飘起两团红云，整个人如同浸泡在蜜罐里。
  “嘿嘿，有多想？”
  “一点点。”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娇哼，“哼，我不信！”
  “好吧，很想很想。”想到都能把星星看成她的样子。
  上川瞬感觉自己脸有点发烫，但好在隔着电话，也不会被看到。
  “想抱你，想抱着你一起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