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尔在距离防护墙不远的地方，没有再前进也没有后退，原地击杀丧尸，动作干脆利落快如闪电，狭长的狐狸眼眸光锐利森寒，当最后一只丧尸扑上前来张开口要咬他时，他面无表情地直接将军刀捅进了丧尸口中，手腕一转，军刀从里将丧尸的脸劈开。
  丧尸掉下从尸堆上滚落，还未挣扎已被冲过来的原赦补枪爆头。
  最后一只丧尸被灭，大多数的战士也都已遍体鳞伤。
  提尔双眼布满红血丝，火焰信息素却丝毫没有减弱，无比张狂地燃烧着，他转头看向中控中心里的安东，将手中已经卷刃的军刀丢下。
  一把突击步枪被扔了过去。
  提尔没有回头，仿佛背后生眼般伸手抓住半空中满弹的突击步枪，拉枪栓开保险，9mm铅芯穿甲弹持续不断地向防护墙的一点射出。
  疾风暴雨般的穿甲弹，即便是特殊加固的防护墙也无法抵挡。
  随着alpha表情控制不住的崩裂，防护墙在密集的攻击下被射穿。
  第五十六章 试验区
  大多数的人，都会有自己的信仰。
  也许是宗教，也许是根深蒂固的执念，也也许是某件事或某个人。
  对于提尔来说，他的信仰就是顾淮。
  他无法允许，任何一个伤害顾淮的人存在。
  所以当年，顾淮被派去执行救援人质的任务，为了保护人质受伤，他作为前去接应的人，在看到顾淮背上的枪伤和被炸药烧伤的伤口后，他当即就失控暴走，将追杀过来的y国武装部队就地虐杀，没让任何一个人有半点逃脱的机会，令顾淮受伤的两名y国特种兵更被他开膛破肚把肠子都扯出来后再被他用枪打穿了手脚丢进焚化炉里。
  他不觉得自己残忍，一直以来他都被灌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观念，作为实验体也好人形兵器也罢，他知道数种折磨人的方式，他能让人痛痛快快地死去就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活着。然对于伤害顾淮的人，无论别人怎么说给出什么理由，在他这里，必须死。
  在怒气勃发的时候进入oe状态，安东放出的丧尸有将近一半都是被提尔杀掉的，他身上都是尸血和脑浆，却都压不过他越发灼人狂暴的信息素。
  还活着的战士，经历过几番血战根本扛不住这样的信息素碾压，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地上。
  安东在防护墙轰然破碎落满地时拔出枪向omega开火，然而当他打完了一个弹匣后才看清omega早已不在原处。
  硝烟散尽，在那堆丧尸残骸上哪里还有提尔的身影。
  安东神色一凛，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转身挥拳，可还未等他完全转过身，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的omega已经一脚正中他腰腹，力道之重令他干呕一声随即整个人被踹飞出中控中心，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大字型撞到合金墙上。
  脊背与合金强碰撞的闷响响彻整个空间，安东当即一口血喷出来了，可进入oe状态的二代实验体，实力之强显然远超他的想象，他还未从墙上滑下，提尔已经如闪电般来到他面前，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又将他整个人甩了出去。
  受伤让安东的信息素也在空间里炸开，是s级的白兰地酒味信息素，然而这样的信息素对于拥有火焰信息素的提尔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
  安东再一次被摔出去极远一段距离，只是这一次他反应过来，在半空中就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落地时迅速拔出了身上另一把枪。
  提尔没有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
  以快得让人根本无法看清的速度来到安东身前，未等他拉枪栓开保险提尔已经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用力往下一挫！
  清脆的骨折声响起，枪从安东手中掉落，而安东的右手软绵绵的垂下，他脸色铁青，硬是忍下痛呼，由下位向上冲继续对提尔发动攻击，已经拔出长匕首的左手挥刀刺向提尔。
  提尔没有丝毫躲避的打算，一抬手，右手如鹰爪抓住安东的左臂，将安东用尽全力的一刀生生架在半空中，他因战斗服破损而露出的小臂上青筋暴起，无论安东如何挣扎，都没能撼动他半分，直到安东再也扛不住他手上越来越重的力道，左手再也握不住匕首的松开了五指。
  匕首直直掉落又被提尔用左手接住，手起刀落，鲜血喷溅而出，alpha的左手掌就此被砍断掉到地上。
  这一次，安东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叫了起来。
  “手，啊啊啊，我的手！！！”异国的alpha眼角迸裂，想也不想就起脚想要反击。
  提尔没让他那一腿成功踢出。
  omega以让人看不清的速度一脚踹在了安东的膝盖上，那是力量比拟千斤的一脚，骨裂声再次响起，右腿膝盖骨尽碎的安东再次惨叫出声。
  “我的alpha。”狐狸眼赤红一片，提尔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眉眼间都透出森寒的戾气，“是你这种杂碎能动的吗？”
  一声裂响，alpha被砍断手掌的手臂折成诡异的角度。
  “把没用的东西整出来，这双手，不要也罢。”
  又是一脚落到了alpha肩上，将肩胛骨也碎去。
  “玩实验体，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吗？”
  omega连声音都透出彻骨的阴鸷寒意，一刀就往alpha身下砍去，那喷射的血和alpha痛苦的嚎叫，令所有人忍不住跟着胯下一痛。
  “睡我？就凭你，也配？”
  拽着alpha的衣领，提尔随手把刀插进alpha另一边的肩膀，接着一拳重击到alpha肋下。
  肋骨非常干脆地断了，大量的血从安东口中涌出，他几乎要就这么晕过去，却被提尔掐住了下颚。
  “密钥和解毒剂在哪？”提尔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只差一步，只要找到密钥和解毒剂，他就能回去救顾淮和儿子了。
  安东昏沉地看着他，半晌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惨笑，然后朝他啐出一口血，道：“我都要死了，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的alpha，是亚盟国的顾淮吧，哈，他的装置还是我亲手放进去的，有他给我陪葬，不亏。”
  omega的瞳孔一阵紧缩，就连眼周的肌肉都微微抽搐起来，就在安东以为他会怒极直接将自己杀死泄愤时，omega却转头看向了刚刚扔枪给他的维塔斯，极为冷静地说道：“电击器和自白剂，你带了吧，给我。”
  维塔斯听说过提尔进入oe状态后的强大，但能将一个做过腺体手术的s级alpha吊打到毫无还手能力的程度，多少还是让他有些意外的同时，又重新评估了一下二代实验体可能达到的极限。
  作为三代实验体omega，他跟提尔之间还是有明显的差异，撇去腺体量级不谈，就战斗实力而言，他是比不上二代实验体的，毕竟从一开始他被制造出来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将他培养成战士。
  看着惨状毕现的安东，维塔斯走过去，没有把东西给提尔却说道：“严刑逼供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吧，毕竟我也有账要跟他算一算。”
  冷冷地与维塔斯对视，提尔不说话也没把安东放开，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手里的alpha。
  抬脚踢了踢半死不活的安东，维塔斯歪头朝提尔露出笑容，道：“之前他也让我的alpha不高兴了，这账我记了好久，你总得让我也发泄一下。”
  明明维塔斯是笑着说这话，只声音里透出一点诡异的兴奋，可不知为何，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提尔，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尽管不知道维塔斯和他的alpha之前跟这个安东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就安东刚刚说的那些话，想来也不会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
  提尔“啧”了一声，将安东像破布一样丢到了维塔斯脚边。
  火焰信息素慢慢收敛了起来，不再像无形的重力般将战士们压得连站都站不起来，提尔退开到角落，他闭眼靠到墙上悄无声息地重新恢复到正常状态。
  疲惫在身体各种蔓延开来，可提尔却觉得根本不够，他的恨意和愤怒并未发泄完全，可他还是把安东交给了维塔斯，他并不想在这里跟维塔斯翻脸，维塔斯答应过，之后会把人借给他，他必须把那种烧灼着内心和血液的怒火按下去。
  维塔斯回身跟其他人招了招手，又笑得十分高兴地说道：“你们也过来啊，他死之前我们能玩很久呢。”
  经过腺体实验的战士们，距离感染转化成丧尸还有一段时间，他们活动着手脚，纷纷朝维塔斯和安东走了过去。
  原赦、威烈和鲁尔三人，虽然受伤了，但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被咬到；还有科戈在迪耶利亚的保护下，也并没有被在混战中被丧尸咬伤。
  于是当被咬伤的战士们和维塔斯一起将安东包围起来后，迪耶利亚带着科戈和另外几个没有被咬的战士去审问中控中心里那数名被吓得瑟瑟发抖恐惧不已的操控员。
  那数名操控员都是omega和beta，没有半点战斗能力，他们捂着自己的后颈，一见到迪耶利亚等人走过来就疯狂摇头，嘴里不断念叨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我们……我们，我们真的什么都不能说……”
  迪耶利亚几乎是一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就知道，这些人多半也被植入了装置，一旦提到关键词，就会立即被炸死。
  一分钟后，安东尖锐的哀嚎蓦地响彻整个空间，然而很快的，他的声音又迅速地衰弱了下去。
  没过多久，满手鲜血的维塔斯走到了提尔面前，在他身后，正在转化成丧尸的战士们扑在奄奄一息的安东身上，开始疯狂地撕咬起来。
  正在闭目休整的提尔睁开血丝未退的双眼看维塔斯，哑声问道：“问出来了？”
  眸光中带着丝丝嫌恶地用从一名操控员那里讨来的手帕仔细擦拭手上沾染上的alpha鲜血，维塔斯从容不迫地说道：“问出来了，这里还有一个试验区，你要的密钥和解毒剂，还有我要的初级疫苗和特效药，都在试验区里。”
  “让我猜一下。”提尔神情冷漠，道：“试验区里，都是变异的丧尸。”
  将手帕随意丢开，擦干净双手又再戴上战术手套的维塔斯给突击步枪换好弹匣，头也不回地反手对身后已经彻底丧尸化的战士们一阵扫射，笑容灿烂地回答道：“答对了，所以现在我们得先去一趟军械库补充一下枪械弹药，然后再去试验区完成我们此行的最终目标。”
  作者有话说:
  所以说，不要惹护夫狂魔……
  第五十七章 唯一相信的人
  提尔并不能理解，在这种状况下为什么维塔斯还能对他露出笑容来。
  攻进核心基地的所有战士，包括他和维塔斯在内，只剩下九人。
  而他自己，刚刚还进入了一次oe状态。
  他其实，真的已经很累了。
  从顾淮身边后离开的每一天，他都很累。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却扎根在身体深处，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胞，也没有放过任何一条神经，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殆尽的一种疲惫。
  他离筋疲力竭只有一线之隔，却必须要撑下去。
  顾淮和他们的儿子在等他，所以他必须继续战斗。
  削瘦的背从靠着的合金墙上离开，提尔站直了身体，淡淡地说道：“走吧。”
  “等一下。”维塔斯从自己的战术包里又取出了一支注射器，一手拽过提尔的手臂，将注射器针头抵上去，“这是恢复体能的药，我为了自己研发的，我们都是实验体，所以你应该也能用。虽然我们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但相对应体力也消耗得更快，如果没有及时补充相当于是对身体的耗损，过度耗损的结果，就跟第一代实验体一样。”
  提尔一动不动地看着维塔斯给自己注射药物，突然问道：“被实验体标记的人，会受到什么影响吗？”
  他能很清楚地察觉到一个事实，那就是维塔斯知道很多与实验体有关的可他却一点都不知道的事；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对自己标记了顾淮这件事想太多，顾淮也只告诉他自己会很需要他的信息素，以后也无法对其他omega起反应，可分开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是顾淮给了他有自己信息素的抑制剂，他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扛过来，顾淮什么都帮他准备好了，那顾淮自己呢，易感期没有含他信息素的抑制剂，顾淮真的没关系吗？
  替提尔注射完补充剂，维塔斯抬眼瞥见他眼底的不安，实话实说道：“我们对自己的alpha双向标记，对方首先必须足够强大能承受我们的信息素，否则临时标记就足以毁掉一个普通alpha的腺体，而被我们进行终身标记的alpha将无法再接受或是标记其他omega，并且，我们给的标记无法通过任何手术手段祛除。终身标记之后彼此的信息素依赖和精神连接也是其他ao所无法伦比的，alpha如果长时间没有得到我们的信息素补充与安抚，腺体最开始会出现信息素不稳定的情况，之后会有一段类似回光返照的爆发期，最后便是逐渐枯竭。简单来说我们的标记比alpha的标记更霸道，一旦我们死了，alpha也别想活。但如果我们的alpha死了，他们对我们进行的终身标记就会立刻失效，我们不需要手术祛标就能根据自己的意愿再接受下一个alpha的标记。”
  既然是实验体，自然有作为实验体附带的优越性和特殊性，传统的ao关系和标记，在他们这里是不成立的。
  听完维塔斯的话，提尔原本便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庞又褪白了几分，下意识地就抓住了维塔斯的手臂，声线紧绷地追问道：“这个长时间，具体是多长时间？！”
  从他们终身标记之后，他们就很少再分开执行任务，而且他们的关系是公开的，所有人都知道，所以顾淮即便是在人前也会在需要时直接把他抱进怀里去闻他的信息素，有时候只靠嗅觉还不够，要咬他从他腺体里直接汲取才可以。顾淮的双腺体在被他标记后的一段时间都有信息素紊乱的问题，一直就对他的信息素需求很大，出任务前后跟他做爱时不仅疯狂还会反复把他腺体咬开来索要信息素。
  s级双腺体固然强大，可被他标记后，这种强大仿佛也成为了负担和桎梏，顾淮的腺体很容易就会变得不安定，而一旦失去他的信息素，哪怕一秒对于顾淮来说都是巨大的折磨。
  而现在，顾淮跟他已经分开一年多了，分开时顾淮还受了那么重的伤，那么需要他的信息素，不久前他还感知到顾淮的易感期，若根据维塔斯的说法，顾淮真的能撑到他回去吗？
  “因人而异。只不过你的alpha是双腺体，对你的信息素需求自然更大。”维塔斯手臂被提尔骤然加重的力气握得生疼，他没有挣开，冷静地继续说道：“顾淮让你走，要么是确定自己能撑到你回去，要么就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想活。我想以顾淮的性格，应该是前者，毕竟你是他唯一相信的人。”
  顾淮不是一个会打无准备之仗的人，做任何决定都会在胸有成竹时再行动，尽管让提尔出逃会是一件没有定数的事，之后更会出现很多他掌控不了的情况，但他相信提尔必然会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密钥和解毒剂回去救他。
  维塔斯直视提尔略微有些失神的双眸，嘴角勾勒出带着安抚意味的弧度，就连声音都放轻了：“你的alpha选择把自己的命交到你手上，别让他失望。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份幸运，还有机会去救自己爱的人。”
  唇瓣微微一动，脸上又恢复少许血色的提尔像是想要说点什么，但片刻后还是沉默地放开了维塔斯。
  维塔斯也不在意，转身就跟剩下的几人招呼道：“虽然我们人也不多了，但还没结束，没时间给你们休息，赶紧起来去干活！我们先去军械库，然后去试验区。”
  迪耶利亚、原赦、威烈、鲁尔、科戈还有一名alpha女战士索菲雅和一名beta战士德特里，其中鲁尔断了一根肋骨，原赦和威烈都有不同程度的内伤，因此刚刚在维塔斯审问安东时，原赦和威烈都给自己打了应急治疗剂。
  一路打进来，说不累是不可能的，作为头一次参加这种敢死队般战斗的科戈，有好几次都产生了后悔申请参与作战的念头，他是一腔热血脑袋一热就加入了，可实际上，从丧尸墙开始到这个核心基地，要不是原赦和迪耶利亚三番四次及时拉他一把，他只怕早就把这条小命给丢了。
  刚刚本以为安东死了他们夺得基地控制权了作战就算成功可以结束，却没想到他才松了口气，维塔斯就说还没结束，这个基地里的丧尸比外面的更可怕，谁知道那个试验区还会出现什么样的丧尸？科戈整个人都要被恐惧吞噬了，人都怕死，更何况是他这个半路出家加入志愿军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