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听我解释(重生) 第32节
作者:
凤千兮 更新:2024-05-15 02:48 字数:4141
乔婉哭着摊开手掌, 粉白的掌心里躺着两截断开的白玉簪。
“啊这......”碧儿面色变得为难起来。
那簪子她见过, 乔婉成天当个宝贝似的,每天起床梳完头就要戴上,仿佛一天不戴就浑身难受似的。
明明家里的首饰盒里有那么多好看的簪子, 可她偏偏就是对这一根簪子用情至极。
原来, 竟是梁衍送的。
那怪不得方才梁衍出去的时候脸色那么黑......
碧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劝她:“小姐您也别太难过了,不就是一根簪子嘛?您对他的心意那可是日月可鉴, 他怎么能因为你的一点疏忽就跟你置气呢?奴婢觉得这事分明是他气量小了!”
“可是, 这是他母亲的遗物, 对他而言那么的重要,如今却被我给毁了......”乔婉失落地说着,眼角又滑出一行清泪。
碧儿见她又哭了,此刻也顾不上谁的对错,只觉得梁衍这人简直罪大恶极。她家小姐上次哭还是三年前得知大少爷噩耗之时,他倒好,这才认识多久, 就让她家小姐哭成这样!
碧儿一边拿帕子给乔婉擦泪,一边气呼呼地数落起梁衍的不是来。
“那又怎样?您肯定又不是故意要把簪子弄断的!而且簪子本就是易碎之物,有些磕碰那不是很正常吗?他凭什么就因为这个欺负您?真是小肚鸡肠!”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这事不能怪他,怪只怪我,若是我当时更衣时记得将簪子换下,便也不会叫三皇子给瞧见了。”见碧儿说起梁衍的不是,乔婉急忙摇头为他辩解起来。
“都怪那个三皇子!早知道奴婢就该拦着您点,不让您去掺和苏小姐的事!”碧儿越想越气,只觉得这事办得一点也不值当。
明明是帮人解难,结果到头来还把自个儿给害惨了,想想就觉得她家小姐亏。
碧儿正抱怨着,下一秒就看见廊檐尽头的房间被打开了,苏璇送太子出来。
苏璇脸上挂着笑,两人看似相谈甚欢,太子也满眼都是苏璇,以至于并未留意廊檐这头的乔婉和碧儿。
待太子一下楼,苏璇连忙便赶了过来。
“婉婉,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三皇子欺辱你了?”
苏璇见她满脸泪痕,不由得猜测起来是不是三皇子对她做了什么。
乔婉还未开口,碧儿就急忙开口:“ 还不都是因为你,找谁不好,偏偏找我家小姐救场!害得小姐现在因此和那个梁衍生了间隙,就连梁衍送与我家小姐的簪子也被弄断了。”
苏璇闻言眉心紧蹙,赶忙追问起事情的始末。
乔婉擦着泪,将她进房间后的发生的一切一一道来,说起梁衍那一段时,乔婉的泪又没忍住落了下来。
“璇姐姐,怎么办?我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可他肯定是早就站门外听见了。我说的那些话真的都只是应付三皇子的戏言而已,可偏偏如今他送与我的簪子也被弄断了,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苏璇听了也很为难,她若是知道会出现这么个局面,当初说什么她也不会找上乔婉的。
“要不这样,婉婉,你先去同他解释清楚,簪子的事交给我,我认识一位工匠,兴许能将簪子接好。你现在就先去将实情告知他,他定能理解你当时的处境,或许就没那么生气了。”
“真的吗?”乔婉红着眼眶问。
苏璇点头:“嗯。簪子的事你放心,我定会想法子还你一个好的。梁衍那边就只能靠你自己去说了。不过,他既能将母亲遗物赠与你,可见你在他心里分量不轻。只要你同他服个软,将实情说清楚,他定不会再生气了。婉婉,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是即便明知他做错了,却还是会选择原谅她的。我相信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苏璇最后那句话像是给乔婉吃了颗定心丸,她细细想了下,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今日之事若是换成梁衍,她第一时间也会很生气,但只要梁衍同她解释清楚,她肯定还是会选择原谅他的。
想通以后,乔婉擦干脸上的泪痕,坚定道:“我现在就去找他!”
苏璇点点头,视线落在她光滑的肩上,赶紧叫住她道:“婉婉,把衣裳换了再去。”
乔婉愣了半秒就反应过来了,她赶紧去将衣裳换了回来,还洗掉了脸上厚厚的妆容,走之前,还不忘将断了的白玉簪交给苏璇。
......
驿馆内,众位考生皆已回来,有些归家心切的已经在收拾行囊准备回家了。
还有一个月才会放榜,如今待在京中也只是等待,倒不如回家去等。
梁衍和林崖不同,他们目前居无流所,加上又是皇上早已内定的贡士,便没离京的打算。
两人自从宫中离开后,刘阁老便在家中又设了宴。只是梁衍急着去见乔婉,便没去刘阁老那里。
林崖只好一人去了,喝得个半醉才回来。
脚步虚浮地踏进驿馆的房间,林崖打了个酒嗝,手扶着门框推门而入,眼前就被一道亮光刺中。
林崖眼眸闪了下,才看清屋里的情形。
一身黑衣的梁衍此刻正面色沉沉地坐在床前擦剑,那柄软剑平时基本都只是别在他的腰间,很少会被拿出来用。
所以上面一没生锈,二没什么灰尘。
可好端端的他突然擦什么剑?
肯定有问题!
林崖小心翼翼地合上门,脚步也变得谨慎起来。
他走至梁衍跟前时才轻声问:“你怎么了?不是去见你的心上人了?怎么回来还臭着张脸?该不会是被你的心上人给——”
话未说完,林崖的脖子就被寒冷的剑身抵住了。
“不许再提她!”
林崖:“......”
行,不提就不提,干嘛拿他撒气。
林崖自觉没趣地往后退了几步,随后才坐回自己的床上。
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的缘故,林崖今晚想要说话的欲望有些强烈。
“梁衍,我有些想家了。今晚刘阁老的孙女一直在给我斟酒,还一直冲我笑,不知道怎么的,我瞧着她笑,竟觉得甚是欢喜,忍不住就多喝了几杯。总在想,她要是我妹妹该多好,我一定将世间最好的都给她......”
“梁衍,你说我会有妹妹吗?”
“如果我有妹妹,她会长什么样?是不是很像我?我想,她一定会生得很美。”
“你说,她成亲了没有?不行,她最好是还没有成亲,这样就可以等我金榜题名后去为她挑一位全天下最好的夫婿!”
“我的妹妹一定值得这天下最好的!我要给她找一位王侯贵族,让她一辈子都享受这世间繁华!而我,将永远做她最坚强的后盾!”
林崖自顾自地说着,并未发现梁衍擦剑的手微微僵硬。
紧接着,一只鞋拔子直接朝林崖的脸上飞奔而来,砸得他一脸懵然。
“闭嘴!再说一个字就滚出去!”
林崖被鞋拔子砸得鼻尖吃痛,一时间酒醒了大半,见他来真的,便没再说话刺激他,只能揉着鼻子闷声准备休息。
林崖刚一躺下,就听见有人在外头敲门。
对方连着敲了好几下,吵得他脑仁疼,偏偏对面的梁衍像块秤砣似的不为所动。
林崖沉了口气了,还是起身去将门打开了。
乔婉站在门外,一见门开了,慌忙喊起梁衍的名字。
林崖见是她,脸上的不耐烦淡去,只是面无表情地转身,冲梁衍喊了句:“找你的!”
梁衍不过是淡淡地瞥了眼,神色冰冷淡漠,仿若无人似的。
乔婉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一颗心紧紧提着,舔唇酝酿了一下后,她轻轻走到他的跟前,渐渐开口:“梁衍,你听我同你解释,今晚你听到的那些都只是我为了应付三皇子而说的假话!我并没有想将簪子送人,我其实很宝贵你送的簪子。至于我故意亲近三皇子,也只是为了惹他生厌,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一番话说完,梁衍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乔婉内心忐忑起来,只好继续向他解释:“你不要和我一刀两断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将簪子弄断的,我是真的没想到他竟能认出你送的簪子,还故意将簪子随手扔掉......”
“梁衍,簪子我已经让璇姐姐拿去修了了,她说可以修好的。你可不可以原谅我这一次?”
乔婉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梁衍的神色,见他一声不吭,乔婉忍不住上前一小步,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袖,柔声撒娇道:“好不好嘛?梁衍~”
她睁着一双泛红的眼眸,明显是哭过后的迹象,此刻撒娇讨好的模样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梁衍只不过是余光扫了一眼,心登时就软了下来。
可视线落在她身上整洁的衣衫上时,目光忽的又凝了起来。
方才她见三皇子的时候穿的可不是这套。
当时他来得并不算早,也未能亲眼瞧见屋内的光景,只能通过她的声音来辨别里面的人是她。
那嗲得醉人的声线,又柔又媚,撩人心弦,想不到他第一次听见竟是她说与其他男子听的。还有那套露骨的衣裙,也是她穿给其他男子看的。
前世两人相伴七载,他都从未见过她这般妖娆妩媚的一面!
一想到这里,梁衍心里就有些泛酸,酸得心都开始疼了,手也不知觉地攥紧了几分。
她对他,可从未像今日她对三皇子那般亲近主动过。
梁衍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前世种种,二人自成亲以后,除了房事上会有亲密之举,平日里可从未瞧见她的主动亲近,更别提像今夜这般的撩拨,更是见都未曾见过。
他突然开始怀疑,她真的有爱过他吗?
还是说,她惯会甜言蜜语,一切都不过是她为达目的所使的手段罢了,包括他在内。
乔婉见他一直沉默不语,心里越发没底,原本鼓足了的勇气此刻也渐渐蔫了下来。
一股委屈感油然而生,她紧咬着下唇,忽然觉得特别难受。
明明这事也不是她的错,她分明是好心帮人,怎么到头来受委屈的竟是她自己。
苏璇说梁衍定会原谅自己,可此刻梁衍默不作声,连理都懒得搭理她一下,哪里有半点想要原谅她的样子。
乔婉没再出声,气氛就这么安静地僵持着。
许久,乔婉面上实在是挂不住了,只好又主动开口:“梁衍,我真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向你保证,今后绝不再发生这种事情了......你可不可以理我一下?就一下下也行啊~你别不说话好不好?”
她的声音温柔低沉,夹杂着一丝哭过之后的鼻音,讨好道歉的意思很明显。
梁衍有几分心软,可是一想到她在三皇子面前都能那般,却从未对他这样过,他就仿佛有股气堵在了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浑身难受。
而且,如若真的是为了惹三皇子生厌,那她为何要故意勾引撩拨?直接拒绝岂不是更好?
梁衍缓缓抬眸,目光冰凉地扫向她,冷声问道:“你今夜为何会在那里?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乔婉被他冰冷的眼神刺到,心像是被冻到了一般,又疼又委屈。
她压下心底的落寞,和他解释:“是璇姐姐,她今日被三皇子和太子同时看上了,她怕三皇子瞧见她的脸,便让我去顶替她见三皇子......”
“简直胡闹!”
梁衍闻言顿时就怒气上涌,他沉着脸直接呵斥起乔婉:“她让你顶你就去顶?她不会找别人吗?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今晚三皇子当真看上你,要与你共度你当如何?”
“乔婉啊乔婉,你又将我置于何地?”
梁衍气血上涌,话音里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