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冷情知青的佛系妻 第59节
作者:
袅袅雾月 更新:2024-05-15 03:29 字数:4400
但是这恰恰是孟晚秋最擅长的事情。
“好,我加入。”
孟晚秋这边安排好了自己的工作,裴行之那边也不甘落后。
跟孟晚秋分开后,裴行之就来了厂办大楼。
七一五现在除了生产车间,厂办大楼,男女职工宿舍各一栋,还建了两栋家属楼。
这两栋家属楼里面,住的全是厂里面的领导,还有工龄资深的双职工。
如今厂外的广场以及大会堂还在建设中,等建好可能还要等两三个月。
裴行之进来厂办大楼,先去了一楼的办公室,这里一般就是接待室。
裴行之说明了自己的来历,他要去拜访一下哪位给他担保的副厂长,跟接待员说了自己的名字。
“裴行之!”
接待员本来态度还有些敷衍,一听这个名字瞬间抬起头来打量裴行之,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经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裴行之问。
接待员是个年轻小伙子,闻言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就是副厂长给我说过你。”
说起他?
裴行之心底疑惑,难道是宋叔拜托对方关照自己吗?
就在裴行之还在沉吟之际,接待员小伙子已经把登记写好了,“副厂长的办公室的四楼左边最里面那一间,门上有标识。”
裴行之把心底的疑问压下,跟对方道谢后,就往楼上走去。
等到了四楼,来到左边最里面那一间门口,确认了一下门牌,裴行之呼出一口气,抬手敲了三下。
“进来。”
过了几秒,里面想起了一道裴行之无比熟悉的声音。
裴行之身子僵住,瞳孔皱缩,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心底生起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想。
顿了片刻,裴行之又把这个猜想压了下去。
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呢,肯定只是声线相似而已。
平复了一下情绪,裴行之按下门把手,微微用力推开门,门内的景象映在他眼底。
看清楚办公桌后面的那个人,裴行之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嘴唇微颤,“师,师傅。”
闻声,白奉尧视线从图纸上离开,抬眸看向来者,看清对方之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文雅地笑了笑,“哟,行之来了。”
听见这声熟悉的称呼,裴行之脑子里控制不住地浮现那段难忘的时光。
在裴行之十三岁那年,祖父母已经离世,父亲已经失踪五年,母亲也改嫁了五年,这也是他自己独自生活的第二年。
在这一年的冬天,裴家的房子被有心之人看上,裴行之毫无反击之力的被人夺走了房子,赶出了家门,流落街头。
也是这一年差点沦落为乞丐的裴行之遇到了从大学教授变成扫公共厕所的白奉尧。
一大一小,一个是左pai政治后代,一个海外留学回来的知识分子,都是造反派和红袖套严厉打击的对象。
白奉尧好歹还有一处容身之所,而裴行之却连唯一的家都被人抢走了。白奉尧认识裴行之的祖父母,还是忘年交,当然不忍心裴行之落得如此下场,就把人带了回去。
在那段煎熬的日子里,白奉尧把自己的所学全部教授给了裴行之。而裴行之天资聪颖,不仅完全接收了白奉尧的知识,还能举一反三。
两人甚至合作设计了一款收割机的图纸,就是后来姚进他们农场购入的那台收割机。
这期间,两人以师徒相称,但是除了师徒情,两人之间还有浓浓的父子情。
白奉尧无妻无子,孤家寡人。裴行之曾经有家人,但如今也是孤身一人。
两人相处了三年,直到裴行之十六岁的时候,他的母亲许慧珠找上了门,想要把裴行之带走。
白奉尧虽然不舍,但是还是坚持让裴行之离开,因为只有跟着他母亲,裴行之才有未来。
裴行之当时心底对自己的母亲还心存期待,而且许慧珠改嫁的对方家也在首都,他要想来见白奉尧也很方便。
于是,裴行之就这样跟着许慧珠离开,与教导了自己三年的师傅白奉尧分开。
可后面等待裴行之不是光明的前程,而是在下乡名单中,绝情的许慧珠用裴行之的名字换掉了继子的名字。
原来,许慧珠接裴行之回来的真正目的,只不过是让他代替继子下乡当知青。
这一次,许慧珠的举动彻底让他认清了人性,从而一步步转变为与孟晚秋相识前那个游离在现实之外的冷情知青。
在裴行之离开后,白奉尧去找过许慧珠,对方说把裴行之送去军队了,白奉尧不疑有她。
因为他一直相信,身为一个母亲,不可能会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而事实证明,就是有这样的人,为了讨好现任丈夫和继子,可以牺牲掉自己的亲生孩子。
直到过了一年,白奉尧才从孙瀚海(孙雅婷的父亲,裴行之祖父母的学生)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原来裴行之根本不是去了部队,而是被许慧珠代替继子送到了乡下当知青。
当时白奉尧找许慧珠理论,却被对方挡在门外,而且还不肯告诉他裴行之被分配到了哪里。
下乡的知青要回城不是简单的事,况且当时的白奉尧也没有能力,自身都难保。
没过多久,白奉尧就被曾经的同学邀请,去了一处秘密基地做研究,与外界隔绝了三年,从重新获得了自由身,分配到了七一五,当了副厂长。
这时候白奉尧才腾出空来寻找裴行之的下落,可许慧珠的丈夫这几年也高升了,许慧珠不主动说,白奉尧也拿她没有办法。
茫茫人海,白奉尧就这样一直没有裴行之的下落。
直到几个月前,附近驻军基地的宋震师长找上门,让白奉尧帮忙为一个人做担保,白奉尧才重新得知了裴行之的消息。
第50章
副厂长的办公室陈设简朴, 但是该有的都有。办公桌后面是高大的书架,摆满了书籍,墙上挂着□□, 墙下半部分木板, 上半部分是白墙。窗户敞开着,窗台摆放着一盆碧绿的兰花,细长柔美的叶片被外面的微风的吹得轻微摇摆。
房间中间是一张长方形的茶几, 周围放了三把沙发椅,白奉尧给裴行之倒了杯水, 两人就坐下谈起了分开之后的经历。
听到白奉尧说,许慧珠的丈夫如今高升了, 裴行之眼神闪了闪。
曾经的他对于许慧珠抱有期待,但对方却硬生生打破了。与孟晚秋结婚之前,他心里是怨着许慧珠的, 可有了孟晚秋和孟家人的陪伴之后,裴行之释然了。
亲人他有了,爱人他也有了。不久之后, 他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许慧珠在他心底的地位, 已经消失殆尽。
白奉尧提到许慧珠,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裴行之的脸色, 深怕对方会引得他伤心一样。
裴行之不在意地笑了笑,手随意放到膝盖上, “师傅, 不用担心我, 如今对我而言,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白奉尧一愣, 想到许慧珠几次三番的抛弃裴行之,如今裴行之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了。
真是可笑,身为一个母亲,却被自己的孩子视为陌生人。许慧珠,不知道你后面会不会后悔。
“行,咱们不提她了。”白奉尧转移话题,询问裴行之这些年的情况。
这些年的情况,当时他代替许慧珠的继子上了街道办的下乡名单,裴行之并不知道这件事,直到街道办久久不见他去报道,找上了门裴行之才明白过来。
当晚,许慧珠给他收拾了一套被褥,又给了他几块钱,第二天就被送上了火车。
想想,许慧珠似乎也没做得那么绝。
裴行之双手捧着杯子,指腹在杯壁上摩挲,冰凉的陶瓷触感逐渐的被体温覆盖,“还好,下乡嘛,最开始肯定是不适应的,干多了就习惯了。而且我也不什么娇少爷,跟师傅住的那几年,粗活也没少干,很快就上手了。后面结了婚,我岳父一家待我跟亲身儿子一样,日子就越来越轻松了。”
说到最后,裴行之摸着鼻子笑了笑。
如今这幅模样,到是比以前看着更开朗,更像这个年龄的年轻人了。
裴行之这话避重就轻,报喜不报忧。他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刚被亲人背叛,一个人就孤零零来到举目无亲的乡下。不管再怎么少年老成,心里肯定还是惶恐的。
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疼,但既然裴行之不想让他担心,白奉尧也没有继续再问,只是心底对许慧珠更加不满了。
“说起你岳父,对方是不是就是宋师长的老战友啊?”白奉尧往后靠,问裴行之。
裴行之点点头,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眼底流出感激的情绪,“是的,我爸就是宋师长的老战友。就是因为我爸拜托了宋师长,我才有机会离开的农村,来到七一五。”
裴行之把他为什么来七一五,孟爱国做出的努力告诉了白奉尧。
说到后面,裴行之语气带上了感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缘分。孟爱国联系上了老战友宋震,宋震又找上了白奉尧。从而让他们这对失联多年的师徒,能再次相遇。
裴行之不禁感叹,莫非他与孟晚秋真有什么奇妙的缘分,自从遇上她,他一直好运不断。
感受裴行之语气里的亲进,白奉尧明白,看来孟家人是真的对他很好,不然向来情绪内敛的裴行之,不会把他们一直挂在嘴边。
能为了一个外姓女婿,还是一个家庭有‘问题’的女婿,为了让有能力的女婿不在农村浪费韶华,能到处拜托人帮忙找工作,这样赤诚的人真是世间少见。
知道裴行之离开他之后,又重新拥有了能走进他心理的家人,白奉尧放心下来。
转而打趣起了裴行之,“不是跟那姑娘一起来的吗,那姑娘呢?”
说到孟晚秋,裴行之眸色柔和了下来,如春日里消融的冰雪,破出泥土的嫩芽,重新流动叮咚直响的溪流。
“我们今天刚到,晚晚她去忙其他事情了。”
清冷的声音放低放柔,眼睛里融进了星辰,一闪一闪着,如星河一般灿烂耀眼,整个人的气质都温和下来。
这样的裴行之,白奉尧毫不怀疑,他一定爱惨了对方。
“哦,晚晚?”白奉尧语气上扬,揶揄地看着裴行之。
裴行之垂眸,耳根微红,被信任的长辈听见他对孟晚秋的亲昵称呼,心底不免有些羞涩。
“晚晚大名叫孟晚秋,师傅你以后叫她小晚就行了,长辈们都这么叫她。”
晚晚是独属于他的称呼,裴行之心底暗自补充。
“她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大哥叫孟延春,在清河村老家照看长辈,二哥孟明夏,以前在其他的当兵,最近调到了y省军区,就是宋师长手下,我们这次来的时候就是二哥去火车站接的我们,今天还特意开车送我们来报道。四弟孟逢冬,还在读书,是个聪明的小子。”
白奉尧听着,点了点头,赞叹道:“你岳父不仅很会教育孩子,也很会取名,春夏秋冬,好寓意。”
听到白奉尧夸奖孟爱国,裴行之食指弯曲顶了顶鼻子,挡住了上扬的嘴角。兄妹四人的名字当然不是孟爱国取的,而是孟奶奶。
孟爱国这人红的没边了,本来想取名爱党敬业这些名字的,被李兰香坚决反对,才有了孟晚秋他们如今的名字。
两人有闲聊了几句,话题终于落到了正事上,白奉尧面容也严肃起来,“这些年没见,当初教你的那些东西没有忘到脑后吧?”
裴行之腰背挺直,“没忘,一直记在心里。”
“光记在心里还不够,短短几年日新月异,你掌握的那些东西已经落后了。你进的是技术科,比你厉害的人多得事,如果你不能及时追上来,就不要告诉别人我是你师傅。”
白奉尧冷着脸说出这个残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