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没有这套设备之前，也没有污染致人死亡的事情发生。
  现在就算是设备损坏了，应该也不至于这么迅速就害人性命。
  难道不应该是先有人身体不适去就医吗？”
  郎诚愣了一会，想了一下说道：
  “网上不是说是因为前段时间下暴雨嘛，河水倒灌，被污染的水混进了居民的饮用水源地，所以才会出事。”
  唐忆辞思考了一下。
  “郎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的工厂排出的污水，如果不经处理会含有哪些重金属和有毒物质？”
  “知道，就是一些金属离子、油墨、碱和机油，怎么了？”
  “什么金属离子？”
  “有铜，有铅……还有什么我记不清了。”
  “那您知道受害者到底是什么中毒才造成的死亡吗？”
  第72章 被控制的投毒犯
  “唐小姐，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这些人中毒死亡，未必是因为你的印刷厂。”
  郎诚从事件爆发开始就一直承受着舆论压力。
  应付网络暴力和为受害者进行赔偿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
  他确实没往这个方面想过。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你先别急，我找人帮忙调查一下再说。”
  当晚，顾清安接到了唐忆辞的电话。
  “所以，阿辞你是怀疑有人故意陷害郎家的印刷厂？
  好，我派人查查郎家印刷厂的污水样本，也看看受害者致死的毒素到底是什么。
  这件事网上发酵的太快也太过激，怕是幕后也有推手，我会一并查一下。”
  自己的男朋友果然十分可靠！
  唐忆辞给了顾清安一个大大的赞美，然后又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除了这些，我还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可是我没有证据，只有直觉……”
  顾清安盲目相信自己的女朋友。
  “我的阿辞觉得不对，那就一定有不对的地方。”
  唐忆辞无意识地撒娇，“你敷衍我！”
  顾清安笑了，赶紧道歉。
  “乖，是我错了，我怎么敢敷衍你。
  是你今天从当事人这里接收的信息太多了，信息的来源比较片面，一定程度上也会影响你的判断。
  我帮你整理一下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唐忆辞抱着电话趴到了宾馆的床上，懒洋洋地听自己男朋友的分析。
  顾清安听得出来她声音里的放松，轻笑了一声，柔声说道：
  “对于郎家父子品性的判断，你是专家，肯定没有问题。
  这种人品的家庭通常也不会与人结什么大仇。
  回到这件事本身，如果真是有人陷害，那么从行业竞争的角度看，不合理的地方就在于行为的过激。
  就像是……”
  “就像是两个目的不同的人策划了这次的事件！”
  唐忆辞的思路一下就被顾清安启发得顺畅了。
  “对哦！清安你好聪明啊！我先跟郎老先生沟通一下，晚一点再打给你！”
  听见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顾清安无奈地挂断了电话。
  放出了郎诚，唐忆辞直接问起了他竞争对手的事。
  郎诚点点头，“确实是有，离我们家大概十多公里的地方，还有一家新开的印刷厂，一直想要从我手里抢走那些出版社的业务，之前还打过价格战。
  但是出版社都是公家的单位，人家不会因为你更便宜就立马换人的。
  他们为了减少沟通成本和试错成本，肯定更信任合作了多年的老印刷厂。
  所以对方抢生意不成，算是和我们结了怨吧。
  还去举报过我们几回，我们合法经营，没啥不合规的。
  有关单位来看了一圈，还表扬了我们。”
  看见唐忆辞一脸严肃，郎诚问道：
  “唐小姐，你怀疑是对方在陷害我们？肯定不会！”
  “为什么？”
  “你想啊，大家干的是一样的买卖。
  我现在被怀疑排污致人死亡，他肯定受到的监管也会更加严格，说不定还会被牵连。
  这弊大于利，傻子才会这么做！”
  唐忆辞帮他打开思路。
  “那要是想陷害你的人被想杀人的人利用了呢？”
  “什么？！”
  郎诚震惊了，他确实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
  “谁会那么丧心病狂，要杀那么多人啊？
  而且这也不像要复仇啊，受害者都是随机的啊！”
  “那就只能明天一起去你的竞争对手那里看看了。”
  第二天一早，唐忆辞就对云潇把昨晚自己和顾清安的分析说了。
  云潇思索了片刻，“崔大壮灭门案。”
  唐忆辞心想，不愧是二师兄，这么快就联想到了。
  “没错，昨天在郎家的工厂里感受到了邪气，我就隐隐有些不安。”
  云潇点点头，“今天我们就过去看看。”
  两人在郎诚的指引下，打车到了一家叫做 “光华印业” 的工厂，这家的老板姓洪。
  唐忆辞跟门口的工人说，他们是来谈合作的，两人很快便被请了进去。
  几乎一进办公室，唐忆辞就确定了这个洪老板一定有问题。
  他明明是笑着跟两人打招呼，但是眼神呆滞，只是眯起眼睛，扬起嘴角，说不出的诡异。
  他的胸口，更是隐隐透出黑气。
  见对方还没有完全失了心智，唐忆辞也不多废话。
  “洪老板，我们是来救你的。”
  洪老板愣了一下。
  “救我？你们什么意思？骗钱的是吧！赶紧走！赶紧走！”
  “你对郎家印刷厂动了手脚，还在倒灌的污水里投毒。”
  云潇直接点明了他的罪行。
  洪老板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些，脸色瞬间变了。
  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你是郎家的人？你这么说当心我告你诽谤！”
  唐忆辞没理会他的色厉内荏，径自走到沙发前坐下。
  “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不太清醒吧？
  是不是觉得仿佛耳边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你要这么做？”
  洪老板脸上冷汗都下来了。
  “你……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说？”
  “你戴了一个佛像，怪事就是从你戴上这个开始的对吗？”
  洪老板撑不住了，他的衬衫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膝盖也有些发软。
  确实，在污水里投毒是他做的。
  他一开始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陷害郎家污染物超标。
  说来也巧，那几天连降暴雨，想到污染水可能会倒灌，这件事就会更快被人发现，他还有些窃喜。
  越临近投毒的时刻，他就越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一直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这些算什么？只是让他们停工怎么够！
  换成毒性更强的，让喝水的死掉，都死掉！
  死的人越多，对手就会越惨！让他们死！让他们死！”
  于是他在黑市采购了大量的砷，并且投入了可能会倒灌到居民饮用水的污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