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降弯起眼睛：“你离我近一点，否则你会淋到。”
  “不用，我热。”谢妄做作地敞开外套，还是不肯离他近一些。
  凌霜降一眼看穿：“嗯。”
  下楼梯时，谢妄发现凌霜降走路不太对劲，“你脚不舒服？”
  凌霜降：“鞋不合适。”
  谢妄犹豫地抬起胳膊：“需要我找担架吗？”
  凌霜降无奈笑道：“不需要。”
  谢妄抿着唇，陪他走了两步，像是在做心理斗争：“那我背你。”
  凌霜降快速答：“好啊。”
  雨势越来越大，谢妄牢牢背着凌霜降，在雨中穿梭。
  他的后背宽阔而温暖。
  凌霜降撑着伞，轻轻脸埋在上面。翘起得逞的微笑。
  经过一处狭窄的甬道，凌霜降让谢妄将他放下，怕谢妄被雨淋到，凌霜降极力用伞替谢妄撑着，仅仅几秒钟，他自己湿透大半。
  谢妄起身时，才发现凌霜降几乎在雨中，一直替自己撑着伞。
  他焦急把伞推过去：“你别管我，你穿的薄。”
  “没事。”凌霜降随手拂去脸颊的雨水，“我们快走吧。”
  谢妄凝重点头，牵起他的手。
  楼道的灯明亮温暖。
  两人正要进屋，旁边传来陈樱的声音。
  陈樱看起来在这里等了很久，她朝凌霜降点点头：“谢哥，我们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谢妄没有犹豫，说了一串数字：“商务合作+v。”
  随后，房间门被轻轻关闭。
  “那是你的微信？”凌霜降问。
  “我助理的微信，名片上的。”将凌霜降放在沙发上，谢妄想立刻查看他脚的伤势，但被凌霜降拒绝。
  凌霜降指着浴室：“你的衣服也湿了，先去洗澡，免得感冒。”
  谢妄清了清嗓子：“不用，我回我自己的房间洗。”
  凌霜降妥协：“好吧，但我想先把衣服和假发摘下去，因为现在很不舒服。”
  谢妄点头，避嫌地站到窗前：“这雨，可真大。”
  凌霜降悄然一笑，慢条斯理脱下丝袜，高跟鞋，随后赤着脚走到谢妄身后。
  谢妄以为他换完了，回头时看见凌霜降裸露的后背，吓了一跳。
  凌霜降半转着头：“帮我拉下拉链，我够不到。”
  谢妄心神一紧：“嗯。”
  拉链的声音在空荡寂静的房间尤为明显，随着声音落幕，裙子从肩头滑落，掉在脚底。
  洁白如瓷的脊背，赫然出现在谢妄面前。
  蝴蝶骨旁的红痣，依旧清晰。
  但今天看，却有不同的感觉。
  谢妄连忙避开视线：“赶紧穿衣服，免得生病。”
  “哦。”凌霜降慵懒应着，迈着纤长的腿慢悠悠走进卧室，像是走t台一样，不慌不忙。
  谢妄独自站在客厅，忽然有些不舒服。
  他用纸堵住鼻子：“屁股真翘。”
  “比我的还翘。”
  凌霜降出来时，已经摘下假发。
  他坐在沙发上，抬起右脚：“果然，起水泡了。”
  凌霜降此刻的样子，恢复如初，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不像女装时令谢妄那么紧张。
  动作自然地握住他的脚，谢妄说：“我帮你消毒，随后挑破吧。”
  凌霜降点头：“麻烦你了。”
  两人坐在一起，为了方便操作，凌霜降将腿抬到谢妄腿上，懒洋洋眯着眼睛，有些困倦，像只布偶猫。
  谢妄做事很认真，每一步动作都很轻，生怕弄疼凌霜降。他的手掌又足够宽大，单手握住凌霜降的脚腕绰绰有余。
  谢妄身上的气场和压迫感明明很重，脾气也看着不太好惹，偏偏现在的模样，像是凶狠的大狮子，温柔地对待自己的小玩具。
  凌霜降侧撑着头，想起陈樱和今晚的事情，忽然想逗逗他。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有机会，我帮你介绍。”
  谢妄眼神闪烁，蹙了蹙眉：“不用，我目前不想谈恋爱。”
  凌霜降笑了笑：“是么？我最近，突然有点想谈恋爱，有合适的，你帮我留意一下可以吗？”
  谢妄看他一眼，脸色不太好。
  他的兄弟模样好看，性格温柔，懂事体贴，像夺目的明珠。
  介绍给谁，都太便宜那个人。
  他甚至萌生偷偷藏匿明珠的想法。
  “你才多大就着急谈恋爱？你这个年纪，是好好拼搏事业的黄金年龄，不要被情爱束缚。”谢妄义正言辞。
  “可你上次还跟我说，要给我介绍对象。”凌霜降语气夹杂几分委屈，“你说话不算话。”
  其实谢妄早已经处理好水泡。但他并没有着急松开凌霜降，反而继续握着他的脚腕，轻轻摩挲。
  “那是当时的想法，后来经过了解，我发现你的性格不适合我周围的女生。”
  “她们很漂亮也很精明能干，就像毒蘑菇，看着诱人，实际上会把你拿捏得死死的，让你掉进感情陷阱，一败涂地。”
  谢妄侃然正色。
  见此，凌霜降想试探一下，如果谢妄知道他是gay，会有什么反应。
  他轻轻撑起身，下巴慢慢靠在谢妄的肩头，勾起眼尾：“那怎么办？”
  谢妄正襟危坐：“乖，毒蘑菇不采也罢，暂时别找女朋友了。”
  凌霜降轻笑：“哥哥，那找男朋友可以吗？”
  第19章 火葬场前夜
  这声哥哥温柔的要命，又在谢妄耳根落下，谢妄喉咙一紧。
  凌霜降灼热的呼吸悄然袭来，他僵硬扭头，发现对方正亲昵地将下巴枕在自己肩头，眼神干净纯粹，认真等待他的回答。
  “你又不是gay，喜欢男生干什么？”谢妄连忙避开视线：“我看过同志电影，连那里面的演员颜值都那么低，现实中出挑的gay必定更少。”
  谢妄觉得自己兄弟这个想法非常危险，有些微弯的思想，试图将他掰直。
  “况且，你还小，不懂gay的险恶。我有一个朋友，连续被三个渣gay骗身骗心，情路坎坷。”
  凌霜降瞧他认真分析的模样笑了，“但直男之中也有许多渣男，区分好人坏人的是人品，而不是性向。”
  谢妄知道凌霜降说的很有道理，也知道自己确实以偏概全，但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劝凌霜降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
  “霜降，当gay和装gay不一样。当gay很麻烦，因为他”
  关于不可描述方面，谢妄那天研究时，无意点开某个网站，看了两分钟。
  他第一反应就是下面那个肯定会疼得死去活来，但也又不想说得特别露骨，让凌霜降产生阴影，只好委婉地说：“总之，我们好好当直男就ok。”
  头疼得厉害，凌霜降慢慢收回身，靠在沙发上：“让你帮我介绍女朋友你也不肯，介绍男朋友你又不同意…”
  他瞥了一眼谢妄，微妙地翘起唇角：“你不会想把我占为己有吧？”
  “当然不是。”谢妄脸色瞬变，下意识起身，极力反驳：“我只是想让你拼事业，毕竟年轻人就要多奋斗。”
  凌霜降瞧他一副被冤枉后，又委屈又气恼的模样，低头笑了笑。
  他朝谢妄递出手：“好了，我在跟你开玩笑，知道你为了我好。”
  “嗯。”谢妄黑着脸，肝火稍稍退了些便坐在凌霜降身边，牵起他递过来的手，指腹捏了捏。
  感受着谢妄手掌的温度，凌霜降思忖很久。
  谢妄也意识到刚才语气有些急，朝他说：“你去洗澡吧，我也回去睡了。”
  凌霜降看了眼浴室：“我的浴室早上出门前便坏了，能让工人来维修吗？”
  谢妄抬起手腕：“这个时间恐怕有些难，不然我重新给你安排一间房，你去那里洗。”
  这个回答，令凌霜降多看谢妄两眼。他右手撑着脑袋，喃喃道：“不用麻烦，我去找其他嘉宾借用卫生间吧。”
  “为什么找其他人借？”谢妄蹙眉：“去我那里洗不就行了？”
  凌霜降一笑：“方便吗？”
  谢妄：“当然。”
  于是凌霜降拿着睡袍，准备前往谢妄房间。走廊里，他与谢妄并排而行，视线默默望着对方的侧颜，思索时有几分出神。
  很快，凌霜降洗完澡，换谢妄进去。
  坐在沙发上吹头，他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发现头部越来越疼。
  今天淋了雨，估计要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