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紧了唇角，慢慢的将长腿缩了回来。
  他正要上车离开，转角处突然走出来一个人。
  第360章 季连是燕季年
  “小叔？”
  燕尘从车上下来，看到了燕肆年，惊讶的喊了一声。
  燕肆年拉开车门，淡声道：“我有点事先走了。”
  他坐进驾驶位，驱车离去。
  燕尘觉得怪怪的，他锁了车，朝京大门口走去，大门口，四个女孩正在等他。
  “你来的也太晚了！”杨思怡哼了一声，“这可是你第一次正式和我们这些娘家人见面，你竟然还迟到了。”
  “哎呀，这不是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嘛，不算迟到。”张君吐了吐舌头，“走啦走啦，吃饭去。”
  周可艾眨了眨眼睛：“吃饭的事情先不急，你们两个老实交代，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燕尘咳了咳道：“就、就昨天晚上……这不，立马就来请你们吃饭吗。”
  “我跟他告白，他答应了，然后就在一起了。”张君红着脸道，“不都是这么回事嘛，有啥好问的，到底吃不吃饭了！”
  一行人朝吃饭的餐厅走去。
  点菜的时候，燕尘开口道：“我刚刚到的时候，看到了我小叔，他站在马路对面一直在看阿月……”
  林清月抬起眸子：“他看着我？”
  “他准备过去找你的时候，突然又不找了，说自己有事。”燕尘皱眉，“总觉得我小叔有点怪，但是不知道哪里怪。”
  林清月抿着唇。
  看来，第二人格也不是像她想象中的那么不在意她。
  只要他在意，那么，就有突破口。
  杨思怡撑着下巴：“如果燕尘和张君结婚了，燕肆年和小月月结婚了，那么请问，以后张君喊小月月什么？”
  周可艾大笑起来：“哎哟，小月月这是平白无故就长了辈分，小君君，你这个当晚辈的，以后可要多伺候着点长辈……”
  “嗡嗡嗡！”
  这时，林清月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写着，燕伯父。
  燕尘好奇道：“我爷爷跟你打电话干什么？”
  林清月抬头回答道：“不是你爷爷，是你爸爸。”
  燕老爷子的备注是老爷子，伯父的备注是燕伯沉。
  她拿着手机走出去接电话。
  “哈哈哈！”杨思怡大笑起来，“小君君你看到没，以后小月月是跟你公公一个辈分，你可得把小月月哄好了，以后燕家长辈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张君的小脸红透了：“你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多长了一张嘴，赶紧吃吧你！”
  她夹起一块排骨，堵住了杨思怡的嘴。
  燕尘扭头，看向餐厅外正在接电话的林清月，他怎么感觉燕家好像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林清月握着手机，仔细听燕伯沉说话。
  “关津的位置已经找到了，我也派人去走了一趟，不过他被关在地下室，入口在哪里暂时没有摸清楚，需要费点时间才能把人弄出来，你这边不要轻举妄动。”燕伯沉缓声道，“还有，季连的消息，也查到了。”
  “多年前那场大火，导致他半张脸被烧毁，当初事情闹得很大，政府支援了救济金治疗，治了个差不多，脸上一直留有疤痕，他获得出国留学名额之后，拿着一大笔公费金退学了，而那笔钱，全被他拿来整容，这些年来，他平均每年去两次整容医院，应该治疗的差不多了，但他具体整成了什么样子，暂时还不清楚。”
  “我拿到了他在整容机构留下的身体组织，请人做了亲子鉴定，报告结果显示，他确实是燕家的人，也就是说，季连，就是燕季年。”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不回燕家。”
  燕伯沉的声音充满了悲痛。
  许是因为是局外人，林清月显得冷静多了，她缓声开口道：“我想问一下，燕肆年在国外接受治疗那段时间，季连在哪里？”
  燕伯沉缓和了一下情绪开口道：“我查过，他曾去过阿年治疗所在地，具体做了什么查不到。”
  林清月眯起了眸子。
  她想到了某种可能，但还不是很确定。
  她开口道：“燕季年失踪后没再回来，似乎看起来也不打算回来，我建议伯父最好别贸然急着去找他，我们先静观其变，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燕伯沉叹了一口气。
  放在从前，他绝不会想到，他竟然会跟一个还没有二十岁的女孩子来聊燕家最大的秘密。
  这个女孩子，是他儿子的同班同学，他儿子还在无忧无虑的读书，而这个女孩子，已经学会了处理这么多难以处理的事。
  当初，他老婆还说阿月配不上他们家燕尘。
  如今看来，是燕尘这小子配不上阿月。
  他开口道：“等我再查查，查清楚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阿年这边，他的人格分裂症越来越严重，周医生也失去了踪迹……我安排人再去请一位知名心理医生回来。”
  和燕伯沉打完电话之后，林清月的心情有些沉重。
  很明显，季连是有备而来，而且燕肆年变成这样，很有可能和季连有关系。
  可是季连是燕肆年的亲哥哥，是燕家的第四个儿子，就算对燕肆年有不满，也不该彻底抹杀第一人格的存在……
  林清月没有进去吃饭，打了声招呼，开车前往蔷薇公寓。
  她刚从电梯口下来，就听到了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
  门口两个保镖低声汇报道：“从昨天开始，她就闹着要出去，不停地砸东西，还惊动了物业，不过物业那边已经被我们搪塞过去了。”
  林清月点头：“开门。”
  保镖将反锁的门打开，门一开，一个台灯就被扔出来。
  林清月抬手将台灯接住，走进去，将台灯放在了茶几上。
  她往沙发上一坐淡淡开口：“闹了一天一夜，还没闹够吗，坐下来，我们好好聊一聊。”
  “你让艾薇丝来见我，她躲起来当缩头乌龟是什么意思，她有本事把我关在这里，怎么就没本事来跟我面对面谈话！”朱妮抬手，将台灯砸在了地上。
  “艾薇丝是不可能来见你的。”林清月开口，“不过，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关于艾薇丝的私事，是对你有利的私事。”
  朱妮迫不及待开口：“什么私事？”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林清月漫不经心开口，“我告诉你艾薇丝的事，那你，也得告诉我季连的事，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和艾薇丝，都对这个男人如此执著，你要不愿意说，那我就走了。”
  她作势要起身。
  朱妮咬牙：“我说！”
  她被关在这里，一个人都见不到，好不容易来个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将人给放走。
  第361章 过去的岁月
  林清月将手提包的拉链拉开。
  她从里面拿出好几张照片，放在了茶几上。
  朱妮的眸子顿时瞪大了：“艾薇丝……她竟然跟别的男人搅和在一起，她这样做，对得起季连吗，不行，我要将这些照片给季连看……”
  林清月的手按在了照片上，她露出笑容：“朱小姐，轮到你来说了，说完后，这些照片就属于你。”
  朱妮被这些照片刺激到了情绪，语无伦次的说起来。
  “我和季连在一起都十几年了，艾薇丝突然出现，她一出现，季连就不要我了，如果季连知道她是这么个水性杨花烂货，绝不可能不要我……”
  “朱小姐，从你和季连认识开始讲起吧。”林清月靠在沙发上，“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朱妮的眉眼沉下来。
  “我还很小很小，大概五岁还是六岁的时候，家里突然多了个哥哥，那一年，季连来到我家，他八岁，那时候他还不叫季连，我爸妈叫他小水，因为是从水里捡回来的哥哥，所有才有了这么一个名字。
  我是家里独生女，我妈妈没有生育，没有办法再给窦家生儿子，于是这个捡来的哥哥，被我爸爸当成了窦家的香火。”
  “最初还挺好，安稳日子还没过几个月，我妈妈竟然开始怀疑水哥哥是我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白天我爸出去工作后，我妈就会折磨水哥哥。
  让水哥哥下河捉鱼摸虾，让他洗衣服煮饭，让他做各种苦力活，这也算了，我妈有点发疯，还暗地里折磨水哥哥，水哥哥的后背上都是被炭烧出来的伤疤……全是我妈干的！”
  “而我最开始不懂事，还跟着我妈妈一起欺负他，有一次他夜里发高烧，哭着喊妈妈，我让妈妈送他去医院，妈妈不同意，也不许我爸送，我就眼睁睁看着他烧的去了半条命，好在他命大，第二天醒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真正开始和他交心。”
  “我知道他没有记忆，他记不起自己叫什么，不记得自己是从哪里来，更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
  林清月了然。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季连不回燕家了，原来是失去了记忆。
  “我妈真的像疯了一样，天天折磨他，而我实在是太小了，我无能为力，只能在他每次被虐待过后，偷偷从家里拿药给他……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最初，应该是愧疚和不安，是为了给我妈妈赎罪。后来，后来我越来越喜欢他了……可是没想到，他在我家住了两年之后，就发生了大事。”
  “我早该知道他心理已经不正常了，我早该劝阻他……不，我应该劝阻我妈，应该劝我爸把他送走……
  可是我舍不得，我有自己的私心，我希望能陪他再久一点……
  那天晚上，我爸喝了酒睡着了，我妈妈将他的手按进了家中取暖的炭火之中，他的整个手掌心都烧坏了……也是那天晚上，我家发生了大火，整个房子被烧毁了，水库边上的小树林也被烧了……”
  朱妮将自己的袖子卷起来，手臂上蔓延着伤疤，这么多年过去了，烧伤的痕迹还是很明显。
  林清月抿紧唇，那次的大火，新闻上也有播报，说的是取暖炭火蔓延，家中的人都睡着了，所以火势才蔓延开。
  “其实这场火，是他放的，他将炉子里的炭火倒在了床上，大火腾的一下就烧起来了。”
  朱妮眼中蒙上了黑雾，“他恨我爸妈，恨我爸爸把他留在窦家，恨我妈妈日复一日的折磨他……他没有恨我，大火发生的时候，他把我救出来了，但是他自己却烧伤了……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爱上了他。”
  “我爸妈命大，没有死，他也命大，虽然被烧伤了，但是他恢复了记忆……他记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他还去找自己的家人了，但是没有找到……”
  林清月打断了她的叙述：“他什么时候去找过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