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温柔 第3节
作者:
倪多喜 更新:2024-05-15 06:24 字数:4153
他承认自己长得还可以,但是姐姐,你可是陆景策的女人,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觊觎陆景策的女人。
能不能别害他啊。
顾叙紧张得额头都冒汗了,下意识抬手擦了擦,谁知道陆景策朝他看过来,皮笑肉不笑的,“要不要帮你开个冷气?”
顾叙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大冬天的开什么冷气。”
何况他快被陆景策浑身的冷气压冻死了。
沈雁笙这时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失态,她低下头,沉默地戳着碗里的东西,脑子里想的是一会儿要怎么去找顾叙帮忙。
她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直到碗里被放进一只虾,听到陆景策说:“吃空气吗?”
她不由得一愣,这才注意到她刚刚碗里根本没有东西。
她抬头看陆景策,陆景策却已经在和旁边的朋友聊生意上的事。
好不容易熬到饭局结束,沈雁笙想找机会和顾叙说话,可顾叙见到她像见到洪水猛兽似的,一直躲她。以至于后来到了牌局上,她也没能和顾叙说上话。
又因为今晚是跨年夜,男人们都各自带了女人,到了牌局上,沈雁笙被几个女人拉上麻将桌,她推拒不了地打了几圈,中途看到顾叙去了外面,她连忙也跟着起身,说:“你们来吧,我去下洗手间。”
陆景策今晚没上牌桌,沈雁笙跟在顾叙出去的时候,他正倚在窗边抽烟。目光透过眼前灰白的烟雾看着沈雁笙的背影,神色淡淡,倒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沈雁笙一路跟着顾叙到洗手间,她站在外面焦躁地等,一直等到顾叙从洗手间出来,她连忙上前去,谁知还没开口,顾叙就吓得倒退一步,“姐姐你饶了我好吧?你可是陆哥带来的女人,你这一晚上老盯着我,不合适吧?”
他还有后半句没说,你不怕死,我还怕呢。
沈雁笙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误会了,解释道:“您误会了,顾检。”
她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说:“顾检,我是沈雁笙,沈海华的女儿。”
顾叙闻言不由得一怔,随后也反应过来,问:“所以你一晚上老盯着我,是为你父亲的事儿?”
沈雁笙点点头,说:“半个月前我曾经找过你,想请您帮帮忙,我父亲的案子……”
说到这个,顾叙也忽然想起来了。半个月前,他接手了沈海华的案子,有天下午,小区门卫打电话来说,有个姓沈的小姐想见见他。他当时就猜到是沈海华的女儿,直接让门卫把人打发了。
没想到在今晚这样的饭局上居然也能遇到。
此刻知道了沈雁笙的来意,他便也恢复了严肃,说:“沈小姐,不是我不帮你。我也是依照法律办事,你父亲的事情,我实在是爱莫能助。”
“可是——”沈雁笙还想再说什么,就见顾叙忽然抬头,看向她身后,露出笑容,“陆哥。”
沈雁笙闻言也下意识回过头,她眼眶还红着,正好落在陆景策眼里。
顾叙见陆景策来了,就赶紧撤了,说:“我先回去了啊,你们俩慢慢聊。”
说完就脚底抹油,很快消失在了走廊里。
沈雁笙看着顾叙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一瞬间只觉得最后的希望也没了。心底那根紧绷的弦几乎快要断掉,陆景策就站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因为强忍眼泪而通红的眼睛,半晌,总算开口,“你父亲的事儿,求他有什么用?”
沈雁笙眼里还蓄着泪水,她望着陆景策,试探着问:“你有办法?”
陆景策深深看她,漆黑的眸子像深潭里的井水,深不见底。
过了很久,他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捻出一根咬在齿间,低头拨动打火机将烟点燃。
沈雁笙就静静地站在陆景策面前,她看着陆景策抽了一会儿烟,终于忍不住,再度问:“陆景策,你有办法对不对?”
陆景策从灰白烟雾中抬眸看向她,沉默一会儿,终于开了口,“你父亲的问题是负债和烂尾,只要有钱就好解决。”
沈雁笙望着陆景策的目光忽然亮了起来,她望着陆景策的眼中充满期望,小心翼翼地道:“陆景策,你帮帮我好不好?”
指间的灰白烟雾缕缕升起,陆景策就透过这一缕烟雾看向沈雁笙。他眼里浮上几分淡淡的笑,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问她一句,“白帮忙啊?”
沈雁笙不由得愣住,身体都不由得僵硬了几分。
陆景策仍是看着她,眼里的笑意未散,说:“我可不是做慈善,沈雁笙,你要我帮忙,总要拿点东西来跟我交换。”
作者有话说:
喜欢的宝贝们帮我戳个收藏,谢谢大家(*^▽^*)~
第3章
沈雁笙和陆景策第三次见面,是在跨年夜之后的一个星期。
那一个星期里,沈雁笙依旧四处为父亲的事情奔波,可能求的人都求遍了,从前和父亲交好的那些世伯们不是对她避而不见,就是遗憾地表示自己也是自身难保、爱莫能助。
她甚至放下了自己最后的尊严,厚着脸皮去傅家求助过。
可王叔告诉她,傅叔叔和傅阿姨出国了,傅时煜最近也不在国内。
可她站在傅家门口,明明看到楼上窗边一闪而过的身影。
傅时煜并非不在国内,而是不肯见她而已。
回医院的途中,她坐在公交车上神思恍惚,险些坐过了站。
下了车,她深吸一口气,收敛起情绪,想着去帮妈妈买饭。
谁知就在去买饭的路上出了事,在她正准备走进一条巷子的时候,不知被谁从背后捂住了嘴,几乎只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就将她拖上了车。
被扔到车上的那瞬间,她才看清楚抓她的人,她立刻坐直身体,拼命往车子角落躲,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几个男人,“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是在犯罪!”
为首的男人冷笑一声,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贴上沈雁笙的脸颊,“犯罪?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老子们家里都快揭不开锅,既然你沈小姐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会让你好过。”
冰冷尖锐的匕首贴在沈雁笙的脸颊上,她害怕到需要紧紧咬住牙才能控制住不让身体发抖。
她盯着对方,问:“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是真的没有钱,如果有的话我早就还给你们了。”
“我他妈管你有没有!”男人恶狠狠道:“我不管你去偷去抢去卖,欠老子们的钱一个子儿都别想少!”
他拿着匕首拍了拍沈雁笙的脸颊,说:“再说了,你男朋友不是傅家的公子吗?会没钱?我他妈看你就是不想还!”
说话间,突然恶狠狠地掐住了沈雁笙的脖子,凶狠道:“我告诉你沈小姐,咱们都是刀尖舔血的人,逼急了就是豁出这条命不要,收不到钱,老子们就要你的命!”
沈雁笙被掐得几乎喘不上气,整张脸涨得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就在沈雁笙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那人才终于松开了手。
接下来的路程,沈雁笙全程被蒙住眼睛,她不知道她会被抓去哪里,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黑暗中未知的两个小时,是她有生以来最为恐惧的一段时间,每分每秒,都令她恐惧到几乎窒息。
两个小时后,她被人抓下车,蒙着眼睛绑着双手不知要将她带去哪里。
她感觉到呼啸的风声,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里。
黑色面巾被揭开的瞬间,她低头就看到茫茫大海。身后抓着她的男人将她往前一送,她踩到悬崖边的碎石,险些摔下万丈悬崖。
她吓得尖叫,眼泪跟着决堤。
她其实从来都不勇敢,她也很脆弱,也很害怕。
她在这一瞬间,忽然很恨傅时煜。她从上大学就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的感情,在她家里出事之后,他却丢下她。
他明知道她深陷绝境,走投无路,却能做到对她不闻不问,别说是在身边陪伴她,这么久以来,连一通电话也没有过。
为首的男人等沈雁笙哭得差不多了,又对她动之以情,说:“怎么样沈小姐?想通了没有?还钱还是不还钱?你今天把钱还了,你父亲的债就一笔勾销。你今天要是不还,就别怪我心狠,丢你到海里喂鲨鱼。”
沈雁笙迎着海风,绝望地闭上眼睛。
过了很久,当她再度睁开眼睛时,坚定的神色已经取代了眼里的脆弱和眼泪,她看向旁边的男人,说:“我还。”
陆景策接到沈雁笙电话的时候,正在公司开会。
会议的主题是关于接手沈家那几个烂尾盘的问题,不过会议开到一半就陷入了僵局。
原因无非就是沈家那几个盘根本碰不得,如果能碰,早就有开发商接盘。没人接盘,就是因为不能碰,摆明就是亏钱的生意。而且亏的不是一点半点,稍不注意就是巨额亏损。
再加上产业链的负债,也是一笔巨额费用。
赵城作为跟在陆景策身边多年的心腹,大家都把希望放在赵城身上,指望赵城能说服他们陆总打消这个念头。
赵城明知陆景策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但还是硬着头皮劝道:“陆总,各项数据都显示这几盘不能碰,要不然还是……”
陆景策打断他,一锤定音,“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找你们来不是要听你们的意见。”
他把手里的文件丢下,起身拿起外套,说:“到时候造成的一切亏损走我的私人账户。”
从会议室出来,陆景策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看到是沈雁笙打来的电话,多少有点意外。
他接起来,开口问:“怎么了?”
电话那头仿佛有呼啸的海风,跟着是沈雁笙带着哭腔的声音,“陆景策,救我。”
从北城市中心到黑风崖有整整两个小时的路程,陆景策却在一个半小时内赶到。
他一路将车开得飞快,临近黑风崖,看到沈雁笙被押着站在悬崖边的场景,他一张脸阴沉得厉害,眼里是真正起了杀意。
抓着沈雁笙的那个男人名叫程九,听到汽车的声音,警惕地回过头。看到陆景策只身前来,笑道:“陆总果然爽快。”
陆景策走过去,将一箱钱丢到程九面前,寒声道:“放人。”
程九一手抓住沈雁笙,一手握着匕首架在沈雁笙脖子上,笑着道:“您先别急,让我们兄弟们点点数先。”
说着,朝身边几个小弟使个眼色,其中一人上前捡起箱子,另外几个人走去陆景策的车前,搜车子里的另外几个箱子。
过了好一会儿,总算将钱点清,其中一名小弟抬头道:“九哥!够数!”
程九笑了笑,对沈雁笙说:“这就对了嘛,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要是早点肯还钱,也不至于受这皮肉之苦。”
话虽然这样说,却仍然没有放过沈雁笙。
他一边将沈雁笙挟作人质,一边示意小弟们把钱带上车。到了车前,又要求陆景策把手机交出来。
陆景策微微眯了下眼,脸色更加阴沉。
程九道:“您别见怪,出来混的,这点警觉心都没有,我这些年不是白混了?不把手机拿走,您报警抓我们怎么办?”
陆景策冷冷地看了程九一眼,随后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丢过去。
程九接住手机,直接把沈雁笙抓上了车。他速度极快,上车的瞬间,小弟一脚油门将车开出去,车子跑出几百米远,沈雁笙被从车里扔出来。
陆景策开着车紧跟在后,沈雁笙被扔下车的那瞬间,他猛地一脚刹车下去,嘴里克制不住地骂了句脏话:“操!”
他猛地一拉手刹,立刻下车。
沈雁笙被扔下车的时候是面部着地,额头在地上撞出一个血窟窿,整个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