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慮。
作者:
不勝寒。 更新:2024-05-15 06:26 字数:3380
每到个新地界,找一位情人。
去到淡公馆时,找淡典。
去到学校时,找男生。
去到理发店时,找黑哥。
现下在公司,找常道春。
过去情人,忘却了么?
柳姝未忘,仍在守候着旧事。
只是甚么事都埋心底。
凌晨六点时,她捂着嘴唇,起了床,率先便是去洗手间。
又在牙疼了。
过去有淡典,现下有谁?
柳姝只得自己拿牙刷,对着镜子,泪着眼在刷。
不可否认,她想淡典了。
只是未说,又未说。
双子座,多情善变又事事都在心底。
像是烙印,像是命运。
刷过牙,她由毛巾架上拿过毛巾擦嘴,下意识地走去卧室,要喝奶粉。
何处有奶粉?
只有一袭起来的人,长发披散着,正在穿衣物。
一碗泡好的奶粉,柳姝自己踢走了。
近日淡典仍在,前几日她会发消息,问柳姝去了哪,后几日皆是转账。
柳姝本有机会回去,只是她不愿。
她守着旧事,像是出不来了。
忡忡的心事未曾讲。
参加母亲葬礼时,白花见证了她。
见证她的掉泪,见证她的心事诞生。
淡典过得并不好。
她不常回台湾的家,每日里都去乐团排练,排练过后宿在酒店。
似是记忆回溯,回溯到她试图脱离柳姝的日子。
偶尔回去,次日早上起她都会冲奶粉,只不过喂给自己。
淡色的唇一分,纯白的奶液顺着唇珠滑进嘴唇,填满牙缝,糊住口腔。
牛奶如斯难饮,依旧饮。
二月二十叁日。
家内一切未改,淡典定时会洗柳姝的衣物,定时会换沙发底下的巧克力,每餐皆会将柳姝的碗摆出来。
早餐时,碗摆过去,收回去时依旧一碗空。
中餐时,她似乎魔怔了,为碗夹菜。
晚餐时,碗内多出许多菜品。
缘何痴情至为只碗夹菜?
碗却又不懂吃。
淡典淡漠地举起碗,碗内甚么菜也无,单只是白粥,她仿若是看着柳姝碗内有饭,便享了口福。
鱼香肉丝,溜肉段,水煮鱼。
淡典仰首,一碗白粥过喉,金丝镜优雅地折出目光,分明是满足。
台历旁的表一秒一秒地走。
「鱼香肉丝是你的最中意。」
她淡柔地讲,目光情深,宛若真在看人。
「柳姝,明天吃甚么?」
六十秒过去,分针颤抖着,只是走了一步。
不知从何时起,淡典养成习惯。
新习惯俗名为自言自语,学名为精神分裂。
她将台历倒扣,住在同柳姝的家里,同幻觉一齐生活。
柳姝饮了的,实际她在饮。
柳姝用了的,实际她在倒。
垃圾桶是她用最多的家具,饮牛奶后她吐进去,食不净饭食,将饭倒进去。
淡典不协调地独自生活,将自己折磨至眼底很青,几乎瘦脱了相,才会回神。
现下……现下是几多时间?
女人掌着台历,将扣好的台历再度掰起。
叁月二十九,柳姝已走了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了,未曾有半分消息。
柳姝宛若是人间蒸发,潇洒地消失在新年。
而她留在新年前。
淡典的厨艺已精进,不会或甜或咸。
人走后精进还有用么?
她极力遏制性子,不会再随便打人。
过去的伤害,减免了么?
淡典同柳姝似乎淡锋同柳知的翻版,子女的命运多半同父母一致。
一条荆棘路,分明有血迹,她们仍旧踏入。
曾经的眼睁睁目睹,现下被欲望裹缚。
再一次地去到旧路。
——
《万目睽睽之下——焦虑》
纪录片正在开拍,出道战已将近了,她们十位竞争,留下五位成团出道,每位观众每日有五次投票权。
劲升的数字,霎时苛刻的旁人,肃穆的周遭。
每日都有摄像头跟着她们,几乎渗透进日常生活。
柳姝有些无以适从。
她依旧如常,利落,不细心,丢叁落四,经常办错事。
被摄像头单独约谈时,在一个大房子内,房子内只有一个椅子,几个摄像头对准她,她坐过去,约谈开启。
「长青,最近有焦虑吗?」
柳姝道:「她们在焦虑,尤其是道春,饭也食不下,一食就会吐。」
常道春近日又瘦,为维持镜头前的美,她做了太多。
换衣服时,柳姝偶然瞥见常道春的肋骨,一根一根地突兀,她削瘦到不似乎人,似乎一只骨架。
唯有如此,于高精度的镜头前才算是美。
「你呢?」
柳姝焦虑,只是不再开口。
现下网络流行讲她,几千行通篇的诋辱,一辱抵十誉,她看不到自己的正面评价,却又病态地来回刷,直至看到心要碎了,才凄惶地停手。
出现最多的一个字是:花瓶。
于众人之前,她袒露不出任何。
只是露出她的表情管理,用最情深的眼神,将问题答过去。
在柳姝心底,忽略问题是最好的解题方法。
于是问题愈来愈大,会有一天问倒她。
——
「道春,你最近焦虑吗?」
常道春宛若不食烟火,不食烟火的皮囊下包着颗野心,此刻她的神情是淡薄,此刻她的心在焦灼。
「未曾。」
练习生端坐着,手搭在另只手臂上,似乎正在掐自己,丝毫不放宽手,已然起了青筋。
「长青讲你最近焦虑到饭也食不下。」
常道春道:「单是胃口不好。」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是这样么?
常道春被问,淡淡地滚下热泪:「真正如此。」
她离席。
身前是父母,身后是前途。
父母逼她回去,前途不容许她浪费青春。
她孤注一掷许多年,依旧不温不火。
倘若这次拼不出,她便要回家潜心养性。
常道春的手臂上又多添一处掐伤。
——
回去寝室,两位不袒露心事的练习生会面。
一位多虑忡忡,一位用优雅粉饰。
柳姝道:「你被问了。」
常道春去到洗手间,掌住水龙头:「谁准你透露我的?」
水不断地涌出,拍在指节上,指节带住水,朝脸上一拍,泪痕便洗去。
她的口吻如冰般冷,柳姝却由后面环住她。
柳姝道:「你清楚我为甚么抱你么?」
常道春道:「为甚么?」
柳姝道:「我也不知为甚么。」
她续道,「有些事是未有原因的。」
水止了。
泪再次掉出,落入水池中。
常道春回过首,脸上泪痕遍布。
她环住柳姝,用手托住柳姝的腰,宛若是跳舞,她们逐步地进退,直至退至墙壁处,她嘴唇带水,颤抖地用唇贴近柳姝的唇。
一吻青涩。
青涩的吻技,青涩的泪。
二吻,柳姝礼貌地回应她。
叁吻,柳姝掀开常道春的衣物,露出她的肋骨,轻声地问:「我可以吻么?」
四吻,柳姝进去常道春的衣内,常道春纵容她,用手托住她的后脑,任她去吻肋骨。
吻肋骨,吻那般瘦的乳。
有些事是未有原因。
她们关了摄像头,折腾去床上。
柳姝亦被感染,到流了眼泪。
她泪着眼别过首,粉色衬衫散开了,刘海已被泪打湿,下巴处处沾泪。
常道春吻去它,却吻不去,自己的泪亦一滴滴地掉,几乎挡不住。
「你曾做过么?」柳姝问,「需我教你么?」
似乎初见那日,手把手地教。
手指搁于何处?阴蒂。
嘴唇阖于何处?乳首。
舌尖需会逗弄。
万不可生硬到像块木头。
常道春用手为柳姝揉,见到柳姝出水便揽上去,方便揉出情潮。
柳姝的眼愈变愈湿,眉愈变愈情欲,轻轻地皱着。
她像是绷紧了身子,只是情潮并未降临她,同她一回回地擦身而过。
「单是如此,你舒适?」常道春问。
柳姝的脸已透红,她未在开腔,用纤瘦的手臂挡住眼睛。
有人却不允。
常道春将她的手臂拿开,墨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莫去遮。」她道,「你如此很美。」
说着俯身,成片的吻落在柳姝嘴唇。
「既如此,你多动些……」
柳姝夹紧了双腿,柔软地起落,跟随着常道春的那根指。
那根指疏薄地立着,几乎不通要领,要么将柳姝按疼,要么力度太轻,仅仅刮过去。
柳姝又是痛到紧脚趾,轻声说话,又是抬起臀去迎合她。
前前后后忙了一小时,累至浑身是汗,情潮仍旧未曾到过。
柳姝腹中聚火,却无从释放,便转过身,去一旁拽了片被褥,自己钻进去弄。
过了片刻,她弄出来了,湿漉漉地探出来首,问:「道春,你有纸么?」
常道春将纸递过去,柳姝又钻进被褥。
被褥内鼓囊地捣鼓一阵后,从里面扔出来一团纸。
柳姝湿着头发出来,尚且吐着息,脸上透红,显然是闷到了:「我弄出来了。」
「长青,道春,能进来么?」
这时,工作人员敲门。
柳姝失望道:「我还想再弄一次……」
常道春道:「晚间我陪你。」
她们共同将门打开,一位衣冠楚楚,一位衣衫不整,开门时柳姝才反应过来要整衣衫,后知后觉地系上扣子。
摄像头拍见了柳姝扔在地上的纸团,上面带着她已风干的水。
柳姝道:「对唔住,衣冠不整地见你。」
——以下是作话。
常道春:我不会做爱。
淡典:既不会,下去。
柳姝:不要,我好不容易才吃到肉。
淡典:你胳膊肘向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