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邹檬在医院养着的这几天，贺禹洲也没去学校，班主任来看了她一次，到了高叁时的班主任已经不是以前的孙老师，邹檬对这位班主任老师并没有太熟络的感情。
  孙老师和她打了几通电话，言语中尽是心疼。
  邹檬看出了两位老师的区别，班主任老师可能是碍于贺禹洲的关系，加上自己班上的学生，如果班主任当初再深入了解一下，后面的事情也可能不会发生。
  孙老师就不一样，虽然没来看她，但邹檬感受到了她的真心。
  总之贺禹洲对那位班主任也没什么好脸色。
  相比来说邹檬对这种看的很淡，至亲关系都能如此，又何况是这短暂的师生情。
  邹檬出院前，邹洁来了医院。
  “姑妈。”
  贺禹洲好奇来人，但听到这声称呼，立马把邹檬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邹洁：“你来干什么？”
  “贺同学吧？”邹洁勉强地扯出一道笑容，“感谢你为了我们邹檬做这么多。”
  “呵。”贺禹洲嗤笑，“我们邹檬？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邹洁看了看邹檬，“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可以吗？”
  贺禹洲言辞拒绝。
  “贺同学，我知道你现在一门心思护着邹檬，但是我想提醒一下，至少在当下，我还是邹檬的监护人。”
  “你不提也就罢了，监护人？这会儿你知道她是未成年了是吗？你护她了吗？她好好一个人被你们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说到这个贺禹洲就来气。
  “贺禹洲，我想吃个烤红薯可以吗？”邹檬拉拉他的袖子，“医院门口有，放在大油桶里烘的那种。”
  贺禹洲知道，她想支开自己，但是他很担心，他怕邹檬再受到任何伤害。
  “放心吧。”邹檬安慰他，“不会有事的。”
  “你找了个好男朋友。”邹洁等贺禹洲出门后，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帅，有钱，有能力。”
  “什么意思？”邹檬前两点都懂，但最后这点，邹檬觉得她另有所指。
  “看来你还不知道？”
  邹檬等她说下去。
  “妈和刘海峰都被拘留了。”
  邹檬有些惊讶，想了想又觉得很正常，“难道不应该吗？”
  邹洁无法反驳。
  “姑妈，如果你是来让我放他们一马的话，我觉得你来错了。既然你说了这是贺禹洲做的，那就代表是我的意思。”
  “的确不值得被原谅。但是邹檬，小远又做错了什么呢？一个是他的奶奶，一个是他的父亲，他们一个个留下案底，小远这辈子都毁了，以后没法入党，警察，公务员他都没办法去考。”邹洁叹气，“我只想你给小远一个机会。”
  “姑妈，这件事情里面，有且只有一位受害者，那就是我。”邹檬倔强地看着她，“你没有权利要求一个受害者去原谅。他们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替小远的未来考虑吗？如果没有，那你凭什么要求我？”
  邹洁知道希望不大，但是她还是想为此一试：“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但是邹檬，看在一家人相处了这多年的份上……”
  “姑妈，一家人相处这么多年，所以一个把我关在储物间里两天，一个意图强奸我？你和我说让我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合适吗？”
  “邹檬……”
  “姑妈，如果你执意是要我放过他们，那我直接告诉你，不可能。”她偏过头，忍着泪水，“你走吧。”
  她的回答完全在邹洁的意料之内，邹洁点点头苦笑：“其实，你真的是我们邹家的人，遗传着的血液是自私的。”
  她站起身：“刘海峰被打倒重伤入院，在医院拘留，这个你替我谢谢你男朋友，抛开刘海峰是小远爸爸这一点来说，对于他这种不要脸的渣男被打成这样我内心还是很爽的。”
  “你是说，贺禹洲打了……”
  “他自己打的还是找人打的，我不知道，反正刘海峰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好过。但是邹檬……”邹洁话锋一转，“作为女人，作为长辈，我最后给你个忠告，你觉得家庭背景悬殊太大的爱情，真的会幸福吗？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里，灰姑娘从来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邹洁点到为止，“等遗产保管的各项手续办理完成后，我们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希望你好。”
  “姑妈……”邹檬看着她走到门口的背影，“我也希望你好。”
  邹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最后一丝亲情，大概就这样被她斩断了。
  邹檬没有太感受过浓烈的亲情，却也在它消失的时候黯然神伤。
  “还不开心？”贺禹洲问她。
  “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不讲人情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檬檬…”贺禹洲握着她的手，“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不必为了他们妥协。”
  “你不要被他们所谓的善良绑架，你没有错。”贺禹洲把她抱在怀里，“他们无权评判你的一切，更何况，你都是对的。”
  “贺禹洲。”邹檬搂着他的腰，“你怎么这么好？”
  他轻笑，“我没有那么好，檬檬，我们从小到大都在听道理，道理听多了就好像道理都是对的一样。”
  邹檬被他抱着，感觉由外到内都是暖暖的，她靠在他的胸口，听见他讲话时胸腔微微地震动。
  “我不想站那些道理，我只想站你。”
  邹檬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她突然想到邹洁的话，她问贺禹洲：“你找人打了刘海峰？”
  “嗯。”贺禹洲点头，“别担心，这些事情交给他们专业的人。”
  “真的不会有事？”邹檬的确有些紧张，“我不想你为了他们做傻事，不值得。”
  “檬檬。”贺禹洲低头吻她额头，“关于你的事，没有不值得的。”
  邹檬想，或许上天还是对她仁慈的，狠心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那些爱。却让她拥有了贺禹洲的爱，全世界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爱。
  ********
  邹檬十八岁的生日就在眼前，她回到学校接续上课。好学生请了几天假，班里不免有些八卦，但是任绛雅一句“她生病了”就把大家搪塞回去了。
  回到班级后，大家对她的回来并没有过多在意。邹檬感谢这份冷漠。
  “真的全都好了？”任绛雅看看她的手，“手上也全好了？”
  “嗯，都好了。”邹檬的手上有几条结痂的伤疤，有几道是新长出的皮肤组织，呈现淡淡的粉色。
  “那天真是吓死我了。”任绛雅回想起来，“还好玻璃片薄，要是再厚点扎得深一点，伤了神经就不好了。”
  “谢谢你。”邹檬反握住她的手，很真诚地道谢。
  “开什么玩笑！”任绛雅惊呼，“这么见外的吗？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是。”邹檬对她笑。
  “那就是咯。”任绛雅开心，“不过我应该感觉到不对的时候就报警的，这样你也不至于受到后面那些伤害。”
  “不要自责。你已经做得很棒了。”邹檬很感激她，换了她自己，可能不会这么警觉。
  “哎，本来可以上演美女救美女，倒是便宜了贺禹洲。”
  “……”
  ********
  邹檬的生日正好在假期内，任绛雅想要生日当天和她一起庆祝，但是被贺禹洲严词拒绝，他一把搂住邹檬问任绛雅：“没有男朋友吗？节假日不和男朋友一起吗？”
  任绛雅气得牙痒痒怒吼：“你这样的人凭什么找到这么好的女朋友？！”
  “那凭的可多了。”贺禹洲淡定地回答：“你该问的是为什么你这样的找不到男朋友。”
  邹檬拍开他的手：“在学校呢。”她睨了贺禹洲一眼：“你别老欺负小雅。”
  贺禹洲烦任绛雅一直霸占邹檬，却又不能对她太有敌意，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收敛了，毕竟任绛雅也是站在邹檬一边的。
  任绛雅提前送了邹檬一支钢笔，她知道贺禹洲肯定要铆足劲在当天送大礼，在金钱方面她比不上贺禹洲，但她可以做第一个送礼的。
  “你就这么喜欢她送的钢笔？”贺禹洲有些吃味儿，任绛雅怎么什么都要掺和一脚，关键是她送了份邹檬喜欢的礼物。
  “嗯，挺喜欢的。”
  邹檬的父母去世后，她就没有再收到过什么礼物了，刚开始两年，她还能收到一些小玩具，后来她长大了，玩具也不玩了，礼物也没有了。
  初中的时候，很多同学生日会收到钢笔，邹檬很羡慕。如今她也收到了钢笔，自然很高兴。
  “现在还有人用钢笔吗？”贺禹洲撇撇嘴。
  邹檬每次对于他们俩幼稚的行为都很无奈。
  “你就不能和小雅好好相处？非得这么针锋相对吗？”
  贺禹洲想了想，“其实也不是不行。”
  “嗯？”
  “那你说说，我和任绛雅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
  邹檬一时无语，这么不和的两个人居然还能问出同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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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困好困，困死了。
  小贺大概就是感性的时候感性，傻逼的时候傻逼。
  大多数时间傻逼，偶尔感性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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