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盛忆才刚眼前一亮，就听见一声“竜神の剣を喰らえ”，吓得她也不好再想些其他的，赶紧又一个shift跟上了加菲的法鸡往高空升去。
  源氏的拔刀就是冲着天使来的，可惜他为了追上半空中的天使，已经用掉了技能，这时候是决计再追不上飞得更高的盛忆的了，只能回头去砍地面上的敌人。
  等到他收刀入鞘，就看到天使施施然落地，抬起了左手。
  “英雄不朽，但要付出代价。”
  这是天使的魔女皮肤所带的特殊语音，尽管知道敌方只能听到与往常无二的“英雄不朽”，盛忆还是忍不住想笑。
  要付出什么代价？
  ——一个活活气死的源氏。
  这也就是她最初喜欢上天使的原因——能让敌人绝望、让他们觉得自己的一番努力全都付之东流。
  金色的光芒褪去，被源氏砍死的76和大锤重新站在了原地。
  盛忆能感觉得出来，对面实力普遍不高，也正因如此，她才敢一边跟加菲的法鸡飞一边一心二用地想如何提高实力。大锤和毛妹都玩得不错，尽管76和dj全程划水，他们也一路很顺畅地将车推到了终点。
  而那两个最开始气焰还很嚣张的人，在那之后就几乎没说过话。
  [比赛][bye昨天]：双|飞不错啊。
  雅典娜系统宣布他们胜利的同时，盛忆有些讶异地发现公屏上出现了这么一句话。
  还是那个源氏。
  平心而论，上个赛季她的麦克雷也是被对面夸过几次的，这种来自敌人的夸奖总是格外令人受用。
  [比赛][bye昨天]：一开始怎么不拿？
  [比赛][苍术]：谢谢，一开始没抢到。
  那对双排显然自己也觉得无趣，一结束就离开了比赛。盛忆按着tab，看见队伍最末端空出的那两个空位，陷入了思索之中，哪怕是接下来加菲法鸡的最佳都没有打断她的思绪。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等回到小队语音，盛忆终于开口道。
  “你说，像法鸡玩成这样的人都好意思当个法鸡主播，”她语速不快，还带了点促狭的意思，“你不如也去做直播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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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直播？”
  加菲的声音中可以很明显地听出他的迟疑。
  倒不是怀疑她的话，更像是之前从来没考虑过这个方面，这会儿听她提起才第一次开始思索这提议的可行性。
  “对啊，直播。”
  对这方面，盛忆同样比他了解多了。
  “像你这样只玩一个英雄的，用这个当噱头也很不错，肯定是能吸引很多观众的。”盛忆若有所思，她本来只是随口一提，结果自己越说也越觉得可行，“而且跟我不一样，大学生的话，直播时间比较固定也充分，你又是住在家里，环境也很合适。”
  “再往更广的地方想，现在天使也好法鸡也好，双|飞都是弱势嘛。你这时候做个法鸡主播，让大家看看双|飞也是可以很carry的，等以后有人气了，咱们的游戏环境没准儿都能好点呢。”
  加菲虽然没说话，不过从他的沉默中，盛忆也猜得出几分他的意思。
  应该是在认真思考她的提议。
  “我以前还真没往这儿想过，”过了一会儿，加菲开口说道，“那……”
  他的语气听上去已经有些松动了。
  果然，接下来加菲说道：“要不试试？”
  “好啊。”
  盛忆马上应声，尽管不是她本人，但认识的人去当名主播依然是一件挺让人兴奋的事。
  “那么问题来了，”她接着说，“去哪儿比较好啊？”
  旗鱼应该是《守望先锋》眼下发展最成熟的平台之一了，很多有名的主播也都是出自那里。不过多少总受到之前那对双|飞的影响，盛忆并不想将其列入考虑选项之一。
  当然，要是加菲本人想去旗鱼发展，她也是支持的。
  “反正不去旗鱼。”
  加菲却斩钉截铁地说道，听上去倒跟她想的一样。
  盛忆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点笑意在她自己发觉之前就转瞬即逝。
  “那，竹子怎么样？”她认真提议道，“现在人气仅次于旗鱼，不过就我来看，在平台对待守望的态度上，去竹子的前景好一些。”
  “那就竹子吧。”
  加菲立刻采纳了她的建议：“我去看看怎么开直播间好了。”
  对于他的做法，盛忆毫不意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发现两个人的投缘也有不少原因——就比如这样说到就去做的行事风格。
  不过，加菲还是跟她不一样的，不管是行为处事还是平时说话的语气，都让盛忆感觉这是个很温和的人。
  ……但这从他法鸡的打法上是看不出来的。
  加菲的法鸡，总的概括就一个字——“凶”。
  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他自己都非常狠，残血甚至丝血去追杀敌人都是常事，而这样的做法背后是绝对的自信。
  ——因为他确实成功做到了，极少失手。
  如此一来，盛忆倒不可能肯定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也点开了竹子直播平台的成为主播的注意事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加菲的。
  盛忆的视线若有所思地停在了开通直播间的要求上。
  现在是个网络实名制的时代，对主播的要求就更是如此，想要直播间审批通过，当然是要证件来证明的。而且，不仅需要身份证的照片，还需要本人手持身份证的正面照。
  她看着这寥寥几行字的要求，思绪蓦地就飘远了。
  ……坐在电脑另一边的人，长的是什么样呢？
  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盛忆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在网上认识的人明明并不少，可从来没有要去探究人家的意思。
  那种异样的感觉也好，想要知道加菲长相的想法也罢，都是第一回。
  这……
  虽然从没谈过恋爱，可明里暗里也被人追过，周围同学也总有瞒着父母老师早恋的，盛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是……
  她不会隔着网线，对一个才认识不久、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产生好感了吧？
  “苍术。”
  “啊、啊？”
  突然被叫到名字，本来就在想些有的没的的盛忆不由有些心虚：“什么事？”
  “我弄好了，现在等审核。”加菲察觉到她的异样，沉默了一下，“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
  她连忙应声道：“既然好了，那就先开吧。”
  伴随着一声系统提示音，主界面上出现了竞技比赛的紫色搜索框。
  盛忆在英雄界面上戳来戳去打发时间，也算是稍微冷静了下来。
  是啊，他们认识的时间实在算不上长，满打满算还不到两个礼拜……加菲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想她呢。
  “真的没事？”
  盛忆觉得这家伙真是在不该敏锐的地方敏锐，加菲的语气里透着些半信半疑：“我这么说可能不太妥当……不过总感觉你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怎么会呢，”她打了个哈哈，“你想多了。”
  过了几秒后，加菲才“哦”了一声，直到两人排进比赛后，他跟往常一样直接跳到了队伍语音，盛忆才松了口气。
  幸好没被发现。
  但不知怎么的，她又觉得有些失望。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两个人一起双排的过程中产生了点变化。
  加菲毕竟是第一次开直播，在审核通过后，对直播软件的那些林林总总的设置也是两眼一抹黑，虽然对这么麻烦自家天使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过能求助的也就只有她了。
  而盛忆本身的性格使然，就算没有那点似是而非的好感作祟，对别人的求助也向来是义不容辞。但鉴于她本身也没什么经验，俩新手一起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清楚到底怎么把直播间的码率调高。
  好在上个赛季混迹五百强的经历还是给她积累了不少人脉，问了几个主播朋友后，加菲的直播间也初见规模地搭建起来了。
  “喜欢的朋友可以点波关注。”
  第一次听见加菲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这句话的时候，盛忆顾及着自己的形象，悄悄闭了麦，笑得倒在旁边的床上打了两个滚。
  半晌，她看着手机app视频右下角的“已关注”按钮，悄悄翘起了嘴角。
  她可是加菲的第一名观众、第一个关注了他的粉丝。
  现在直播间还很冷清，横竖不过几百来个订阅，但盛忆对自己挑中的法鸡很有信心，知道就以他的技术，这订阅人数迟早会翻几番甚至几十番地增长。
  然而……
  她倒没想过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
  排进新一把的比赛，她看见了对面某个熟悉的id，点开生涯，发现应该还真是本人。
  “加菲，”盛忆也没藏着声音里的笑意，“对面有个主播。”
  “嗯？哪个？”
  “那个五颗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