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面色一变：“在哪？”
  “你在哪？我派人接你。”韩冰说。
  萧可想着，可能是对方的秘密基地，于是说了声“好”。
  然后，给韩冰发了个位置。
  “什么事？”秦剑锋看到萧可的神情有些异样。
  萧可想了想，这件事，秦剑锋也不是不知道，告诉他也无妨，于是，就附耳说了句。
  秦剑锋脸色有些难看，“那你去吧，我把小芪给你送回去。”
  “好。”
  黄芪很有眼色，看到萧可的神色，就知道这一次不可能带她，于是也没开口。
  尽管，很想像个橡皮糖那样一直粘着萧可。
  黄芪上了一辆警车，而萧可上了一辆迷彩涂装的吉普，二人在机关家属院门口分道扬镳。
  坐在吉普车里，还被要求戴上了眼罩。
  萧可很配合，同时也确定了猜想，果然是秘密基地。
  ……
  中医院。
  郑九州的母亲还没送来。
  但他已经拿到全部病例和化验单，是家人传真过来的。
  此时，他就坐在毛仲景的面前。
  毛仲景一一看完，叹了口气。
  郑九州心中顿时一凉。
  毛仲景道：“年纪大了，各种器官老化，甚至衰竭，有个思想准备吧！”
  郑九州马上就泪眼汪汪：“毛院长，您也没有办法？省城医院可是推荐了您啊！”
  “这是自然规律！”毛仲景摇了摇头。
  郑九州生就豹眉环眼，一尊粗莽大汉。
  毛仲景以为，他是那种流血不流泪的男人。
  现在看来，正应了那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心头不忍，却也没有什么好的说辞安慰。
  “毛院长，那个萧强，医术很高明？”
  郑九州眼睛突然一亮，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木。
  “你认识强子？”毛仲景好奇道。
  “哦，打过交道。”郑九州有些脸红。
  毛仲景皱了皱眉，如果认识，为什么在抢救室门口，两人没打招呼，莫非存在过节。
  “毛院长，我曾经冒犯过萧先生。”
  “原来如此。”
  “您就告诉我，如果他出手，是不是有把握？”
  “他比老头子强多了，但是，你们有过节……”
  郑九州霍然起身，将毛仲景吓了一跳，他握拳道：“我们过节已经解开，再说了，只要他能救我母亲，我愿意做任何事。”
  毛仲景哑然失笑，“郑先生真是个大孝子啊！”
  郑九州撇撇嘴，又要哭：“我爸走得早，老娘年纪轻轻就守寡，一个人把我们兄弟姐妹拉扯大，她吃了太多苦，还没来得及享福就……”
  “别说了。”毛仲景眨眨眼睛，拍拍郑九州的肩膀，“用你的孝心去感动强子吧！”
  “欸！”
  ……
  卸下眼罩后，萧可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小院。
  四周高墙林立，显得有些阴森、幽静。
  “跟我来。”韩冰适时出现，面无表情。
  萧可原以为她是在下属面前故作严肃，然而，等他见到杀手之后，就不这么想了。
  一个墙壁都由金属构成的房间。
  正中央的金属椅子上，坐着一个血人。
  面目全非，奄奄一息。
  萧可看了眼，微微皱眉，当然不是同情。
  “问出什么了没有？”
  “只知道他是玖。”韩冰摇头，“揍的面目全非，注射了东莨菪碱，依然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东莨菪碱？”
  “一种化学药物，服用后，可以瓦解人的意志，在刑讯逼供中，有奇效。”
  “哦，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也没什么收获，而且……”韩冰眼眶一红。
  “而且什么？”
  “没什么。”
  萧可马上猜到什么，瞪大眼睛问：“有同志受伤？”
  韩冰摇头。
  “有……同志牺牲？”萧可嗓子一阵干涩。
  韩冰沉痛的点头，泪珠不由自主的滚落。
  “怎么搞的，我不是跟你讲了，要派有实力的成员。”
  “是这混蛋太强。”
  萧可一拍脑袋：“对不起。”
  韩冰摇头：“跟你无关。”
  “怎么能无关？我少交代一句，应该让你们围而不攻的。”
  “不说了。”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一个老母亲。”
  萧可心脏一抽，“你们抚恤金多少？”
  “五十万。”
  “我出五百万。”
  “这……不合规矩。”
  “匿名赠送，你来处理，让我少一点内疚。”
  韩冰哭着说：“萧强，真的跟你无关，但我还是要代替家属谢谢你。”
  “谢什么呀！再多的钱，也换不回一个活蹦乱跳的亲人。”
  韩冰摆摆手，这个话题太沉重，她不想再谈。
  “那个，”她指着杀手玖，“你要不要试试？”
  “试试吧！”
  接下来，萧可利用银针，将玖折磨的死去活来，然而，玖翻来覆去，就那几句。
  很显然，这些杀手知道的东西极少，同时，也受过反审讯的训练。
  萧可也放弃了，但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让韩冰将玖和之前的十三关在一起。
  韩冰说他们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看到韩冰兴致不高，萧可问了句“今天还处理伤口吗”。
  果然，她说没心情。
  萧可也没强求。
  再次戴上眼罩，被人送出去。
  刚刚出了基地，手机就响了。
  随行的人没让他摘面罩，但却将他的手机掏出来，接通，送到他的耳边。
  “哪位？”
  “萧先生，是我，郑九州啊！”
  “哦，郑大师。”
  “萧先生，电话可算打通了，之前一直不在服务区。”
  萧可马上想到，可能是基地里信号屏蔽了。
  “什么事？”
  “萧先生，之前多有冒犯，我给你赔罪了。”
  “你要干什么？”
  郑九州拖着哭腔，“萧先生，您是个医生，医者父母心，我母亲……”
  “毛院长怎么说？”
  “毛院长说他没办法，让我求您。”
  “他让你求我？”萧可语气不善。
  “不是，毛院长没有主动推荐你，是我提出来的，当时在抢救室门口，我不是在吗？就听了一耳朵，当时毛院长不是说多亏你力挽狂澜吗？”
  “然后呢？”
  “当毛院长表示对我母亲的状况没有办法时，我想到了您，毛院长承认他不如您。”
  “然后呢？”
  “恳请您给我母亲治疗，让我有机会再尽点孝道，只要有点效果，我愿意做任何事！”
  “你母亲到了么？”
  “马上。”
  “我来医院。”
  “我在门口接您！”
  不多时，萧可在中医院门口下了车。
  那迷彩越野绝尘而去。
  天已黑透。
  夜灯璀璨。
  这个时候，病人也少了许多。
  扑通一声。
  郑九州直接跪倒。
  这一幕终究还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萧先生，萧师傅，无论如何，我都谢谢你。”
  “起来吧。”萧可抬抬手，“你母亲……”
  “到了，跟我来。”
  老年病区。
  刚到病房门口。
  一个小护士端着托盘出来。
  郑九州指着一个样杯问：“这是什么？”
  小护士：“老太太的便样。”
  郑九州直接手指一蘸，放进嘴里品咂。
  小护士猛然捂嘴。
  萧可也瞪大了眼。
  郑九州砸吧一番，痛哭流涕：“甜的，我妈情况怕是不妙啊！”
  这时，病房门打开，一个少女端着样杯，“护士，我奶奶的大便。”
  说完，才发现郑九州。
  “爸，你来了？”
  郑九州盯着之前的样杯，打了个嗝，问小护士：“这……谁的？”
  小护士磕巴道：“隔……隔壁的。”
  “呃——”郑九州扭头狂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