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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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酒哥 更新:2024-05-15 10:36 字数:4154
她郁闷的啃了一口手中的蟠桃,脏兮兮、被蟠桃汁液沾了的两手捧着一本话本,间或翻上一页。
上神和上仙,不过一字之差,偏偏就是两种修为境界。
她们几个姊妹都是天帝和天后的孩子,能力高低不同是正常的,可偏偏她年纪最小,修为也最差,总是卡在要死不死的两个阶段的交叉点,让她怎能不气。
既然木已成舟,她暂时还只是个仙,那么就当这个仙呗。看着手里的话本,挑个底下看得顺眼的凡夫俗子谈谈情说说爱,似乎也是个消遣。
手中的话本写了的是七仙女和董永相知相许的故事。
嘿,这可不是巧了么?
她也排行行七,也是个仙女。该不会这么下凡一趟,也给她天帝父皇找了个凡人女婿吧。
沧月想到这儿,噗嗤笑出声来,眉眼俊长,眸光带水,透着点人间女子没有的“机灵劲儿”和仙气儿。
低头往下一看,直直的望向一个清隽的少年郎。
是个书生样子。
他一手将书篓往怀里搂得死紧,另一只手腾出空来,用宽大的袖摆遮住凛冽的狂风,一边奋力的往前走去。
任凭那狂风骤雨打在他身上,也不曾让他身前抱着的书本受潮受风。
倒还真是个蠢货凡人。
她说是这么说,但莫名的,沧月心里涌起一点隐晦的欣赏。
这绿林仙池一向疏于管束,天兵天将也极少会来这里巡查,仙婢仙侍什么的更是不会来。至于上得了台面的神仙,那就更不用说。
樱唇微微勾起,隐在这蒙蒙的缭绕烟雾之中。
再一眨眼,绿裙青带皆是不见。
似乎被这烟气吸了进去……
与此同时,正在和瑶池仙子一块聊天的沉碧便收到了小仙婢的报信。
她点点头,一手挥退了仙婢,表示自己了解了。
这女神排行行六,恰是这刚好飞升的六仙女——沉碧仙子。
现在也该叫沉碧上神了。
“真让你妹子下凡去啊?”瑶池将手里的莲子从莲蓬里拨出,递给了对面的沉碧。
沉碧接了,一粒接一粒吃了好些才开了口。
“她想当上神想疯了,仇视我们六姐妹这么久,也该让她下凡吃点苦头。”
她这话说得随意轻松,还真不像个亲姐姐。瑶池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劝导她两句,便听沉碧将她手中剩下的莲子一股脑塞进嘴里,含糊出声。
谁知道这会不会就是她飞升的劫数呢。
*
再一次进入一个不一样的小世界。
君然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粗布麻衣,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看来是前几个世界投放的对象,身份背景实在是太完美,到了这会儿,竟然都变成了农夫。
还是个挥着豁了口的铁斧砍树的农夫。
刚才狂风大作,大雨爆发,电闪雷鸣间被砍伐的还剩一点支撑的大树“扑通”倒下,还好原主躲得快,没出大问题,但他转头便撞上了另一棵树,便直直的晕了过去。
等再一醒来,君然便趁着这个时空裂缝,被系统投放了进来。
这次他要扮演的角色是一个真正的农夫,没有任何光环加持的农夫,唯独算好的,就是他还算过得去的长相,以及被村里的夫子取的名。
原主李君然,无父无母,靠着淳朴的村民救济一路顺风顺水的长大成人,这二十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大灾大难出现在他的身上。只除了这一次,狂风骤雨,伴随着从天而降的小仙女沧月,一起降临世间。
作为这世界的小配角,李君然无疑是和男主秀才王长连对着干,然后抱团死球的典型男炮灰。
他既然是个男炮灰了,那么沧月肯定不会是他发现的。而是身为男主,有着独特光环的王长连。
男主王长连,少年时就当了秀才,为人倒也风度翩翩,青梅竹马的王家小表妹,也就是女主,和他情投意合,两人最终成婚,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
原本这要是个种田文的剧本,还真是个不错的开头和结局。
但偏偏是个玄幻志怪之类的世界。
就在这一天,王长连遇到了刚刚来到人间的沧月,将昏迷的她带回了村子。这原也只是好心,可见她每日都能拿出一点金银,亦或者最稀缺的肉食,原先还以为是巧合,便也欣喜不已。但在古代直男的眼中,又或者只是在王长连的眼中,因为他看的书多,根本就是个无神论者。
他不相信沧月是神,于是只好偏执的认为她就是个人。
可他却在某一次起夜之时,透过窗缝看见了沧月正在施法,而施法之后,空荡荡的桌上便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美味佳肴还有金银财物。
这让他惊骇不已,特意跑了很远找到了城中名声甚好的道士前来辨认沧月身份,却不成想,这道士竟是一个修为远在沧月之上的妖孽所化,他谎称沧月是一吃人心肝的妖孽,需要立刻除去,以免给村民们带来更大的伤害。
沧月没想到自己一直认为的“董永”,根本就是个“中山狼”。与那妖道交战数回,败他之下,挣扎无法,只得束手就擒,最后被抽去了仙骨,血肉分离,魂飞魄散。
而沧月的六姐沉碧通过人间地仙才知道沧月之事,但为时已晚,沧月已死。最后召集众位仙家,将那道士打回原形,收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中,任由三味真火将他烧成了灰烬。
天庭损失了一位修为尚可的仙子,天帝大发雷霆,遂下令将村中所有村民气运斩杀。
悲催的李君然死了,罪魁祸首王长连也死了。连带着一群无辜的村民,都被天庭封杀在了世间之下。
这结局是真的悲惨,君然听着也是不知该作何评价。
只能感叹幸好系统投放的比较快,此时沧月还没和王秀才有所交集,一切悲剧还来得及挽回。
刚才还是骤雨初歇,而此时又变作电闪雷鸣,似是一种上天给予的预兆一般。
君然脑中灵光一闪,这状态,不就是沧月下凡的征兆吗?
他召唤系统,系统秒懂,启动了君然瞳孔中暗藏的红外夜视仪,让他能够直观的发现沧月的身影。
君然跑得很快,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王长连每天下学都会穿过这座山回到村里。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只要循着王长连回家的路线,就能发现沧月的踪影呢?
脚步加快,君然手中只拿了那把豁了口的铁斧子,飞奔而去的时候,穿着草鞋的脚下也不管这道路是否泥泞,也不管周遭的树枝毛刺刮坏了他的衣衫。
就连尚算好看的脸上,都剐蹭上几道血痕,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可怖。
不过这一切君然都管不上了,雨水下的再猛,狂风再狂,也不能阻挡。
若是要将沧月的悲剧截断,那么就只能抢在王长连的前面。要被王长连捡了漏,以他的温柔小意,沧月这个还不熟悉人性的神仙还不定被骗成什么样呢?
七仙女和董永是一个故事,而她和王长连注定不会和故事一样。有个美好结局,更是想都别想。
人鬼殊途,亦或者人神两处,阶级都是不同的。
沧月羡慕那样的感情,却从来没有想过那故事里,董永是个怎样的人,而七仙女又遭了怎样的罪。
说到底,都是没见识惹的祸。
古代的凡人,也都不尽算是愚蠢的,还有些人精,伪善的面目连神仙都能骗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农夫和小仙女的故事,这个故事最后走向还真不好说。不过我会尽量写得精彩点么么哒
第82章 捉到一只小仙女(2)
热成像这种东西很先进, 至少比古人大喊大叫找人要实在得多。更何况加上了系统的帮忙, 一眼就能看见王长连蹲下//身子看着昏迷的沧月。
君然没有急着过去,在不远处歇着看了一会。他这处隐蔽,又在高处, 王长连那里很难看到自己这里的动静。而他却能透过这疏疏密密的树枝看见他的一举一动。
王长连脸上带着点显而易见的担忧和烦扰, 君然猜他肯定是因为家里的新婚妻子嗷嗷叫的扑上来质问他,到时候他远近闻名的王秀才的名声就不怎么好听了。
他暗自纠结了一会, 又看沧月穿着打扮不俗,一看就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连沾到脸上的泥印都掩盖不了她的风流韵致。
似乎心下一转,原本的纠结担忧瞬间在这时刻变了脸色,柔情蜜意、带着微笑关心的脸,满是油腻的样子,让君然这样的演技派都看不下去了。
感情可以再真挚一点的,就这演技, 也只有这种还没见过世面的小仙女才能被他骗骗了。
王长连一手托了沧月的脖颈, 另一手伸进腿弯,将她抱起。但他身材瘦削,羸弱的很, 抱起来就足够吃力了。
再加上装着好些书的书篓子,一百来斤的重量在他身上挂着, 着实将这个书生震得摇摇欲坠。
他手里动作一顿,到底是将书篓放下呢,还是将沧月放下。
瘦弱的手臂发着抖, 身上又被刚才的雨水打湿,脸色更显苍白,如同那都城小倌馆里头的白面小倌一般,纠结的眉头将那俊俏的容貌清减了三分。
还真是有些狼狈呢。
君然嗤笑,手里拎着豁了口的铁斧子,往前跑了两步跳了下去,正好落在王长连的面前,两条腿往他面前一竖,直接将王长连的去路遮挡了去。
夜间天黑路滑,君然刚才跑过来脸上、衣服上都脏污不堪,别说认出人来了,当体格健硕的君然是头野兽,怕王长连也会相信的。更何况王长连常年读书写字,近视眼说不定很早就产生了,只要君然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王长连肯定认不出来。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中过,留下买路钱。”
他朗声道。这话故意仿的像是山里的土匪似的,还故意提高了嗓音,直像是个缺钱花、缺压寨夫人的土匪头子。
“我、我没钱……”王长连原就是个书生,再多就是个秀才的功名。至于舞枪弄棒,那是一点儿都不会。
这会子,君然一诈他,这人就露了马脚。
“没钱抱什么小娘子?钱和人我就要一样,不然就取你狗命!”
这种文弱书生一向不敢硬碰硬,只能悻悻然的将搂在怀里的沧月放下。
他搓了搓手,将背在身上的书篓抱在怀里,甚至还将跟前的沧月往前踢了两脚,企图让这庞然大物般的“悍匪”不要在意他。
至少这姑娘长得沉鱼落雁,竟比家中青梅竹马的妻子还要耀眼几分。
向来这样的美人对于这样的糙汉,肯定是具有一定杀伤力的。王长连心里虽然可惜,但还是保命要紧。毕竟这姑娘和他素昧平生,他除非傻了才会去和沧月同甘共苦。
王长连一步一挪,朝着君然嘿嘿笑了,还是那般油腻的面孔,浮夸的微笑挂在脸上都显得格外违和。
君然心里暗觉好笑,面上却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往后挥挥手,“快滚!”
王长连抱着书篓离开君然范围的时候,跟只脱离虎口的兔子一般,撒腿就跑,一点都看不出刚才抱起沧月的瘦弱。
君然观察了一阵,周遭已经没了人,雨水虽则还在下,但雨势渐弱,照着这样的趋势,他还是有能力将沧月带回村子的。
不过她这般出众的容貌,确实是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
那么那些男人们就会像飞蛾扑火般涌上来,为博美人一笑,肯定什么招数都会使上了。而君然要是想攻略和拯救,这些男人无疑成为了他的阻碍。
尤其是这小仙女心底里还放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王长连。
只要王长连略施小计,然后装作云淡风轻的笑,实则在原主李君然眼中油腻恶心的笑容,配上那些酸诗,这一代小仙女都会进了他王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