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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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经济学 更新:2024-05-15 11:20 字数:4147
“二十三岁。”许星空说道,“过了年二十四了,不过是虚岁。”
“二十三岁就订婚?”怀荆问道。
许星空听出他的惊讶,解释道:“我们那里结婚都早,有些人二十岁就结婚了,等到了法定年龄再去领结婚证。”
算起来,许星远这还算是晚的。
听着她细细地解释着,怀荆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
“你弟弟才二十三岁就订婚了,你好意思么?”
男人语气里带着促狭,似乎在说她一把年纪了,竟然还不如她弟弟结婚早。许星空知道他是开玩笑,但还是被他给堵到了。
她被堵得红了脸,捏着咪咪的爪子,急声嘟囔了一句。
“你……你比我还大呢,你好意思么?”
她怼人的时候,声音小而柔,语气急促,像一丝文文弱弱的风,一下略过他的心口。
好软好软,软得他柔了眉眼。
“怀总。”电话那端有人叫了他一声。
“嗯。”怀荆抬眸淡淡应了一声,指腹摩擦着高脚杯的杯沿。他对着电话的女人笑了笑,似乎没听清,沉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许星空嘟囔道,怕他真的听到,没有说第二遍。
第31章
怀昌朝的五十岁寿宴办得盛大隆重, 银梓国际大酒店顶层宴会厅内, 衣香鬓影, 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宴会厅外的阳台上, 怀荆拿着酒杯站在护栏边。大厦下, 车水马龙,车灯如金银线穿梭交织,一派繁华。
拿着手机, 怀荆神色淡淡,眉眼却尽是笑意。在问完许星空后, 他抬眼看了一下不远处正走过来的两个人,眸中笑意渐消, 布上了一层清冷和慵懒。
“先挂了。”怀荆沉声说完, 将手机挂断收起,冲着走过来的两个人一笑,说:“二叔,生日快乐。”
怀昌朝穿着西装,生日上收获的奉承和祝福让他看上去红润了许多, 神色中带着些意气风发。怀阳平拿着酒杯, 站在他偏后的位置, 脸上挂着笑。
“谢谢。”怀昌朝先笑了笑,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和你哥找了半天。”
“我看你出去了,以为你走了。”怀阳平笑着说。怀阳平的嘴巴长得像怀昌朝,唇角是自然上勾的, 平日里看着都是一脸笑模样。
怀荆看了一眼怀昌朝,说道:“二叔的生日,我怎么能走。过会儿还要吃碗长寿面,沾沾喜气呢。”
“沾我这个老头子什么喜气。”怀昌朝无奈一笑,感慨地说:“我老咯,以后怀氏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哎,二叔。”怀荆语气里满是不同意,他笑着说:“您这样说就不对了。我爸这么短命都活到五十多岁,您随便活活也能到八九十啊。”
怀荆话一出,怀昌朝脸上的笑容一顿。他抬眼看着怀荆,眸色沉沉。
看到他们变得肃然的神色,怀荆微摇头,食指曲起微微敲了一下头,歉意道:“我喝多了,说话没遮拦了些。”
怀昌朝视线在他脸上移动了两下,最后才又笑起来,说:“喝多了也不能这么说,他毕竟是你爸。”
鼻间哼笑一声,怀荆抬眸笑眼对上怀昌朝,语气淡淡。
“对啊,他不但是我爸,还是您哥。若是我儿子这样说我哥,我也不乐意。”
怀荆说完,看了一眼怀阳平,冲他笑了笑。
听了怀荆的话,怀昌朝脸上又有了些忧虑,他无奈道:“你啊,还儿子呢,女朋友都没影。打算什么时候……”
眉心微皱,怀荆眼睛一眯,打断道:“我哥没结婚的时候催我哥,现在我哥结婚了开始催我,等我结婚了,你们该要催小翰。”
小翰是怀昌朝的二儿子怀阳翰,听怀荆提起他,怀昌朝目光变柔,这茬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他看了一眼宴会厅内,对怀荆说。
“今天董事会来了不少人,你和我进去打个招呼。”
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怀荆扫了一眼宴会厅内的人,神色淡淡地说:“算了吧,我回国后就一直在io,跟他们也不熟,让我哥陪你去吧。”
怀荆的漠然,让父子俩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怀昌朝笑了笑,说:“行,但你也不能一直这样,毕竟最后是你接手怀氏的。”
眼睫微垂,杯中液体清澈鲜红,怀荆唇角勾了笑,笑得如夜风般冰冷无痕。
既然怀荆无心想去宴会厅内,怀昌朝也没有再邀他,临走前,他说:“你今天喝多了,跟我们一起回大宅吧,免得你奶奶担心。”
“不了。”怀荆拒绝道,“我有司机。”
“行。”今天毕竟是他的寿宴,宴会厅内的人都在等他。怀昌朝说完后,就起身走进了宴会厅。
怀昌朝一进门,宾客就涌了过来,父子俩在人群中笑着,倒真像那么回事。
扫了一眼宴会厅内,怀荆将视线收回,双臂搭在木质栏杆上,抬头看向了夜空。
今天天气晴朗,漆黑的夜里,繁星点点,这样的星空真美。
被挂了电话,许星空将手机放在一边,心里盘算起许星远订婚的事情来。电话里,母亲说周童童家要十八万八千八的彩礼。
说实话,这些彩礼在淮城真不算多。
淮城是老城,重男轻女严重,嫁女儿就像卖女儿一样,收了一大部分的彩礼后,多半被女方父母拿去贴补自己的儿子结婚用了。
许星空结婚那会儿,都已经是十万起了,现在物价飞涨,更是高得没边。
周家人说要这些彩礼,后面会在童童出嫁的时候给她陪送回去,他们一分钱都不要。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而且大儿子已经结婚,不需要花钱,要彩礼也不过是想让小两口以后的生活宽裕些。
许星远真的是攀上了一个好人家。
许星空想着想着,思绪渐渐飘远,不知道怎么就想到她订婚的时候了。
那时候,王舜生创业没钱,他父亲王志维只给他们付了一套二手房的首付。至于彩礼,他们家给了八万。而那八万也是王舜生自己去银行里贷的,等结婚后,许星空就把钱给了王舜生,给他做了投资。
许星空虽然上了大学,但在淮城长大,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保守,觉得婚后就应该无条件支持丈夫。而且说句现在听有些凉薄的话,那时候她对王舜生还是有爱情的。一旦有了爱情,那就注定了她的卑微和顺从。
现在想想,还真是挺傻的。
想到这里,许星空突然回过神来,刚才怀荆笑话她这么大年纪没有结婚笑话不着,因为她已经结婚了啊。那他为什么还笑话她?笑话她没有二婚吗?
想到王舜生都没有那么气,许星空躺在沙发上,捏着咪咪的小爪子,鼓着腮帮子小声说:“刚才应该说我都结过一次婚了,你比我大你还没结过,你好意思么……”
嘟囔完之后,许星空却又笑了出来。她额头碰着咪咪的额头,在软绒绒的毛上蹭了蹭。
她跟怀荆在一起久了,都变得幼稚了很多,结过婚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她不就在婚姻里吃过一次亏了吗?
许星空轻轻地叹了口气。
洗漱过后,许星空吹干了头发,抱着电子琴又在沙发上弹了一会儿。她身上盖着薄毯,咪咪就窝在她的颈间,家里开着地暖,暖烘烘的。弹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皮有些累,最后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许星空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刚开始一下,她眉头一皱。不一会儿,敲门声像是鼓声,一点点开始氤氲了开来,将许星空的困意,也渐渐地驱散了。
客厅里只开着夜灯,灯光温柔的弥漫在客厅,像决堤的水。许星空睁开眼睛,确认是有人在敲她家门后,神色警惕地从沙发上起来了。
抬头看一眼时间,现在已经快到十一点了。咪咪也是听到了敲门声,站在沙发边,歪着脑袋抬眼看着她。见她那么紧张,咪咪轻声地“喵呜”了一声。
听到咪咪的叫声,许星空心下一颤,她小心地“嘘”了一声,拿着手机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门前。
到了门口,许星空踮脚站在门口的地毯上。她将双手放在门上,趴在猫眼上往外面看去。
猫眼外的男人,似乎知道她会看他一般。他的头微微侧歪着,浅褐色的双眸看向猫眼,染着冬日的风霜。
两人视线一对接,许星空双唇微张。她又确认一样地看了一眼,窗外的男人眼角轻挑,唇角已经带了一层笑意。
看着他的笑,许星空双脚落地,手放在门把手上拧开,将门打开了。
门一开,冷风悄然而入,吹在了仅穿了一件睡衣的许星空身上,她冷得微微一抖。
“你怎么来了?”许星空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他去参加他二叔的生日宴会了,这么晚了怎么还到她家里来了。
男人神色如常,肤色在楼道声控灯的照耀下透着冷冷的光,将他五官轮廓都照得看不真切了。
“喝醉了。”男人淡淡地回答了一声,最后看着她的眼睛,问:“我能进去么?有点冷。”
男人的声音有一丝疲劳的沙哑,许星空喉头一动,微眨了眨眼睫,起身让开门口。
“进来吧。”
男人起身进了门。
“去卧室躺会吧。”既然让他进来,就代表她今晚会负责到底。他喝醉了酒,现在身体应该不会太舒服。
许星空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了他。
怀荆回头看了她一眼,夜灯将他冷白的皮肤照得温暖了些。他接过杯子放在唇边,将它喝掉了。
“好。”把水杯递给许星空,怀荆起身去了卧室。
许星空照顾过喝醉酒的男人,不管是许星远还是王舜生,她都照顾过。但喝醉酒后不吵不闹,这么安静的,还就只有怀荆自己。
平时那么能闹的人,喝醉酒后竟然这么乖,许星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她放下水杯的时候,卧室传来一声响。夜灯的灯光照进卧室内一半截,灯光后的男人,身体笔挺地倒在了床上。
许星空吓了一跳,赶紧走进了卧室。
她先把卧室的灯打开,然后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怀荆。他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身侧,双腿悬空在床沿。
许星空走近了,又闻到了酒味,还有淡淡的葡萄香气。她看着男人紧抿的双唇和闭起的双眼,轻叹了口气。
喝了这么多酒,心情不好么?
许星空将他的身体挪放摆正后,像他平时那样,将他的领带和领口解开了。他喝了那么多酒,领口处的皮肤竟然还是白的。许星空指尖碰到了他颈间的皮肤,有些烫。
微烫的热度让许星空眸光一动,她将手顺着他的脖子到了颊边。男人的皮肤细而紧致,也确实有点烫。
在许星空一手摸着他的脸,一手摸着自己的脸感受温度时,床上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触摸,一下睁开了双眼。
他的双眸一睁,浅褐色的眼睛带着激烈的警惕。但这种警惕,在看清面前的人是许星空后,像棉花糖入了水,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许星空刚被他突然睁眼吓了一跳,她手往回一缩,和怀荆说道。
“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脸。”
家里的毛巾昨天洗了,许星空还没收,都晾在阳台了。她家阳台就在卧室,许星空推开推拉门走了出去。
阳台不大,只有卧室的长短,宽度也只容得下两个人。半人高的墙壁上连接着推拉窗,窗台很宽,铺的是深褐色的方木,上面摆放了两盆绿植。
这个阳台虽小,但日照充足。许星空放了一把高脚椅在最左边的窗户边上,偶尔周末闲暇的时候,下午她可以坐在这里晒着太阳看会儿书。
白天还算温暖,可到了夜间没有阳光,就有点冷了。
窗台上的推拉窗还开着透风,一出门,许星空就被吹得一抖,裹紧了身上的小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