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人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怎么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季承儒转头看他，“无。”
  “没有，那你……”
  董正初指了指季承儒手上的卷宗。
  拿反了。
  季承儒抿唇，拿着卷宗走开了。
  董正初摸摸后脑勺，不明所以。
  走到角落里，季承儒看着手里的卷宗，锁眉。
  心思在别处。
  哄了。
  他吃了那螺蛳粉。
  首饰也送了。
  她没戴。
  想着，季承儒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ps：这不是虐啊，这是感情里的拉扯和试探，我不会写虐的。
  第67章 越想越不对劲
  花昭来到苏家时，后院已多了几个人。
  “四少奶奶。”
  正前方，拿着木棍搅动着染缸里的染料的是大舅舅身边的仆人文远，约莫三十岁，在花昭的印象里，为人一直都很老实。
  此时见着花昭，客气而恭敬地喊了声。
  花昭冲他微微颔首。
  “三丫头来了啊！”从花昭身后走上前的老妇，手上抱着一沓棉布。
  待花昭看清楚时，第一时间上前帮忙，“梁奶奶，我来帮您。”
  老妇是隔壁方氏的婆婆，和苏家虽未血缘关系，但两家人也算是穿一条裤子的。
  “不用，这点棉布，老婆子我还是搬得动的。”梁婆子又感叹一声说道：“我听你外祖母说了……三丫头真是懂事很多……”
  花昭还是拿走梁婆子手上一半的棉布，两人把棉布送到院角，她边走边笑道：“梁奶奶，人总是会长大嘛！”
  “你这孩子吧，往日就是个死心眼，总想着去得到旁人的认同，却总不为自己想想。”梁婆子没看花昭，而是将自己的手上的棉布摞到其他的棉布上，顺便整理着。
  花昭却是愣住了。
  梁婆子还没看花昭，“你外祖父那件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外祖母是那般性子，说怨也是怨你爹娘。”
  花昭正欲开口，一个声音响起，“梁婶子，话不是这样说的，当初老爷子待她不薄啊，虽说是外孙女，可比亲孙女还亲。”
  是一旁晾晒布料的朱氏。
  “是啊，四少奶奶出嫁前，老爷子搜罗到的好东西，可都送去花家给四少奶奶当嫁妆。”
  说话的是斜后方，正在煮染料的卫叔。
  约莫五十岁出头的样子，也曾是彩云坊老管事，干了有三十年的时间。
  梁婆子整理好棉布，转过身来，“你们懂什么，三丫头没付出吗？没付出，你们又怎么能再次聚到一起？”
  卫叔反问：“这不是四少奶奶该弥补的吗？”
  花昭抿唇，“对于外祖父，我是很后悔，但我只是后悔，那天我没有和二舅一起回苏家，后悔没有见到外祖父最后一面。”
  卫叔轻哼，“四少奶奶这意思是，觉得自己没去求镇国公夫妇帮忙，这件事没做错咯？”
  花昭反问卫叔，“是，我没错。卫叔是觉得我求了，镇国公夫妇就会听我的，干涉后宫之事？”
  “你连……”
  花昭直接打断卫叔的话，“而且，卫叔你可曾亲耳听到我外祖父说过，让我去求镇国公夫妇？”
  “我虽未亲耳听到，但老爷子和二老爷说了。”
  “那除了我二舅，还有其他人听到我外祖父说过这样的话？”花昭眉眼坚定。
  “那日，我和你大舅舅因着欠债的事儿去了城南，家里只有你二舅和二舅母，以及你外祖母三人，不过后来你外祖母太担心，便去城南找我们，家里只剩下你二舅和二舅母。”薛氏又道：“那日下午，你二舅母叫阿军去城南找我们，告诉我们，你外祖父疾病加重，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等我们赶回来时，你二舅舅跪在地上，说着他去国公府找你，你说的那些话儿，你外祖父情绪激动，眼角流着泪，便这么去了……”
  听着薛氏后面的话，花昭甚至能想象到外祖父当时的样子。
  她的心，也隐隐不舒服。
  “若不是四少奶奶置之不理，老爷子又怎会气死？”卫叔嘀咕一声。
  花昭的眼神蓦地变得锋锐。
  “卫叔，有些话不是你听到的就是事实，那日二舅舅来国公府上找我，我虽未如二舅舅所言，去找镇国公府夫妇，可我将身上所有的银票和能快速折现的地契都给了二舅舅，而且我不认为外祖父会说出让我去找镇国公夫妇的话！”
  啪地一声，屋内传来杯子摔在地上发出来的声响。
  院子里的气氛，也是随着花昭的话，而安静下来。
  花昭看向屋内，掷地有声，“外祖父向来明智，他岂不知朝臣插手后宫事务的下场？便是外祖父太担心云芝小姨，也只会是托人去打听下云芝小姨在冷宫如何……”
  她恢复记忆后，有在思考这件事。
  越想越不对劲。
  哪怕外祖父急上头，也不该如此糊涂才对。
  这段时间，她没把这些话说出来，不代表她就是个喜欢隐忍的性子。
  薛氏若有所思，“你外祖父还未病重时，说过这样的话，他想让你爹娘去找人，打听下你云芝小姨的事儿……”
  梁婆子走到一直没说话的苏良哲身边，“你二弟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也不知，昨天我已经写了书信送去林州，让他快些赶回来了。”
  “这件事恐怕等你二弟回来，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梁婆子道。
  苏良哲没做声。
  屋内。
  老太太抹掉了眼角的泪痕，她起身来，那一瞬，原本挺得笔直的脊梁骨，都好似佝偻了些。
  她双手负背在后，走出去嚷道：“都在外面吵什么呢！还不干活啊！”
  卫叔也不说话了。
  花昭进屋去拿植物染料。
  朱氏帮着薛氏染布，见老太太去了外堂，忍不住朝着薛氏问道：“三丫头真的拿了银票和地契给她二舅舅？”
  “这件事，昭昭前阵子说过了，大概有四五万两银子吧！”
  朱氏咂舌，“那三丫头怎么不说？”
  “是想等二弟回来再说……毕竟我公公才走多久啊，老太太虽未表现出来，可心里听着还是会难受。”薛氏轻叹。
  朱氏没吭声。
  花昭整理着簸箕里的蓝草。
  “三丫头。”梁婆子上前喊道。
  “怎么了，梁奶奶？”
  “本来我准备去街上一趟，你外祖母见我顺路，让我去老刘家一趟，让他明个再送个三十斤的蓝草来，只是我这肚腹有些不舒服，就不上街了，你帮我去一趟老刘家吧！”
  花昭问道：“梁奶奶是哪个位置不舒服，需要找大夫吗？”
  梁婆子摇摇头，“没事，你赶紧去吧。”
  花昭才明白。
  梁婆子是看她闷着，正好让她出去透透气。
  方才她确实有点心不在焉。
  花昭点点头，往西昌街走去。
  老刘家在西昌街尾，她还没走到，便看到有家医馆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那是京城有名的齐大夫。
  花昭刚要收回视线，忽地一顿。
  “那不是……”
  第68章 小叔会护着你
  “季锦言？”
  花昭看到，脑袋蒙着一块布的季锦言，往医馆的长龙瞧了瞧，许是看到人太多，便绕过长龙，往其他地方走去。
  他是往着花昭这头走来的。
  冷不丁，一个身影挡在他跟前。
  “季锦言？”
  少年郎把脑袋的布往下拉，瓮声瓮气道：“我不是季锦言，你认错人了……”
  说完，季锦言便撒开脚丫子要跑。
  谁知花昭的反应也够快，像是知道他会跑一样，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子，也正好将他脑袋蒙着布给抓了下来。
  只见季锦言回头，花昭看清楚他那张脸。
  花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