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厂职工独生女 第38节
作者:潆影      更新:2024-05-15 11:36      字数:3973
  饭吃到一半,她忽然问父母,如果许文雅在那边过的不好想回来,他们会接纳吗。
  这问题太突然了,也太出乎意料,包家明和李慧妍都愣住了。
  说实话,他们没这么想过,但是如果真这样……夫妻两人看了对方一眼,显然两人都没想过这个可能。
  可这在包惜惜看来就是犹豫,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问的这问题就是来添堵的。
  她闷闷低下头吃饭。
  在这个年代,他们家还能经常吃上香喷喷的米饭,已经比很多人家好,她怎么还不知足非得去问这种假设性的问题。
  可她心里即便没有百分之一百肯定,也有百分之七八十把握,许文雅看到他们还在城里生活的好好的,不会没有歪心思。
  沉默了半响的包家明告诉女儿,这问题也许太难了。
  包惜惜哦了声,有些难过。
  人都是有占有欲的,如果还是如四年前,她对这个家没什么感情,对父母没什么期待,虽然她依旧不会同意许文雅回来,但也不会有太强烈的不高兴情绪。
  包家明坦白,他当然是希望许文雅回到自己亲生父母身边后能过的好的。
  包惜惜知道父母是怎样的人,肯定不会希望养了十年的孩子过的不好的。只是很可惜,她在那个家庭生活了一段时间,知道许文雅回去后肯定没办法过的好的。
  包家明明显感觉到女儿情绪低落,也不绕圈子了,直接回答她所问的问题的关键。
  “如果许文雅在那边过的不好想回来,于我个人情感上而言,是可以接纳的。”
  包惜惜脸上最后一丝笑容彻底没了,眼看脸就要垮下去,好在包家明很快接了个但是。
  “……但是,家之所以为家,不仅因为它是一个地方,更是因为这个地方住着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人。我个人情感上也许可以接受,但却永远不会这么做。做人可以感性,但不能没有原则,没有底线,更不能明知而为去伤害家人。”
  让许文雅回来这个家,无疑是对女儿的又一次伤害,他怎么可能这么干,他相信妻子也不会。
  果然,在他说完后,李慧言也红着眼连连点头。她觉得丈夫这番话不仅回答了女儿,也让她犹如醍醐灌顶。
  包家明这番关于‘家’的言论给了包惜惜很深的感触,在后来一次考试中写关于家作文,她得了高分,写出了远超这个年纪孩子所能想的高度的话。
  看到女儿脸上又有了笑容,包家明忍不住捏了捏她白嫩的小脸,打趣道:“小嘴都要撅到上天了。”
  包惜惜笑嘻嘻说:“还不是爸爸故意这么说。”
  包家明也学着她说话:“还不是女儿突然这么问。”
  “我这不是先对可能发生的事情进行假设性探讨。”
  女儿说这句话时,包家明还说,她这假设性的事,发生的可能性不高,谁料不久之后就打脸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许文雅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
  转眼又到周一,数学竞赛决赛的成绩也出来了。
  沈子清得了一等奖,包惜惜二等奖。
  校长觉得这是莫大荣誉,在周一升旗仪式上表扬了他们。
  虽说好事很少传千里,但传遍区区一个家属院还是可以的。
  大家都说沈家和包家真是烧了高香,养出这么聪明的孩子。
  沈立强高兴,特意挑了个时间去了趟新华书店,给两个孩子买奖品。
  包惜惜和沈子清放学回来,才刚进院门就被守在那的沈立强叫了去。
  来到沈家,沈立强笑眯眯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两个小纸箱,对他们说:“这是奖励你们数学竞赛取得优异成绩的奖品。”
  包惜惜暗叫不妙,打开一看,是一叠白白的试卷。
  她又看了眼沈子清的纸箱,发现他的比自己满,这才舒服了点。
  沈爷爷不愧是沈爷爷,奖罚分明,获得一等奖的人礼物都厚重些。
  时间转眼来到十月,仿佛一夜之间,秋天夹着丝丝凉意悄然而至。
  包惜惜换上了秋装,上学的那条街道也裹上了金黄。
  最近她迷上了件好玩的事,喜欢上学放学的时候将那一路的落叶踩在脚下,听它们吱嘎吱嘎的声音。
  因为她这突然生起的爱好,让沈子清每天都担心他们上学会迟到。
  这时候包惜惜就会对他说,有分寸的,结果有一次还是迟到了。
  有天跟奶奶去逛百货公司,他特意用攒了很久的钱买了只手表。
  奶奶还打趣说,孙子长大了。
  沈子清脸红了,他只是想着有了手表,以后上学路上就知道时间了。
  秋天到了,也意味着期中考试要到了,同学们都开始进入到紧张的复习中。
  不过对于沈子清和包惜惜这种学霸来说,日子过的和平常无异。
  包惜惜想到前段时间获得的数学竞赛奖品,对沈子清说,要不期中考试悠着点考。
  她担心考太好,沈爷爷又要给爱的奖励。
  沈子清却不许她有这种危险的想法,告诉她:“你考差了,爷爷会更在意,会给你买更多试题练习。”
  包惜惜仰天长呼,这日子没法过了。
  然而她没想到,真正没法过的是在后头。
  这日父母下班回来,两人都有些心事重重,在包惜惜的一再追问下,他们相继说出公安到厂里找他们。
  包惜惜听的心一惊,虽说四年前父亲的走姿派污名没有最终套下来,但现在时势可仍旧说不上是好,难道……
  后来父母把公安过来找他们的前因后果说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她知道许文雅薄情寡义,却是万万没想到她这么狠。那日从他们家离开后,竟直接去了公安局报案。
  因为事情过去有些久,调查起来有些困难。公安那边把当年的医护都问了遍,除了问出当年两个产妇确实是住同一病房,并没问出其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前些天他们去了许家村,今日才问到他们这里。
  李慧妍夫妻何尝不是这么想,如果不是公安已经找上门问口供,他们是怎么都不会想到许文雅会如此大义灭亲,还是在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四年后。
  呃,大义灭亲这说辞是公安对他们说的,他们听着总觉得怪怪的。
  李慧眼不安问着丈夫:“我都如实和公安说了,你说那李惠兰这次会不会被抓?”
  包家明摇了摇头,说自己也不肯定。
  这事过去十四五年,要细查起来怕不是那么容易。
  包惜惜也是这么觉得,李惠兰完全可以咬死自己是抱错孩子,并非存心调换。毕竟四年前在这个家说的事,又没录音更没录像,她想反口和找其他理由太容易了。
  许文雅这是妒忌昏头,冲动之下报了警啊。
  那个家,她必然是回不去,也不敢再回去了。
  包惜惜问父母,公安有没说许文雅现在在哪里。
  李慧妍说:“听公安说在学校住着,都不敢回去。”
  这日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讨论过当年换孩子事件,李惠兰会不会被抓的种种客观原因,却独独没想到还有个她怀着孕这个。
  作者有话说:
  若干年后,包惜惜:怎么都没想到,革命友谊再升华的走向原来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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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爱们上章都猜到了许文雅要干嘛,来来来,笔给你。
  弱弱问一句,在前头换女儿的时候,应该不会猜到会是亲生女儿去报警这一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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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发烧了,现在发烧都不敢轻易去医院,硬撑着物理退烧,今天好多了,发了两次汗,烧总算退了,明天应该能有好精神,写以多一点的。
  ? 第29章
  因为听了许文雅举报亲生母亲的事, 包惜惜的心有些不平静,吃过晚饭后硬拉着父母下楼到院子里散步。
  下到院子里,那可就不是一家人温馨散步这么简单, 情况多半会发展成大人们围在一起聊他们的,小孩子聚在一起玩自己的。
  如今大院里也就剩下这些老中小,年轻人下乡的下乡,串联的串联, 加班的加班,这会在家的还真没几个。
  包惜惜站在孩子堆中, 不知不觉已成为最亮眼得那个,当然了,前提是沈子清没在。
  聊天的大人们不知怎么说到自己的孩子, 有个大婶看了眼包惜惜,笑着对李慧妍夫妻说:“可真是没想到,当初瘦的跟猴子似的孩子,给你们养了几年出落得这么水灵, 都成咱们大院里最好看的姑娘了。”
  “何止人好看,学习成绩好,懂事乖巧。这要是我的女儿, 半夜逗得笑醒。”
  “得了嘞,也就慧妍和家明能生出这么聪明好看的女儿,我们啊还是别想太多了。”
  这夸赞试问哪个父母听了不高兴?包家明尚且还能稍微克制, 李慧妍是直接笑得心花怒放, 夫妻两心底那点阴霾暂时散去。
  包惜惜心里想着事,和小伙伴们玩了一会躲迷藏后, 看到沈子清下来, 立刻从玩耍人群中撤退。
  “沈子清, 老师今天讲的有道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给我说说吧。”她一声呼喊,就把沈子清叫了过来。
  两人在大家心目中都是爱好学习的孩子,没想到这会饭后休闲时间也讨论学习,自然又惹来大人们的一番称赞。不少家长开始骂自己的孩子吃饱了只知道玩,可怜好几个玩的正高兴的无辜的孩子,硬是被自己母亲逼着回家学习了。想必他们长大后,回忆起童年,必然会有一段难忘的‘我与学霸做邻居’的记忆。
  而造成这场小地震的当事人则寻了处离人群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抱膝而谈。
  在旁人开来,确实是认真讨论题目的样子,岂不知是包惜惜在和沈子清诉苦。
  包惜惜把许文雅去公安局举报亲生母亲调换孩子的事和沈子清说了。
  她真的不关心许文雅,只是许文雅在打什么小算盘,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而这小算盘又和他们家有关,这就是烦恼的根源。虽说他们可以防,但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对方时不时闹一出,他们日子也不安宁。
  包惜惜向沈子清吐槽,那日她也在家,父母的态度表现的够明显的了。她细细回想了下当时,并不觉得父母有哪个举动哪句话给了许文雅不该有的念想,以至于让对方做出这样的事。
  她想来想去,只能说许文雅真敢作,不惜把自己弄得鱼死网破。偏这样网破法,还真让她有些恼上了。
  包惜惜越想越恼怒,基因的劣性遗传在许文雅身上是体现的淋漓尽致,母亲就一肚子坏水,女儿也满脑子坏心思。她不断抬手挠头,完全没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对着沈子清碎碎念了好多。
  这几年的朝夕相处,她已然把他当成了最信赖的人。
  沈子清耐心听着,虽然她心烦意乱,想到哪说到哪,但也听懂了她要说什么,烦恼什么,抱怨什么。
  简单一句话总结就是,许文雅为了能回到养父母身边,去举报了亲生母亲换孩子。
  他知道包惜惜倒也不是恼怒她去举报亲生母亲,而是她这一举动背后的目的。
  包惜惜欣慰沈子清算是听懂了自己在念什么,但还是开口纠正他:“是‘算计’,不是‘目的’。‘目的’和‘算计’,两者是有区别的。”
  沈子清抿嘴笑了,问她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