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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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只不醉 更新:2024-05-15 12:06 字数:6724
那就是她从园子里回去漪澜院之后没多久他们就走了。宁如玉道:“都没有去送送她们,是我失礼了。”
徐氏摸摸她的头,道:“你大舅母临走的时候说你外祖母很想你,想让你过去住几天,你灏表哥说你已经答应了明天过去威远侯府,回头你大舅母明天一早就派人过来接你。”
这事儿怎么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宁如玉有一点儿还没跟她商量,她们就都已经商量好替她做好主了的感觉,闷闷地撇了一下嘴好像不高兴。
“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呢?”宁如玉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抿了一下嘴角道:“灏表哥是跟我提了这事儿,可我说回头跟母亲商量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去的。”
她其实是在逃避去威远侯府这件事,特别是在跟徐崇灏发生了那些纠葛之后,她还没有好好的理清楚自己的情绪,还没有做好怎么去跟徐崇灏说的心里准备,她想要找一个合适的法子,既不会伤害徐崇灏,也不会让自己为难。但是目前她还没有找到好的法子,她想有多一点儿时间让自己考虑这个问题。所以她不想那么快就去见徐崇灏。
宁庆安瞟到她那张不太高兴的脸,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怎么了?不想去威远侯府看你外祖母?你外祖母天天念叨你,你怎么也要去看看的。”
话是这么说,可宁如玉就是觉得别扭,她不是不想去看外祖母,她不怕现在面对徐崇灏,可这些话她又不好跟徐氏和宁庆安说,秀美的眉毛皱成一团。
宁庆安见状,摇了摇头道:“你要是明日不过去威远侯府看看你大舅和大表哥,回头过几天他们奉旨去南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你想见都见不成了。”
宁如玉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宁庆安道:“大舅和大表哥他们要奉旨去南疆?”
“是的。”宁庆安道:“南疆最近不太平,南疆王野心勃勃,企图打大晋朝西南边疆的主意,黄莺又杀死了六公主,这笔债总要跟南疆讨回来。不然皇上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宁如玉一下子明白了,这件事还跟她扯上一点关系了,站起身紧张地看向宁庆安道:“父亲,朝廷已经决定了要派大舅和大表哥他们去西南出征吗?”
宁庆安点头,“旨意虽然还没有下来,但是基本上已经定了,最多明后天圣旨就会下到威远侯府。你大舅就要领兵去西南,你大表哥肯定是也要去的,上阵父子兵,你大表哥跟着你大舅已经上过战场,这次也不会例外。他们几天后就会出发,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知道,你这样还不去看他们吗?”
宁如玉闻言,脑海里顿时闪过她先前梦到的画面,徐崇灏满身都是血,血从他的脖子、肩头、胸口汩汩流出来,染红了他的全身,他就立在那里,手里握着他的那杆红缨木仓,微笑地看着她。
不不不,不会的。宁如玉猛地摇了摇头,下意识不肯再去想梦里的画面,心里不住地道:徐崇灏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们都会平平安安的,一定都会好好的……
她想起来了,她在梦里面是到了一处旷野,空气里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味儿,到处都是尸首,她的梦里面还有武安侯霍远行,霍远行也是一身的血,看起来样子也极为狼狈,好像浴血奋战之后的模样。难道是他们都上了战场,经历了一场很艰难的战斗?甚至……
宁如玉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忙追问道:“爹,武安侯去不去西南?”
宁庆安看她脸色那么难看,只当她是担心霍远行,心道女儿果然是长大了,有一种自己养大的心肝宝贝成了别人的宝贝的忧伤。
“武安侯还有其他的事要忙,暂时没听说要让他也去西南。”宁庆安道。
“这样么?”那就跟她梦到的情况不同了,她的梦里面明明是有霍远行的,而事实上是霍远行不会去西南,如果他不去上战场,她的梦就跟事实不相符,梦一般都说是假的,看来她的担心也都是多余的了,宁如玉暗暗松了一口气。
宁庆安道:“你好像很担心武安侯?”
宁如玉目光闪烁,不敢与宁庆安对视,有一种被人看穿了内心想法的慌张。
☆、第042章
徐氏睨了宁庆安一眼, 一副你怎么不会好好说话的样子, 搂了宁如玉道:“别理你爹, 你担心他们都是应该的。”
“嗯。”宁如玉扯开嘴角笑了笑。
徐氏又道:“明日一早威远侯府来人接你,你就过去住几日吧。”
过几日大舅和灏表哥就要带兵去西南了,再不去见见,下一回见面都不知道多久之后了, 这么比起来,她和徐崇灏之前的那点儿纠葛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严重了,他们平日里那么喜欢她, 对她那么好, 一直宠着她护着她,她要是明日不去也太说不过去了。
宁如玉放下心里的纠结, 头答应下来,“好,我明日就过去住几日。”
第二日一早, 威远侯府就来了人, 宁如玉收拾妥当后,带上碧荷坐上马车前往威远侯府看外祖母杨氏。
临走之时, 宁如玉问徐氏道:“要不要去给祖母禀告一声。”
徐氏知她的意思,摸了一把她的小脸, 道:“你爹昨晚上已经去给老夫人说过了,老夫人既然已经知晓了,你就不用过去禀告了,你爹也说了, 让你直接过去威远侯府便是。”
因知道老夫人罗氏不喜欢宁如玉,宁庆安就提前给老夫人罗氏禀告了一声,也免了让宁如玉再去老夫人面前走一遭,避免了老夫人罗氏为难宁如玉。
“还是爹想得周道。”宁如玉甜甜地笑道,脸颊上的小酒窝格外的可爱,眉眼弯弯,如画一般。
“好了,你快去吧,别耽搁了。”徐氏笑着牵起宁如玉地手,两母女一路往外走,出了桂香苑,徐氏一路把宁如玉送到垂花门,看着碧荷扶着宁如玉上了威远侯府来接人的马车,又给威远侯府的下人仔细嘱咐了一番,让他们路上好生照料宁如玉,威远侯府的下人恭敬称是,让徐氏放心。
徐氏目送马车出了魏国公府才回转。
马车缓缓驶出魏国公府,出了门,往右转,从胡同驶出去,驶上大街,往威远侯府而去。
宁如玉坐在马车上,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大街上的景象,沿街大街上摆了许多小摊,卖棉花糖的、卖混沌的、卖泥人的、耍杂技的,各种吆喝声不断,十分热闹。
一路上顺利地到达了威远侯府,吴氏听闻宁如玉到了,忙带着人出来接她,走到路上张氏和王氏也得了消息,匆匆赶过来,三个人便一起去了垂花门接宁如玉。
三个人脸上都是欢喜的笑容,对宁如玉这个外甥女儿是喜欢得紧,那热情的模样,仿佛接的不是外甥女儿,而是接的一个贵客。
究其原因,一是三个人真的打心眼儿里喜欢可爱漂亮的宁如玉,看到她就十分欢喜。她们与徐氏这个小姑子也能处得来,彼此关系和睦,自然就亲近了。
二是宁如玉现在成为了武安侯霍远行的未婚妻,武安侯身份尊贵,又是景宣帝面前的红人,人人巴结的对象,武安侯对宁如玉这个未婚妻很满意很上心,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对宁如玉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三个人会这么做,不过是不像老夫人罗氏那么蠢罢了。谁都不是傻子,也没有谁心思不正,这跟势利也没有关系,不过是人本能的反应,趋利避害,愿意亲近对自己有利的而已。
“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宁如玉扶着碧荷的手下了马车,向三个舅母行礼。
“快起来,快起来。”吴氏快步上前将宁如玉扶起来,拉着她的手笑得和蔼,“知道你要过来,我一早就吩咐了人去接你,你外祖母已经在福鹤堂等着你了,我们这就过去吧。”说着牵起宁如玉的手往福鹤堂那边去了。
福鹤堂不远,走了一刻钟功夫就到了,门口守门的婆子远远的看到几个人过来,忙进去通报了。等到宁如玉她们到的时候,老夫人杨氏早就已经得了消息,扶着丫鬟的手已经出来接她了。
“外祖母。”宁如玉往老夫人杨氏快走了两步,乖巧地向她行礼。
“我的乖乖,快到外祖母这儿来。”老夫人杨氏满面笑容地招宁如玉到她身边去,宁如玉闻言走上前去,老夫人杨氏慈爱地牵起她的手,细细地打量着她,秀美的眉眼,晶亮晶亮的眼睛,白皙粉嫩的脸蛋儿,每一处都跟年轻时候的徐氏一模一样,就是徐氏的翻版。
徐氏是老夫人杨氏唯一的女儿,也是她最疼爱的孩子,爱屋及乌,宁如玉也是她最喜欢的外孙女儿。
老夫人杨氏笑着道:“昨日听了你要来,我就命人去食味斋买了你喜欢吃的芝麻糖,还做了你喜欢吃的梅花糕,千层酥,现在就在花厅里摆着,我们这就过去。”说着拉起宁如玉的手就往花厅那边去。
宁如玉扶着老夫人杨氏去了花厅,三个舅母吴氏,张氏和王氏也一并跟着过去,很快就到了花厅,几人在花厅里分次坐下,宁如玉挨坐在老夫人杨氏的身边。
有丫鬟捧了茶水上来,老夫人杨氏伸手从摆在身旁小几上的盘子里拿了一块芝麻糖给宁如玉,笑着道:“这是你最爱吃的。”
“谢谢外租母。”宁如玉把芝麻糖接了过去,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芝麻的香味,糖的甜味,混合在一起,又香又甜,十分好吃。
老夫人杨氏笑看着宁如玉吃完了一块芝麻糖,慈爱地摸摸她的头,回忆起她小时候的趣事,“你还记得不,小时候我让你练字,你老是写不好,我就拿芝麻糖逗你,说是写好一篇大字就给一块芝麻糖,你为了应付我,偷偷你让你灏表哥给你写,你灏表哥宠你,就帮你写了,你就拿着他写的字来找我要糖吃。我一看那字,就知道不是你写的,不肯给你糖,你还撒赖呢!”
宁如玉就挨坐在老夫人杨氏的身旁,随着老夫人杨氏的描述,关于这些事的记忆也开始复苏,一幕幕出现在她的眼前,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样。
“外祖母,你就不要再笑话我了。”宁如玉娇娇地靠着老夫人杨氏,撒娇道:“以前我还小嘛,现在我都这么大了,一定不会了。”
老夫人杨氏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温和地道:“我知道,我的婷婷长大了,已经懂事了,字也比以前写得好多了,不需要再让你灏表哥帮你弄虚作假了。”
“祖母,你怎么又在说我以前的糗事了。”老夫人杨氏的话刚一落地,一道爽朗的男声插了进来,随后就见徐崇灏、徐崇嘉、徐崇烈三兄弟大步从外面走进了花厅。
因常年习武的缘故,徐家三兄弟都长得英俊风流,身材高大,穿一身锦袍,腰间系玉带,挂着玉佩等物,各个看起来都英姿飒爽、器宇轩昂,一起从外面走进来,当真是一道俊美潇洒的画卷,足够迷倒一大票春心萌动的姑娘。
徐家三兄弟走上前来,齐齐向老夫人杨氏行礼,“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杨氏很是满意地打量着眼前英俊帅气的徐家三兄弟,指着徐崇灏笑骂道:“你这猴儿,倒是耳朵尖,我不过说了两句,就叫你听了去。”
徐崇灏俊朗的脸上带了讨好的笑容,道:“还不是因为婷婷每次过来,祖母你都要忆一回当年,我自然就晓得了。”
老夫人杨氏闻言“哼”了一声,“以前就你喜欢帮着她干坏事。”
“外祖母。”宁如玉拉着老夫人杨氏的袖子撒娇。
吴氏在旁边笑着插话道:“婷婷从小就可爱,笑起来甜甜的,任谁都不忍心看她难过,她也是不来求我,只喜欢找灏哥儿帮忙,她要是来找我,我也是会帮她的,别说写一篇字哄老夫人高兴了,就算是让我写十篇字我也干。”
一通话把宁如玉和徐崇灏都护着了,夸的是宁如玉可爱,人人都不愿意拒绝她的请求,也夸了徐崇灏疼爱这个表妹,时时处处都护着她。
旁边的张氏一听,也跟着道:“说的也是啊,婷婷以前咋不来找我帮忙了,我也乐意给你写,帮你写了字,还能从老夫人那儿讨得糖吃,多好的事儿啊。”
坐在张氏下手的王氏噗嗤一声笑出来,道:“我字是写得不好,不过我有糖,婷婷以前该直接来找我要嘛!”
“你们这几个真是的,一个个就护着她吧!”老夫人杨氏指着她们几个笑骂道:“好似就我一个人做恶人了。”
宁如玉连忙道:“这是哪里的话?要不是外祖母逼着我好好写字,我的字也写不到现在这么好啊!是外祖母严格教导我,才让我学了那么多东西呢!”
虽然她的身体原主写的字在她看来依旧不敢恭维,但她现在穿到了这具身体上,老夫人杨氏是真心疼爱她的,她拿着件事哄老夫人杨氏高兴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还是婷婷最乖。”老夫人杨氏搂住宁如玉,一脸的笑意。
一家人坐在花厅里笑闹了一阵,威远侯徐成志和徐二老爷、徐三老爷也一起过来了,宁如玉上前去跟三个舅舅见了礼,三个舅舅也分别关心了她一番,气氛十分融洽。
威远侯徐成志此事已经得知了他即将带兵去西南的消息,这会儿过来也是为了向老夫人杨氏禀告此事,见到一家人都在,便将此事说了,“皇上命我五日后带兵去西南,灏哥儿也要同我一起去。”
“怎么会去得这么急?你才从西北回来没多久,皇上怎么又要派你去西南?”吴氏失声道。
“好了,侯爷是武将,皇上让他去哪儿,他就应该去哪儿,这是他的职责。”老夫人杨氏瞪了吴氏一眼,吴氏自知失言,便闭上了嘴,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和儿子,一脸的舍不得和担忧。
老夫人杨氏转头看向威远侯和徐崇灏,道:“既然皇上派你们去西南,你们就早去做准备,不要耽搁了。”
威远侯徐成志站起身道:“是,儿子也是这么想的,儿子这就去准备。”
吴氏再也忍不住了,每次徐成志一出门打仗,她就寝食难安,这一次又是夫君和儿子一起去,她更是担心他们的安危,为了求一个安心,她道:“我明日去佛缘寺给你们一人求一个平安符吧。”
老夫人杨氏是信佛的,还认识佛缘寺的方丈,便道:“佛缘寺的方丈是得道高僧,你去给他们求个平安符也好。”
“我也要去。”宁如玉想起梦里面的情形,心下不安,也想去拜拜菩萨保佑他们平安。
老夫人杨氏闻言,知她是关心自己的大舅和表哥,便没有阻拦她,点头同意了。
只是令宁如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跟着吴氏去佛缘寺求平安符,会在佛缘寺遇到她前一世的伪君子夫君霍远诚和她的“好婆婆”唐氏,以及那个千方百计想要勾搭霍远行的唐家二姑娘唐玲。
带兵去西南的圣旨虽然还没有下到威远侯府,但是消息是已经传出来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徐成志和徐崇灏身为武将,上战场也不是第一回了,倒是很淡定地都去收拾行李做准备去了。
吴氏对他们两个都极为担心,上一回在西北,跟北陆鞑子的那一场大战死了好多人,就连跟徐成志一起并肩作战多年的姜将军(宁如玉上辈子的爹)都战死了,当时徐成志也受了上,背上好大一条刀疤,从左肩膀到右边肋下,狰狞恐怖得很,在西北战事结束回京之后,都还养了一两个月才好,可见当初是怎么一条血肉翻飞的伤口。
吴氏一想起来就胸闷气短难受不已,怕的就是他们父子一起上战场,一个是夫君,一个是儿子,都是她最亲最爱之人,夫君只有一个,儿子也只有一个,连一个多的都没有,如果哪天有谁出了事,她真怕自己会承受不住。可是身为武将的家眷,武将出征又是无可避免之事,作为妻子母亲,只能尽可能地练就一副金刚不坏之心,哪怕是泰山崩于眼前也要面不改色。就如同当年的老夫人杨氏一样,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吴氏担心夫君和儿子,明日要去佛缘寺上香求平安符,宁如玉之前做了噩梦,梦到徐崇灏满身是血,心下不安,也说要去上香给他们求平安,老夫人杨氏知她从小跟徐崇灏感情好,心疼这个表哥,便没有阻拦她,点头同意了,嘱咐她乖乖跟着吴氏一起。
张氏和王氏也表示了一番关心,吴氏一一谢了,婉拒了她们也要一同前往的好意,只说自己去就可以了。老夫人杨氏也觉得在理,去那么多人也没必要,便定下第二日吴氏只带着宁如玉去佛缘寺一事。
花厅里的气氛也不如先前那么活跃了,毕竟家中有男人要带兵去西南,大家心头都沉甸甸的。
好在这时有丫鬟进来禀告说席面摆好了,请老夫人杨氏等人去用膳,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气氛,老夫人杨氏扶着宁如玉的手站起身,招呼几人都一起过去用膳,大家才仿佛从沉甸甸的情绪里恢复过来。
席间,老夫人杨氏坐在上首的位置上,宁如玉挨着老夫人杨氏,而后是威远侯徐成志坐的老夫人杨氏的另一边,老夫人杨氏扫了一样战场的人,开口道:“大家都坐吧,我们威远侯府也从来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不兴男女还要分桌坐,今日婷婷过来了,更应该高兴高兴。”
有了老夫人杨氏发话,大家便都坐了,满满的一大桌子人,气氛也活络了起来。
老夫人杨氏看到一家人坐在一起,感叹当年她跟着老侯爷在边关打仗的那些日子,“以前我跟着老侯爷在边关,风里来雨里去,跟着兵营里的大伙一起吃饭,在伤兵所给伤兵们看伤换药,每天都忙得很,做不完的事,日子也是这么一天天的过来了。”
“母亲当年辛苦了。”徐成志道。
老夫人杨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当年你还是在死人堆里生的,敌方大军杀过来的时候,我大着肚子跑不动,你爹也没办法,让我找个地方躲起来,那荒郊野岭的躲哪里,找个死人多的人堆躲在人堆下面装死,好在你爹带着人在关键时刻杀回来了,援兵也来得快,不然当年就没有你了。”
这些事情,老夫人杨氏以前就说过了,常被她当成笑话一样拿来说,语气轻松,仿佛就是个回忆往昔。但通过她那些简单的描述,也可以想象得到当年的艰辛,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若有似无地打量了一下吴氏的反应,这话其实有说给吴氏听的意思。如今再艰难也没有当年艰难了,当年可比如今艰难多了,不就是带兵去西南么?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坦然接受,等着他们平安归来。
有了老夫人杨氏的这一席话,压在吴氏心头上的沉重大石似乎也轻松了很多,饭桌上,大家也没再提那些担忧难受的话,倒是吃了个开开心心。
饭后,众人又移到偏厅去喝茶,刚坐下没一会儿,徐崇灏朝宁如玉使眼色,示意她跟他出去,他有话要跟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