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旧事
作者:
罗樵森 更新:2024-05-15 12:13 字数:2073
其实吃掉历任梳婆尸体,这事儿不是特别严重,却也不是小事儿。
至少对于髻娘村来说,过去的历任梳婆,对于村子来说,还是值得尊敬的人物,只不过这一代梳婆有问题而已。
沈髻看出来了,却没说,明显是给了我面子了。
不然的话,最后从髻娘村出来,恐怕还会有一些麻烦。
毕竟阴先生挟持着马宝义,两个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陈叔、文三叔的确没必要跟着我们去,毕竟是阴阳先生的事情,掺和到别人,就乱了因果。咱们只是送蒋盘魂归故里,倒是也没必要带狼獒。”
我和沈髻解释了一遍,表示同意她的要求,此行也的确没有麻烦那么多人的必要。
从库房出去之后,沈髻将蒋盘的尸体放在了后备箱里,我坐在副驾驶,冯军则是问我还要不要带人手,把冯保叫上。
我用手机地图查了查黔西南和内阳市的距离,不眠不休也得开两天的车,便让冯军叫上了冯保同行,并让他和冯家主汇报一下,简单告诉家主我们几人出门去办点儿事情。
随后我给刘文三和陈瞎子分头打了电话,他们两人都表示让我放心去办事,老街和徐白皮祭祀那里,他们会和冯家主商量好,一起来处理,不会出纰漏,这让我总算放下心来。
冯军开车去接冯保的路上,我其实都还在思索,蒋盘应该在黔西南什么地方?
因为黔西南不小,属于三省交界。
当然,九曲悬河所在之地,也是省界交界处,不过后者是平原,前者却多山林。
相同点则是都有水域流过的盘江,远远比不上九曲悬河的源头。
让我叹气的是,蒋盘但凡多写两个字,什么县,或者什么村,我们都会好找很多,现在却只能等到了黔西南之后,再从当地打听蒋盘这个人。
唯一有所慰藉和期望的,就是希望蒋盘的名声大一些,这样就好找得多,他毕竟是个阴阳先生,不可能是名不见经传之辈。
接到冯保之后,我们在路边购买了一些赶路所需的干粮瓶装水之类的东西,便上了高速公路,驱车前往黔西南。
这一路上天气恶劣,不是暴雨就是浓雾,高速公路都封了好几次,我们风雨兼程,但始终还是花费了三天半的时间。
终于到了黔西南州的兴市之后,才能停顿下来修整。
这一路上,冯保和冯军是累得够呛,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我一路都坐在后排,利用路途上的时间钻研袁氏阴阳术。
沈髻坐在车子的前排,这三天也是手中没离开过天元相术,她还用了龟甲和金钱爻,询问冯保,要不要给冯保算一卦。
当时冯保就连连摇头,说他不想算卦,跟着我,他觉得自己啥都好,算卦万一算个不好,他不晓得该咋整。
冯军也是一口拒绝,说他这辈子不想晓得之后会怎么样,现在就想做好事儿,其他的都不愿意考虑。
沈髻才悻悻然,没有继续多问。
袁氏阴阳术我早已经全部看完并熟记于心了,只是再重新温习揣摩,这样运用时就可以融会贯通。
其实我很想尝试袁化邵以十六卦布阵,言出卦成的那一招。
只是需要提前准备,在限定的位置布阵,或者是对于那位置已经格外了解,落眼之处就是阵眼。
我现在还做不到那一步,对付人提前布阵这做法,我已经在针对徐白皮的风水阵上准备过了。
再一次熟读钻研袁氏阴阳术,也是我渴望达到阴阳师更高的程度。
在兴市修整了两天时间,这期间冯保出去打探消息。
我才晓得,别看冯保块头大,长得敦实,他打探消息着实是一把好手。
当时他能够在陈仓打听到顾若琳,杨家的那些事儿,也绝不是偶然。
他竟然真的探听到了关于蒋盘的一些信息!
只不过,蒋盘这人,距离我们已经算是很遥远了……
在半个多世纪以前,黔西南有一位名望极高的阴阳先生,那先生,便是蒋盘!
传闻他做过不少造福黎民的事情。
包括利用山水阵势,在当年战乱之时,保护黔西南,以及省界之内的百姓,还曾为百姓解决天灾,洪涝,山崩之类的祸患,
着实让黔西南的百姓敬重他!
只不过在他风头正盛的时候,却发生了一桩惨案。
当时的一个地主乡绅和军匪有勾结,那乡绅看上了蒋盘的女儿,将其凌辱,并坑杀了蒋盘的发妻,儿子……
东窗事发之后,蒋盘得知消息,痛不欲生。
在当时那个社会,手里头有枪杆子,才是有道理,即便是蒋盘得民心,可又有几个人,敢和军匪斗?
只不过龙有逆鳞,人有禁脔,被仇恨充斥一切的蒋盘,独身一人进了那乡绅住处,他和乡绅理论,想要将女儿带回来。
结果却遭到非人的待遇,被关押在水牢之中超过半年,等他被丢出来的时候,女儿已经不堪凌辱,投河自尽。
从此之后,蒋盘不再给人看事,不再勘风水,只是每天蹲坐在望县的红河边,守着他女儿投河自尽的地方。
不过没过多久,那乡绅就出了事。
先是他们勾结的军匪被剿灭,乡绅被抄家。
再之后,乡绅带着金银细软和逃出来的家眷,要从红河逃走,刚好路过蒋盘所在之处。
蒋盘告诉乡绅,这只是他报仇的第一步,抄家之后,就是株连三族。
那乡绅本来想杀了蒋盘,结果却怎么都杀不掉他,反倒是他带着的所有家眷,都被蒋盘所杀!
最后蒋盘将乡绅一人留下活口,还把他的金银细软一起送上船,让他离开。
当时蒋盘的意思就是,让他也感受一下,亲人全部被人害死,自己只能独活世间的痛苦……
在这件事之后,蒋盘就失踪了,从此黔西南,再无他这个人的半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