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飞行日记 第10节
作者:烤火卢      更新:2024-05-15 14:07      字数:3956
  这个网名是她和杨婷婷一起在网上选的,但许岛蜻还是比较相信生活在大城市的凌淮的眼光,立马听取了他的建议,决定换一个。
  ☆莣情水ヤ:这个怎么样?
  凌凌七:不怎么样。
  完美の邂逅:这个?
  尒可爱の妈:这个?
  凌凌七:我还小可爱的爸呢!什么乱七八糟的,能不能找个没符号的。
  姐的霸气你驾驭不住:这个呢?
  凌凌七:...还是用原来那个名字吧。
  姐的霸气你驾驭不住:你喜欢会飞的小蜻蜓啊,可是我同学说那个有点幼稚。
  姐的霸气你驾驭不住:我现在想当个成熟女生。
  凌凌七:行
  从上初中开始,女生陆续迎来生理期,一开始许岛蜻还不懂这些,梁春玉总觉得她还小,也没和她讲过。有一天放学后,她留下来做值日,教室里只剩下五六个人。
  一个平时没说过话的女生突然走到她身边,面露难色地问道:“许岛蜻,你有没有那个?”
  “哪个?”许岛蜻一脸茫然。
  “就那个、面包。”
  “面包?”许岛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饿了赶紧回家吃饭呐。“没有面包,只有牛奶,你要吗?”
  “不是。”女同学忙摆手,明明周围没人,她还是压低声音说道:“我说的是卫生巾,我来那个了。”
  那个?
  卫生巾?
  那不是她妈房间里的东西吗?
  那不是女人才用的吗?
  许岛蜻脑中千回百转,又似乎抓到了点什么,她尽量让自己显得见过世面,语气沉稳道:“嗯,我也那个了。”
  后来她在生物课本上看到了讲男女身体结构的内容,不过生物不是主课程,也不参加中考,老师似乎不愿意讲,便把这节课留给他们自己看书。同学们嘻嘻哈哈,没事找事,和周围的同学唠嗑,翻到其他页,或者做其他作业,就是没人好好看书。
  只有许岛蜻作为一个好学生,怀着一颗求知若渴的心,认认真真连字带图看了一遍,全然不顾同桌偷摸打量的眼神。
  汲取知识的感觉格外满足,原来如此,她又懂了。
  第二天上网她便想和凌淮探讨一下青春期的奥秘,给他发了消息后,他一直没回。她回家吃晚饭前还叮嘱向思文不要下线自己的账号。
  向思文玩炫舞游戏时,电脑发出消息提示声,她下意识点开右下角闪个不停的头像,随即爆发出惊人的笑声,响彻房间。
  在客厅看电视的向思淼被吓了一跳,“你是不是疯啦?”
  房间里的人依然爆笑,今天竟然没有出来骂他,他好奇地走到房间门口,看到向思文笑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电脑屏幕上的对话窗口赫然显示。
  姐的霸气你驾驭不住:凌淮,你来遗精了吗?
  凌凌七:女流氓!
  凌凌七:你成熟过头了吧。
  第11章 少女的心事
  向思文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成熟,许岛蜻恰好是后知后觉的懵懂,所以两人凑在一起兴致勃勃的讨论研究,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涩。
  “书上说,女生一般十二岁就开始发育了,我什么时候能来月经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小学六年级就来了。但是有些人发育得晚就会晚点来,一般初中都会来的,说不定你下个月就来了。我跟你说,来月经一点都不好,会肚子疼流很多血,还不能吃雪糕,不能运动。”
  她越说许岛蜻越好奇,恨不得自己明天就能来月经。
  为了早点变为成熟女生,向思文给她出了不少非科学方法,比如随身携带卫生巾,于是她的背包里夹层里藏着从妈妈那儿偷来的几片,一直藏到快过期。还有什么多和正在生理期的人待在一起,多喝红糖水啦。
  一直到了初二的寒假,许岛蜻依旧没有来生理期。每次看着班上的女生课间神神秘秘跟做贼似的拿出卫生巾去厕所,或者体育课上举手说自己今天肚子不舒服,老师也就不再深究的时候,她总是无比羡慕又向往。据她这两年仔细观察,班里大半的女生应该都来了。
  心里越关注什么,就越容易看到什么。许岛蜻在家看电视时就调到了自己平时从来不会看的一档频道。这一期正在讲一个女孩一直到十六岁都没有来月经,家人带到医院经过多项检查后,女孩竟然是男孩,身上还有隐藏未发育的男性特征。
  她越看越心惊胆战,会不会她其实也是个男的或者双性人。许岛蜻开始在大脑里搜刮线索,从小她就比其他女生个子高一些,身体也特别好,几乎不生病,小的时候男生都打不过她。最重要的是以前大姨说过,她妈妈怀孕的时候,大家都说怀的是个男孩。
  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就算她不是电视里的这种情况,那身体多半也是有些问题的,许岛蜻几乎要被吓哭。
  她谁也不敢说,就这样提心吊胆了好一段时间,一边又强迫着自己好好学习。毕竟她这个情况,长大多半不能结婚生小孩了,更应该努力学习,才能挣钱养活自己和爸妈,好好治病。
  五月的汶川地震,牵扯着全国上下的心。学校在每个班级放了纪录片,灾区残垣断壁,满目疮痍,生灵陨迹,同学们边看边哭。后来捐款的时候许岛蜻从小金库里取出来一百,那时班里大多捐的二十,多一点的也是五十,只有她和另一个同学捐了一百。
  没想到班主任竟然为这事给家长打了电话,在妈妈的逼问下许岛蜻只好说出银行卡的事情,
  刚上初中的那个春节,许万东悄悄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是压岁钱,以后还会按时往卡里打零花钱,让她自己去买书和喜欢的东西,许岛蜻一跃成为了小富婆。
  她妈得知原因后意外地没有骂她,反而嘱咐她好好保管,不要乱花。“对了,你不是想要电脑吗?找你爸爸要吧,他给你买我就同意。”
  徐万东知道后,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隔天就把买电脑的钱转到她银行卡。
  那一阵子只要上网和打开电视,都能看到和地震相关的新闻消息,许岛蜻这段时间本就不宁静的心更加蒙上一层灰暗。
  她好几次都想把这件事告诉梁春玉,可每次看到妈妈早出晚归地工作就开不了口,背负着巨大秘密的许岛蜻只能更加用功学习。
  初二结束的期末考试与以往不太一样,全县五所初中考的是同一套卷子,大家暗自较量,看最后花落谁家。许岛蜻不负众望拿到了联考的第一名,整个假期都在夸奖与赞美中度过。
  掌声越涌动,内心越惶恐。
  凌凌七:游戏?
  姐的霸气你驾驭不住:不想玩,没心情
  凌凌七:玩两把心情就好了,快来,我有好装备给你
  姐的霸气你驾驭不住:不来
  凌凌七:我和猴师兄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姐的霸气你驾驭不住:真的没心情。
  姐的霸气你驾驭不住:凌淮,你陪我说说话吧。
  凌凌七:拒绝,我要陪猴师兄打游戏。
  十五分钟后
  凌凌七:说吧,到底什么事,最好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许岛蜻敲得键盘噼里啪啦响,将这么多天的担忧和抑郁一股脑发泄出来。
  凌淮坐在电脑前挠头,这个事情确实有点大啊
  可他一个青春少男哪里懂这种事啊。上次就是因为许岛蜻的敏感问题,鬼知道他当晚经历了什么。
  姐的霸气你驾驭不住:人呢?在不在?
  凌凌七:在
  姐的霸气你驾驭不住:你怎么不说话?
  凌凌七:我无语了。
  姐的霸气你驾驭不住:“凌淮,我要真的是个男生怎么办啊?”
  虽然他不懂这些事,但也知道概率低下,哪儿那么容易就让她碰上呢。但他还是暖心安慰道:“放心吧,你要真是个男生那我也不会嫌弃你,我们可以做兄弟。”
  “......”
  “许老弟?”
  “我才不要和你当兄弟呢。”
  “当男人很好的......”
  开学的前几天,许岛蜻在自己的内裤上发现了一块洇开的血迹,她不敢相信的愣了好几秒,随后兴奋地大叫:“妈,妈。”
  “叫什么叫?”梁春玉被她突如其来的两嗓子吓了一跳,手上水都没擦干,就从厨房来到浴室门口。
  许岛蜻将门打开一条缝隙,伸着脑袋既羞涩又激动地说:“我来月经啦。”看着妈妈有些愣神地站着,“这次是真的,有一大块血呢,难怪我下午的时候还觉得肚子有点疼。”
  梁春玉这才返回卧室去拿卫生巾,又进到厕所告诉她怎么用,许岛蜻早就知道了,根本不用教,她一脸飘飘然地走出卫生间。
  “内裤放盆里,待会儿我来洗。”梁春玉打量着许岛蜻,当初抱在怀里的小婴儿已经长得比她还高,骨架修长,亭亭玉立,她又怎么能不老,可是在自己心里女儿永远是个什么都要她操心的小孩子。
  “肚子痛不痛?”
  许岛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受了一下老老实实回答道:“不痛,但是有点不舒服。”
  “女孩子来生理期的时候不能喝凉水,不能乱吃东西,平时也要多注意保暖,让你穿秋裤就穿,不然以后落下病根儿,有你好受的。”
  许岛蜻藏不住的兴奋,妈妈开始跟她讲大人的事情了。
  看着许岛蜻一脸傻气的表情,梁春玉生出几番心思。许岛蜻五岁以前身体圆滚滚的,除了可爱还瞧不出来长相,少女时期慢慢瘦下来,整个人出落得比自己和老许出色多了。五官皮肤随了她,身高又随老许,带出去没一个亲戚不夸的。
  梁春玉心里既自豪又担忧,她自己活到三十多岁才明白一个道理,一个女人如果过早意识到自己的美貌,很可能就只有美貌了。而除了美貌就一无所有的女人,那美貌不仅带不来幸福,反而是一种灾难。
  “你现在也是大女孩了,有些话妈妈不说你也应该懂了,要注意和男孩子保持距离。上次在舅舅家,你老是粘着你表哥那个同学玩就是不对的,知不知道?他那么大了,你不能动不动跟他靠那么近,还非得在舅舅家睡。”梁春玉说着说着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喜欢他?”
  何适哥哥?许岛蜻脑子轱辘轱辘转得飞快,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不就是一直拉着他陪自己玩儿而已,“没有,他给我玩儿手机呢。”
  “平时在学校也要注意,不要和男同学打打闹闹的,更不许早恋,好好学习才是你现在的首要任务。”
  许岛蜻如小鸡啄米一样猛点头,先点就完事了。
  “好了,明天周末,你今天晚上早点睡,就别学习了,不舒服跟我说。”
  “还早呢,我想玩会儿电脑。”她毫无睡意,迫不及待想和凌淮分享这个消息。
  “不行,早点睡觉。”
  许岛蜻不情不愿地回了房间,可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十点,还是满腔兴奋。她轻手轻脚地下床打开台灯,拿出暑假作业,做了一会儿就静下心来,做完数学做物理,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二点,她才终于有了困意。
  第二天早上梁春玉上班后,她赶紧跑去隔壁敲门,前来开门的是光着膀子睡眼惺忪的向思邈。
  “你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