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在御膳房打工后我成了令妃 第87节
作者:
克莱因蓝蓝 更新:2024-05-19 02:03 字数:4214
也许小高子在找的就是这条蛇。
小高子扬起了手里的拂尘,意图将蛇打死。
魏芷卉踩着花盆底蹲了许久,有些麻,眼看蛇就要靠近攸宁,她来不及思考,从发间摘了一支发钗往蛇的方向扔,想扎它。
只是这样凭空上手自然没有准头,还好小高子机敏,捡起了发钗往蛇身上插过去。
“雄黄粉来了!”说话的是颖嫔身边的太监。
那太监动作很快,把雄黄粉洒在蛇附近,联合着小高子,只一会儿,那蛇便已不动了。
蛇身被发钗扎过以后还冒着学。
从蛇出现到此时奄奄一息,其实只有一会儿,但魏芷卉却觉得过了得有大半个时辰。
心头短暂的恐惧与脚间的酸麻,让她跌坐在地,怀里的攸宁还在啜泣。
“娘娘,是一条毒蛇。”小高子的话虽简单,却不亚于一把距离魏芷卉心口微毫之差的刀。
“元歆!”忻嫔的尖叫让魏芷卉骤然回神,从她跌坐在地就已上前来的初菱此时已在她身后。
“娘娘,奴婢扶您起来。”
“额娘……六姐姐被蛇咬了……”攸宁的哭声此时放才止了,哽咽着说出了元歆的情况。
魏芷卉没有犹豫,扶着初菱的手起来,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攸宁:“你先回永寿宫和十四弟还有含云姑姑玩,额娘一会儿再回来看你。”
说完,她看向走到自己身边的舒妃,永瑆站在一旁。
“六公主怕是不好。”舒妃低声说道。
魏芷卉看了眼被忻嫔抱在怀里的元歆,脸色惨白,双眼微闭。忻嫔此刻的神情也没有多好。
直到此时,魏芷卉才觉得自己的世界打开了些,方能听见除了攸宁和永璐以外的声音。
“快先送回钟粹宫!传太医去!”皇后看着手足无措的忻嫔,忙吩咐道。
等钟粹宫的人和皇后与兰贵人还有几个常在都走了,魏芷卉方才缓过神来。
颖嫔问道:“娘娘受惊了。”
“无碍,刚才还得多谢你,若不是你叫人送来雄黄粉,只怕攸宁也难逃一劫。”魏芷卉搭了初菱的手也往钟粹宫去。
“方才我也被吓坏了,永瑆告诉我说元歆被蛇咬了,还是颖嫔反应过来这儿离储秀宫近,才让人去拿了过来。”舒妃提及永瑆,安抚性地揉了揉永瑆的脑袋。
庆嫔若有所思地问道:“都说惊蛰过,蛇出没。可惊蛰的时候皇后已经命人在各处撒了雄黄粉,按理说,蛇是不会有的,可为什么偏偏有蛇还是毒蛇?”
魏芷卉看了一眼舒妃,许久才说道:“先去钟粹宫看看。”
钟粹宫里,忻嫔低声的啜泣传进魏芷卉的耳中,她不敢想象若是今日攸宁也被毒蛇所咬,她只怕比她哭得更凶。
“太医!公主如何了?”皇后在一旁问道。
太医已经看过那死了的毒蛇,又看过了六公主的伤,面色凝重地回禀道:“刺蛇有剧毒,微臣已经想法子把公主体内的毒素引出,但只怕仍有残余,这几日用药物亦能解毒,只是公主被咬再加上受惊一时会有些心慌发热恶心呕吐的症状,只怕公主喝不下药……”
“皇上驾到——”
魏芷卉听完太医的话,背上起了一层虚汗,此时听了太监尖细的通传声,竟觉得抓住了河水里的浮萍。
乾隆大步流星地进来,魏芷卉才看到他怀里抱着攸宁,永璐被身后的兰若抱在怀里。
“皇上金安。”魏芷卉没有行太大的礼就起了身,从乾隆身上接过攸宁,问道,“皇上怎么把他俩抱来了。”
“朕得了消息先就近去了趟永寿宫,见两个孩子哭闹着,含云含翠正哄着他们睡,偏偏这两个孩子一心要见额娘,无法,朕只能把他俩抱了过来。”乾隆挥手示意还在地上跪着的一行人起来,一边朝着魏芷卉说道。
乾隆先去看了一眼床上面色惨白的元歆,都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女儿,心中自然也有心疼。
方才太医的那些话他都听在耳中,此刻的她和魏芷卉一样,都在想若今日躺在这儿的是攸宁或者永璐,只怕彼此的心里都不会好过。
他低哑着声音,说道:“去正殿说吧。”
正殿里,乾隆与皇后分坐在上首,魏芷卉在底下坐着,攸宁被她抱着,永瑆在舒妃身侧的圆凳上坐下。魏芷卉抱不下永璐,只能托颖嫔抱着。
乾隆开了口:“今日御花园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邀了众人赏花这件事他事先知道,想着皇后难得有了心思,自然是支持的,却不想出了这样的事。
公主被毒蛇咬的事,说到底几个嫔妃也不清楚全貌,都只能说出自己的视角。
“臣妾与各位姐妹在御花园品茶赏花闲聊,公主和阿哥们去了后头自己玩,才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了乳母们的呼声,和公主的哭声,臣妾赶过去时,元歆尚能说几句话,可没一会儿就晕了过去。”忻嫔说到后面,再次掩帕哭泣。
乾隆没有说话,看向魏芷卉,示意她说:“臣妾与忻嫔一样,听了哭声赶过去,正安抚着攸宁,就见到了一条蛇靠近……”
皇后也有些不解,忙问道:“那这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乾隆指了指魏芷卉身后站着的刘嬷嬷,他记得这是兰若举荐的人,他也见过,是个极信得过的乳母,问道:“今日六公主拉了十一阿哥和几个弟弟妹妹去后头假山那儿扑蝴蝶,六公主一时跑得快,摔倒在地,惊动了一旁的蛇,就被咬了……”
元安坐在忻嫔怀里此刻亦是心有余悸,听了刘嬷嬷的话,方觉得自己的回忆被唤醒,哭道:“是六姐姐要追七姐姐才摔了的……”
元安如今也不大,说出来的话也不利索,此刻又抽泣着,这些话说起来也断断续续得很,许久方才说清。
听到追攸宁,魏芷卉不由得看向了怀里的攸宁,眼神疑惑。
“令妃姐姐若是看不惯嫔妾,只冲着嫔妾来就是,何苦折腾孩子?姐姐也是人母,如何不懂爱子心切呢?”
魏芷卉被忻嫔一股绿茶气息的发言整了个莫名其妙,她还没来得及回怼,舒妃边上的永瑆便开了口:“皇阿玛,不是这样的。”
永瑆一脸的大义凛然,继续说道:“六妹妹说忻娘娘被令娘娘压在下面许久,自己扑蝶务必要超过七妹妹,替忻娘娘扳回一局……还说自己比七妹妹尊贵,不该是七妹妹被封了固伦公主的。”
童言无忌,永瑆只知学话告诉乾隆真相,只知不可冤枉了自己一路看着长大的弟弟妹妹们,也不可冤枉了疼爱自己的令娘娘。
永瑆的话让在座众人皆是一惊。
六公主才四岁,这些话若非忻嫔常说,公主是必然不会如此伶俐地说出来的。
魏芷卉垂眸看了一眼攸宁,有一丝愧疚,事发至今,她都没有问过攸宁在此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她抱着攸宁的手紧了一些。
“你胡说!本宫从未教过元歆说这些。”忻嫔的脸有些红,也不知是不是恼羞成怒了。
舒妃轻笑了一声:“永瑆可从未说过六公主的那些话是你教的,怎么,你倒自己承认了?”
忻嫔噤了声,乾隆看向她怀里的元安,问道:“你十一哥说的可是真的?”
元安很少见到皇阿玛这般凌厉的眼神,有几丝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
忻嫔愣了愣,把元安放下来,在乾隆面前跪下:“皇上,臣妾错了,臣妾知错了,可元歆还在里头躺着,生死未卜,皇上可以怪罪臣妾,可不能迁怒元歆啊!她才四岁,她才四岁啊皇上!”
她哭得声嘶力竭,承认自己的错,又能屈能伸,又提起里头的元歆,打着感情牌。
真好啊,真不愧是家世高的人呢,还算有几分脑子。
乾隆还想说什么,寝殿内传来一阵哭声,不一会儿,一个太医从里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皇上,六公主薨了!”
此言一出,方才还跪在地上听候发落的忻嫔再也顾不得别的,站起身一路跑了进去,须臾,忻嫔的哭声传了出来。
元安留在原地也有些不知所措,她还年幼,不懂太医说的话,和今日钟粹宫里发生的事。
“刚才不是还说好好的吗?”乾隆脸一黑。
太医咬了咬牙答道:“六公主体内的蛇毒虽被清理,但还有一部分仍需要靠药物来解毒,可六公主受惊后恶心,喂进去的奶没一会儿便吐了出来,一点用也起不上。微臣虽可以别的法子解毒,但都不及药物来得快。剧毒发作得快……故而六公主才……”
乾隆的手紧握成拳,在椅子把手上敲了敲,说道:“退下吧。乳母把元安抱回去歇着。”
他没有进去看元歆,也许是怕看了以后伤心吧。
他本想处置忻嫔,但到底也不忍心再在亡女之痛上再撒盐,只能吩咐了宫女好生照顾好她,毕竟,这还是一枚有用的棋子。
魏芷卉让乳母抱了永璐,自己则抱着攸宁,对于这个女儿,她是心疼的。
身后,乾隆与皇后走在一块儿,她听到乾隆问皇后永璂在哪,过了会儿,乾隆的一句话,传入她的耳中:“还真是巧,偏偏今儿永璂不在,皇后便邀了众人去御花园,公主便出了事。”
她不知道皇后是什么表情,只在听到乾隆加快了的步伐声后上了步辇。
回到永寿宫,她方才觉得自己舒了口气。
一路上,攸宁已经睡着了,永璐也是如此,乳母把永璐抱去了偏殿睡觉。
魏芷卉悄声进去,把攸宁放在床榻上,静静地看了许久。
为母则刚。
今天她真是怕了。
肩膀上不知何时多了只手,背后被人挡住了门口的光。
仅凭眼帘前这熟悉的剪影她便能猜到是谁。她抬手与肩上的那只手交叠在一起,一会儿,被人拉了起来。
待她转过身,乾隆才注意到她满脸的泪痕。
心如刀绞。
从御花园到钟粹宫,他都未见她掉一滴泪,连眼眶都没红一下,直到如今两个孩子平安无事,安然入睡,身边再没有其他人了,她才落下了眼泪。
乾隆不想扰了孩子歇息,从她身侧抽了帕子,替她小心翼翼地拭去了眼泪,牵起她的手,一路带她去了正殿的寝殿。
寝殿内空无一人,乾隆把人揽入怀中,伸手摩挲着她始终紧咬着的双唇,低声说道:“孩子们睡着了,听不见,想哭就哭吧。”
说罢,他把人摁在胸口,才一会儿,胸前的衣服便已被洇湿。
低声的啜泣声在这寂静的殿内被放大,他想起方才听到的御花园里她用发钗挡了那条毒蛇的事,还有她危急关头先把攸宁推出去的事,不由得心中酸涩。她害怕蛇他一直都知道,因此更知道此时她有多怕。
她的发髻没有乱,只是空了一块。她素日发间簪的首饰不多,但却也是爱美的人,不知道她今日扔出去的是哪个,会不会心疼。
“没事了,朕来晚了,”乾隆拍了拍她的背,直到怀里的人哭声渐渐止了,方才开了口。
魏芷卉低声说道:“我不敢想,若今天被咬了的是攸宁……”
她话没说完,但乾隆已经了然,抬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又垂眸在她眼角轻轻一吻,仿若蜻蜓点水。
“臣妾不敢哭……臣妾怕吓着孩子……”她现在的头脑乱如浆糊,说起话来完全没有头绪可言。
乾隆叹了口气,又把人紧紧扣入怀中,几乎要把她嵌进自己的体内。
他想起从前,无人之时她也时常撒娇,小小的一个伤口就要给自己看,再小的委屈也要告诉自己。
今日自己不在她身边,是真的把她吓到了。自从当了母亲,私底下她也如从前一样,可一旦涉及孩子,她又比谁都上心。
他低声说道:“有朕在,你不用怕,在朕面前,你可以哭。”
也许,不管她做什么,她都是愿意为她兜底的。
在他面前,她亦可以像一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
至于别的事,容后再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