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涉双手握紧，上前握住凤卿的手腕。
  离墨昏迷，现在的凤卿……没有人可以依靠。
  也没有人可以给她一个拥抱。
  慕容涉多想抱住凤卿，可他直到……凤卿需要的人不是自己。
  “阿卿……”慕容涉声音也有些沙哑。
  “慕容涉，慕容涉楚泽还没死，没死，你们救救他！”
  凤卿像是丢了重要物件的孩子，哭声凄厉。
  “救救他……”
  全身发颤地拽着楚泽的衣服，凤卿不停地哭求。
  纵然她用尽办法，纵然她千方百计，机谋算尽……依旧无法阻止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自己。
  到底是为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凤卿……”华玺已经尽力了，可楚泽回到军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凤卿……”华玺想让凤卿冷静一些。
  可凤卿根本不听，也听不进去。
  “华玺，救救他，救救他。”
  华玺沉默了。
  他就算是再厉害，也需要楚泽还有一口气。
  当身边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凤卿也意识到……楚泽死了。
  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死了。
  “小姐，你要好好活下去……”
  “小姐，遇见你……是楚泽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小姐……”
  楚泽死前，口中眼中全是他的小姐。
  他想说，他爱她……
  可连濒死他都没有勇气说出口。
  曾经，在乾坤动荡，各乾坤和几世重生的记忆松动时，他做了一个梦，梦到凤卿抱着他的尸体，说楚泽……下辈子我会选择你。
  那时候，是楚泽最开始的时候。
  无论经历了多少次，有凤卿的那句话，就已经够了。
  楚泽心甘情愿，也愿意将这条命都交给凤卿。
  在他心中，他的命早就是属于凤卿的了。
  这些年，他从一个小小的侍卫，到副将，到将军。
  楚泽一路跟着凤卿，战场厮杀也好，尔虞我诈也好，他守着凤卿，跟着凤卿，只要能看着她……
  “小姐，楚泽会永远陪着你……”
  “小姐，你要好好活下去……”
  楚泽死前，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凤卿，他死了……他的小姐可怎么办？
  他和凤卿并肩作战，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凤卿安静地跪坐在楚泽身边，手指颤抖地握紧楚泽的手。
  轻轻掰开楚泽的手指，他的掌心握着的，是朝阳的一个锦囊。
  凤卿记得，是她初次去白家军营，不小心掉落的锦囊。
  是凤夫人绣了送给凤卿的。
  上面有一个凤字，格外刺眼。
  原来，锦囊没丢，是楚泽捡了，他一直带在身上。
  “楚泽……”凤卿一只手握着楚泽的手，另一只手去轻轻擦拭楚泽脸上的血迹。
  “下辈子……”
  “不要遇见我。”
  遇见凤卿开始，就是楚泽不幸的开始。
  仿佛从遇见凤卿的那一刻开始，楚泽……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她要的东西，需要牺牲无数的人。
  她要对抗的人，需要用无数的尸体去奋战。
  如果有来世，如果天珠极其真的能让轮回重新启动。
  她希望……自己从未出生，希望凤家没有凤卿这个女儿。
  希望她身边所有在乎的人……都能好好活着。
  无忧无虑。
  ……
  夜深了。
  “小姐……”凤卿哭累了，趴在楚泽的尸体上睡着了。
  没有人敢靠近，因为凤卿疯了一样地护着楚泽的尸体……
  没有人敢提及，楚泽已经死了。
  恍惚间，凤卿听见有人喊她，是楚泽的声音。
  “楚泽！”
  惊慌地转身，凤卿看见楚泽的瞬间，眼泪涌了出来。
  “楚泽，吓死我了，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死了……”
  楚泽站在营帐口，冲凤卿笑。
  “小姐，我要走了。”
  “楚泽，你要去哪，你不陪我了吗……”凤卿的声音瞬间哽咽。
  “你说过……会永远陪着我。”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此生都不会背叛我……”
  “楚泽……”
  凤卿哭着想要挽留楚泽，她不想让他走。
  “小姐，他会爱你入骨血，入灵魂……”楚泽安抚地揉了揉凤卿的脑袋。
  当他知道离墨是真的爱凤卿，甚至不惜为她付出生命和一切以后，楚泽就放心了。
  无论是死还是活着，他都放心了。
  至少，他的小姐有人疼，有人爱。
  有人……愿意为她付出生命。
  “小姐，楚泽没有食言，楚泽一直都在陪着您。”
  楚泽冲凤卿笑。
  可那个笑容却充满悲离。
  凤卿哭着摇头，想要追上楚泽，可楚泽却越走越远。
  “小姐，别伤心，别哭，楚泽不想让您哭。”
  “楚泽！”
  凤卿哭着惊醒，坐起来时早已泪流满面。
  “楚泽……”
  楚泽的尸体已经凉了，安静地躺着。
  凤卿忍不住抱紧自己哭了起来，哭的声嘶力竭。
  手中的锦囊被凤卿紧紧握住，呼吸都在发颤。
  宿流川……
  他果然是个骗子。
  骗了程瑶，骗了所有人。
  转身又重新回到重华身边，替她杀人！
  或者，这本来就是宿流川和重华的计谋。
  眼眸慢慢变得低沉狠厉，凤卿眉宇间的暗红又深邃了些许，周身魔气浓郁。
  “凤卿，你要去哪！”
  营帐外，轩辕夜和慕容涉始终不放心，一直守着。
  果不其然，凤卿的气压有些不太对劲。
  “凤卿的内息不太对。”
  慕容涉有些担心。
  轩辕夜惊慌地上前，想要拦住凤卿。
  “阿卿，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