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军发起突然进攻后20分钟,国防军终于拉出了预备队,对渗透进防线的鬼子发动了逆袭。
鬼子先是匍匐前进了大半夜,刚才又在激烈的战斗中拼死搏杀,到这个当口,明显已经吃不住劲了,特别是面对倪大富率领的反突击队伍,更是只有招架的力气,没有反手的能耐了。
阵地上的局势,已经让国防军一点点扳回来了,虽然带队的鬼子军官和军曹还倚仗着几条被占领的战壕作最后的垂死挣扎,但无论是兵力还是火力,比起进攻刚发起那会时,鬼子已经逊色很多了,这样再打下去,用不了半个小时,下田联队发起进攻的兵力全部都得报销在阵地上。
国防军在这边发威,对面的下田等人把牙咬得嘎嘣嘎嘣响,费了老大的力气,付出了几百条人命,换来一个如此的结果,让人真的非常难以接受。
猛然间,下田一个转身,用异常凶狠的眼光瞪着立花:“炮兵准备好了没有?”
“呃……啊……好了……啊,没有!”立花猝不及防,让下田问得张口结舌。
“混蛋,到底好了还是没有?”大谷师团长用同样凶狠的目光逼视过来,让人不寒而栗。
“除了两门攻城臼炮,其他基本上都好了。”
“臼炮什么时候呢发射?”
“10分钟后就可以,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构筑的掩体还没完工,隐蔽性不强,防御力非常低,经不起敌军的反击。”
“顾不了这么多了。”下田像输红了眼的赌徒一般跳起来,“发射,立即发射,攻击支那军阵地。”
“可是,我们的官兵还在阵地上呀!”肥前和渡边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他们会被误伤的。”
“长官!”下田没有理会其余众人惊诧的目光,流着眼泪对大谷师团长道,“现在支那人的火力还有部队都暴露得一清二楚,我请求炮击,越猛烈越好,越快越好。”
“好吧。”望着面孔因为扭曲而显得愈加狰狞的下田,连大谷师团长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对立花道,“立即炮击!炮击!”
“可是,官兵们还在阵地上啊,让他们怎么办?”立花的骨子里还是老派的武士遗风,根本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故而非常踌躇。
“混蛋!混蛋!”师团长再也忍不住了,抡起肥大的手掌,“立即炮击,听到没有,立即炮击,他们都是为了天皇陛下去死的英雄。”
“哈依!”形势如此,饶是立花多么不愿意,他只能执行。
望着立花跑出去指挥的身影,下田突然又转过身去,对着肥前和渡边深深一鞠躬:“两位,鄙人已经成功发起了进攻,动摇了支那人的防线,目前正是进攻的关键时刻,请两位率部在炮击后趁势发动进攻。”
“啊……”饶是肥前、渡边等其他军官如何思索,他们都没有料到下田如此突如其来的要求。
“两位,白天我多有冒犯,可是,为了天皇,为了帝国的大业,请两位不要斤斤计较,我这里给二位赔罪了!”说罢,又是深深地一鞠躬。
到了这个时候,不管肥前和渡边有多么不情愿,都不得不依照下田的要求整顿部队,准备发起第二波冲击。
大谷师团长也为这种气氛所感染,拍着下田的肩膀,又在肥前和渡边两人的肩上重重一拍,“诸位,能不能成功,就看今夜的进攻了,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在日出之前为各位庆功!”
“哈依!”
还能说什么呢?照着师团长的命令做吧,两人虽然已经在心里将下田咒骂了无数次,可在这个时刻,不得不佩服下田的坚忍与狠劲。
“轰!”一顿手忙脚乱之后,立花终于指挥炮兵打出了第一发炮弹,随后,野炮、山炮,大大小小、口径不一的火炮在两门臼炮的带动下,对国防军阵地发起了猛烈的轰击。这个时候,国防军原本用来照明的照明弹给了日军极好的视野指示,从国防军阵地上望过去,看不出日军阵地的异样,但在日军炮兵阵地上看过去,整条国防军防线上大大小小的工事、点点滴滴密布的掩体就显得非常清楚了。
“轰隆隆!”
韩营长刚刚回到营部,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耳朵里便是如雷般炸响的炮击声。
“坏了!”这是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便是:“疯了!小鬼子疯了!阵地上还有他们的人呢!”
第三个念头接踵而来:“快,快,各连不要再打照明弹了,这不是给鬼子指示目标么!”
炮弹果然是不长眼睛的,在如此猛烈的炮轰之下,兼之国防军反冲击部队的会剿,除了少数幸运儿躲在战壕中没有被肃清外,其余全部见了他们的天照大神——500多人的进攻支队,在仅仅不到1个小时的战斗中便报销殆尽,果然是印了秦时竹的那句狠话——要将辽阳变成绞肉机,要让鬼子的血在那里流干!
白天的战斗打残了肥前和渡边两个联队,凌晨的进攻,废掉了下田的联队,可是,鬼子是决不甘心失败的,在立花联队猛烈的炮轰中,第二波的日军进攻堪堪杀到。立花果然有名将遗风,指挥弹幕的水平真当不是盖的,第二波冲击的部队前面100多米便是弹幕的末尾,正好随之扫荡,让国防军各处防御工事只感觉压迫重重而来,几乎都毫无空隙。
营指挥部里,铃声大作,都是各处工事打来的电话
“营长,鬼子的炮火很猛啊!已经把我们周边的全炸飞了,好些兄弟埋在里面。”
“营长,营长……”刚叫了两声,只听见轰隆隆两声,整个电话听筒便没了声音,“小权!”韩营长对着电话大喊,却已经再也听不到任何回音。
“还击,给我还击!”韩营长怒不可遏,几乎是暴怒着发令,“我们的炮兵,我们的炮火……”
除了中小口径的迫击炮和步兵炮外,这一处前线阵地没有配置任何大威力的火炮,压制鬼子的炮兵阵地显然是难以做到的,但是,对付正在冲击的第二波鬼子却是游刃有余,轻型火炮威力固然不够,但杀伤软目标却是足够了。
对面的立花也是苦恼地不行,师团长下了死命令,让他务必压制住支那军的火力,可是,无论他如何指挥,如何调整,层出不穷、机动灵活的国防军总能把炮火倾泻在第二次冲击的肥前和渡边联队身上。到了大规模冲击发起的当口,已经不能再像刚才下田要求的那样发起无差别攻击,因此,除了纵深和阵地边缘偶然还有炮火覆盖外,主防御阵地再次陷入步兵对步兵的苦战。
战场上,白雪早就被硝烟和人血沾染得不成模样,原本排列整齐,错落有致的各处防御工事也被鬼子的炮火削去了不少,便是那些经受了考验的碉堡,也有官兵被横飞的弹片或者冷不防射进来的子弹夺去性命……
“杀!”阵地上的吼声还是连成一片,但是,明显,这一次要远较白天来得吃力,便是比应付下田的夜袭也更胜一筹。
倪大富带领的预备队,刚才在鬼子猝不及防的突然炮击中折损了不少人手,还没来得及抢救伤员、掩埋战死的战友,鬼子的冲击又到了,这个血性的汉子顾不上身上、手上四五处伤口,咬牙坚持,带着部队堪堪挡住了敌人的进攻。
若不是他们出现在防线的各个漏洞,被日军分割得支离破碎的战线几乎有全线崩溃的危险。袁营副原来还隐约觉得动用预备队是不是早了点,现在回想过来,却当真值得庆幸,若是再迟那么一会,让鬼子前后两股兵力汇集起来冲击,防线真还可能会有大危险。
厮杀,在交通壕里展开,厮杀,在开阔地里激战,厮杀,在防御和进攻的犬牙交错中上演。在阵地上,到处是生死相搏的两国军人,到处是你死我活的疯狂争斗。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凌晨,双方的将士以最强大的力量,诠释了不死不休的精神。
到了凌晨4时许,进攻的日军终于支持不住动摇了,在国防军坚决的反击中,他们已经逐渐折损了进攻发起时的锐意和暴戾,取而代之的,是对整条防线的恐惧——这到底是一个什么玩意构筑的防线,居然如此的坚固,如此的难以动摇,如此的无法攻克!
碉堡里的小李子和老周也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如此的无视死亡,如此的疯狂进攻,如此的歇斯底里!
到了凌晨5时许,虽然零星的炮击还在进行,但无论鬼子也好,国防军也好,经过一宿厮杀的两军都支撑不住了。
辽阳防线的前哨,虽然已经千疮百孔,可还是牢牢掌握在英勇的国防军中。
这便够了!
韩营长看看营部的挂钟,防御时间,堪堪正好过去24个小时。
那么,接下来还有24个小时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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