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万幸是流行感冒并未在中国爆发,中国政府也不打算提价,但饶是如此,私下转让配额进行加价出售或者高价转售的消息还是屡禁不止。为了这些药品,各国都是挖出了不少铤而走险的胆大妄为之徒。很多人都在猜想,中国方面会不会坐地起价,加码算钱?毕竟,与性命比较起来,10美元真的不算什么。
但中国政府的声明让人看到了希望,中国政府专门就感冒药发表声明,只即日起进行加强生产,同时,绝不涨价。当然,考虑到技术需要,中国可以进行专利转让,具体情况,需要各国政府进行详谈。当然,中国方面也委婉地表示,鉴于生产规模问题,除了库存以外,在1919年6月前只能满足各国10%的需要,中国将按照各国的人口数量进行匹配,以不妨害各国的公共卫生事业。
中国政府的表态赢得了各国的好感,无论是在野党还是执政党,无论以往对中国持有何种态度,在这一刻,中国政府的形象都是异常鲜明的。
在支付问题上,考虑到欧洲各国普遍性的财政困难,中国方面也没有为难列强,同意以各国当时与中国建交时的债券进行抵扣,不足部分,协约国方面美国打了包票,一律美国先行垫付,当然,俄国除外。同盟国方面,虽然马克债券的价值已经一贬再贬,但中国仍然愿意按照现有实际汇率冲抵药品费用。
对此,很多人表示不解——德国一旦投降,马克及所有马克为单位的债券都是废纸,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时竹回答道:“处理德国问题不同,与英法是为了赚钱,在德国问题上,将来还有更长远的合作,赢得德国民众的拥护与支持,将来我们要好办事的多。马克债券,不是一个问题,我们欠了德国人这么多,哪怕还一部分,也是占了大便宜——更何况,这事情后面还有更大的意义。很多时候,不仅要算经济账,更要有政治头脑。”
其实,所谓中国特效药,无非是穿越组从后世中国方面屡屡抗击甲流、禽流感和对西班牙流感的综合方面研制成的中药萃取物,成本不到0.1美元——售价几乎就等于利润。之所以定这个价格而不是更高,完全是因为流感涉及的面实在是太广了,中国不能引起全球人民的公愤。一个合理的价格,不但能赚到钱,而且能博得各国的好感,何乐而不为?
当然,西班牙流感只是欧战的插曲,欧战的主旋律还是有关于停战和投降的问题。
执行麦克斯亲王使命的代表没有达到他的目标,而且情况变得比他所担心的还要糟。威廉二世非常冷淡地听完了德鲁斯不自然地提出的要皇帝退位的建议后,轻蔑地打量他一番,说,“你,一个普鲁士官员,一个曾发誓效忠于我的臣民,怎么竞敢在我面前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德鲁斯很紧张,一言不发——这是他最不可能预料到的事情,惯性使然,他只好给威廉二世深深地鞠了一躬。
看到对方一言不发,处境尴尬,威廉二世接着说道:“那么好吧,假设我退位,你作为一个行政官员想想看,我退位后将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我的儿子们都已向我担保,他们都将不继承我的皇位。这样,整个霍亨索伦皇族都将随我一起离去。”
德鲁斯只回答了一个词“混乱”,然后又鞠了一躬。
皇帝说:“那么好吧,让我来告诉你,退位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混乱。我退位,所有的王朝也都随着我而垮台,军队将会变得群龙无首,前线的部队定将溃散,退过莱茵河。那些对我不满的人就会聚集起来,在敌人的支持下进行烧、杀、抢、掠,这就是我不想退位的理由。”
德鲁斯最后终于插了一句话说,他是在首相的授意下来这里的。必须有人把这个意思转告给皇上。威廉二世自豪地回答说,腓特烈大帝的后代不可能退位,他说:“我决不因为几百名犹太人和千把工人的缘故而打算退位,请将我这话转告你在柏林的主子!”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把亲王当做霍亨索伦皇族的一员了。
随即,他召见了兴登堡,兴登堡元帅与皇帝一唱一和,他预言,皇帝退位后军队定会溃散,士兵们会象一帮强盗一样源源不断地流回家乡。格勒纳这个直爽、性格温和的斯瓦比安人接着激烈地批评政府对新闻界的煽动无动于衷。他认为德国的最大危险不是敌人,而是国内的叛乱和溃散。
他们异口同声的攻击引起了德鲁斯的勇敢反击。他转向兴登堡说:“是谁要求组织这个政府的?”他喊道:“是你!是谁不断地打电话和拍电报要求立即停战的?是你!”他要求允许他辞职。
威廉急匆匆地说道:“不,不能那样!我们刚才只是互相将情况摆了摆。请将我的观点转告柏林的先生们。”德鲁斯离开后,皇帝走到外面去缓了一口气,他告诉尼曼少校,格勒纳如何给他保驾。皇帝令人惊讶地叹道:“这实际上是一个德国南部的将军挺身维护德国皇帝和普鲁士国王。这使我心里痛快极了。”
皇帝走后,格勒纳公开地谈出了他的真实想法。他说:“他应该去前线,不是去检阅部队,也不是为了颁发勋章,而是去观看死亡。他应该到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战壕里去。如果他被打死了,这将是他可能得到的最好的死亡方式。如果他负了伤,德国人民对他的感情将会完全改变。”
可惜,皇帝不肯,相反,皇帝还绕过提尔皮茨,直接下达命令,让舰队出海寻找英国舰队决战。舍尔梅军上将直接下达了这个命令,而六艘战舰上的水兵都表示反对。他们愿意保卫德国的海岸,但拒绝参加无益的海战。由于海军司令部拒不收回愚蠢的命令,水兵们公开举行反叛。大多数战舰不得不返回基尔港。在那儿,一些水兵被关进监狱。然而,这一行动更激起水兵们的愤怒。他们在一个名叫卡尔.阿特尔特的锅炉工的领导下,游行到一个大公园里。在那里,由于受两名社会党人的煽动,他们群情激昂,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第二天,将近二万名码头工人和水兵聚集在公园里听阿特尔特和前一天那两名社会党人的演说。他们要求释放被捕者,听众热烈响应。他们高举火把,唱着国际歌,向军事监狱进军,一支海军陆战队士兵组成的巡逻队挡住去路,当人们继续向前推进时,枪声响了。水兵们冲破封锁线,有二十多人伤亡。但是阿特尔特和其他几个主要领导人没有被捕,他们成立了一个所谓的“工人和水兵”苏维埃。他们除了要求释放被捕的同伴以外,还要求承认苏维埃俄国,废除敬礼制度,官兵分配定量平等,享受言论自由和要求皇帝退位等。
兵变变成了革命!德意志帝国的丧钟敲响了。
就在同一天,豪斯在海上航行自由问题上仍与英国人争论不休。
劳合.乔治并不打算改变初衷:“我们的封锁使德国无法从国外得到钢、铜、橡胶和许多其它产品。这种封锁使我们大家都得到了好处,这是我们打败敌人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是的”,豪斯耐心地说道,“但总统不反对封锁的原则。他只是要求大家接受海上航行自由的原则。”
劳合.乔治首相不打算让步。他说:“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国家的立场是异常坚定的。我说我能接受是没有用的,因为我知道我这样说并不代表英国。这种态度丝毫没有对美国的立场提出挑战的意思,我们所说的是我们保留在和会上讨论这一问题的自由。对于能达成协议这一点,我没有失去信心。”
豪斯十分高兴。虽然他没有得到威尔逊想要的那种公开表态,但是他没有完全陷入僵局。当会议即将结束时,奥尔兰多接到一份电报,证实奥地利已接受协约国提出的所有停战条件。当天晚上,各种颜色的烟火和信号弹,照亮了意大利战场的上空——最起码,奥匈前线的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剩下了唯有德国人。
基尔的兵变不仅转变成革命,而且在它的鼓舞下,德国全国各地也发生了类似的骚乱。次日早晨,水兵们抢劫了兵工厂和轻武器库,占领了基尔的大部分地区。在港口停泊的舰只,除了一艘外,都挂起了革命的红旗。水兵们把军官抓了起来,扯下他们的徽章,并把他们送进监狱。
消息一传到柏林,内阁马上开会,讨论这一事件和其它暴乱情况。麦克斯亲王似乎也感染了西班牙流感,但仍然挣扎着说:“为了保卫基尔,不管后果如何,必须尽一切努力把第三分舰队从这个城市撤出。”
可惜,已经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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