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电梯的时候，柳茹雪大着胆子，抓住了王辉的手臂。
  就像是很多母亲依靠着儿子那样，轻轻依靠着王辉。
  目睹这一切的员工，是十分安静。
  并且心中暗暗羡慕。
  总裁的母亲，真是天生丽质。
  即便到了这样的年纪，依然美丽。
  “我早就想这样了！”柳茹雪轻声说道。
  王辉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女人。
  后者，眼中甚至含着泪花。
  王辉只觉得一股酸涩堵在胸口。
  他张了张嘴，好想就这么叫她一声——妈。
  但是……这个字，重若千斤。
  他，还是叫不出来。
  “没事的，孩子，你叫不叫我妈妈，我都开心！”柳茹雪动情道，“只要能看着你，我就满足了！”
  王辉，只能点点头。
  继续前行。
  看来。还需要进行心理建设啊！
  母子俩，走出鼎信总部。
  因为距离很近，所以二人步行。
  三百多米的距离，柳茹雪轻声细语得询问王辉喜欢什么锅底，什么肉，什么菜……
  “妈妈没有陪伴你成长，现在，只是想补上这些！”柳茹雪似乎是在解释。
  “到了，我们过去！”柳茹雪指了指马路对面的火锅店，言语中十分兴奋。
  王辉笑着点点头，率先步行。
  柳茹雪走在他的斜后方。
  就在王辉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冲了出来。
  笔直得朝王辉冲过去。
  “小心！”柳茹雪大叫一声，用力推开王辉。
  “吱嘎！”一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
  王辉大惊失色。
  回头一看。
  柳茹雪，倒在地上。
  “妈！”王辉一声大吼，转身冲了过去。
  扶起柳茹雪。
  那辆车，一打方向盘，绕过王辉，疾驰而去。
  “妈，你怎么样？”王辉根本顾不上去追逃逸车辆，紧紧抱住柳茹雪，心急如焚。
  柳茹雪，眼中饱含深情得看着王辉：“孩子……你叫我……什么？”
  此刻，柳茹雪的心中，未必就没有真情。
  但是……这种感动，最起码有一半，是表演。
  可王辉，哪里能够读出这么多内容？
  关键时刻，这个女人，奋不顾身得推开自己。
  这是本能啊！
  “妈！”王辉认认真真，叫了一声。
  “妈妈一直在等你这句话！”柳茹雪嚎啕大哭。
  “妈，我们去医院！”王辉抱起柳茹雪道。
  “不用去，那车没撞到我，刹住了！”柳茹雪笑道，“我是吓得摔倒了！”
  “不行，必须去检查！”王辉怎么可能相信？
  去了医院，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才确定柳茹雪确实是没有受伤。
  王辉这才长出一口气。
  劫后余生的母子，手，紧紧拉在一起，走出医院。
  天上星斗密布，是个晴朗的夜晚。
  但是王辉却觉得，整个天空都在发光。
  自己的母亲，也在发光。
  他太爱这个世界了。
  距离那场“车祸”发生十分钟后，七八公里外的某个街巷内，柳茹雪的贴身秘书小黄，带着一副巨大的墨镜，将一沓百元红票交到一名男子手里。
  “确定没问题？”小黄严肃问道。
  “没问题，爷玩车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男子冷笑道，“离那女的，最少还有两米！我说你还挺有意思，要撞，要不让撞上，纯吓唬人啊？”
  “这种事儿不用你操心，点好你的钱！”小黄冷冷道。
  对方接过钱，逐张清点了一下。
  点点头，把钱揣进怀中，驾车离开。
  小黄目送车辆消失，给柳茹雪拨了一个电话。
  响了一声，就挂断。
  ……
  第二天，鼎信集团总部员工亲眼看到大厅里，王辉喊柳茹雪“妈”的一幕。
  八卦，终于被证实。
  整个集团总部，瞬间传开。
  不过，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柳茹雪主动说明，不再出现在王辉的办公室。
  王辉工作的时候，柳茹雪会在公司对面的咖啡馆里打发时间。
  如果王辉有事，她会第一时间到达。
  还能说什么呢？
  这就是久别重逢的母子，应该有的感情。
  王辉的内心很充实。
  工作效率也变得极高。
  想想之前，也许对母亲太过防备。
  总觉得对方有目的。
  现在看来，是自己太混蛋。
  母亲爱儿子，这是本能。
  自己竟然怀疑人类的本能？
  可笑！
  就在这个时候，工地传来了消息。
  集团派驻工地的财务总监，在外出用餐的时候，和邻桌发生冲突。
  被打成骨折，住院了。
  这一下，最起码要休养一百天。
  王辉本想让财务立刻派出接替者，但是打通电话之后，他脑际一闪，指示让菲利普接任工地财务工作。
  母亲为了救他，肯舍弃生命。
  难道自己连母亲的多年搭档都信不过了么？
  菲利普的提升，让石志明提高了警惕。
  他，始终牢记王辉的叮嘱。
  看住了菲利普和小黄。
  现在菲利普升职了，王辉却没有告诉他是不是还要继续监视。
  出于负责，石志明决定，继续悄悄关注。
  不过，在工地也不是全无收获。
  石志明这个名义上的“联络员”在各个地方乱窜，一来二去，和小黄慢慢熟悉起来。
  对方也是石志明的观察对象。
  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看上了。
  小黄开始有事没事儿往石志明身边靠。
  工地上一些人开始开俩人的玩笑。
  小黄总是羞涩得保持沉默。
  石志明却有些疑惑。
  这妞儿，喜欢我？
  放在平常，石志明可能会很高兴，然后舒舒服服得陷入爱情。
  但是现在……他没有。
  王辉的叮嘱，就在他耳边回响。
  好不容易，命里遇到了王辉，算是抱上了大腿。
  石志明心志坚定，在监视任务结束前，他绝对不会对小黄动心思。
  但是，石志明越是对小黄不动心，小黄就越是主动。
  后来，一到中午饭点儿，小黄就主动过来找他一起吃饭。
  这已经近乎明示了。
  一个女孩如果不是喜欢 一个男孩，怎么可能主动找他共进午餐呢？
  还是每天！
  也许是对着自己的准确定位。
  也许是对王辉任务的忠诚。
  石志明，终究还是抵住了小黄的狂轰滥炸。
  保持了和她不远不近的距离。
  而观察，也在某个巧合的机缘下，有了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