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泡澡的过程，焦亮心神不宁。
  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而对方又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就敢确定地块一定会被回收？
  焦亮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掉光了。
  他很想听到那个年轻人再多说点儿。
  哪怕只有一句也好！
  哪怕，就说个特征也好啊。
  但是……最后他很失望。
  年轻人在离开池子之前，始终都没有再和同伴聊过刚才那个话题。
  “不行，我不能这么放过他们！”焦亮终于坐不住了。
  他谎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没办，跟朋友们抱歉了一下，就提前离开池子。
  一路小跑，跟上了小安和李浩。
  前面俩人，自然知道被盯上了。
  不过，从表面看，俩人十分自然。
  李浩是见过场面多，这点儿不算事儿。
  小安是熟能生巧，最近大半年一直干着跟踪调查的工作，比从前老练许多。
  这次行动，是王辉制订的计划。
  到了更衣室，小安和李浩，接续聊天，但是依然没有谈那个“神秘人”的消息。
  说得都是鼎信内部的事儿。
  让跟过来的焦亮十分郁闷。
  不过，从侧面他可以肯定，这俩人绝壁是鼎信的人。
  也就是说，他们说的话，可信度很高。
  小安和李浩换衣服的速度，很慢，很慢。
  焦亮没办法，也跟着放慢速度。
  俩人聊天，焦亮自己就尴尬了，仿佛慢动作回放一样。
  “明天约你姐夫出来喝酒？”李浩故意道。
  一听这个，焦亮耳朵又竖起来了。
  小安淡淡一笑：“咋地，想调个部门啊？”
  “那是啊……”李浩笑道，“多挣点钱，买房买车啊！”
  “唉……羡慕你啊，我就只能先住员工公寓了。”小安故作叹息道。
  “你靠着你姐夫，早晚都能起来，唉声叹息干嘛？”李浩安慰道。
  小安笑道：“可算了吧，我姐夫也是为王总服务的，能外派出去，才算是熬出头了，那天他跟着王总出去……算了，不说了！”
  不远处，正在全力偷听的焦亮，手机直接掉地上了。
  “艹！”焦亮低声骂了一句，把手机捡起来。
  他刚才多么想让小安继续说下去，可是小安偏不。
  李浩强忍着笑，故意道：“你这话说一半，咋了？”
  小安道：“说出来，挺打击人的，我姐夫说，那天他跟王总见的人，其实跟他差不多岁数，我姐夫是属牛的，开个现代，你猜人家开的啥车？”
  “啥车？”李浩恰到好处得追问。
  “保时捷。”小安叹息一声，“人和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走了！”
  “靠，你小子，害得我也没心情了。”李浩抱怨一句，俩人加快速度，穿好衣服，有说有笑得出去了。
  “保时捷？”光不出溜，刚换上内裤的焦亮，愣在原地，脑力快速燃烧着。
  在这个城市里，保时捷虽然不是随处可见，但是保有量也绝对不少。
  自己认识的人里，到底有谁，是开保时捷的？
  焦亮努力得回忆。
  好几个人都是开保时捷。
  特么的，那俩人说话怎么总是含含糊糊的。
  保时捷那么多型号，这特么的让我怎么定位？
  于是，焦亮开始慢慢过筛子。
  年龄和属牛的差不多……而且开保时捷。
  这似乎范围变小了。
  可是问题又来了。
  属牛的，上下都够不着。
  今年，正好在上一个牛年和下一个牛年中间。
  那个年轻人的姐夫是三十一？
  还是四十三？
  和他差不多大，是多大？
  艹了！
  简直要逼死人！
  到底是谁？
  焦亮快要疯了。
  对方就像是一个影子，始终在他身边环绕。
  他却总也抓不到。
  但是，这颗种子已经种下。
  而且，会很快发芽。
  走出了洗浴中心的大门，李浩与小安坐进车内。
  小安给王辉拨了一个电话，说了说大体状况。
  按照王辉的布置，这一次只是引子，以便后续计划顺利开展。
  明明可以说出人名，直接栽赃，但是王辉决定换一个方式。
  这就是“欲擒故纵”。
  什么最可怕？
  自我脑补最可怕。
  看上去，他们像是说了很多“那个人”的特征。
  但实际上，没有任何有效信息。
  ……
  和好朋友焦亮不一样，孟赞的日子，过得不算舒心。
  他的厂子，遇到了一些麻烦。
  这年头，做实体，总是很不容易。
  看着焦亮在朋友圈不停得晒美食，晒旅游，晒各种休闲，孟赞有些郁闷。
  看看人家焦亮，从开始就选择炒地皮。
  一次投入，翻倍收益。
  他现在手头的一块地皮捂了五年，还觉得没到心理价位，这就找自己帮他做个假诉讼。
  孟赞本来不想这样，但是看看自己，厂房、人工、水电、各种检查，让人筋疲力尽。
  焦亮答应他，如果孟赞能顺利起诉他，会借他一笔钱，帮厂子渡过难关。
  接受了朋友的条件，孟赞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有了一种想要从行业退出的想法。
  问题来了。
  想要退出，得有人接盘。
  要不然，这么大的厂子，要直接申请破产倒闭不成？
  怎么都是实打实的心血，真心舍不得。
  有时候，他都想把自己的保时捷卖了，给工人发工资。
  但是，保时捷对他有重要意义，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的坚持，也终于有了回报。
  某个外地的大集团，来和他谈判了。
  希望注资或者买断。
  代表是一男一女。
  他们号称，过来对厂子进行一个了解和评估。
  最终结果将和评估结果息息相关。
  总起来说，这两位代表对厂子的状况十分满意。
  决定，注资。
  也就是说，在保持孟赞对厂子的控制权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得介入管理。
  这个可以理解。
  总不能人家花了那么多钱救你的厂子，你反手把人赶出门吧？
  而且，对方的条件相对宽松，能够保持孟赞的独立自主。
  这个太让孟赞欣喜了。
  就怕这种后入股东指手画脚。
  同时，为了资金安全，对方提出，要了解孟赞的财务状况。
  尤其是……有没有欠债的状况。
  孟赞毫无戒心，将自己的大体状况说了一遍。
  “孟总，我们来之前做了一个了解，您似乎有一个一千两百万的款子收不回来？”石志明淡淡道。
  没错，来的一男一女，是石志明和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