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
作者:秉言者      更新:2024-05-15 16:41      字数:5064
  《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穿书]》作者:秉言者
  文案
  祝久辞穿成了古早狗血虐文中被主角虐身虐心的京城小公爷。
  小公爷惊才艳艳天之骄子,京中谁人见了都要躬身道一句祝小公爷。可惜一朝被梁昭歌这个疯子缠上,家破人亡,死在了雨夜。
  梁昭歌跪在坟前,一头一头撞在石碑上,生生将自己撞死,殉情。
  祝久辞誓要摆脱小公爷的命运,他决定与原书反着来:
  小公爷朝三暮四,对梁昭歌欲拒还迎。
  祝久辞:来人,菜谱炒一本,珠宝搬一车,绫罗绸缎美酒诗画,一股脑全上
  小公爷早出晩归,把梁昭歌晾在家里。
  祝久辞:来人,把大门锁了,爷今天哪儿都不去,喝酒陪美人。
  糖浆熬得差不多,梁昭歌应是要腻烦了。祝久辞信心满满等着梁昭歌厌恶地推开他,
  却见梁昭歌走过来,倚身半跪在地上,将他鞋上的一点污泥抹去。
  后来,原书中本该小公爷受的伤,梁昭歌替他受了;
  罚跪,梁昭歌替他跪了;
  禁闭,梁昭歌替他去了。
  逆剧情成功!祝久辞准备背上行囊跑路,
  梁昭歌却突然把他堵在墙角。
  祝久辞:凉了,这疯子还是提刀来杀我了
  梁昭歌却红着眼,委屈地揪起他的袖子,你为何怕我?
  情根深种疯子攻x后知后觉只想跑路受
  阅读指南:
  1.he 身心1v1
  2.原书虽是虐文,但攻从没伤害过受
  3.攻是真的疯,脑子有病,不要用常人的价值观衡量。但,是好人。
  4.攻身患不影响正常生活的绝症[狗头],后期会好,埋了伏笔,结局解释。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祝久辞,梁昭歌 ┃ 配角:萧岑,曲惊鸿等 ┃ 其它:预收《摄政王总抱朕跳城楼》《攻杀了受的狗血文》
  一句话简介:虐文病美人是疯子
  立意:阳光照进角落,两个人相互救赎与成长,触摸世间美好。
  第1章 摘花
  小公爷,您这儿想好摘哪朵了吗?乐娘们都眼巴巴瞧着您呢。
  祝久辞回过神,指尖仍捏着花枝儿,抬眼瞧见前方站着百十莺莺燕燕,怀中抱着柳琴中阮琵琶,各个花枝招展极尽俗艳,手一颤,花儿落了。
  沾了露水的花枝落在他鞋面上,即刻有小厮跪着过来,小心将花瓣拂了去。
  祝久辞低下头,看着脚边瑟瑟缩缩匍匐的身影,想阻止那人,可下人早已单手捧着花爬走了,卑微如蝼蚁。
  柳娘满脸堆砌笑容,谄媚地把鲜花盘捧到头顶,眨眼道:小公爷您请。
  乐坊的规矩,想要听哪个乐娘弹曲,就摘一朵鲜花点在她身上,是为点花。
  点在额头,这人儿便算是包下了,从此只能给这一人弹曲。若只是扔在身上,那便只一曲的缘分。
  祝久辞抬手将花儿盘拨开,不必了。
  红坊的玲珑穹顶盘旋环绕,不知何等能工巧匠将穹顶描绘成这幅陀螺模样,一圈环着一圈,非把人绕晕不可。
  巨型的红绸缎从高空垂下来,堪堪在廊风下起伏,将玲珑墙壁映得火红,也将柳娘的脸烧红了。
  京城民间的乐坊司名为红坊,是供京人听曲儿喝茶的地方。虽说姑娘们在台上弹着高雅乐曲,可背后却受众人轻视,比那戏子的地位还要低贱。乐坊内部亦互相盘轧算计,苦练十年功只为了争夺台上一席地位,光鲜亮丽背后的血恨难以想象。
  红坊成立数年,内里早已恶臭不堪,一曲琵琶全然是血泪堆出来的,祝久辞若是同台下听客一般抛金掷银,那便是助纣为虐。
  祝小公爷今儿是怎的,一个也瞧不上啦?这让柳娘我如何是好唉!
  祝久辞仍是坚定自己的想法,不去摘那花儿。
  他可是二十一世纪好青年,虽不知怎得落到这地界,但基本的行事原则不能忘。
  他微一颔首便要告辞,柳娘着实急了,京城的祝小公爷谁不知道,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今日她红坊伺候不好小公爷,万一他改日来把红坊砸了,她可找谁说理去!
  柳娘一使眼色,五颜六色的姑娘们便一哄而上了。
  这一招是祝久辞万万没想到的。眼瞧着穿着花衣裳的姑娘们如狼似虎地奔过来,祝久辞抬脚便跑。
  小公爷!
  奴儿跟不上了!
  语调粘腻得像是吞了一缸蜜,祝久辞打个寒颤,脚下不敢停。
  穿过堂中央的水廊,从茶座间隙越过去,躲开琵琶丝竹古筝,冲过漫漫红绸路便能到红坊大门。
  眼瞧着胜利的光明就在前方,祝久辞慌忙刹住脚,前方,十几个乐娘倚在门口闲谈,眼见祝久辞冲过来,乐娘们即刻停了茶话会,齐齐转过身来。
  前有虎后有狼,祝久辞一时不知往哪里去,转眼瞧见了直通二楼的木梯,行吧,前后不通,只能上天了。
  柳娘扭着身子靠在远处的横栏上,瞧见祝久辞登了台阶,哎嘿一笑,拿着红帕子一拍脑门儿:哎呦我真是老糊涂了,小公爷今儿个是要去二楼,我怎个全把乐娘往上招呼!
  柳娘舒了口气,仰头扯着嗓子冲楼上喊:月儿!昭歌儿!转眼闪身不见踪影。
  祝久辞登上最后一级台阶,听见身后没了音儿,转过身只见姑娘们都在楼下仰头望着他,似是碍于什么规矩不能登上来,全都满脸委屈绞着手帕。
  祝久辞松口气,总算甩脱了。回身儿就瞧见柳娘赫然一张大脸。
  祝久辞:
  柳娘从背后变出一个花儿盘,捧到祝久辞眼巴前,高高兴兴道:小公爷,您请好。
  祝久辞低头看了看,花儿盘换了,底子从白玉换成了青玉,花枝儿也尽数换了。
  改日一定。祝久辞侧身从柳娘和廊沿的缝隙间闪了过去。
  小公爷唉!柳娘在后面追着,这叫我柳娘可怎么活!小公爷唉!
  柳娘声音喊得凄厉,几欲断肠,祝久辞怀疑她顷刻就要从楼上跳下去。实在受不住这鬼哭狼嚎便慢了脚步,转过身,试着摸索出几张票子来,往花儿盘里一放。
  祝久辞不知那纸票值多少钱,但柳娘是登时喜笑颜开,嘴都合不拢了,不愧是小公爷,出手阔绰,京城无人敌二。
  柳娘今日定给小公爷寻出来乐坊顶尖的琴师,一曲名动京城!
  这怎还没完了了!给钱还不能消灾!
  祝久辞躲开柳娘推上来的花盘,往后退了几步,猛然撞进一人怀里。
  几乎是顷刻间,清苦的药香将他包围,四周甜腻的脂粉味被尽数掩盖了去。
  对不祝久辞连忙转过身,落入一双极好看的眼睛里。
  声音弱下去。
  男子比他高许多,垂着一双凤眸看他,施粉黛,散了一身墨发,堪堪坠着一发簪,将掉不掉的。身形有些纤薄,堪堪披了一身红衣,单是往那里一站,就将楼下一众美色尽皆比了下去。
  身上有脂粉,却没有脂粉的艳俗,但又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他像是,本就长在泥里,一朵美艳的花。出身泥淖,照样艳杀四方。
  他倚着门框,懒意缠着身子。
  小公爷撞到人了。他开口,声音淬了山泉的冰,清亮地直通心底。
  祝久辞一晃神,脑海中闪过几个片段。
  柳娘赶上来,昭歌儿胡说什么,哪是小公爷撞得你,明眼看着你挡在道上撞了小公爷。她扭着肥胖的身子朝向祝久辞,堆着笑,也是小公爷嘴快,京城中从没听闻小公爷朝谁道过歉。
  赶紧的,小心惹恼了小公爷!柳娘冲着昭歌儿道,虽是嗔骂,但语气也没多严厉,像是不敢真骂着对方。
  昭歌儿撇撇嘴,一拂身子,对不住喽。转身便走。
  轰隆!红坊外雷鸣忽然惊响,将玲珑穹顶上的琉璃彩灯震得直颤。
  冷风从正门直直灌进来,带着早春的寒意,大堂正中央的红绸缎鼓鼓吹起来,惊得楼下的姑娘们抱着琵琶乱窜。
  祝久辞站在原地,呼吸窒住了。
  柳娘瞧一眼祝久辞,笑眯眯地上前在他眼前晃晃红手帕:小公爷是被雷声吓到啦?还是,瞧上咱家柳娘捂着嘴偷笑。
  祝久辞看着那人翩跹离去的身影,浑身颤抖起来。
  怎会被雷声吓到。是那人,梁昭歌。
  又一声惊雷。
  这道劈得响,像是从天空直直砸在红坊顶上,要将穹顶击穿,直直劈到里面的人身上。
  楼下的乐娘们吓得惊声尖叫,惹得听客埋怨。
  丫的跑什么!怎么不弹了!
  给老子滚回来!
  祝久辞仍站着,楼下的哄闹声渐渐隐去。
  暴雨,天空漆黑得能吞没万物。滂沱天水里跪着一个人,手指抓在地上,碎石子将十个指尖都划破了。血顺着雨水流下去,混进泥地里,黑得看不见。
  他惨白着脸,抬起头,幽怨地似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不要走好不好。
  红坊外,又一声惊雷。
  凄厉的闪电将大雄宝殿照得通明。油灯虚弱地晃着,佛祖法相庄严,低眉看着地上匍匐的世人。
  那人就站在大殿内,背后是庄严佛祖,他翩跹一笑。
  阿久,那日你在佛祖面前说我是你的良人,今日再说给我听好不好?
  祝久辞骤然惊醒,将脑海中纷乱的片段轰出去,定下神,就看见红衣角消失在廊沿尽头。
  他穿书了,还是一本狗血又虐身虐心的古早虐文。
  原书中,与祝久辞同名的可怜人被梁昭歌这个疯批毒蛇缠上,好好的京城小公爷不过几年间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连同祝府上下,乌烟瘴气一片。
  梁昭歌是个疯子,眼中有了一人便容不下其他的疯子。偏执,狠烈,世间的规矩于他而言像是笑话。他不仅自己疯,还要拉着旁人一起疯。
  他执拗地将小公爷锁在自己的方寸之间,旁人来瞧一眼都难,若是谁将小公爷临时接了去,梁昭歌能将整个京城闹翻。
  小公爷的爹祝老国公也拿他没办法,毕竟谁人能对付得了一个疯子?老国公头几次还能态度强硬地把小公爷抢回来,但梁昭歌不知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满身是血地跪在庭院中央,厉鬼一样惨叫,头顶劈雷,暴雨倾倒,全府上下无一不被吓得梦魇。
  不过几年间,老国公郁结吐血而亡,国公夫人悲伤欲绝,自刎而去。小公爷一夕失了双亲,整个人失了魂儿一般,一丁点儿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但生命却没有掌握在他自己手中,被梁昭歌生生拽留在人世间,受尽百般苦楚。多年心郁,终是在雨夜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祝久辞不记得书中的结局了,隐约有个印象,梁昭歌抱着尸身在雨中哭了三天,他赤手挖了一座坟茔,立了碑,生生用手指刻出字。他跪在石碑前,一头一头地往上撞,生生把自己撞死在碑前。
  那石碑上的字本就是梁昭歌用手指生刻出来的,血肉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他又一下下磕在上面,碑面血红一片,极是恐人。
  这是梁昭歌的殉情。
  祝久辞打个冷战。
  靠,就不该在交论文的前一晚接亲妹的电话,听她哭诉劳什子惊天地泣鬼神的绝美爱情。
  绝什么美,祝久辞他命快绝了。
  绝对不能和这个疯子有任何交集,祝久辞没有犹豫,当下便推开一切阻碍,硬是从一众乐娘乐师中闯了出去。
  飘泼大雨。
  祝久辞在门前停住脚,左右看了看,红坊门口的乐娘们早不见了身影,他也没个地方去借把伞。
  辽阔的天幕下,雨水像刀子一样劈下来,挟着雷鸣闪电,劈哩啪啦砸在地上,溅起的水有三尺高,蝗虫一般往台阶上跳弹,很快就将祝久辞的鞋袜打湿了。
  小侍从阿念不知从什么角落里冒出来,空着一双手委屈地看着祝久辞。
  没伞。
  来时晴空万里,谁能想到不出半日就飘泼大雨。
  楼上木窗响动,祝久辞抬眼望去,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将窗沿推开,露出一截皓白手腕,下一刻,一把被撑开的油纸伞落了下来。
  祝久辞扭头就走。
  唉!伞啊!阿念跳起来接住伞,正高兴,就见自家小公爷早走远了。
  小公爷等等!阿念给您撑伞!
  楼上,木窗啪嗒阖上了。
  *
  原书中,祝小公爷是个花天酒地的性子,酒厂赌坊青楼没少去。莺莺燕燕见的多了,一朝遇上厌世的梁昭歌,他登时来了兴趣,整日往乐坊跑,完美发挥自己的小太阳属性,将光辉洒进了阴暗角落。
  在梁昭歌初礼的日子,他直接雇了四十余个壮汉,将满箱金子抬进红坊,生生将其他眼馋梁昭歌的人憋屈回去。但是看着躺在榻上的美人儿,祝小公爷没骨气地跳窗跑了。
  他虽花天酒地,但没一次落到实处。
  他这一次挥金算是给二人在京中立下了名头,大街小巷无不传颂祝小公爷一掷千金抱得美人归的光荣事迹,祝国公差点没气死,拿了龙头拐杖追着小公爷在偌大的府里跑。最终以小公爷跪了三天祠堂,娘亲好说歹说劝下才出来。
  结果,出来的第二天,小公爷又跑乐坊去了,美名其曰看他的人。国公爷气得不行。
  祝久辞现下正跪在祠堂里,身上被雨淋湿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也是赶得巧,他刚奔回祝府,就在大门前碰上了黑着脸的亲爹。
  唯一的儿子逛乐坊,还淋着雨一路招摇地跑回来,任谁也不会不生气。于是祝久辞现下就跪这儿了。
  这还没有抱得美人归就喜提祠堂一夜游,祝久辞真不知该哭还是笑。
  外门被敲响,随着吱呀一声,冷风灌了进来,旋即又被阻在外面。祝久辞转头看去,国公夫人端着热汤进来。暖黄的烛火将国公夫人的身影曳得纤长。走近了,她跪在旁边的蒲团上,指尖拎着玉勺在碗里搅动。
  祝久辞心里有些暖意,他还以为自己得在这儿冻上一夜。
  国公夫人样貌生得美,但不是小家碧玉的秀美,而是从内到外透着英气。举止间洒脱大方,一双寻常女子不常有的眉峰是面容上的点睛之笔。
  祝久辞想起来,国公夫人也是上过战场的奇女子。
  正想着,思绪就被国公夫人的碎碎念打断,你也是,大雨天的在外边瞎跑,你爹多担心你不知道?去红坊就去了呗,你又不是第一次去,还怕你爹这次发现不成。非得赶着大雨跑回来,你爹不罚你罚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