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郁，你的粉丝真是太有爱了。”罗鹏一个电话打给郁司阳，把发刊后的情况捡重点告诉他。
  郁司阳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非常仔细的放锅里撒香料，自制卤水，听到罗鹏的话，非常赞同的说：“他们是很可爱。”
  “哦，对了，金导那边说，过两天就会发布先导预告片，你记得转发一下。”罗鹏顿了一下，突然问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郁司阳说：“做香葱小野鸭。睿姐送来两只小野鸭。”
  “咕咚”，罗鹏咽了口口水，问：“你是要做了晚饭吃？”
  “对呀。”
  “等我，我去你家蹭晚饭。”香葱小野鸭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好吃啊。
  “好，那你记得早点儿到，把小凤哥也叫上。”
  罗鹏疯狂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叫上小凤哥的，至于湛亨……作为一个黑粉他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不叫。
  郁司阳把卤水做好后，就把小野鸭洗净沥干，浸到卤水里，看了一下时间，让王姨两小时后提醒他把鸭子捞出来，然后去了影音室里找出一部经典的获奖电影来看。
  这是他最近的新功课——多看经典电影，观摩演员的演技。
  郁司阳这厢在看电影并做香葱小野鸭，《mode印象》全体员工则是忙得焦头烂额。
  各渠道要求补货的电话响个不停，印刷厂那边却是嗷嗷叫着没那么快出来，电话快被人打爆了，网上也是对他们各种嘲讽，还有死对头《trends》跑出来蹭热度，说他们经营状况良好，绝不会因为缺钱导致缺货。
  许言是一口老血憋心头，恨不得让《trends》消失到外太空——你才缺钱，你全公司都缺钱。
  作死的总经理已经被集团火速的解雇，并且追究他因为严重工作失误而对公司造成的经济损失，财务已经在着手清算这一次事故会对集团造成的经济损失。
  集团内部倒是对熊树彪的处罚并没有太重，原因之一是他在出事之后主动承担责任，并且尽力安抚客户并挽回损失，即便没有解雇他，但这次的经济损失也需要他承担一部分，估计等财务算出来后，熊哥赔了钱，就一朝回到解放前。
  至此，许言全盘掌控了《mode印象》，也大概就是祸兮福所倚，坏事也可以引发出好的结果。
  前•总经理李以天如丧家之犬一般被“请”出了公司，颓丧的走在大街上，他想不明白，明明他都快把许言架空了，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他被解雇，还要承担经济损失。
  “小王，那个磨得印象还有没有？”
  突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前•总经理的沉思，李以天抬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小的报刊亭旁，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问报刊亭里坐着的中年人。
  中年人站起来对老太太笑得一脸灿烂，隐约能够看得出他的腿脚不是很方便，“陈阿姨，你是要上个月的，还是这个月的？”
  “当然是这个月的，”老太太说：“我孙女指定的，封面是个帅得惨绝人寰的男明星，叫什么郁司阳，他肩膀上还有一只犯规的猫。你说现在的小姑娘怎么回事，帅就帅，还惨绝人寰，那究竟是帅还是惨？”
  小王说：“这可不巧，陈阿姨，这个月的上午就卖完了。”
  老太太吃惊：“这么快就卖完了？坏了坏了，我孙女早上上学的时候就让我帮忙买，我给忘了，现在没买到，我孙女说了，要哭给我看。”
  “那可真不巧，这一期到的货本来就少，买的人又多，不到半个小时就卖完了。”小王笑道：“听说封面这个厨师现在很火，所以销得快。”
  “厨师？不是演电影的吗？”老太太一脸懵逼。
  小王也懵逼：“有个女生跟我说，他做菜好好吃，难道不是厨师？”
  小王和老太太两脸懵逼，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老太太“嗐”了一声，“管他是谁，又买不到，我孙女放学回来还不得跟我闹。”
  小王默不做声的把自己手上唯一一本《mode印象》藏了藏，他还没看完呢，而且已经被他翻过了，这样卖出去不好。
  老太太年纪虽大，眼睛却尖，见到小王动了动，目光一转，就看到封面上有一只戴着圣诞帽的猫，立刻问：“你那是什么？是不是磨得印象？”
  “陈阿姨，这本我已经翻过了，都旧了。”小王苦着一张脸说。
  “没关系，我不介意。”老太太豪气挥手。
  但是我介意啊！——可是小王不敢说，陈阿姨这么多年来给了他不少帮助，人家现在只是要一本杂志，他又正好有，怎么好不给，只能磨磨蹭蹭的把杂志拿出来。
  老太太买到了杂志，终于可以跟孙女交差，便还顺便买了几瓶饮料照顾小王的生意。
  旁边有两个妹子经过，看到老太太手里的《mode印象》，立刻冲向报刊亭，指着老太太手里的杂志，急迫的说：“老板，还有吗还有吗？”
  小王遗憾的摇头，“真没有了。”
  妹子不死心，想跟老太太手里买，老太太眼一瞪，说：“这是给我孙女买的。”说完，就转身往报刊亭后面的小区走。
  李以天在一旁站着围观了全程，心里实在是五味杂陈。
  以为的新人却这么有号召力，自己却被固有的经验蒙蔽双眼，想照着以往的套路利用打压新人的机会趁机打压许言，他本来的打算是连郁司阳的封面都换掉的，但是被熊树彪劝阻了，若是真的换了郁司阳的封面，恐怕现在会更不好收场了罢。
  李以天沮丧不已，背着“因私利致使公司蒙受巨大损失”的评价，他今后怕是工作都难找了。
  报刊亭外，一辆送货车停下来，送货员从后车厢里拿出一捆十本杂志，送到小王的店里，让了单子让他签收，“王老板，《mode印象》补的货，只有十本。”
  两妹子激动得“啊啊啊啊啊”尖叫，直接自己动手拆了包装绳，一人拿了五本，给了钱后，激动得又叫又跳，迅速跑走。
  送货员和小王都目瞪口呆——这是妹子？这是强盗吧？
  好在妹子都给了钱，抢就抢吧。
  《mode印象》的前•总经理晦涩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感慨万千：经验主义要不得，以貌取人也要不得，也不知今后还有没有翻身的机会。
  因为缺货的原因，《mode印象》和郁司阳在热门上霸了几天的版，而陆续补货，热度也降了下来，《mode印象》开始着手开年刊，郁司阳则因为《装逼装过头》的先导预告片发布，正式开启了电影宣传模式。
  要说最近谁的粉丝最幸福，那就是郁司阳家的吃货团了。
  他们家团长大人先是出了月尾刊，和一只猫一起把人萌翻，连带着pamp;h的销量又拉了上来，虽然因为缺货的缘故让粉丝们郁闷不已，但也因为这个缘故上了好几天的热搜，然后电影的先导预告片又出来了。
  预告片只有一分钟，没什么具体的内容，只是把各个电影里的重要人物展现了出来，但是展现的方式简直笑死人。
  比如郁司阳饰演的东方哲，刚出场时仙气飘飘云雾缭绕，下一秒秒就破功，“咳咳咳”的让人不要放这么大的烟。又比如洪哲豪饰演的西门光，上一秒还大战黑衣人，大杀四方，下一秒见到祖母立刻装傻，流着口水嘿嘿傻笑，要不是祖母大发神威，他就要被黑衣人戳成筛子。
  但金策在预告片的最后还放一个彩蛋——
  预告片的结尾慢慢拉成远景，然后变成电视里播放的画面，紧接着，镜头一转，郁司阳和洪哲豪排排坐在沙发上，两脸懵逼的看电视。
  郁司阳说：“真没有特效啊？我以为导演是说笑的。”
  洪哲豪说：“导演穷得很，没钱做特效。”
  郁司阳说：“我以为喊穷是他的口头禅……”
  洪哲豪说：“……没想到他是真穷。”
  然后，画面一黑，一排大字写着“穷剧组就是没钱做特效，怎样”。
  电影官方微博放出先导预告片后，郁司阳和洪哲豪都转发了微博。
  郁司阳v：“#《装逼装过头》先导片#我们剧组真是穷得理直气壮@电影装逼装过头@导演金策@洪哲豪@乔启珍@邹固乐”
  洪哲豪v：“#《装逼装过头》先导片#只能实景拍摄的剧组莫名觉得有点儿心酸@电影装逼装过头@导演金策@郁司阳@乔启珍@邹固乐”
  两人的微博发出后，评论的画风居然首次达到和谐统一，全部都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电影《装逼装过头》开启了主题为“史上最穷剧组拍摄0特效爆笑电影”的宣传活动。
  第88章
  《装逼装过头》先导预告片放出来有几天了, 热度稍稍消退后，紧接着官微又发了一条几分钟的拍摄花絮。
  花絮里都是在先导预告片中出现过的片段相关的场景, 因此, 画面中最先出来的就是一个鼓风机，导演和武术指导围着鼓风机捣鼓，画面中没有郁司阳的身影, 但是能听到他的吐槽：“金导, 你这是买的几手鼓风机，都不能调风力大小。”紧接着又有洪哲豪的吐槽：“肯定是废品收购站里翻出来的, 我打赌，绝对不超过五十块钱。”
  画面中的金策没说话，却是眉眼耷拉着一副丧样。
  然后画面一转, 是电影拍摄中, 武术指导举着鼓风机对着郁司阳, 接通电源后就是一阵狂风吹过去, 郁司阳被吹得嗷嗷大叫。
  这一幕结束后，画面又换成电影拍摄中，郁司阳从身后拿出几个粗长的银针要给洪哲豪扎针，然后导演喊了“过”，洪哲豪从装弱智的模式瞬间恢复成好奇心旺盛的熊孩子模式，从郁司阳手里拿过银针好奇的把玩了一下, 紧接着就看到他把粗长的银针轻轻一掰就掰断了……
  洪哲豪拿着断成两截的“银针”一脸懵逼, 一名妹子跑进画面里，一脸崩溃的拿过断成两截的“银针”, 说：“这个道具做出来成本很高的，你别搞破坏啊啊啊啊啊！”
  洪哲豪弱弱的问了一声：“这一个道具多少钱？我赔。”
  妹子悲愤的看洪哲豪一眼，说：“十块钱一根。”
  洪哲豪：“……多少？”
  妹子大声强调：“十块钱一根。”
  “……”洪哲豪表情空白的走出画面，没一会儿又回到画面中，把十块钱递给妹子，“呐，我赔，我保证下次再不玩这么贵的道具了。”
  妹子迅速把十块钱接过来，作大度状，说：“既如此，我就原谅你了。”
  画面里，妹子已经走出去，徒留洪哲豪表情空白的站在原地。
  花絮到这里便结束了，留下一行大字“敬请期待电影《装逼装过头》”。
  此花絮一出，《装逼装过头》的热度又起来了，一众网友在电影官微的评论里哈哈哈——
  “艾玛，笑shi我了，郁司阳被吹得好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剧组真的很穷啊，几百块的新鼓风机都买不起，十块钱一根居然是成本很高的道具[笑cry]”
  “我不吐槽，我真是想说，剧组的道具师傅简直是神人，那个十块钱的银针不晓得过什么做的，居然那么逼真，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
  “心疼洪哲豪一秒钟，被十块钱暴击[抱抱][笑cry]”
  没一会儿，郁司阳便转发了官微的这条微博，配文道：“#《装逼转过头》爆笑花絮#导演，都已经穷成这样了，应该深藏功与名，不要都暴露出来啊[二哈]”
  洪哲豪很快回复了郁司阳的微博：“#《装逼转过头》爆笑花絮#十块钱的道具真的很贵//@郁司阳#《装逼转过头》爆笑花絮#导演，都已经穷成这样了，应该深藏功与名，不要都暴露出来啊[二哈]”
  两人的粉丝简直快笑死了，就连被热门话题吸引进来的路人看到这个花絮，也笑得不行，很多人都在官微上询问电影什么时候上映。
  “冲着这个成本很高的道具，我都要去看[围观]”
  “给n手鼓风机笔芯，金导，电影什么时候上映啊？我一定支持你的……鼓风机，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间只有四张桌子的小办公室里，两名剪辑师并排坐正在剪辑影片，他们对面的是金策和关雅华，两人陪着剪辑师一同剪片子，随时沟通处理节奏、素材安排等问题。
  不过金策和关雅华现在很忙，暂时没空和剪辑师沟通，两人正开着电脑，身披无数马甲，用无数代理ip，在网络上灌水带节奏。
  说来真是很心酸，《装逼装过头》的整体预算满打满算二千五百万，这预算当中还要包括宣发，为了把电影制作得精良一些，前期的道具和服装花了肉价钱的，然后是剧组的开销，演员的片酬，拨到宣发这边的钱就真心不多了。
  好钢用在刀刃上，金策得用着有限的资金多做些事，因此在还没有出定档预告——也就是大面积宣发的时候，能省一点是一点儿，这种前期的宣传还是不要请水军了，自己披挂上阵，以一敌百。
  而电影通过他母亲那边的关系，虽然片子还没剪辑完成，却已经可以定下来在大年初一上映。
  每年的春节档都有好几部大片争夺票房，像他们这样的小成本喜剧，要在大片的夹缝中求生存，只能另辟蹊径，利用这些搞笑又不会泄露拍摄内容的花絮在网络上吸粉。
  好在，洪哲豪和郁司阳的号召力还不错，一个先导预告片和花絮，就吸引了一大批粉丝关注电影。
  《装逼装过头》还挂在热门上被众多网友讨论，云中国际电影节组委会公布的提名名单又在网上掀起了岁末娱乐圈的一个高潮。
  云端奖每年十二月份公布提名名单，次年一月份举办颁奖典礼，代表着华夏国电影界最权威的奖项，每年公布提名名单都能在网上掀起一阵又一阵的腥风血雨，粉丝们支持自家爱豆的同时，也在狂掐同一奖项的其他提名者。
  今年的提名名单一出来，在最佳新演员奖的名单中，赫然便有郁司阳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