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汉的寡妇妻 第14节
作者:绿豆红汤      更新:2024-05-15 16:59      字数:6123
  嗨,朋友们,本文明天入v,还请继续支持呀,此文是个市井生活文,有波折但总体还是平淡,写的普通人的生活,也是普通人向往的生活。
  万字更新明天见。
  第二十一章 [vip]
  受伤之后, 家里的活都落在了屠老汉身上,每天早起打扫十来个猪圈,屠大牛单手使不好扫把和木锹, 只能在老头打扫猪圈的时候剁熬猪食, 番薯煮熟之后掺上麦麸和碾碎的苞谷, 以及切碎的干草料。
  屠老汉气喘吁吁的靠在猪圈上,唉, 不中用了,当初被猪一脚踹胸口上, 躺床上养了两个多月还是因为年纪大了不能完全恢复,干点重活就会喘的厉害。
  “我去请个人来帮一个月的工算了, 出点钱人省心些”,屠大牛拎桶水递了进去,有了老头的前车之鉴,他现在对受伤的胳膊护得紧,能不干就不干,要不是老头子拦着, 他一开始就找人去了。
  “不成, 我觉得我这就是养的,越是不干活越是干不了, 你看村里跟我岁数相当的,谁不天天下地干活?人家那身板硬梆的很,我多干几次习惯了就不会喘这么厉害了”,随后拎着水桶往猪槽里倒水冲净残渣, 以及最污糟的地砖。
  按村里人说的, 他家养的猪比人住的还好, 人住的屋子还是夯实的泥巴地面, 猪圈反而是石板、石块儿和盖房剩下的青砖铺成的,每天洗扫猪圈不说,冷了一天换好几次稻草铺,天热了时不时的给他们冲水洗澡,比养娃还费事。
  屠老汉最初也是不高兴给猪圈铺地砖,但犟不赢儿子啊,只好捏鼻子认了,现在轮到自己清洗猪圈才知道有地砖多省事,就是多费点水的事,两桶水下去,残留的猪屎尿就排出去了,这要是泥巴地,一沾水可就算是就着猪尿和泥巴了。
  屠大牛中间除了挑水,其他时间都在熬猪食,从早上剁到中午,也才把中午的猪食给准备好,想着下午还要准备晚上的,往日也就罢了,但现在婆娘还没娶进门,再粗心大意的随性子来,说不定哪天就被撬了墙角。
  对着灶台烤了半天的火,心里燥的慌,一摔火钳,“老子又不是请不起人,干嘛自找苦吃?”话落人也没影了,屠老汉塌下腰靠椅背上,无奈的骂:“孽障,牛脾气又来了。”
  果不其然,下午就有人上门了,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包揽了清扫猪圈和剁猪草的活儿,熬猪食又回到屠老汉手上,屠大牛看没他的事了就架着牛车往镇上跑。
  带着许妍去看他早已玩烦了的斗鸡、斗蛐蛐,没柴了就领着她去荒地或山坡树林里去砍柴、找野鸡蛋,有段时间许妍对他家的大黑牛有了兴趣,每日从黄家出来就坐上久等的牛车出了镇子,去荒草地放牛吃草
  屠大牛怂恿她去骑牛,“没骑过牛吧?要不要试试,我家牛性情老实温顺,你骑上去瞅瞅,你会喜欢的。”
  许妍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但也的确想骑牛,以前还想过骑毛驴,可惜驴子体格不大,她一直有心没胆。走到大黑牛身边摸摸它的肚子,一头公牛肚子也是圆滚滚的,看它只是回头望望又低头吃草了,许妍拍了拍牛背,“大黑,卧下,我想骑着你背上。”
  大黑不搭理她。
  屠大牛贱兮兮地说:“你把大黑改成大牛,保准让你骑。”
  许妍故意停顿了一下,才跑过去揍屠大牛,“贱痞子,不是个好人。”
  哎呦,听的懂荤话啊,好事。
  最后许妍还是如愿以偿的骑上了,为了让牛卧地上,她给它薅了大半天的青草递到它嘴边,“给,大黑,吃”,这句话反复重复,到了回去的时候再喊“大黑,卧下”,它真就卧下了。
  屠大牛走在前面牵着牛鼻绳,选好了路让它走,免得颠了牛背上傻乐的女人。到了有人烟的地方,许妍要下去,屠大牛比大黑牛反应的快,牛还没弯膝,他就不要脸的勾住牛背上女人的细腰给拎了下来。
  总算占着便宜了,好软。
  手背被掐了好几个指甲印也挡不住他继续乐呵,摸人家腰的那只手不住的动动,心里不知道又在琢磨啥鬼主意。
  许妍路上气的没跟他说话,进门的时候又呸了他一口,关上门听门外的牛蹄声渐渐远了,才变了张脸,要是有人在场,哪看的出她刚刚还在生气?
  低头看看自己的裙子,没事人一样进了屋换衣服,果然,青色的底裤上黑乎乎的,“还说牛天天泡澡,真该给他看看蹭了多少黑油灰下来。”
  就着夕阳往回赶,到家了把牛赶往牛棚里,也没搭理那头故作胆小躲在母牛身后的牛犊,反而向真正脾气温和的母牛告状,“大黑啊,你儿子把我给你取的名字夺走了,它想当大黑,是个贪吃不长记性的,还不争气。”
  两个大黑都哞了一声,屠大牛摸摸它俩也就离开了。
  许妍的几个哥嫂都知道她在给人当夫子,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来镇上赶集的时候或多或少的会给她带点东西,或是一捆柴禾、蒸的包子、炸的油糕、十来个鸡蛋。
  她都给收了,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兄妹,关系断不了,没有深仇大恨的情况下,大家都是趋利的,只是有情义包裹着显得好看些,处事灵活些,他们这没什么兄妹情谊的关系处着也顺心。
  她们赶集不到中午就回去了,而上午许妍也不在家,都是把东西给放在二侄子那里,他在小酒馆给人当账房,每次都是下午空闲了偷溜着出来给小姑送东西。
  这日,他给酒馆老板打个招呼,半下午没客的时候就走了,实在是连去了两次,小姑都不在家,好在这次三婶送的是鸡蛋,这要是换成包子,早该坏了。他蹲坐在门口守着,脚拍土灰挡着过路的蚂蚁,一直到黄昏,巷子口传来牛蹄踏踏的声音,抬头一看,他等了三天都没找到人的小姑就坐在牛车上。
  许妍看两人惊疑的神色,也没犹豫或含糊其辞,“这是我二侄子许宏勤,这是屠大牛,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许宏勤打量了一番这个高壮的男人,要是把他手里的牛鞭换成长刀,活生生的下山土匪,我小姑竟然中意这样的人!
  屠大牛不像常见的毛脚女婿见到女方亲戚诚惶诚恐的,何况这还是个小辈,哪怕年龄差不了多少,他也只是说了句:“改天把你小姑拉着,咱们吃饭去,都在镇上,也不麻烦。”
  关系没定,也没上门,许宏勤也没上去说客套话,就笑着点了点头,看门开了,就把布袋里鸡蛋递给了他小姑,“这是三婶给你的,我大娘让我给你带话,有时间你就回去吃饭,或是趁着天还不热,她给你送来,你晚上热了吃,天天在外吃饭不好,你一个人,不是馒头包子就是面条的,不吃肉不行的。”
  许妍注意到屠大牛微变的脸色,也没打断宏勤的话,反而说:“我吃肉包子不就行了,好了,你回去吧,我也不留你晚上陪我出去吃水面了,等过几天月休了就回去。”
  “嗯,你留我也留不住,我该回去上工了,还是请假出来的。”
  走出巷子又转了回来,站在门口盯着老实不乱动的黑牛呲了一声,抬手敲响了门,门开后看那男人站在院子里他像没看到一样,也没说什么,而是嘱咐门内的人:“小姑,你注意着点,我昨天来找你,有个女人走到我旁边说些不着风雨的酸话。”
  看二侄子的眼神,许妍就知道了他说的是谁,就那个天天隔着门听墙角的斜对面邻居。
  “哎,知道,这儿除了他就是你们来找我,没事,你安心干活吧。”
  门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半晌,屠大牛问:“说罢,如实招来,什么叫天天在外吃馒头面条。”
  “还有包子和馄饨,偶尔也有炒菜。”
  挨了一个白眼,许妍也没不高兴,也不再打岔,老老实实地交代:“我不会做饭,一点都不会,只会烧个开水煮个蛋”,她举起一只手,语气恳切的说:“真的,不是不愿意做,是真不会做,先不说咸淡苦辣,我做饭不是炒菜把菜叶给烧焦,要不就是煮饭带米芯。”
  说到最后还瞟着他脸色小心询问:“你不嫌弃吧?嫌弃我也改不了,没法的。”
  “我嫌弃你个鬼”,屠大牛抬手拍了她一脑袋,“老子认识你多久了?这都四月份了,你净瞒着老子在外天天吃馒头面条的,老子还隔三差五的给你送猪肉,你把肉扔了?”说到后来,屠大牛鼓起了眼珠子。
  许妍才不怕他,“没扔,吃了,还有,你说话就说话,别老子老子的,我老子在土里躺着,你也想进去?”
  嘴硬,你继续瞎扯,菜都能炒干锅的人还能把肉炒熟给吃了?屠大牛拉着许妍进了堂屋,找了一圈都没看到菜刀菜板,甚至连碗筷都没有,他咬牙恨恨地对着她屁股拍一巴掌,“继续瞎扯,你把炒菜做饭的都给藏在被窝里了?嗯?还是直接把肉给煮熟了吃?这也没看到个油盐酱醋的啊。”
  许妍觉得自己有病,看屠大牛像个炸毛鸡一样到处倒腾直想笑,他咬牙的时候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手扬的高,落下却像是弹灰的。她笑嘻嘻的拉着屠大牛出了房门,两人单独在屋里她还是觉得不舒坦,“我也没说是我做的,你看你急的,我这天天在一家店里吃面,你给我带肉了我就拿去让老板帮我给炒了,我给钱嘛。”
  “而且即使没肉,我也不至于天天吃馒头面条啥的,我中午的饭是在黄家吃的啊,一荤一素,味道还不错”,最后又小拍马屁,“比不过你的手艺,你给我带的饭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那是,我这是祖传的好手艺”,屠大牛美了,也没再抓着这事紧抱怨,走时还问:“除了这事,还有没有瞒着我的,随便说,老子可是要娶你回家的。”
  “这算什么瞒着你,我不会做饭,但一直打算的是成婚后请婆子或是买个丫鬟,我能解决的事算什么隐瞒。”
  但她还是想了想,“想不到,或许有,别急,真嫁给你了你早晚都会知道。”
  “呸,老子稀罕知道?”架着牛车哒哒的离开了。
  不稀罕知道你刚刚那副鬼样子唬谁呢?
  从那天后,许妍的晚饭就被屠大牛包了,也没特意做什么,他家里伙食一直都好,父子俩又都是无肉不欢的,每天中午不是炒肉就是炖排骨,还有猪肠猪肝的,偶尔差点也是鸡蛋炒韭菜,炒青菜里面一半都是肉。
  现在他每天中午做饭,也不让他爹插手了,饭菜起锅了他就给扒一部分盛到专门买的饭盒里,还上竹林深处砍了一棵碗口粗的竹子,就为了做个盛汤的竹筒。
  屠老汉看着他忙活,最初心里不是滋味,后来习惯了不用动手就能吃上饭,偶尔还罪恶的想“许丫头晚嫁进来十天半个月的也挺好。”
  何止十天半个月,屠大牛已经化身贤夫,每天就家里镇上两头转悠,带饭带汤等许妍出下工。陪着许妍到处瞎逛也没烦,还挺得趣,他等她下工的空闲时间还在琢磨,“这要是换个人天天带老子到处瞎溜达,哼,这个镇老子都想给拆了。”
  屠大牛之前的几个兄弟,这两三个月的时间不知道在镇上碰到他多少次了,每次喊他一起聚聚喝喝酒,都被拒绝,还满脸得意的说:“一帮大老爷们喝酒有什么意思,我陪我婆娘去”,实际上是一跟他们喝酒吃肉,饭桌上不是谈的不是大儿子就是小闺女,再不济就是岳父家的小姨子,屠大牛孤身寡人的搭不上话,只能喝闷酒,喝醉几次就不再去了。
  现在总算是能秀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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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vip]
  “对了, 你捡回去的小牛犊是怎么处理的?”许妍把屠大牛赶到车后面坐着,她驾着牛车往镇外走。
  屠大牛还在思考她为什么不接受自己带她去买布,难道是不会做衣服?不对, 自己脚上穿的鞋就是她给做的, 鞋底结实, 穿的又舒服,那就是她不愿意花自己的钱?
  听到她的话, 也没多思考,随口应了句:“在家里养着。”
  “一直在家藏着?没人来找牛?谁这么有钱啊, 牛跑不见了找都不找”,许妍还以为牛犊子早被要走了, 而牛犊子的主人给屠大牛付看伤费呢,毕竟这几个月都没听他提起过,按他的性子白得一头牛得拿出来炫炫。
  “没藏着,它早就跟我家的母牛一起出门吃草了,没人来找,我也没听人说哪儿有丢牛的, 当然找了我也不承认, 我大半夜的撵回来的,捡的捡的就是我的”, 他随后道:“我估摸着那牛犊子是被人偷了又跑出来了。”
  “怎么说?”许妍也没谴责他的做法不对,这件事如果落在自己头上,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心里肯定也想着没人来找最好, 但要是真正的牛主人找门了还是得把牛还给人家。
  她想, 这就是脸皮厚薄和胆大胆小的问题了, 还有一方面就是一头牛是人家一年的主要收入, 自己给昧了良心过不去,但这件事没落在自己身上,她听听就好,自己也没立场去做决定,也得亏了不用自己去纠结。
  “嗐,那黑牛犊子怕人,见人就躲,要不是我家里还有头母牛,它估计还要跑,而且它屁股上还有伤疤,鞭子抽的,这要是自家的牛犊,谁舍得下死手?再加上这十里八乡的也没人找牛,我就猜它可能是被牛贩子给偷了,甚至是牛贩子偷了怀崽的母牛,不知道转了多远的路才到这边来”,屠大牛解释。
  “ 那你家有三头牛可要小心了,还那么多猪,可别被偷了,我看你家也没养狗。”
  “嗯嗯”,屠大牛都没仔细听,胡乱应几声后问:“我给你买布买衣服,你为什么不要?我都收了你给我做的鞋。”
  许妍诧异地看向他,“都多久了你还在想这事啊?”
  “嗯,我银子花不出去揣身上硌的难受。”
  “真巧,我也是哎,银子放家里我心慌,花出去心里才舒坦。”
  屠大牛瞪了她一眼,这说了还不如不说,真是烦人,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索性把牛叫停,耍赖道:“你今天要不说个我接受的理由,明天早上我来赶集给你买十来尺花布,扔你院墙里面去。”
  许妍想笑,第一次见银子这么烫手的,“我自己有钱,缺衣服了会自己买,哪会需要你给我买,我俩又没定下来。”
  “那就定下来吧,我明天就去找媒人说和,然后上门看人,找人算日子,我准备下聘,到了日子我去娶你”,语速飞快的把一溜趟的事都给说个清楚,还并拢着两条腿直勾勾的盯着她,“我都跟人了解清楚了,你只要点头答应,其他的我来准备。”
  看他那样子,许妍想点头答应,虽然这男人又莽又糙,洗过的衣服穿出来是皱巴巴的,还有没洗干净的油渍,但他勤快不怕苦,有心气儿有脑子有主意,会挣钱养家,又会做饭洗衣。许妍想了一番,觉得错过这个男人以后肯定会后悔,心里有了决定,但还要矜持一番啦。
  她低垂着眉眼小声说:“我兄嫂、大姐姐夫都还不知道,我要跟他们商量一下。”
  “哎”,屠大牛傻傻地应下,“你先跟他们说,然后定个日子带我回去认个门。”
  接下来,把牛缰绳给取了,让它自己去吃草,屠大牛坐在地上,嘴里含根草,眼睛不时暼向翻草丛的许妍,控制不住地咯咯傻笑。
  屠大牛家里养的猪多,不缺猪粪肥田,所以他不像许妍大哥那样,赶驴子出门还得带个蔑编的筐子铲驴粪回去堆肥。这两个月放牛都是在这一片,它啃了草拉了屎,下过一仗雨后,路边的草丛下面就会长出地脸皮,又薄又软,手稍稍一使劲就烂了。
  但今天是雨后的第三天,地面已经晒干了,草丛下面的地脸皮外边一圈是干的,好捡很多。许妍只是想找个事做,现在的氛围太怪了,特别是那臭男人一会儿喜笑颜开,一会儿皱着眉头,还时不时地偷瞄自己。
  半下午,许妍捡了两大捧,可以想象泡开后会有更多,屠大牛去扯了一片大叶子给包着,又用草藤给绑着,问脸颊粉嫩的女人,“喜欢吃地脸皮?我明天给你用着蒸包子吃,里面兑几个鸡蛋,再加点晒干的竹笋和草菇。”
  “……”
  不用管我的意见,你随意发挥。
  “再加点猪油渣。”屠大牛补充。
  许妍微笑,“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噢,那我改天油炸狗屎。”
  “……你不用进门了。”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了,屠大牛没在意,架着牛车往回走,路过那个门环还在晃动的大门时,扔了一块儿石头过去,恶狠狠地说:“再瞎看老子把门给你卸了。”
  顾清答应屠大牛有空来衙后巷转转,由最开始的一天三趟,到后来的一天一趟,而到了现在就是隔三差五的一趟,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啥时候溜一趟。这天他觉得衙里闷的慌,出来在巷子里走走,要变天了,巷道里有风,吹的人舒服多了。
  远远的好像看到屠大牛正在献殷勤的寡妇回来了,他有些疑惑,不是上午都不在家吗?这急匆匆的干啥呢?他怀疑他兄弟带绿帽子了,这寡妇长的好,又是个读书人,能看的中屠大牛那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