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妻无术 第64节
作者:
陆戚月 更新:2024-05-15 18:31 字数:4174
“可是那里……”
“我心中有数,无妨,只是此事暂且不要让夫人知道。”长乐侯沉声叮嘱。
年轻侍卫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随即一脸忿恨地又道:“端王着实欺人太甚,枉朝野上下还夸他是位贤王,依属下看来,他分明是公报私仇……”
“王爷已经手下留情了,估计他也不过是想着小惩大诫一番,若是他真要对付咱们,只怕长乐侯府便不会是今日这般境况。”长乐侯轻叹一声。
端王想来不过是为了替王妃出口气罢了,当年之事他虽有一定的责任,可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却是与他不相干,更是他所想不到的,再怎么追究也追究不到他头上来。
同是性情中人,同样对妻子情有独钟,他当然明白这种无论如何都要为受委屈的意中人做些事的心情。再者,不管是族中还是妻子娘家,确是存在不少污淖,也是应该清理一番。
故而,对连月来遭受的连串打击,他认了。
长乐侯离开后,陆修琰独自一人在书房内坐了许久,直到下人来禀,说是王妃着人来请王爷。
他回过神来,想到家中娇妻,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丝丝笑容。
“都累了一整日,有什么要紧事不能明日再办,非得这会儿去做。”见他回来,秦若蕖忙迎了上来,噘着嘴数落。
陆修琰微笑着任她念叨不停,这含着显而易见关切的絮絮叨叨、身边不停忙碌着的妻子,如此景象,竟让他生出几分岁月静好之感来。
他喟叹着拉过将他换下来的衣裳挂到架子上的妻子搂在怀中,下颌搭在她的肩窝处,柔声唤:“阿蕖。”
“嗯?”秦若蕖侧过脸来疑惑地应了一声。
陆修琰却不再说,猛地一用力将她抱起,径自便往内室走去……
当晚,忆及马车里‘秦若蕖’那番务必不要纠缠的话,陆修琰心思一动,彻底解放往日已是有所克制的*,可着劲将身下的妻子折腾成一滩水,看着她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只能间或抽嗒几声表示控诉及不满,他满意地将那软绵绵的娇躯搂入怀中,不时这里捏捏那里揉揉,又或是低下头去偷记香,笑得无比餍足。
秦若蕖已经不知道小死了多少回,只知道身边这人丝毫不理会她的哭泣哀求,将她翻来覆去地折腾,只折腾得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命地任他在身上起伏。
好不容易他终于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她,又亲自抱着她到池里静过了身,她已经累得连掀掀眼皮都不愿了,更不必说理会身上那又在四处游走点火的大手。
陆修琰也清楚今晚把她折腾惨了,亲亲那有些红肿的唇,嗓音带着餍足后的暗哑。
“睡吧……”
夜深人静,交颈鸳鸯心满意足而眠,远处的打更声敲响了一下又一下。
突然,本是累极而睡的女子在男子的怀中骤然睁眼,下一瞬间,陡然发力,一下子便从男子怀中挣开,整个人再一翻身,便将对方压在了身下,右臂更是横在对方脖子处。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从牙关挤出来的话,足以表明她的恼怒。
身下男子胸腔处一阵震动,随即,那双好看星眸便缓缓地睁了开来。
陆修琰丝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压力,双臂一伸,直接抱着对方腰肢用力一拉,便将‘秦若蕖’牢牢地困在了怀中。
“放手,你这登徒子!”‘秦若蕖’羞窘难当,恨恨地挣扎道。
陆修琰翻身压制住她乱动的四肢,笑看着她道:“本王与王妃乃是夫妻,名正言顺欢好,又怎会是登徒子!”
“你、你不要脸,你这样做对得住秦四娘么?”‘秦若蕖’又急又怒,可却又挣脱不得,唯有恨恨地质问。
陆修琰轻笑:“本王身边由始至终都只有王妃一人,又怎对不住王妃了?”
傻丫头也好,凶丫头也罢,不都是她么?
‘秦若蕖’气得满脸通红,双目喷火地瞪着他,此时此刻,她只恨自己学艺不精,以致受制于人。
陆修琰也知适可而止,眼前这位脾气可坏得很,不像方才那般娇软可人。
他松了力度,还未来得及放开她,却被察觉力度稍卸的‘秦若蕖’用力一踢,当下便将毫无防备的他踢下了床。
只听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陆修琰被摔得有几分懵,不可置信地望向她。
‘秦若蕖’若无其事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衣裳,淡淡然地道:“我已经让你放手的了。”
陆修琰无奈地笑笑,也不以为忤,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慢条斯理地道:“看来今晚本王还不够努力,以致王妃还能有踢人的力气。”
‘秦若蕖’哪会听不出他话中意思,又羞又恼,恶狠狠地用眼神直往他身上刺。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此人的性情竟是这般的可恶!
胸口气得急促起伏,她只恨不得冲上去划花对方那张笑盈盈的脸,只她也清楚自己如今是有求于人,不管怎样都得忍耐。
她深深地呼吸几下,直到觉得心里头那股怒火渐渐消散,这才冷声道:“王爷若是精力过剩,自去别人身上发泄,秦四娘身子娇弱,怕是承受不得。”
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着实气得不轻。陆修琰微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在意。
“嗯,本王比较挑剔,挑了这些年,也只发现王妃一人符合口味。”
‘秦若蕖’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再反驳他这话。
“我问你,当日周氏身边的梁嬷嬷及浣春,还有那吕洪到底是怎样死的?”少顷,她便问起了一直纠缠心中之事。
陆修琰脸色一凝,对她所问之事心里早已有所准备,只也不打算瞒她,遂一五一十将当日发生之事详详细细地道来。
“……照你这般说,要追查此事,关键在那位名唤长义的侍卫身上?”‘秦若蕖’沉着脸,缓缓地道。
“可以这样说。”陆修琰颔首。
“连你也不能从他口中得到半点信息?”‘秦若蕖’一脸的怀疑,“他不是你的属下么?竟然连你的吩咐都不听?”
陆修琰无奈:“长义并非寻常属下,他是父皇当年亲自为我挑选的护卫,亦是原青衣卫首领崔大人之子,自小我便与他一起在崔大人手下习武,我的武艺,初时还是他所授,他于我而言,亦师亦友。”
“况且,以长义的性子,他若是不想说之事,哪怕再怎么逼迫他,他也绝不会吐露半个字。”
‘秦若蕖’双眉不由得微微蹙了起来,努力在脑子里搜刮一通对长义的记忆。印象中是个不苟言笑的一板一眼的男子,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了。
“我已经着人去查了,虽然还是再要些时间,但我相信,一切总会有水落石出之时。”陆修琰伸出长指想要抚平她眉间皱褶,却被回神过来的‘秦若蕖’飞快避开。
望着一脸戒备的她,陆修琰无奈地勾勾嘴角。
果然还是那个会主动抱他主动亲他的性子更好。
‘秦若蕖’本是想问问他府中守卫一事,想了想又放弃了,若是他知道她的打算,说不定会成为她的阻碍,红鹫会到秦四娘的身边侍候,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这人就想要监视她。
“既然如此,那便暂且这样吧!”她匆匆地扔下一句,重又躺回了床上。
片刻,均匀的呼吸便响了起来,陆修琰失笑,望向床上身影的眼神带着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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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因与秦三夫人有约,故而虽然浑身酸痛难忍,可秦若蕖还是一大早便起来了。
陆修琰难得地陪她用了早膳,又亲自将她送了出门,这才上朝去了。
下了朝奉旨到龙乾宫议事,方迈进正殿门,便见两个小身影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正是昨日“大战一场”的无色与陆淮睿。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扫,最后落到蔫头耷脑的无色上,眉梢轻扬。
认识这小家伙这般久,还是头一回见他这副如被霜打过的茄子般模样,可见大战过后着实挨了不少训。
无色察觉他的到来,可怜巴巴地抬头望去,大眼睛眨啊眨的,释放出求救的信号。
陆修琰嘴角含笑,却只当没看见,当下无色的怨念便更浓了,小眼神直往他身上飘。
见死不救,没良心的坏蛋!
跪在他身旁的陆淮睿飞快地在两人身上看了一眼,脑袋垂得更低了,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过。
皇叔祖本来就喜欢他比喜欢自己多,如今只怕要不喜欢自己了。
宣和帝将一切看在眼内,心里有些好笑,又有几分无奈。
他清咳一声,沉下脸道:“你俩可都知错了?”
“知错了。”没精打采异口同声。
“错哪了?”
“不该动手打人。”无色蔫巴蔫巴地先回答。
“不该骂人。”陆淮睿闷闷地接了话。
“你们是皇室子弟,一言一行代表着皇家,兄弟如手足,自当友爱互助,兄友弟恭,大庭广众之下打架,这成何体统!”宣和帝板着脸,严肃地教训道。
“再不敢了,睿堂弟,我对不住你,日后再怎么忍不住也不当众打你了。”无色一脸真诚地朝着身旁的陆淮睿道。
嗯,日后绝对不当众打了,要打也私底下没人时再打。
他的小心思又哪瞒得过宣和帝与陆修琰,两人均无奈摇头。
“睿儿,你可知恶语伤人六月寒?”宣和帝望向脑袋快垂到胸口处的陆修睿。
“知道,皇祖父,孙儿知道错了……”羞愧难当的低语。
昨日回府爹爹与娘亲便已经教训过他了,他不该因为妒忌而口出恶语。
陆修琰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并不出声,直到见无色偷偷地摸了摸膝盖,可见跪得疼了,遂上前为两人求情。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两人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念在初犯,皇兄便饶他们一回吧。”
宣和帝顺坡下驴,威严地教导几句,大手一挥道:“回去将《礼运》抄写二十遍交来给朕。”
“……是。”无色陡然瞪大了眼睛,却在看到身边人规规矩矩地应下时也只能认命地应了声。
又是罚抄书,城里人怎的老爱用这招!
他暗暗撇了撇嘴,不满地嘀咕道。
教训过两个小家伙后,宣和帝这才吩咐宫女将两人带到纪皇后处。陆修琰了然,看来帝后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一个月前,西南邨都督府无故起火,都督宋昆葬身火海,这已经是两年来第三位死于非命的朝廷命官,这西南邨当真是龙潭虎穴?可恨他们口口声声称愿为朕分忧,一到关键时候,个个都怂了。”小家伙们离去后,宣和帝说起了正事。
“也许过几日,待诸位大人回去想明白了,自然有人主动请缨,皇兄无需多虑。”陆修琰意味深长地道。
“你是不是背地里做了什么?”宣和帝狐疑。
陆修琰摊摊手:“食君之禄,忧君所虑,朝廷能臣、良臣辈出,又何需臣弟做什么?”
宣和帝仍是有些怀疑,只见他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也暂且放下心来。
“如今户部右侍郎及通政司左通政空缺,吏部拟了名单上来,你且瞧瞧。”宣和帝顺手从那叠奏折中抽出一本,自有内侍忙上前接过呈到陆修琰跟前。
陆修琰打开只扫了一眼,便已看出这当中的门道。
无论是户部右侍郎还是通政司左通政,都是至关重要的实差,吏部尚书是个老滑头,每个职位均拟了两名官员任皇帝挑选,而这四人,却是分属四位皇子阵营。
“皇兄想必心中已有人选。”他合上折子递还内侍。
宣和帝靠着椅背,似笑非笑地道:“朕的这些儿子都长大了,想得多,做得自然也多。”
陆修琰含笑不语,这些着实是难以避免。位置只有一个,可竞争者却有那么多,不多想多做些,又如何去与别人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