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霖伊斯特的用心。
  但同理，对方也不可能完全摸透他的心思。
  这也许是一个陷阱，但未必就不是他的一个机会。
  而凌慕白向来是个非常擅长抓住机会的人。
  东锦霖几不可察地眯了下眼睛，“你有什么条件。”
  “我需要拿到帝国中央实验室的最高权限。”凌慕白说。
  中央实验室就是他之前一直所在的实验室。
  自从上次绑架洛云染失败之后，那个实验室已经封闭，任何人不得进出。
  而凌慕白，在那里工作了这么多年，对那里的一切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不管是在明面上的，还是在暗地里的。
  这些年帝国一直非常注重科研，在这方面投入的资金和人力物力多到不可想象。
  到了那里，他就是王！
  “最高权限……”东锦霖有些犹豫。
  凌慕白摊开手，“这是必须的，你要知道，灵枢是目前为止，实验室研制出来的最复杂的系统，它涉及到很多方面的操作和知识，我当初制造它的时候就是调动了整个中央实验室，现在要把它从洛洛身上分离出来，同样也需要。”
  听上去倒是合情合理。
  东锦霖思考了两三秒，颔首，“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刚刚东锦霖答应了最高权限的事情，凌慕白现在心情一片大好，没有什么是不能回答的。
  “灵枢原本是要绑定在谁身上的？”东锦霖问。
  凌慕白的眼底一扎，还真是不能小看他呢。
  一不小心，就提出个这么尖锐的问题来。
  “没谁。”凌慕白摇头，目光非常真挚，“像我们这样搞科研的人，不一定非要是为了什么才去做什么，而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灵枢是我的概念产物，我觉得这个课题很有意思，现在的世界强者为尊，但是天赋是天生的，那有些人天赋不行，就注定要屈居人下吗？我觉得不然，为了促进世界的公平，为了给那样天赋并不出众的人更多和别人一争高下的机会，所以我才做了灵枢。”
  “听起来很有理想。”东锦霖道。
  凌慕白有些意外之喜，“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这个做法很伟大对不对？”
  东锦霖无情地打断了他，“并不，你的想法的确是好的，但是你用来改变那些弱者命运 方法却是抢夺他人所有物，抢来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而且你开了这个头，把这一切都当做是正确的，理所当然的，抱歉，你这样的三观我真的无法认同。”
  如果凌慕白是认认真真想研究怎么提升那些弱者的能力，怎么让更多人变得更强大的话。
  不要说东锦霖，就算是整个帝国的人站出来，怕是也没有一个人会否定他这个想法。
  还会把他奉为神明。
  但问题是，凌慕白的做法并不光明正大。
  而且他的这种做法一旦被认同。
  那么人人都认为抢夺他人精神力是无可厚非的。
  弱者想变强，强者想变得更强。
  那人类文明数万年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文明秩序就会形同虚设。
  所有人都可以不着手段。
  这不是进步，这是毁灭。
  凌慕白恨恨地瞪着东锦霖，咬牙，“但是这个世界是能量守恒的，根本就不存在凭空生出来的精神力，想要获得，就必须从那些有精神力的人身上抢夺！”
  东锦霖抬手打断，“我没兴趣听你说你伟大的理念，权限的事情我会尽快帮你办。”
  凌慕白一听到权限，立马就闭了嘴。
  他怕自己不知道哪句话就把东锦霖给得罪了的话，权限就泡汤了。
  东锦霖站了起来，略略一颔首，就转身离开了。
  另一边，院长已经带领凌小黛直逼这里了。
  几乎就是在东锦霖离开这层的同一时间，这两个人就从角落冒了出来。
  院长低头看光脑，“应该就在这里了，我朋友给我的标注就在这附近。”
  他一脚刚要夸出去，就被身后的凌小黛给拉了回来。
  院长一个踉跄，“怎么了？”
  难不成这丫头发现什么端倪了？
  凌小黛十分紧张地四下张望，“我觉得会不会太顺利了？我们这一路走来，居然一个人都没看见，我哥哥他真的在这里吗？如果在的话，这里不是应该守卫森严吗？”
  “现在谁还用人来站岗？不是多有安保系统的吗？”院长立刻掰扯。
  一边在心里怨念洛云染，这做戏实在做得太不专业了。
  起码稍微派两个群演跟他们对对戏啊。
  院长又怎么知道，洛云染不派人跟他们演戏，是实在不看好他们这两个人的战斗力。
  你说到时候让人问了两句，他们自己慌了要跑，那士兵是抓还是不抓？
  抓的话，根本不存在抓不住的情况啊。
  不抓，那岂不是太假了。
  “安保系统！”凌小黛顿时如同惊弓之鸟，“那我们是不是早被发现了！”
  “你放心，我们是拿了身份通行证过来的，安保系统不会对我们报警的，而且你看看，我们两个现在这副打扮，谁能看得出来我们本来是个什么样子？”院长指指自己一身的全副武装。
  白大褂，白帽子，口罩，眼镜一应俱全。
  两个人身上还别了个胸牌，上面写着“卫生防疫站”。
  凌小黛看看院长这副根本辨认不出原来模样的样子，提着的心也终于渐渐放了下来，“你说的对。”
  “好了我们快走吧！”院长直接一把将凌小黛拉了出来。
  一个拐弯之后，面前就是那扇东锦霖不就之前刚刚离开的大门。
  凌小黛深吸了一口气，“怎么进去？”
  院长直接上去，在一旁的识别器上“滴滴滴”一下，大门轰然打开。
  凌小黛一喜！
  院长道，“你快进去吧，我在门口把风，要是有什么人来，我马上引开他们。”
  凌小黛十分感动，“谢谢你！”
  大步跑了进去。
  里面的凌慕白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还以为是东锦霖又回来了。
  结果一抬头，愣了！
  “哥哥！”凌小黛大喊一声，随后想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根本没人认得出来，赶紧把口罩帽子一股脑地全扯了下来。
  两只眼睛红彤彤地看向凌慕白。
  凌慕白却瞬间拧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