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农科院和爷爷一起穿了 第54节
作者:星海灿若      更新:2024-05-15 21:30      字数:3984
  七月,郑氏与晋州太原王氏结盟,荀氏再取雪、蜀二州,西南五州尽归荀氏,而郑氏大军直逼并、冀二州。
  十月,在郑氏多方游说下并州与冀州发出檄文,愿跟郑氏结盟一起讨伐“伪帝”,郑氏兵不血刃再取两州。
  而桐州仍旧选择沉默,此刻仿佛成了一座孤岛。
  靳忱此刻看着战报,他长叹一声,郑氏的人已经来了很多次了,他一直都闭门不出,可他知道做决定的时刻到了。
  他要把崔玉烟先来谈一次,如今桐州驻军孤立无援,他知道自己已经拖不下去了,但桐州他不想便宜郑氏,惠嘉大长公主对他有过大恩,郑氏踩着长公主的声名起事这他不能忍。
  清河这些年在桐州的动作,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手下的人跟了他这么久,他得给他们寻个前程才行。
  崔玉烟和靳忱在防御使府谈了许久,两天后崔玉烟才启程回清河,把靳忱的条件都原封不动传达给了家主府。
  时知听了后把其中两个条件圈出来道:“除了这两条,都答应他,能够兵不血刃交接桐州,这几个月也不算白忙活。”
  但是桐州驻军必须打乱重组,靳忱的心腹将领也不能再待在原来的驻地,时知无意过河拆桥,可却也不会养虎为患,这些人包括靳忱的家眷以后都得住到东武城来。
  靳忱手下那三万驻军已经有一万到了崔玉烟和崔玉烛两兄弟手中,再加上崔氏家主府的五万私兵,桐州其实早就不是靳忱说了算了。
  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在等靳忱自己放弃,他想做忠臣良将不愿背上背主的名声,同时也不愿意桐州因他陷入战乱。
  时知在这几个月表面不动声色,但暗地里排兵布阵,给他和刺史府各种施压,他们两人早就隐约明白桐州已经姓了崔,只是这会儿外人还看不出来而已。
  时知把新到手的兵符拿在手里把玩:“既然大家都喜欢做仁义忠勇的忠臣,那就搭起台子唱出好戏吧。”
  这几个月她除了在桐州布局,还顺便写了个剧本,上个月已经安排人排成戏曲了。
  时知在看到郑驸马那封遗书后就有了灵感,她觉得像驸马这样的忠义坚贞之辈必须要让他们流芳千古,供世人万千敬仰才对。
  当然了身为驸马的宗家郑氏,那必然也得跟着被世人一起敬仰,她的剧本已经被驸马的两个嫡亲儿子认可了,他们也觉得着剧本写得着实不错,把他们卧薪尝胆、劳苦功高的父亲描写得传神极了,双双表示这戏一出他们一定帮着宣传认证。
  “调集所有力量待命,按照咱们事先计划好的,戏唱完了就动手。”
  时知把人全都召集起来,十多年的部署,就看这今朝的一哆嗦了!
  第87章 一更
  几乎一夜之间十几个戏班子同时在南北方各个平息战事或者压根没起战事的州府上演一出叫《凤求凰》的戏曲。
  这出戏共有六折,看戏的名字就知道是唱的才子佳人,越是天下动荡人们就更痴迷于虚无缥缈的东西以逃避现实。
  第一折:
  出身大家的世家子因父亲得罪家族嫡脉而家道中落,因此从小就立志考取功名、振兴门楣。
  许多年过去,世家子成为玉树临风、才华横溢的俏郎君。
  因父兄打算去长安谋取出路,世家子也就一同去了长安。
  到了长安,世家子偶遇了一位品貌俱佳的贵族女郎,二人相遇后被彼此的品貌吸引,互生情愫。
  这世家郎君与贵族女郎的痴绵爱恨是就见的套路,但套路还是得人心,这第一折一出就吸引不少人围着看了。
  第二折
  不久后朝廷开恩科,世家子科考一举夺魁,因其品貌才华格外出众被圣人所喜。
  又因世家子虽然家道中落但到底出身名门,所以圣人就想将最宠爱的幼妹贤丽公主许配给他。
  得功名、娶公主、振兴门楣,世家子只要答应赐婚,他真的要把从小的志愿实现了。
  看到这里许多人都完全带入戏曲了,好多人都在等世家子的反应,他会背弃那个贵族女郎答应赐婚吗?
  第三折
  世家子经过内心挣扎,还是决定坚守对爱情的忠贞,向圣人禀明自己已有心意相通之人,不敢耽误公主婚姻。
  不想圣人听了这话不但没生气,反而喜笑颜开,直夸世家子人品忠厚。
  原来那偶遇的贵族女郎正是乔装打扮的贤丽公主,圣人此刻赐婚就是为幼妹试探心上人。
  如今皆大欢喜,世家子最终接受赐婚,欢欢喜喜迎娶了公主,一家子也得道升天。
  看到这里叫好的人络绎不绝,这出《凤求凰》算是抓住人心了。
  第四折
  然人有旦夕祸福,疼爱公主的圣人不久驾崩,因新帝年幼且母族强势,特留遗命让公主辅政。
  贤丽公主虽是巾帼但从小文才武略都不输须眉,在朝堂上大放异彩。
  就在这时,世家子突然被父兄告知,他们并没有真的与家族决裂,而是因为家族在图谋一件大事,所以才假意决裂投靠朝廷,为的就是让卧薪尝胆暗中为家族服务。
  看到这里所有人的心都被揪住了,好多人流泪喊着这世家子可真要被劈成两半了。
  第五折
  世家子听了这话,挣扎半天最终决定站在家族这边,他开始私下接触公主的政敌,假意投靠对方,让公主与其政敌不断内斗,一边消耗朝廷实力一边帮助家族壮大势力。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公主的政敌设计刺杀公主,世家子为他们提供消息后暴露了。
  这次刺杀公主身受重伤,命不久矣,她到此刻才明白驸马已经背叛了她。
  底下人看到这里就有些不满了,嚷嚷着这世家子怎么这样,但也有些人说他身不由己,总之大家都在等最后一出。
  第六折
  世家子明白自己暴露后必无生路,公主掌权多年,绝对不会容忍背叛,刺杀她的人也必定会遭到报复。
  于是他与家族定下一出妙计,他和他的家族在暗中帮助公主实施报复,加快拖垮朝廷实力。
  然后驸马自己慷慨赴死,只不过他死前留下一封揭露公主各种不法之事的遗书。
  这封遗书被世家子的家族藏了起来,等到家族势力稳固,他们再公开遗书。
  后来公主重伤不治去世,新帝登基,世家子的家族果然找准时机拿出遗书宣扬,大肆控诉公主不义、新帝附逆。
  此刻世家子的家族成为正义化身、忠勇典范、仁义楷模,为世人称颂追随,去世的公主和新帝都成他们举起讨伐的对象。
  最终狼烟四起,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看到最后,大家都沉默了,这出戏唱的是什么知道点时事的都明白了。
  陷入自闭怀疑人生的看客们当中突然传出一句:“郑氏果然狼子野心!”
  这出戏半个月内唱遍大江南北,一时间成了最热门的戏曲,原本这种戏事涉皇家是不能演出的,可这会子朝廷都自身难保了,谁也没有管的。
  当然这戏唱的真假,很多人对其产生了怀疑,但事实上郑氏如今声势浩大,侧面也印证了他家早就图谋不轨了。
  有人甚至直言道:“传闻郑家二十一郎不为其父所喜,差点送去给崔氏当了赘婿,要不是这郑十五刚被传出花柳病,此刻清河只怕是姓了郑吧?”
  郑二十一真要被他父亲不喜,能在郑氏举旗后统领三军吗?听说如今郑氏那郑濂能做一半的主!
  惠嘉长公主与郑喆的两子也站出来了,子不言父母过,二人没对父母之事说什么,只道羞于小人同宗同族,他们要脱离荥阳郑氏自己立宗,且要举兵讨伐图谋不轨的郑贼,惠嘉大长公主的死忠旧部听到这消息已经有很多人前去投靠。
  有亲生儿子站台,这就更加让人相信《凤求凰》这出戏的真实性了。
  当然也有很多人都在传这是熙兴帝为了维护帝位编的故事,把屎盆子扣到郑氏头上他就清白了。
  可又有人道,这出戏并未否认长公主谋逆之事,也未给熙兴帝的帝位来路洗白,反正各方争执不休。
  但不管怎么个说法,起码现在没人再举旗用和郑氏结盟的幌子了,郑氏若不能自证,这讨伐的靶子说不定就得换成他家。
  《凤求凰》这出戏一出,郑濂就知道不好,但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谁能把多年前的辛秘查出来,就连他也是几年前才知道曾祖父曾经布了这么一个妙局。
  陈年旧事早就没了人证物证,这会儿一出戏顶多是让流言多一些,等再过些日子,大良彻底成为过去,又有谁真的会在意?
  他现在关注的是荀氏,不到一年时间荀氏就把西南五州给吞下了,而且一路势如破竹,再过不久越州、榆州等东南州府也只怕要被荀家收入囊中。
  如今各路诸侯虽说各有势力,可郑濂确定他的对手只会是荀家子,等过些日子把长安和宁州拿下,郑氏就得养精蓄锐筹谋一番。
  他又想到一直未表态的桐州,有冀、并、燕三州合围,桐州若不是傻到家了,就知道应该顺势而为。
  就是清河可能麻烦些,他如今还需要各大世家的支持不好太撕破脸。
  原本郑氏是想兵不血刃拿下桐州的粮食和崔氏的支持,可既然老天不愿意成全,他也不介意见点儿血,大不了强娶了那崔氏女把这清河的名分定下,一切就迎刃而解。
  等大军的军粮补给来源彻底解决了,想来就是他和荀家真正较量的时候了。
  荀延此刻正在榆州准备新的战事,他自然也是看了这出戏的,驸马郑喆的遗书他也有份儿宣传,当初郑氏找到他谈合作,虽然一些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可此事上他们的确目标一致,那就是先断了熙兴帝的正统出身。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大家各自为政,这出戏他看了也颇为欢喜,当然他明白这么一出戏动不了郑氏如今的根基,但能给他名声折下来也不错,好多世家跟随郑氏举兵多少也是因为他家是“苦主”。
  如今“苦主”眼看变“凶手”,好多世家就不能再明目张胆举旗跟随郑氏了,这事儿对荀氏是好事,荀延与郑濂一样,同样觉得对方才是自己真正的对手。
  只不过,写这出戏的又是谁呢?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嘉州慕容氏挥军南下讨伐郑贼附逆卢氏,清河崔氏悄无声息地进军燕州,双方南北夹击燕州,在强大的武力值下,卢氏三日内就丢掉了燕州的大半控制权。
  打到第六日,崔玉烛带着桐州北境一万驻军同崔和带得一万崔氏私军东西包抄相互配合,一路北下直入燕州腹地范阳。
  卢氏的大军一开始根本没把桐州看在眼里,主力大部分都去北边儿对抗慕容氏的大军,没想到这会儿直接被崔玉烛抄了老家。
  崔玉烛进城前下了军令:“进城后围禁卢府,不得造次扰民,违者格杀勿论!”
  卢家家主是被崔和从密室里揪出来的,崔和见了人还很客气,笑着道:“卢公不必惊慌,我家女郎上次来外祖家备受您惦记关照,一直铭记于心,这次也特意请外祖一家去清河做客,好让我家女郎也尽尽孝心!”
  此刻卢家家主仓惶惊惧如同丧家之犬,完全没了两年前那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