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作者:流水鱼      更新:2024-05-15 21:48      字数:6059
  五感的众人在处兄弟上,那一直都是没说的。既然都不能上手,还围着转干啥,干流口水有意思吗?
  孙韶远远看了小年姑娘一会儿,发觉人家还是很会自娱自乐的,酒吧毕竟是她从没来过的地儿,一会儿就找到了新奇感,东窜西窜的,时不时再跟帅哥酒保调酒师一类的搭两句话,也听高兴,当即也就收回了视线,跟众人解释他写的一些东西。
  虽然孙韶尽量弄得轻描淡写,同时也自我揭露自己在这一方面也只是尝试,功力如何还有待验证,但五感的三人便已经露出惊诧的神情,忽而,也像是想明白了那次肖统说得“创作型”乐队的含义了。
  当下,众人又围着孙韶兴奋地问孙韶各种细节,顺便讨要新歌来唱,艾玛,弄半天,他们五感乐队里就藏了个能创作的啊,这连转型都省了,终于也能扬眉吐气一次,不叫别人见天儿说他们就会翻唱了啊!
  几人又闹哄了一阵,孙韶便举着手说投降,同意过段时间弄好了,就拿出来给五感唱,他现在手上的歌都还是半成品,要再打磨一下,弄好了,就先挑一首给众人试唱一下,也顺便考察一下市场接受度。
  其实孙韶早就做了这个打算,前几首歌肯定是要给五感唱的,只是,他手上确实一时半会没有合适的曲目,之前那一周埋在家里写得,基本都是忧郁死亡路线曲风的,大半都是在他心情极度抑郁中写的,不略作调整,还真不太契合五感的感觉。
  随后,阿船说将票拿给梁城,便去了后面的办公室,赵卓和许晔也不再闹腾,找了阿金给自己调酒,聊起天。
  孙韶捏着自己口袋里的两张票,垂着眼皮想了想,这还没想明白什么呢,脚便不受控制地往后面走去。
  三蹭两蹭,就摸到了厨房,看到易辉正和厨房里的众人讨论着新一季的菜单,夏天要过完了,一些时令菜需要更替,特色菜也需要换一换,给一些老客弄点新鲜感。
  孙韶偷偷摸摸憋在门口,看着易辉的背影。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的,但现在好像只要一看到这个男人,就忍不住想起他埋在自己脖颈处说得话。好似那时对方呼吸时带来的酥痒感都还在似的,孙韶不自在地捏了捏脖子,继续盯着对方的背影发呆。
  易辉说,要陪他一辈子的。
  一辈子啊!孙韶呆愣愣地想,这段时间的相处,孙韶早就发现,易辉其实是个轻易不给承诺的人,因为只要他给了,他就一定会做到的。哪怕是再微小的一件事,可能就只是晚上换个菜色,早两分钟走一类的小事情,也许听者都没当一回事,但只要他点头了,他就一定会做到。
  只要稍稍与易辉接触几次,就能发现易辉的这个特质,起先,孙韶还以为这是商人时间概念强的特质,后来才发现,原来是他曾经失约过,从此有了个巨大的缺憾。
  什么缺憾,当时孙韶矜持着两人还没那么熟,没好意思问,易辉也就没细说,但,孙韶起码知道,易辉的这种重承诺已经完完全全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所以,当易辉将这个承诺说出口的时候,孙韶当即便感觉到了其中的分量,当时心中的震撼自是不可言喻的,雀跃欣喜,飘飘然这些都已经不足以再描绘他当时的心情。
  只是,当他重新回过头来想的时候,他就有了些不明白,是不是太快了呢?
  自己对易辉很有好感,也很有欲感,那种隐隐的悸动也总是让他患得患失,同时,他也能感觉到易辉对他的感觉也差不多停留在这个层面,还没有到更深的层次,但是,怎么突然他就进了这么大一步呢?
  孙韶忽然想起那晚易辉送自己回来时,车里那一瞬间,自己看到的易辉的另一面,那种被刺激到之后,眼中涌起的决绝和不放手的神色。
  或者,自己之前的一些态度就是一个催化剂?孙韶混沌地瞎琢磨着,刺激到易辉了,还是让他想起了什么事?
  “想什么呢?”忽然,易辉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孙韶抬头,眼中还带着懵懵的神色,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易辉。
  易辉看着这样的孙韶,心里忽然就被毛球给撞了一下一样,伸手揉着孙韶的脑袋,“想什么呢?人都呆傻了。”
  孙韶回神,缩缩脖子,摇摇头,手里捏着的两张票抽出一张塞给易辉。
  易辉接过来,失笑:“找我约会啊?”
  孙韶别别扭扭地扭过头去不回答,易辉看着好笑,没接过票,反而伸手抓过对方的手腕,拉着往外走,一直走出了酒吧的后门,走到街道后面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才停下。
  孙韶看了看周边的环境,一个基本没人来的角落,周边连个猫影儿都看不见,他回头又撞进了易辉深沉的眸色里,随即,不禁莫名紧张起来,孙韶略有些坑吧地问道:“为、什么来这儿?”
  易辉抱胸,一步步将孙韶毕竟墙角处,才悠悠笑道:“这里这个时间段最清净,什么人都没有,说话才不会被打扰。上午那会儿,你说,好不好?”
  孙韶艰涩地咽了咽口水,顾左右而不言,“哦,那呀,一辈子啊……”
  “嗯,一辈子,我想陪着你,一辈子。”易辉很有耐心地重复,然后慢慢贴近对方,“我也想你能陪我一辈子。”
  孙韶哼哧哼哧地喘气,嘴巴忽然就像被锯掉了一样,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易辉贴上孙韶的鼻尖,唇瓣试探性地朝前碰了碰,孙韶气息一屏,却并没有拒绝,易辉笑了,整个往前一凑,唇瓣厚厚地覆在了孙韶的唇上,孙韶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一时间,他只能感觉到易辉的气息盈满自己的鼻尖。
  研磨挑逗,趁孙韶换气的档,易辉又伸出舌头去探索,一时间,在这后街的小小角落里,就只有两个人的气息在交叠。
  良久,易辉才轻轻将嘴唇挪开,下巴轻轻搭在孙韶的肩膀上,整个人将孙韶箍住,其中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孙韶垂在身侧的手交握在一起了,他在孙韶耳边嘟囔着:“那说好了,一辈子啊!谁都不能先放手。”
  很久很久,孙韶才终于闭上眼,将脑袋轻轻靠在易辉的脑袋上,低声闷闷地道:“嗯。”
  一辈子啊!孙韶想,这也是他最想要的东西啊!
  有个人,一辈子陪着你,无论你走得多远,他都陪着,在你走到低谷时,他会拉着你,在你走错的时候,他会拉回你,在你走到高地时,他在下面笑着看你。
  如果上辈子,自己有这样一个人跟着,也许就不会走成那样了吧?
  一辈子,一辈子,孙韶低喃着,此前种种的胡思乱想和揣摩,种种的思量计较和理智,在这一刻好似都不存在了,孙韶只能感觉到这个真实的男人正环着自己,自己只要轻轻一伸手,也就能拥有他了。
  想着想着,他便不禁轻笑了一声,他松开和易辉交握的手,慢慢伸手环住易辉的肩膀,将脑袋也埋在对方的颈脖之间,深深吸气。
  这一刻,孙韶知道自己很自私,没有去想自己的母亲会不会接受,会不会失望,会不会难堪等种种,他只想抱着眼前这个会给他承诺的男人,他想,对方说得未尝不可,早晚要知道的,慢慢的,应该会接受吧。
  他们一起去抗,一起去哄,在一起孝敬她,最后都会好的吧!
  两人静静地倚在一起,平复了一下气息,易辉才重新牵起孙韶的手,十指相扣,往回走。
  孙韶低头跟着,眼睛落在两人交扣的手上,像是对自己承诺一样,狠狠点头,又握紧了,会好的。
  两人回去后,恰巧迎面和逛够了的小年姑娘相遇,两人十分默契地远远看见小姑娘的身影就悄悄松了手,在事无定局前,还是先低调点。
  两人像是共同达成了什么秘密一般,悄悄交换了个诡秘的眼神,然后抿唇一笑。
  “孙韶,这里几点营业啊?这边什么都没有,很无聊诶~”小姑娘很顺手地想过来挽一下孙韶,被孙韶一个闪身避开了。
  小年姑娘愣了愣,脸上有些挂不住。
  易辉看着这场景,眼神亮亮地闪了一下,当下也不想应付这个小姑娘,便对孙韶点头,招呼他七点的时候去后面吃 ,然后就先一步闪人了。
  小年好奇地看着孙韶:“他是这里的厨师啊?”
  孙韶看了看对方,撇嘴,“不是,他是这里的老板。”
  “老板?”小姑娘一下愣了,嘴巴张大,眼里有懊丧,“怎么都看不出来?”
  “嗯,他比较低调。”孙韶说道,看了看小年的神色,莫名就又加了一句,“而且,他有心上人的。”
  “啊?”小姑娘有些傻气,和孙韶对视了一眼后,有些尴尬地挪开了视线。
  几人在酒吧里消磨了一会儿,梁城因为拿到了阿船提供的决赛票,当即为了效应,便在酒吧外面挂上了提前营业的标语,又找人做了宣传横幅挂得店外面都是,说今晚五点营业,七点有活动,八点出奖品,奖品就是中国男声h市决赛的票,是晚上九点的。
  时间虽然很赶,但是,在梁城的营销下,不到六点,酒吧里就聚集了一群人,看门口的状况,显然还有越来越汹涌的趋势。看得五感的众人一致感叹——果然术业有专攻啊!
  结果,这感叹完还不到半个小时呢,五感的几人就因为这些歌迷的疯狂不得不提前撤退,阿船等三人拖着孙韶走的时候,孙韶便有些磨叽,他晚饭还没吃上呢!
  看得阿船三人不禁又气又笑,“你说你对乱里的食物是有多忠诚啊?咱换个地儿吃了,直接去旭阳那里呗,搞不好还能去后台晃一下。”
  孙韶眨巴着眼,一脸苦相——不啊,他要吃的是大厨哥的专属晚饭。
  更何况……他们刚刚才有了点恋爱的感觉呢……
  只是,这些,孙韶都说不出口啊!正磨叽着,易辉忽然也跟了出来,孙韶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五感的几人也都很客气地看向易辉,招呼着。
  “小勺,你那票给我一张,我今晚刚好没事,也准备去看看。”易辉一边往外走,一边故作不经意地开口。
  孙韶眼一眨,就要掏票的时候,阿船立即拦住,让许晔掏出两张票,递给易辉:“给,辉哥,怎么好意思叫小勺给你匀票呢!可惜,您没先打招呼,不然,我就先给你留几张了,不让梁经理把票都给歌迷了。”
  孙韶立即有些急,光有票有什么用,票不连号,不就坐不到一块儿去了吗?
  易辉笑着摇头,“不用,小勺那票本来就是给我留的,我拿他的就行。”
  众人顿时有些惊讶,孙韶好像是和易辉关系还行,但是没想到已经好成朋友了,当即,他们也没多想,点头之后,便收回了票。
  孙韶看了看易辉又看看众人,忽而顿悟——这又是在温水煮青蛙呢!循序渐进,慢慢地让众人自己去习惯然后接受他们的关系。
  一想到此,孙韶心头略过暖意,这是真的要一辈子,所以,他才花心思在经营着两人身边的一切啊。
  第三十三章
  晚上易辉为了不太刻意,便没有凑上去跟孙韶他们几个一起吃晚饭什么的,只说自己忙完了,顺道就去看看,要是抽不出空就算了,说得很随意,像是真的不确定晚上去不去似的,端看到时候到底有没有时间又刚好有兴致了。
  孙韶看他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眼睛一闪一闪的,面上却故作正经地板着,像是十分认同易辉的话,甚至还假模假样地说了句:“实在忙,不去也没关系的,辉哥支持旭阳,我们代转达也是一样的。”
  那意思,好似易辉如果出席,那都是为了支持范旭阳才去的,跟他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易辉似笑非笑地看孙韶,孙韶被看得耳朵尖冒红,还硬撑着回视回去——看什么看?本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众人倒没有注意这么多,都只是跟着孙韶的话点头,那是,辉哥抽空去看,是给面子,不去看也无可厚非,辉哥支持的心意,他们都会代为转达的。
  随后,众人便摆手告别,孙韶带着一脸郁闷一直插不上话的小年姑娘,跟着众人一起转换阵地去吃饭,饭一吃完,各自揣着票开始打电话给朋友,约朋友一起到演播室大门那里去集合。
  阿船的妹子最给力,一通电话打了,不到十五分钟就蹭蹭地跑来了,阿船领着给众人介绍了一通,当下,众人便合阿船的妹妹小舟打成一片。
  小舟年纪看着并不大,和小年姑娘差不多,只是据阿船自己说,他们家都不是念书的料,基本都是念到高中就各自出来自谋生路,别看小舟看着不大,其实也已经在社会上莫大滚爬了两年,自力更生不是问题了。
  众人恍然,悄悄比较了一番桔子和小年,体味到这其中的差别是哪来的了。
  小舟一出现,本就被众人有意无意忽视的小年姑娘一下就不乐意了,一开始,没有同性生物做比较,人家小姑娘还能自我安慰,是这些大男孩儿都没长成呢,不懂得跟女的相处。
  但现在,这自我蒙骗的话可骗不过去了,小年姑娘看着和众人聊得很欢畅的小舟,瞅着个缝儿,便插话道:“你们家起名字可真有意思,不是船就是舟的,跟打渔的似的。”
  众人出现一瞬间的沉默,最后还是孙韶皱了皱眉,反应快地给圆了回来:“这小年你可猜错了,人家父母那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如乘风破浪的帆船与扁舟一样,破开人生道路的荆棘,一帆风顺到永远呢!”
  众人松了口气,阿船朗声笑道:“你还真别说,小勺儿这话还真没说错。我跟我妹出生那会儿,那才真叫家徒四壁,全家就只有一副一帆风顺的摆画,像模像样地在客厅挂着,我老头一看,就这寓意不错,还挺合我家的姓的,所以我就起名叫江叔船,后来轮到我妹的时候,直接顺着意思往下来,就叫江淑舟了。”
  几人顺着这股轻松的氛围又侃了起来,本就被人忽视的小年姑娘,瞬间从地面被忽视到云泥里去了。
  要不是孙韶多少看在邻居郝会计的份上,多少照料着点,小姑娘估计能当场哭出来,就是这样,小姑娘都觉得丢了份儿,脸上挂着要哭不哭的相了。
  孙韶在旁边瞅着,心里除了叹气,倒也松了口气,这下小姑娘应该被打击得够了,差不多以后再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乱晃悠了,心思活络本不是错,这年头,谁没有一点小心思呢,要不得的是,心里都还没建设好,就学人家乱挖坑,最后埋得肯定是自己。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终于把孙韶楼下的另一个邻居小姑娘小美给等到了,几人当场松了口气,将小年塞给比她小几岁,但显然比她要活络些的小美,让两人拿着票先进场坐着等开场。
  孙韶一看自己的小包袱已经解决妥当,许晔和赵卓还不知道约了那些女神,一个个大概都还在打扮,连个影儿都没见,便也不掺和,跟几人打了声招呼便进去了,走到半截儿,阿船带着他妹妹也跟了进来,追上孙韶很认真的说谢谢。
  孙韶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之前那茬,便笑眯眯的摆手,顺便真诚地再次说两人的名字是好名字,“因为取名人是抱了极大祝福和寓意的嘛。”
  阿船失笑,和孙韶肩并肩往里面走。
  进了检票口,众人捏着票头,对着号码找位子,其实范旭阳拿给众人的票都是座位号比较好的,总得来说,比较靠前,而且大部分都是连号票,也就是说,众人基本都能扎堆坐一块儿,正好,激动的时候,吼起来声音也比较大,一打眼,摄像机就能录制到他们这群亲友团。
  但惟独,孙韶手里那两张票是被分出去的,是二楼,对着舞台的侧面,视角不好不说,还跟众人隔那么远,很有可能跟分发出去的歌迷票是一拨的。
  当下阿船便主动提出拿自己的票和孙韶换,“小勺儿,哥跟你换,真是,哥事先还真不知道这座位是有差别的,我得赶紧给辉哥打个电话,将票给换了,不然辉哥真跑来了,还不得甩脸子给我们啊。”
  孙韶依旧笑眯眯地摇头,虽然这在众人眼里,是孙韶倒霉,那么多票,怎么就抽了这两张,但孙韶自己却清楚,别人不知道座位号对着的座位问题,但孙韶可是在现场唱过歌,排查过情况的,不掩饰地说,这两张票其实就是孙韶看着号码,故意选出来的。
  “别介,我坐你坐还不是一回事,再说,我觉得这位子也挺好。视野开阔,俯视全场呢。你陪你妹妹坐下面吧,我上去。”孙韶摆摆手,悠悠找了个楼梯口上楼。
  阿船的妹妹捧着脸在一旁感叹,“哥,你这朋友人品真赞!”
  阿船一个劲地点头,然后掏手机给易辉打电话,说起票上的座位号问题,谁知他这才一说明,那边轻飘飘一句“太麻烦了,不用了”就给回绝了。
  阿船挂了电话后,摸着下巴瞎琢磨,总感觉很微妙的意思,但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辉哥还指不定来不来呢,座位在哪对他来说好像是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