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彼此脸上的阴霾和眼里的焦急。
  这时卡卡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卡卡低头一看，是陶夭夭那个号打来的，顾不得别的，忙点了接听。
  一向熟悉的声音变得陌生起来，带着雷霆万钧的愤怒，
  “shit，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已经清场了，我的人只要拿东西过去就没问题了吗？fuck，你到底会不会办事？现场除了你们的人，还有罗刹国的人！这些都还罢了，你知道还有什么人吗？”
  那天似乎被气疯了，声音里除了熊熊燃烧的愤怒，还有轻而易举察觉到的恐惧，“竟然还有华国人！我的老天爷，一旦事发，我将死无葬身之地！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怎么会和你这样的垃圾合作的？”
  卡卡听着耳旁的轰炸，脑海里隆隆作响，一颗心被高高提起来。
  他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心中愤怒得要杀人，哪里肯再听对面人的辱骂？说了句我们会马上查之后，忙挂了电话，看向制片人。
  制片人的脸色难看得像吃了死耗子，见卡卡挂了电话，一字一顿阴沉地道，“你们应该听出来了吧？资料刚拿到手不过两分钟，就被罗刹国和华国的情报员发现了，狂追猛打——”
  卡卡连忙打断他的话，追问，“那资料还在我们手中吗？”
  只要东西在他们手中，就算陶夭夭被发现了，也不关他们的事了。
  虽然很遗憾不能通过他们夫妻获得更多的技术，但是反重力技术已经很了不起了！
  制片人的脸阴沉得可以滴水，“被罗刹国的人抢了！”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凯文连忙问。
  制片人刚想说话，卡卡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去，见还是原先的号码，完全没有心情再接，便挂断了。
  可是那边锲而不舍，又打了几次，打得卡卡想关机。
  制片人道，“你接一下吧。这次泄密不知道和陶夭夭有没有关系，试探几句也好。”
  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他的大脑开始运转，并精准地找到了有可能存在的漏洞。
  本来想继续挂电话的卡卡听了，便点了接听，并用非常愤怒的声音说道，“这次的事为什么会泄密？是不是你们不想交资料，所以故意把消息卖给罗刹国？”
  “你说什么？”电话那边的陶夭夭比他还要愤怒，低声嘶吼，“你们办事不力，把我害成这样，还好意思倒打一耙扣在我头上？我告诉你，要是我被怀疑，我一定和你鱼死网破！”
  卡卡开了免提，所以陶夭夭愤怒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制片人、老木头和凯文三人全都听到了。
  三人彼此相视一眼，都给了卡卡一个眼色，示意卡卡继续试探。
  虽然从目前的试探来说，陶夭夭没有嫌疑，可众所周知她是个影后，谁知道她是不是在演戏？
  卡卡接收到三人的意思后，便继续和陶夭夭低声嘶吼着争论，继续埋怨陶夭夭。
  陶夭夭那边气了个七窍生烟，放下狠话威胁，“再倒过来冤枉我，别怪我不客气！和国家级的庞然大物对上我没有胜算，可是弄死你一个导演，我想并不难！”
  卡卡继续表示不信，并继续试探。
  陶夭夭那边暴跳如雷，又骂了很多脏话，放了很多话威胁，终于让卡卡闭嘴了，这才叫道，
  “这次的事，我不管你们有没有抢回资料，你们得答应我，资料抢不回来，宁愿毁掉也不能让罗刹国和华国的人知道。必要时候，可以灭口！”
  挂了电话，卡卡看向制片人几个，“你们觉得怎样？”
  “不敢确定。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怒，听起来不像是假的。”制片人迟疑着说道。
  凯文和老木头同时点头。
  电话那头的愤怒和恐惧实在太逼真了，不像是假的。但陶夭夭是个演员，台词说得很不错，单凭声音和语气，不好判断真假。
  要是能面对面，或许会更好判断。
  凯文提议，“陶夭夭估计就在我们前面，不如我们加快速度跟上去？”
  “估计他们早走了。”制片人脸色阴沉地说道，“这事有华国情报员卷入，她估计一刻也不肯和我们见面。”
  老木头道，“可我们是剧组人员，见一面应该没什么。除非她心虚了。”
  制片人摇摇头，“见一面该说什么？现在大家都像只愤怒的火鸡，见面肯定闹起来。到时陶夭夭不好对外解释为什么拿奖之后，竟然和剧组的人闹翻了。我估计，他们加速离开了。”
  卡卡几人顿时一阵泄气，但都知道，现在不是泄气的时候，得赶紧回去问最新的进展并拿回技术才行。
  反重力技术可不是普通的技术，而是全球各国钻研了两年都还没破解最外层自毁程序的顶级技术，比一群情报员的命值钱多了。
  陶夭夭和帝乾戴上耳机，实时听另一个自己和卡卡的交锋。
  此时车上全是自己人，她便赞道，“她的台词说得真好，完全可以做我的台词老师了。”
  “练了好久的。”穆欣高兴地说道。
  这件事从去年弄到今年，拖拖拉拉那么长时间，她早就不耐烦了，现在进入情节高|潮部分，很快可以解脱，所以她的心情特别美。
  陶夭夭点点头，听了一会儿道，“卡他们估计怀疑我了。”
  “有罗刹国的情报员，他们很快会将注意力转开的。”穆欣说道。
  陶夭夭想了想问，“那些资料，是真的吗？”
  “假的。”穆欣笑道，“我们怎么可能给他们真正的资料？再周旋片刻，就会有人引火烧了那些资料。”
  陶夭夭点点头，“那就好。”
  “放心，我们会做好善后工作的。”穆欣说道，“到时我们会以你的名义弄一份卡卡他们的把柄给他们，让他们不要说出和你相关的消息的。”
  陶夭夭含笑点头，“很好，做得很周到。”
  “别掉以轻心。”一直听两人说话的帝乾看向穆欣，“我不接受任何意外。”
  第117章
  穆欣不住地点头，“放心，我们还培养了替身，总之这次的事，不会闹出来的。”
  陶夭夭点头，问身边的帝乾，“我们还是明天回去吧？”
  “嗯。”帝乾点头，以为陶夭夭担心，便安慰，“不用担心，这事不会和我们扯上关系的。不过机票先退了，到明天晚上再重新购票。”
  退票表示害怕马上回国，在观望国内的动静，隔了一天再订票回去，表示知道国内安全，可以回去了。
  陶夭夭再度点了点头，靠在帝乾的肩膀上闭目养神。
  穆欣也连忙应了，表示回去就马上退票。
  回到下榻的酒店时，陶夭夭和帝乾回自己的房间，穆欣借口拿东西，也跟了进来。
  一进门，她放了个干扰器，满面笑容地说道，“资料被毁掉了，而且很幸运，是被罗刹国的人不小心扔进汽油里烧着的，我们的人为了演戏逼真，还专门豁出去抢，表现非常好。”
  陶夭夭含笑点头，“这样一来，卡卡他们应该不会再怀疑是我和情报员合作欺骗他了。”一切看起来就是意外，和她可没有关系。
  穆欣笑道，“没错，这一切都是意外。不但卡卡他们不能怀疑你，相反，你可以骂他们办事不力。当然，骂人之类的我这边会搞定的，你如果和卡卡见面，做做戏就行。”
  陶夭夭摆了摆手，“没必要再见面了，我现在应该装出受惊害怕的样子，不和山姆国的任何人扯上关系，时刻注意着国内的消息。”
  制片人接到反重力资料被罗刹国的人不小心扔进火里烧掉的消息，又惊又怒又不解，忘了对面是自己的上级，厉声问道，“怎么会被烧掉？”
  “这还用说吗？当时大家都在抢，不小心就烧了。”电话对面的上司心情也极其恶劣，听到制片人这么冲的口气，也不爽了。
  制片人听到上司冷淡的声音，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忙深吸一口气放软了语气，“资料被烧，和华国人有关吗？”
  “没有。”上司的声音还是很冷淡。
  制片人急道，“真的没有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有这个怀疑，当时为了抢回资料，我们在这个区最优秀的特工都去了，他亲眼所见，和华国人无关，是罗刹国人不小心扔进去的。华国人很拼，资料被扔进火里，还想去拿。估计是想从资料上查出卖资料的源头。”上司淡淡地说道。
  制片人抿了抿薄唇，“这么说来，这事不是陶夭夭和华国情报员合作算计我们了？”
  上司道，“目前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你的猜测，不过你们在和陶夭夭通电话时，可以保持这种怀疑多问问。”
  这时卡卡的手机响了，制片人凑过去，见是陶夭夭的号码，忙和上司说了一声，就把手机放一边，让上司也听听。
  卡卡点了接听，又点了免提，刚点完就听到陶夭夭愤怒的声音响起，“我得到消息了，资料被烧了！这次都怪你们办事不力，所以你们要对我负责，绝对不能把我做的事泄露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这话，似乎还是余怒未消，又开始骂卡卡没用，几乎把山姆国骂人的词汇都骂一遍，这才趾高气扬地说道，
  “还在听吗？早知道你们办事这么不牢靠，我绝对不会和你们合作！这样的大事，竟然也做不到谨慎，要你们何用？记住我说的话，绝对不能把我的身份供出来，做得到吗？”
  卡卡看向制片人，见制片人冲他露出笑容，便道，“那当然，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很急，先处理一下，到时有情况再告知你。”
  挂了电话，他看向制片人，“现在打算怎么办？”
  制片人做了个稍等的动作之后，拿起自己和上司通话的手机，“您听见了吗？您觉得这事和陶夭夭有关吗？”
  “听她的话听不出什么，我倾向于没有。不过谨慎起见，还是查查她吧。”上司叹了口气，“这次资料丢失了，以后少不了还得找她再要，所以你们要继续和她打好关系。”
  制片人有些迟疑，“现在暂时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心和我们交易的，真的需要继续维持好关系吗？”
  “当然。”上司说道，“没有哪个间|谍可以说是百分百没问题的，只要能给我们提供有用的资料，就值得我们付出点什么。再说了，现在这样，正好可以通过再要资料判断他们是否真的可靠。”
  制片人忙点点头，“好的，我们明白了。”
  挂了电话，他将上司说的命令一五一十告诉卡卡三人。
  卡卡皱起眉头，露出苦笑，“陶夭夭刚才打电话那么生气，再要资料估计很困难。奥斯卡他们已经有了，再也无法引诱他们了。”
  制片人冷笑起来，“她有把柄在我们手上，可由不得她了。”
  干间|谍这种事，只要开了个头就没有结尾，一辈子都得在这个泥淖里沉浮。
  四人都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很扫兴，因此没有分开，而是一起去了制片人家里，坐在一起理清这次的事。
  半个小时后，制片人的手机再次响起来，是他的上司打来的。
  上司告诉他，陶夭夭退了次日回华国的机票，“不排除她是故意做戏的可能，但没有证据之前，我们也不能冷了她的心，所以之前是怎么和她沟通的，以后就还是怎么和她沟通。”
  制片人应了，挂了电话之后把通话内容告诉卡卡三人，“陶夭夭退票，看起来像是暂时不敢回国了。这件事，越看越不像是她设计的，很有可能真的是我们自己的人走漏了风声。”
  说完忍不住骂了一句，“我就知道那帮龟儿子整天只想着泡妞，脑子都长在鸡|巴身上，什么秘密都守不住，一喝酒就什么都往外说，fuck！”
  卡卡皱了皱眉，“这样的话，我们得讨好或者威胁一下我们亲爱的陶小姐了。”
  “希望把柄有用吧，不然我们可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动心了。”老木头叹着气说道。
  他们是娱乐圈里的人，能管的只是娱乐圈里的事。现在陶夭夭和帝乾都拿下奥斯卡最佳男女主角了，再没什么需要扒拉着他们了。
  “把柄就够了。”制片人脸色阴沉，“普通的把柄他们不怕，我们可以弄点厉害的，没有的话，可以捏造出来。”
  第二天傍晚，制片人又接到上司的电话。
  “帝乾往华国打了好几个电话，具体内容我们监听不到。不过就在刚才，他们又购买了回华国的机票。”制片人的上司没有废话，一开口就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