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没头没脑，向寒愣了一下才说：“随便吧。”
  “你们要分班了？”沈正铎惊讶道，然后又说：“这可不能随便，得慎重考虑。”
  “就是。”朱静怡拍了向寒一下，嗔道：“等会儿把你这学期的考卷都拿出来，妈给你参详参详。”
  “不用了，我选文科。”向寒一阵冷汗，卷子基本都是系统做的，有什么好参详的？
  还没上高中时，他就决定选文科了。有系统在，背什么都快。理科的话，公式听写起来太麻烦了。
  沈正铎见状也不甘示弱，转头对沈泽说：“你有什么打算？说出来，我帮你参详……”
  “不用了，我学文。”沈泽直接打断。
  沈正铎顿时被噎了一下，向寒有些吃惊，忍不住问：“哥，你不是理科更好一些吗？”
  沈泽动作微顿，然后若无其事道：“文科更有意思些。”
  沈正铎有些听不下去，忍不住劝道：“小泽，你那语文试卷，我又不是没看过，六十分的作文，你才得三、四十分，这样学什么文啊？现在很多专业文理都招，比如那个工商管理，你学理一样可以报嘛……”
  他苦心劝了半天，见沈泽垂头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顿时一阵欣慰，觉得对方应该听进去了。
  但只有沈泽自己才知道，他压根不是在思考‘未来、专业’这种事，而是在暗自不解。
  在向寒说出学文的那一刻，他竟想也不想，脱口就说出相同的选择，而且内心还隐隐期待，最好能和对方分在同一班，甚至同大学、同专业……
  明明刚上高中时，他还为了躲避对方，特意让老师把他们分在不同班级，为何刚才却如此反常？
  可回想一下，这半年来，他在面对向寒时，似乎早就频频反常。
  沈泽越想越心惊，暗道，难道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掰弯，也喜欢上对方了？
  他手一抖，忽然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向寒。
  向寒被他看的寒毛倒竖，紧张问：“怎、怎么了？”
  “没什么。”沈泽仓促低头，用吃饭掩饰情绪。
  晚上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全是向寒那张看似纯良、其实蔫坏的小脸。
  而且，察觉自己可能喜欢对方后，他忽然又发现，向寒使坏时的表情都变的十分有趣。明明去年这时，他还特别讨厌对方耍心机。
  沈泽觉得自己大概病的不轻，熬到凌晨一点，他实在有些受不了，忽然起床打开电脑，搜索各种资料。结果，资料看的越多，他反而越肯定之前的想法。
  最后在逛论坛时，他忍不住发了个贴，内容大致是：求助！楼主的一个朋友如何如何……请问我朋友是不是弯了？
  大半夜的，论坛几乎没什么人。沈泽躺回床上反复刷了几遍，终于刷出一条回复。
  1楼：卧槽！骨科？
  骨科？沈泽微微皱眉，在网上搜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帖子：德国骨科是什么梗？
  戳进去后，还没看完，他脸色就黑了一半，忙去回复：是继兄弟，后妈带来的，没有血缘关系。
  3楼：伪骨科啊？兄弟，不是我说，你这朋友……其实就是你自己吧？
  沈泽手微颤，忙回：不是！
  隔壁房间内，向寒因为白天睡太多，此时也有点睡不着，正抱着手机刷论坛。看见最新回复后，他不由一乐，嘀咕一句：“欲盖弥彰。”
  然后又忍不住回道：兄弟，这事简单，让你朋友把弟弟按倒亲一通，看看脸红不红、气喘不喘、心跳加不加速？就知道弯没弯了。
  回完后，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然后感慨：“曾经的我多么纯洁，如今已是老司机。”
  系统安静如鸡，十分想告诉他真相。
  沈泽看见回复后，下意识就联想起来，然后耳根泛红，心跳也快了几分。
  他忙默背课文，驱散心中旖念。待平静后，才客气的回了句谢，然后关机睡觉。
  向寒又刷了几遍，见没有新回复，便不再关注。
  因为是匿名论坛，到了第二天早上，帖子很快就被压下去，很久之后才被好事者又顶上来，
  11楼：无聊的时候查了下ip，发现主楼到6楼居然完全相同，如果不是精分……那很想问一下，楼主你和弟弟怎么样了？
  12楼：卧槽！
  13楼：卧槽！
  ……
  28楼：卧槽！给弟弟点蜡[允悲]
  29楼：卧槽！楼上破坏队形！
  30楼：卧槽！我也破坏一个，点什么蜡？应该恭喜啊，弟弟不是也喜欢楼主？
  31楼：卧槽！但弟弟求爱不得，疑似喜欢上别人了？
  32楼：卧槽！好一出大戏，请问现在怎么样了？召唤楼主！
  ……
  向寒和沈泽并不知道这些后续，两人睡的晚，起的也迟。向寒先被朱静怡打电话吵醒，得知钟点工请假，朱静怡帮他们叫了酒店外送。
  他迷迷糊糊起床，然后去敲沈泽的门，打着哈欠说：“哥，起床了。妈叫了外卖，好像是馄饨、汤包之类，让我们赶紧起来，趁热吃。”
  沈泽打开门，一眼就发现他睡衣扣子系错位了，加上头发也乱的像鸡窝，看上去有些滑稽。
  他忍不住轻笑起来，因睡眠不足而导致的烦躁一扫而空。
  向寒这才清醒，睁开眼后，终于发现扣子系错了，忙重系一遍，然后嘀咕：“有什么好笑的？”
  系完又抬起头，叮嘱他：“赶紧刷牙洗脸，外卖马上就到了。”
  沈泽目光微动，忽然想起昨晚那条回复，凝视许久，忽然俯身、低头。
  向寒却是说完就转身，只给他留个后脑勺。沈泽做足了心理建设，才终于低下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顿时一阵郁卒，忍不住瞪了瞪对方发顶的漩涡。
  “对了……”
  向寒似是想起什么，忽然又回身。沈泽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两人的脸顿时擦到一起，沈泽的唇正贴在向寒的唇角。
  两人同时愣住，互相瞪视对方。片刻后，沈泽嘴唇抿了抿，触到一片柔软。他心跳越来越快，耳中也一阵鼓噪。
  向寒终于回神，忙后退一步，脸也有些泛红，语气微恼：“你凑过来干什么？”
  沈泽这时也直起身，神色恢复如常，闻言轻咳一声，若无其事道：“你……有一根白头发，我想帮你拔掉而已。”
  “是吗？”向寒有些狐疑，只是拔头发的话，怎么不跟他说一声。而且只倾身、不抬手，用嘴拔吗？
  “嗯。”沈泽连忙点头，然后转移注意力：“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噢，是、是……”向寒想了半天，最后无奈道：“被你一打岔，我都忘了。”
  “哦，那我先去洗簌。”沈泽匆忙离开，步伐甚至有些不稳。
  向寒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忍不住疑惑。沈泽向来不喜与人接触，刚才那个状况……居然没生气？
  知道论坛真相的系统继续安静如鸡。
  向寒摇摇头，驱散疑惑。想起刚才是系统跟他说了什么，忽然又问：“对了，小九，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啊？”系统猛然回神，忙说：“刚才查到记录，常宇驰昨晚去了零度。”
  零度是继碧煌之后，安市又一个高端会所。一般不接待学生，不过有钱有势的话，那就另说了。
  向寒想了想，说：“没说出去也好，你盯紧零度，等常宇驰再去，立刻通知我。”
  “常宇驰还没离开呢。”系统瓮声道。
  向寒：“……厉害了，小小年纪，也不怕虚啊？”
  大a：“咳，这种话别在当事人面前说，指不定就应验了。”
  向寒想了想，说：“如果是常宇驰的话，那也没什么不好吧？”省得出去祸害人。
  大a不由庆幸，还好向寒看不见他。
  到了晚上，常宇驰还没离开。
  向寒百无聊赖，沈正铎、朱静怡要加班，都没回来，家里只有他和沈泽。
  沈泽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心情好像不太好，不断换台，没一个能看五分钟的。
  向寒心思一转，忙坐到他身旁，先瞄一眼，然后轻咳一声，说：“哥，你想不想出去溜达溜达？”
  沈泽见他坐过来，心中惊了一下，以为自己偷看被发现了。听完他的话，顿时松了口气，矜持道：“去哪？”
  “零度怎么样？”向寒眼睛晶亮，觉的只要让沈泽看见常宇驰浪荡的样子，再多的好感也能掐灭。
  沈泽跟顾海升混时，什么地方没去过？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哪，当即拒绝：“不行。”
  “为什么？”向寒急问。
  “那里不让学生进去。”沈泽木着脸，语气有些不高兴。
  “可是……你不是有卡吗？”向寒瞄他一眼，然后低头对手指。
  别以为他不知道，就这种地方，沈泽去过不止十次。
  沈泽放下遥控器，拧眉问：“你要去哪干什么？”
  “就……想见识见识。”
  “那就不用了，没碧煌好。”沈泽继续换台。
  向寒咬咬牙，起身说：“算了，那我自己去。”
  门卫什么的，精神暗示可以搞定。大不了他去拍几张照，拍不到的话合成也行，然后假装是无意间发现，当做新鲜事讲给沈泽听，效果肯定也一样。
  沈泽见他真打算自己去，脸一黑，忙关掉电视起身。
  向寒见状‘咦’了一声，沈泽面无表情，从他身边经过时说：“咦什么咦，不是要去吗？还不跟上？”
  向寒忙跟上去，心中却有些狐疑，沈泽今天……从早上开始就很不对劲啊。
  到了零度，沈泽本想找个包厢，跟向寒一起喝点果酒就离开。但向寒非要去舞场，他最后又无奈同意。
  舞场平时很正常，但每月会有几天是闭场日，其实是只接待钻卡会员。
  沈泽进去后，发现到处群魔乱舞，才知道今天是闭场日，立刻要拉向寒离开。
  向寒推脱道：“来都来了，就看看嘛。”
  说完眼睛晶亮，像雷达一样四处扫射。没找多久，还真让他找到了常宇驰，这小子正跟一个身材火辣的金发女郎热吻。